“小李子,小桃子!”


    “誒,掌櫃的有何吩咐?”


    兩界客棧中,小李子、小桃子正忙著伺候客人,盡心盡力:一人耍著茶藝,茶壺上下顛倒,飛來橫去,壺口不時激射一股股清香茶水,咕嚕嚕冒著熱氣,準確地落在茶盞之中;一人擦著桌子,勤快極了,一塊小抹布任是擦出閃電俠的錯覺,幻影重重,電弧閃爍,也把桌麵擦得蹭亮,反射著能閃瞎人眼的光芒。


    忽聞二掌櫃召喚,茶壺正被小李子高高拋起,他身形就是一閃,哧溜一下,就閃到了二掌櫃跟前,拋起的茶壺可勁翻滾,滾燙的茶水自茶口灑出,頓時澆了好幾位做客的妖魔淋了個劈頭蓋腦。


    “混賬,竟敢欺辱到耶耶頭上了?”


    諸位妖魔大怒,正要來個拍案而起,就聽得慘叫一聲,一位妖魔陡然橫飛出去,接連砸翻好幾位大妖,直到撞在兩界客棧設在牆上的禁製,這才停了下來。


    那砸翻這個妖魔的,赫然是一塊不起眼的抹布,烏漆嘛黑中,帶著古怪的五顏六色,如同,一塊用了十幾年的……抹布。


    抹布?


    好吧,不管用多少詞語來形容這塊奇特的抹布,但它的本質,始終都是一塊抹布。


    一塊,小桃子忽然撒手,憑借慣性,就能將好幾位大妖級的妖魔砸翻的抹布!


    這樣的抹布,誰還敢說普通?


    “咕嚕!”


    諸位妖魔不由咽了咽口水,好幾位把魔爪抬起來的妖魔,更是不尷不尬地用手掌擦了擦桌子,嘖嘖有聲,似是在為桌麵的明亮度驚歎。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沒想到,諸位妖魔也是城市人呢,懂得這麽多套路,俺們農村人不能比,不能比。


    “去將外麵的客人請進來!”


    二掌櫃也沒理諸位妖魔的心思,輕輕吩咐了一聲,再次垂下了頭,似有打不完的瞌睡。


    “客人?”小李子、小桃子心中亂跳,卻不曾猶豫,急忙轉身出了客棧。


    兩界客棧屹立三界縫隙中也有萬年時光,但能叫二掌櫃開口邀請的,不足一掌之數。


    畢竟,二掌櫃可是三界“默認”的三界第二,能讓他開口的,就不是三界第一,也差不多了。


    才走出兩界客棧,小李子、小桃子果然就見到了二掌櫃所言的客人——一人錦袍玉帶,氣息平凡,卻有威嚴之象,極是迫人;一人大頭禿頂,腦門瓦亮瓦亮,赫然,又是一個禿驢!


    誒,我為什麽說又呢?


    雖然二掌櫃不曾提示,但小李子、小桃子一看見兩人,就知道,他們定是二掌櫃開口邀請的客人。


    “客人,我家掌櫃久候多時,請客人隨我們進來!”兩人向前一步,鄭重一拜,禮數倒也周全。


    “這一日朕也等了很久,大和尚,快走,快走!”


    錦袍的男子當先一步,亦當仁不讓,有種氣吞山河的氣勢,而大頭和尚卻奇怪的誦念了一聲“南無本師如來佛”的佛號,這才走入兩界客棧,隻叫在前引路的小李子、小桃子一頭霧水。


    ……


    “哼哼,一個個猴精猴精,最後還是要俺老孫自己動手!”


    明明妖王之王就是猴子,偏偏要將別人稱做猴精,端是一點都不知羞愧!


    果然,做猴也要有自知之明的。


    恨鐵不成鋼的怒斥了一聲,這猴子把身一搖,一身黑色的猴毛就似刷了漆似的,頓時變得亮閃閃,金絲燦燦,簡直,就是金絲猴,咳咳,美猴王了!


    金絲,美猴王手中擎起一根兩頭束著金箍的鐵棒,頓上一頓,天地搖晃,隻叫各人側目,妖王失神。


    “呔,臭禿驢,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俺老孫一直讓著你,你當俺老孫沒脾氣?”


    說罷,美猴王他腳步一蹬,化作一道金光縱掠而上。


    山穀之中,妖王身軀龐大,驟然怒嘯起來,巨拳如錘,轟錘胸膛,本就魁梧的身軀再次暴漲,生生撐裂黃金鎖子甲,筋肉鼓脹,形如暴猿,四肢落地,轟隆隆向虛空外衝去。


    “臭猴子,滾開,這是我的對手!”


    暴猿雙目赤紅,犬牙雪白,如同雪峰,陡然張開血口,噴出一道殷紅光柱,粗以百千裏,橫貫長空,連美猴王也被籠罩其中。


    “好,看你能的,俺老孫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美猴王怪叫了一聲,金光疾轉,避開了紅光攻擊,駐棍停頓虛空,神色氣憤,哼哼不絕。


    虛空之上,不悲不喜的眼神漸漸遠去,卻有淡淡的印痕顯化,越來越深,形似指紋,毫無規律,斑駁地印在虛空,組成一隻手掌的輪廓。


    仿佛刹那,仿佛永恒,那隻手掌已至向旭孔之外壓下,印痕變作皺褶,手掌如同一座大山,浩瀚盤亙,威壓天地,殷紅光柱寸寸而滅,崩潰了去。


    “五指山啊?這一招忒煩,忒煩!”


    美猴王不耐地撓了撓後腦,暴猿怒氣更盛,咆哮了一聲,法象膨脹,頂天而立地,猛地托起手臂,用力一撐,竟將手掌撐了起來。


    轟!


    天地皆是一震,方圓萬裏轟然破碎,頓成齏粉。


    暴猿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正欲把壓在頭上的手掌掀翻,肌肉鼓脹,掀得虛空咯吱作響,奈何那手掌穩如磐石,不動不移,任憑暴猿把皮膜撐得炸裂,鮮血淋漓,竟不能晃動一下。


    轟!


    “如來!”


    手掌再次輕輕一壓,暴猿支撐不住,單膝而跪,鋼牙幾乎咬碎,沉悶的喉嚨裏,吐出了兩個深沉的字眼。


    “如來,嘁,多陀阿伽陀罷,不是如來!”


    高空中,美猴王手搭涼棚,眺遠而望,仿似看到了虛空外,一處似光似暗,似有無限廣,又似無限小,連時光也充滿莫名韻律的莫名之地,一尊金身佛陀壓下巨掌,把一方小小世界壓在掌心。


    世界如氣泡,在金身佛陀的掌下,漸漸變形!


    ……


    “如來,如指真如,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多陀阿伽陀,你不是如來!”


    破碎山穀原地,一點奇異的小點緩緩飄落下來,其象似在此間,又在彼間,神而未明,難探究竟,有無限廣,卻為無限小,有無限精妙,無所不在。


    是為,須彌芥子!


    須彌芥子中,段小小敲敲打打,試圖琢磨出須彌芥子的原理,陳禕神色連連變幻,一時寶相莊嚴,一時神色複雜,仿佛兩個人格在輪番上場,說出了這等古裏古怪的話來。


    “他不是如來,難道你是如來?”


    段小小不無擔憂,卻故作詼諧,調笑了起來,企圖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


    在陳禕忽然使出須彌芥子之法,避開暴猿與虛空外奇異存在爭鬥時,她有種直覺,過去那個有點傻,有點倔強,一直堅信真善美的陳禕,怕是,回不來了!


    “人人皆為如來,唯獨如來不是如來。人生如夢,譬如朝露,施主,你該放開了!”


    陳禕的神色最終還是停下了變幻,人情味漸漸淡去,顯露出來的,則是那天然就帶著高僧氣質的人格。


    段小小心下暗淡,卻執拗著問道:“姑娘不懂大師你的話,隻是想問,人生若為朝露,終究幻滅,我等生存豈不是沒了意義,還活著幹嘛?”


    “活著,那是因為活著啊!”


    陳禕笑著解釋,段小小並不滿意這個答案,還要追問,陳禕已經向外走去,依然滿頭的血痂,但姿態卻極其超凡,如仙如佛,脫俗而傲然。


    “姑娘,你想追尋答案,但答案其實不在貧僧這裏,而在你心中,若是有緣,你與陳施主自有相見之時,南無,阿彌陀佛!”


    最後一聲佛號淡去,陳禕的身形已經散做了光流,衝開須彌芥子,飛了出去。


    段小小似懂非懂,神不思屬,須彌芥子卻驀地一合,悠悠蕩蕩地飛越重重虛空,落在了兩界客棧中。


    “原來,旃檀功德佛也起了凡心,要走一遭人間呢!”


    “凡心?不超脫天地,即便證得金仙,也還是凡人,何況旃檀功德佛?隻是算計到蘇某弟子身上,極是讓人不爽啊!”


    ……


    “這一回,不知能不能拿回你的本性?”


    另一個巍峨的五指山中,春三十娘神色凝重,手下卻不停,極為自然地擰住至尊玉的耳朵,左轉一百八十度,右轉一百八十度,擰得至尊玉慘叫不已。


    “哎呀!”


    “哎呀!”


    “三十娘,這是何必呢,本幫主知錯矣!世人常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幫主以後聽你的就是。你這樣子做,要是讓我的手下們知道了,我會很沒麵子的!”


    “以後,你若真的拿回本性,以後還有姑奶奶下手的機會?不行,為了以後,姑奶奶說什麽也不能停!”


    春三十娘怔了一下,自言自語,下手卻越發“狠毒”,轉動的弧度,竟有超過一百八十度的趨勢,可將至尊玉疼得,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看著那春三十娘越發迷戀起來。


    誒,這樣的說話好像有些奇怪,怎麽會越疼越迷戀,難道,至尊玉是有哪些不可告人的屬性,不小心被春三十娘開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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