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星君,你何其無禮?本君好歹也是一天之主,與你並列,你如此無視本君,真當本君沒脾氣?今日你非得給本君一個說法,否則,本君就當場翻臉!”


    增擴天王冷哼一聲,拍案而起,周身卷起煌煌神威,天光震動,不等老妖答話,猛然拍出一掌。


    這掌,覆蓋八方,囊括虛實,大殿轟然搖晃,虛空坍塌,被壓做一張薄紙。


    薄紙之上,妖皇凶厲,狗頭人身,擇人欲噬,白衫男子神色委頓,半掩胸口,幾乎陷入昏迷,但都凝固在了此時。


    “妙極,妙極,合該本君今日建功,大司命,你也該出來了吧?”


    增擴天王也不急著動手,反而問了起來,虛空之中,隨即走下個豎冠黑袍的人來,麵上氤氳遮掩,迷迷蒙蒙,仿佛幽暗,以天王天仙的境界,也不曾看穿這層氤氳,心中愈發忌憚。


    “天王可冤枉本座了,本座早已至此,為天王你遮掩了天機。天王,勿要遲疑,該動手了!”一縷奇異的波動了過來,卻始終不見大司命真身。


    “是啊,動了手,以後就與你們綁在了一起!”


    增擴天王心中愈顯忌憚,情知再無退路,暴喝一聲,猛地扯出兩隻手掌,抓住那薄紙,向外一撕,薄紙當即被撕做碎片。


    碎片之中,卻有一隻狗頭人身的妖皇橫擊而出,怒嘯連連,妖風卷蕩,腥風驟起,乍見著血盆大口撐天矗地,轟然咬合而下。


    卻獨獨不見了蘇乞兒……


    轟動!


    巨濤滔滔,海嘯轟隆,卻見著一隻巨猿躍出海麵,毛發濃密,燦爛如星辰,點點熠熠,巨眸赤紅,如同血月,照耀無邊血光,渲染諸天。


    “猿皇,你又來找死?”


    白發蘇妄駐足停頓,身似清風,靜靜站在海浪之巔,任憑海嘯凶猛,浪濤無窮,也不能搖晃他的身形。


    “道友說甚糊塗話,你我恩怨兩訖,早已化敵為友,本皇親近道友還來不及,怎麽敢與道友作對?隻是,道友到了我這東海,卻過門不入,本皇心中惶恐,特來邀請道友!”


    參水猿皇獠牙血口,鋼牙森芒,說話間嗬氣成風,吐氣成雲,著實威風的緊,可看不出半分惶恐。


    白發蘇妄目光平淡,猶如寧靜的港灣,靜默半晌,忽然失笑:“蘇某其實很想知道,那人死了,真的能複活?”


    “能複活麽?”


    “能吧,若不能,我是如何活過來的?”


    “可是,真的能複活麽?”


    猿皇很想喝罵一聲“裝神弄鬼”,心靈深處,不知為何生出無數疑問,抬起雙掌,赤紅的手掌依然寬厚,震顫朦朧神光,心中稍定,正要冷笑幾聲,又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了過來。


    “其實,猿皇你已經死了呢!”


    “我死了,死了,死了……”


    參水猿皇不敢置信,心中陡然空落落的,仿佛,那心肝已經被人摘去,麵上也現出驚恐,急忙把手掌插入胸膛,用力一扯,卻見著,那魁梧雄壯的胸膛中,隻剩下一塊塊腐爛內髒。


    他的心,早就被腐蝕的千穿百孔。


    “原來,我已經死了!”


    猿皇搖搖欲墜,推倒無盡波瀾,乍見著波瀾之巔,白發蘇妄隨波起伏著,衣衫似洗,風姿飄然,目光頓時陰沉了下來,默默向前走來,輝煌的氣機陡然變做陰森。


    “蘇道友,你活的好暢快呢!本皇心中有恨,恨比天高,此恨,不知該不該報,蘇道友可能教我?”


    隻是這幾步,他那魁梧的身軀已腐朽,燦爛的皮毛凋零,血肉腐臭,露出森森白骨,又有蛆蟲橫行,鑽進鑽出,惡行惡相,連帶,兩人身下的海水也被汙染,漸漸渾濁,散發令人作嘔的汙臭。


    “該不該?害人者人恒害之,猿皇,你死得其所,何必再回來?回來,也不過再受一次苦而已!”


    白發蘇妄說罷,徑自轉身,踏波而去,參水猿皇大怒,抬起已經腐爛的手掌抓來,惹起驚濤駭浪,掀起十萬丈高,未等靠近白發,即有四道青紅黑白劍光閃爍,隻有細細一線,卻矗立於天海,疾速切割,瞬息間,已將猿皇切做做八份。


    那劍光又是一閃,咻而飛空而去,飛逝鴻冥,白發蘇妄卻遙遙問道:“龍王,你不動手,蘇某可就走了!”


    虛空之上,陡然落下一隻巨大的龍爪,遮天蔽日,五指陡然捏合,這片天海當即被捏做虛無。


    也包括,其中的白發蘇妄。


    “可是,你真動手,會後悔的……”


    卻有他的餘音漸漸散開,散於冥冥,再也不穩,東海深處,老龍的麵色驟然一變,憋了半晌,這才傳來了他的冷笑:“好算計,好算計,連本王都算計了進去。”


    ……


    “瘟天君,君本佳人,何必做賊?”


    巫靈兒抱劍而立,目光低垂,神色寧靜,自有絕仙劍氣揮斥縱橫,連做一片劍網,將前路阻攔。


    “吾為偏偏君子,風華絕代,小姑娘,你對我有偏見啊!”


    虛空輕輕蕩了蕩,幾縷黑煙匯聚,化作了那黑衣黑袍的瘟天君,目光流露讚賞,打著招呼:“小姑娘,好久不見了。”


    “隻是這一見,卻是敵非友,瘟天君,你不後悔?”巫靈兒抬起絕仙劍,劍鋒低垂。


    瘟天君大笑道:“本君從不做後悔之事!”


    “想來,瘟天君是何等自信?”


    巫靈兒最後歎息了一聲,劍鋒斜撩,縱橫的劍網隨即被她推了出去,絕仙劍氣飛蕩,絕殺萬物,八方俱滅,但以瘟天君的瘟疫之氣,也在劍氣之中漸漸凋零。


    一道道劍痕在瘟天君臉上劃出,隨顯隨滅,卻始終無法複原,仿佛一道道溝壑,縱橫密布著,極是駭人,瘟天君把黑袍一震,散作無形,即有無盡黑氣垂落,鋪天蓋地,竟把絕仙劍網包圍了進去。


    “諸位道友,還請先走,記著,回頭替本君請功!”


    黑氣之中,傳來瘟天君的大笑,虛空空無之處,傳來幾聲似答非答的悶哼,隻聽悾的一聲大震,東極山下,憑空張開一道巨口,幽邃漆黑,似乎通向無盡深淵。


    方廣萬裏的東極山,轟然砸落下去,隨之,一道青氣突然浮現,把東極山托起,使之不墜,卻有幾道星河飛下,或紅或綠,橫貫當空,刷落而來。


    “兩個小娘子?諸位道友,不如讓給老魔我如何?”


    “無禮!”


    “綠袍兄,你如此自信,若不讓你試試,吾等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東極殿外,耶律與慕容橫眉怒目,紅黃外袍的怪人向後退開,卻有一個綠袍老魔嘎嘎怪笑著,化作一片慘縷的毒煙衝來。


    慕容彩冷哼一聲,手掌一晃,一抹白光疾掠,隻聽咚的一聲,竟將綠袍老魔從綠煙中砸將出來,立足不穩,幾乎要昏沉過去。


    “原來如此,綠袍,你便替我等鐺一擋吧!”


    紅袍、黃袍怪人突然大笑起來,一人化作一片毒火,一人化作一片虛光,皆往兩個女子撲去。


    “想走?問過我的金剛琢再說!”


    慕容手中的白光又是一閃,動念之間,毒火與虛光陡然一收,就虛避實在,白光隨即落了空,滴溜溜一轉,變作一隻圓環往回處飛去,虛空默默一蕩,早有毒火與黃泉躍過兩人,往大殿飛去。


    “放肆!”


    喲!


    隻聽得一聲劍鳴,火鳳飛翔,熾火燎天,耶律飛燕拔劍而起,身合於劍,斬出一隻獵獵飛鳳,正欲攔住紅袍與黃袍,綠袍怪人的毒煙又撲了過來,團團一卷,把飛鳳困在了其中。


    嗡!


    慕容彩又將金剛琢拋出,白光疾掠,從虛空中飛貫出去,綠袍卻早有準備,分出一股毒煙,徑自迎向白光,雖然立即就被打滅,但慕容彩舊力漸退,金剛琢再次無功而回。


    “小娘皮,你這法寶雖然厲害,但你的本事可遊戲不夠呢,需要老魔我教你麽?放心,老魔一定貼身教授,絕無保留!”


    綠煙飛卷,團團不滅,傳來綠袍老魔尖銳的怪笑,得誌張狂,而踏入大殿的紅袍、黃袍怪人卻落在了一方殷紅的劍陣之中。


    劍陣之中,劍光跌宕,劍氣如潮,將虛空分做無數層錯,極速變幻,堪稱無窮無盡。


    “陷仙劍為殺戮之劍,小姑娘偏要布置困陣,舍本逐末,又能困住我等幾時?”


    紅袍與黃袍怪人厲笑不止,劍陣之中,也不聽回應,隻有劍陣越轉越疾,劍光飛蕩,來回切割虛空。


    “東極,陛下已經回歸,你還不醒來?”


    東極殿深處,白發老叟蓑衣蓑帽,撐著竹篙,目若殷切,蘇蘇姑娘神情淡然,斜睨了這老叟一眼,語氣平淡至極,不起半分波動:“大司命,這種話你用來誆騙誆騙其他人就罷,還是不要再本姑娘麵前耍弄的好!”


    “原來你的真靈已經覺醒!”老叟目光一轉,便以明悟過來。


    “東極非我,我更非東極。”


    “真假虛實,早無意義,東極,請你們一見!”


    蘇蘇姑娘斷然否決,老叟大笑起來,陡然把那竹篙一扔,蘇蘇一驚,以為他要動手,下一刻,麵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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