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英傑聚集於此,如何不進場,莫非,是嫌棄楊某的格調太低,選這荒郊野嶺舉辦大會,不符合你們的身份?”


    正說著,一道劍光飛來,其光若飛影,有形而無質,仿似散溢的雲光,隻聽得劍鳴錚錚,劍光一轉,化作一個獨臂男子,鬢發微白,長衫獵拂,羈狂而瀟灑,隻往那裏一站,但似一座劍山,厚重而磅礴,卻有淩冽之勢。


    “見過前輩!”


    眾人紛紛見禮,以這獨臂男子的身份,也當他們一禮,隻因,他是這世間真正的絕頂人物——西狂。


    西狂一一頷首,見著那武者也在場中,目光微微一動,笑道:“諸位想要聯手,卻缺了一個領路人,不巧,楊某正能做一個領路人。”


    步驚雲向來有話說話,也不避諱,徑直問道:“嚐聞前輩被那人擊敗,不知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聶風不禁拂額哀歎,暗道“他家”雲師兄不知變通,那後來的兩名男子更是捂嘴偷笑,眼神揶揄。


    西狂卻不以為忤,點了點頭:“確有此事,準確說,楊某在她手中隻走過了三招,如非此女似有顧忌,楊某未必害能在此呢!”


    言語中,他並不避諱自己被人擊敗的事實,更直言遠非對手,亦算,給幾人提了一個醒。


    “三招?”


    各人皆是一驚,雖然得西狂親口承認戰敗,但沒想,以西狂的戰力,也輸得如此幹脆。


    這樣的對手,如何能敵?


    步驚雲依然問道:“前輩可知此人來曆?”


    所謂天外有人,在場諸人皆非那坐井觀天之人,早知武界之外,還有其他天地,也曾深入異界探尋過,更知在異界之外,還有一界,但與異界相比,這一界,各人打的交道就少了許多。


    步驚雲所指,正之此界!


    “應不是,下界中人!”西狂語氣微頓,驀然轉身,回答道。


    他說得,不是這界、那界,而是下界……


    若以此界比作下界,那何處又是上界?


    曆朝曆代,皆有傳言破碎虛空之輩,雖不曾證實,但諸人皆知,的確有那麽一小波人,似乎突破了武學大宗的極限,踏破虛空而去。


    他們所去的,是否就是上界?


    各人隱思緒飄動,心情有些沉重,便以那步驚雲的羈狂、如火男子的狂烈,也不禁為之震動。


    “我說諸位,那人終究是個女子,再是凶猛,再是厲害,縱然本事不如她,難道,你們這些大老爺們的膽氣也不如人家?”


    卻在這時,一聲年輕的聲音插了進來,略帶著不爽,卻有崢嶸意氣紛發。


    諸人瞧去,說話的少俠臉色一紅,卻倔強地與幾人對視起來,毫不示弱,不由一笑,卻聽那狂烈如火的男子笑道:“的確如此,小兄弟教訓的是,我們一群大男人,難道還將怕了一個女子不成?”


    說著,他往西狂再拜了一下:“楊前輩,這武林大會不去也罷,本少迫不及待就要找那女子做過一場,看看她是否也會顧忌本少,最後手下容情呢!陵少,你來是不來?”


    雖這般問著,但男子顯然沒想過要等一等同伴,猛然一轉身,化作一道烈焰衝天而起,溫柔似水的男子拉之不及,氣極大笑:“仲少,你怎麽能這麽衝動,至少,也得與本少一起吧!”


    說著,他也化作一片水影,咻忽一轉,便追了上去。


    也有那步驚雲與聶風同時大笑起來,身形一晃,化作風雲異象,撕嘯而起,衝卷長空,其象也恢弘,風無形,雲無影,仿若一體,真真應了武者先前那句,風雲合璧,纏綿無盡呢!


    “你不去?”這時,西狂突然問道。


    武者依然老神在在,立在山坡之間,聞言嘴角帶上一絲看破真相的笑容:“前輩何必欺我,你親自現身‘說法’,就是為了激我等前去一戰,乞兒也不是不能,。隻是想要問一問,前輩的勝算幾何?”


    “勝算?從來不曾考慮過!”


    西狂怔了怔,抬頭看向那蒼穹盡頭,歎道:“不過是想見一見,到底是大勢厲害,還是神通厲害而已!”


    “看來前輩已有定計!”


    武者搖頭失笑,正待動身,西狂忽然問道:“蘇乞兒,不知你可有把握?”


    武者驀然回身,詫異道:“前輩的話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的好,不明白的好!”


    西狂卻哈哈大笑一聲,長袖一卷,卷起一頭霧水的少俠,往爛坡杏子林深處走去,邊走邊笑道:“蘇乞兒,會明白的,你且去,先打著,楊某就帶眾人過去助你!”


    “先打,有那麽好打?”


    武者輕輕一笑,身形晃了晃,亦若輕風一般,陡然消散,竟不知,他在何時已經離開了此地……


    “所以說,果真有些不好打啊!”


    仲少踉蹌落地,身上火光暗淡,如同風中殘燭,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沫,血沫不及落地,便凍成了一個冰坨子,叮的一聲,砸了個粉碎。


    仲少不禁咋了咋舌,暗道厲害。


    要知道,他一身功力漸入化境,身軀已經蛻變,早非凡胎肉體,看似是血沫,其實卻為他的一口真力所化,蘊含氣機磅礴的熱量,卻奈不過女人隨手一拍,留在他身上的寒氣。


    嘭!


    “我說,仲少你就這般看著兄弟被人拍下來!”


    但在這時,一道疾風刮來,仲少忙把身子一閃,正見著一道身影被拍在身旁,露出了臉帶無奈的男子。


    他無語地瞥了仲少一眼,努力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認了命般,爛泥也似的躺了下去,有氣無力道:“仲少,明知不好打,你還不努力打,把本少頂在前頭,這就是你的風格是吧?”


    這說著,便有翻起老賬的意思,把仲少急得麵紅耳赤,周身火星爆裂,被壓製的功力竟有重新爆發的趨勢,惹得陵少驚異連連。


    偏偏,身為當事人的仲少心思不在此中,隻是連連擺手,幾以一副哀求的語氣道:“陵少,陵少,這裏還有外人呢!”


    “外人?二位賢兄弟不必見外,你我都這般熟了,再要見外,可是要傷了聶某的心呢!”


    高空中,風雲相纏,無形無相,惹得天地異象變化,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糾牽絆女子周身,羈絆她的步伐,一時也不得突進,若非得如此,哪裏還有寇、徐二人逞口舌之爭奪的時間。


    “該死的聶風,你最近是越來越皮了,怎麽就不學學你的雲師兄,沒見著,你家雲師兄都不曾發話麽?”


    虛空之下,仲少氣得破口大罵,一指無形風雲,也理哪一縷氣兒是聶風,哪一縷是步驚雲。


    未想,他話音沒落,虛空中便傳來了步驚雲冷酷的聲音:“風師弟說的也是我要說的。”


    隻是一句話,冷吭吭的卻將仲少凍得一個激靈,好懸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才知那步驚雲也隻是表麵冷酷。


    “本少就奇怪呢,那聶風明明是個話癆,怎麽可能喜歡對著一個鐵葫蘆,原來,你步驚雲也是個悶騷呢!”


    仲少嘀嘀咕咕,卻把虛空中的風雲二人氣得半死,交融的氣機微微變化,被那女子抓住機會,把袖一震,玉掌連拍,一縷縷冰晶飛散,恰如一隻隻姍姍起舞的冰蝶。


    炫麗,卻能致命……


    仲少神色一變,兩肋之下陡然張開一對火翼,正要飛起,一縷寒流卻從他身後吹來,凍得那火翼熄滅,隨即,一張冰冷的雙唇,輕輕地,便印在了仲少的耳朵上。


    “少年,以多欺少,可不是男子漢的作為哦,還是,其實你隻是個男孩子,要姐姐幫忙麽?”


    隨著話音,一點微微的涼意在仲少耳邊誕生,似風,似水,卻有說不出的柔情蜜意,仲少心神微醉,一片透明的冰晶,已將他凍住。


    冰晶旁邊,一襲素衣的女子款款走過,腰肢細軟,搖曳生姿,但不知為何,她的周身,總有彌漫不散的哀傷。


    那女子,赫然與高空上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而陵少,早在仲少察覺不妙時,已被凍在了原地。


    “以多欺少?總是您先以大欺小,當然不能怪我們以多欺少了!”


    冰原盡頭,伴隨著踢踏、踢踏的聲音漸漸靠近,一個慵懶的聲音也漸漸傳了過來,就見著一隻四蹄雪白,皮毛純黑的黑驢垂頭喪氣地穿過寒風,慢慢走了過來,眼神微睨,隻往女子看了一眼就低了下去,那樣子,儼然卻有些不屑呢!


    “小弟弟這可說錯了,人家可沒以大欺小,不然如何都不曾露出真身?再說呢,人家若是以大欺小了,隻怕你家大人也要坐不住,要出來伸量伸量人家,到時,人家不跟我家那死鬼一樣,都白白死了?”


    女子咯咯笑著,也不見怪,越說越是好笑,直笑得差點岔了氣,忙將嬌軀伏在仲少的冰晶上,輕輕倚扶,曲線愈顯傲人,但那殺機,卻愈發淩冽,本就凍做一片的冰原,再鋪上了一層白冰。


    咚,咚!


    那高空之上,也有兩道身影被凍做冰坨,砸下,嵌在了冰原上。


    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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