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光輝震蕩,虛空轟然爆開,氣浪衝擊開去,直卷高空,把黑雲晃了晃,連帶雲上的身形亦起伏而起,如波如瀾。


    “搞什麽呢,動靜這麽大,不知道這樣浪費氣力麽?”張小蘇睜開迷蒙的雙眼,隻是瞅了一瞅,依然杵著他的長槍,昏昏入睡。


    卻叫他身旁的幾位小兵一臉訕然,但不知,是聽的好,還是不聽的好。


    不聽,惹起這動靜的,卻是南極神將,號稱天庭四大庭柱之一,各人既然聽到了某人對他的“腹誹”,又豈有隱瞞不告之理?


    聽,張小蘇如此“肆無忌憚”,敢非議上神,若不是傻子,定是有恃無恐,他們若是去告密了,隻怕,還不能南極神將嘉獎下來,便有一把斬神鍘落在脖子上了。


    “搞什麽呢,明明這麽大背景,非要來當小兵,這是要與我麽搶功勞麽?”


    諸位天兵暗暗不爽,隻能用隱晦的目光表達一下,便與其他同仁高聲呼喝:“威武,威武!”


    當然,更讓他們不爽的是,他們隻能如圍觀群眾一般,在諸位天神戰勝對手時,喊上一波的666,咳咳,是威武、萬勝。


    “南極,還不回來?”


    若說,天兵們隻是不爽的話,真正膩歪的,卻是那些執一方之牛兒的諸位天神,沒見著,南極神將才戰勝了對手,正是剩勇追窮寇之時,卻被赤陽神君叫住,一口鬱氣堵上胸口,好懸沒悶得他吐出一口老血來。


    “好你個赤陽,自恃天帝寵信,敢如此羞辱我等,此役之後,本神必要參你一本!”


    與南極神將一般想法的,自然不在少數,卻畏於妙羅天帝威嚴,軍法苛責,未敢抗命,卻不代表諸神不會不滿。


    “諾!”南極神將拱了拱手,往高空中隨意一拜,退回陣列。


    “增鳴!”


    赤陽神君目光一轉,又喊出一尊天神,指了指下方的陣營,增鳴天神也未猶豫,或者說,猶豫也沒有用,徑自拱了拱手,腳步一跺,身形化作一道疾光,咻然穿空。


    轟!


    下一刻,但見億萬極光穿射,大炮發威,轟轟隆隆,撕裂天地,增鳴天神也不驚惶,身軀一晃,使了個法天象地,身形奇偉,長百萬丈有餘,一道道銀流垂降,氤氳迷蒙,閃爍點點銀輝,仿若混沌之氣。


    億萬極光射來,在增鳴天神體外炸開,隻震得銀流晃動,竟未能突破他的防禦,那天神大喝了一聲,轟然撞了過去,竟將戊日州的陣營撞了個對穿。


    如此實力,已不比那些號稱四極戰神的神將差上多少,虎賁天兵自是看得血脈噴張,山呼萬勝。


    高空之中,赤陽並其他幾位天神卻看得異常認真,眸間似有無數神電迸射,交織繁密,如同天網。


    赤陽神君自然不是故意折騰諸位天神,而是借著軍令,要各位天神展示手段,好推演他們的底牌。


    以虛化實,煉假為真,不僅是虛空幻境的真正用途,更是朝元太虛天的真正用途。


    “神君,增鳴不負眾望,前來複命!”增鳴天神再拜了一下,得了赤陽的首肯,這才退回陣列,一時也得意的緊。


    “蠢貨,蠢貨,沒想著,太虛天竟能還原各天神本事,有如此妙用,當年妙羅輸給了司戊,當真是蠢的要命!”


    諸神暗自不哂,既是不哂增鳴的自鳴自得,也是不哂妙羅天帝愚蠢,有朝元太虛天在手,元明妙羅天內,哪一個天神的手段不能揣摩,還是輸給了司戊帝君。


    “星君,隻怕有些不對!”這時,太虛星君突然問道,眉頭緊蹙,似有不解。


    “的確有些不對。”赤陽神君神色一震,也看出了不對。


    豈止隻是不對,諸神殺奔而來,氣勢洶洶,三界皆知,但到了戊日州,卻不曾見到戊日州主人司戊帝君出現,若說,司戊帝君不知此事,隻怕都是笑話呢?


    畢竟,司戊帝君可是喊出要掀翻九重天的人,以赤陽神君等對司戊帝君的了解,帝君也不是那種口頭說笑的人。


    “九重天?”


    赤陽神君一怔,顯是想到什麽,麵色狂變,正欲揮軍返回,光芒一閃,幾尊天神便落在了他麵前。


    “玄明、太煥,你們要攔我?”赤陽神君不知想到什麽,臉色頓時沉下。


    “不是吾等要攔你,而是赤陽你該清醒了,假戲畢竟隻是假戲,你還真唱了呢!”


    便說著,玄明天神滿麵嘲諷,赤陽神君身軀一震,頭上滲出潸潸冷汗,不由歎息:“罷罷罷,由著你們便是!”


    此時此刻,他哪會不知,先前之所以不曾想到司戊帝君的去向,是這幾尊神靈蒙蔽天機。


    在這片虛幻的天地中,也隻有與他一般來曆的神,才能蒙蔽了他的感知。


    但事實遠不止於如此!


    因為,隻憑玄明等神,是無法輕易幹擾他的意誌……


    “陛下,您的光輝,當真貫徹天地呢!”


    赤陽神君悶哼了一聲,再轉過身時,心中已一片坦然,往太虛星君拜道:“老倌,我等已背叛天庭,你獨自回去吧。”


    有些事,在開始時就已注定了結果,這等事情,也非人力能為。


    該放下的自然該放下,赤陽星君更非不知進退的人,明知不可為而偏要為的,並不一定是執著,也可能是頑固,用一句俗套的話來說,則是死硬分子,是要吃花生子的。


    說罷,赤陽神君仰天長望,神目中,兩顆燦爛的神日照耀,赤光煌煌,照破重重虛空,恍惚間,亦照到了那高坐九重天闕的無上帝王,他頓了一頓,徑自轉過身去,與玄明等神飛向戊日州飛了過去。


    這便,叛了?


    太虛星君神色驟變,指著赤陽等神便開口大道:“好個無情無義的天神,那逆賊司戊給你們多大好處,竟叫你們背叛天庭?犯上之臣,罪無可赦,諸將,給本君拿下這些逆賊!”


    “諾!”


    虎賁天兵雖然也被這番變故弄得雲山霧裏,卻不妨他們知道自己吃的是誰家皇糧,當即擂起戰鼓,吹起號角,在諸位天神的帶領下,轟隆隆便殺將了過來。


    “亂逆,死來!”


    其中又以那西極、南極神將與增鳴等神最是積極,各神或是憋著一口怒火,或是有心爭功,隻喊得天搖地動,天地震沸。


    “聒噪!”


    赤陽等神眉頭皆是皺起,仿似不滿,玄明天神動作稍快,當先一步,把袖一拂,一片明光照來,無量無盡,如天如地,默默一轉,明光盡做幽玄,天地昏暗,不可視物。


    待得光線重新投入這片天地,那高空之中,哪裏還有什麽虎賁天兵,哪裏還有什麽南極神將、曾鳴天神。


    隻這麽一拂,漫天便不見了蹤影,不說那些隻是地仙境的天兵,便是已證得天仙的西極、南極神將,也未能逃過玄明的一袖子。


    其能之大,當真不可思議!


    太虛星君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腿腳發軟,麵色帶著淒惶,愴惶而問:“諸位神君既有如此神通,何必投靠亂逆司戊,壞了你們的名聲?”


    赤陽神君等神卻隻是冷冷看了看他,再未理會!


    這樣的問題,何需赤陽他們回答,他們厲害,司戊帝君自然更加厲害,因為,強權從來都掌握在強者手中。


    這樣的道理,太虛星君自然知道,隻是不願知道而已,這老倌哭哭啼啼半晌,見著沒人理會,這才想到什麽,呼號了一聲,便往天庭奔去,形容狼藉,真真叫人可憐。


    “凶猛,凶猛,沒想到這幾個老不死的竟這般厲害,不愧是老牌天仙!”


    可惜,那唯一留在戰場的小小人兒是十分沒同情心的,隻管自己看的開心,可不管別神死活。


    卻見那虛空中先是捅出半個槍頭,槍頭彎曲,極為靈活地往左右轉了幾下,好似一雙賊目打探,確認著情況,輕輕一點,這才鑽出半個小小的腦袋。


    那腦袋也似槍頭一般,賊頭賊腦地,左右瞅了又瞅,打量了再打量,才終於把身子從虛空中拉了出來,蹦跳了兩下,嘴裏發著驚歎,臉上卻帶著驚喜之色。


    這不是沒有同情心是什麽?


    也虧得太虛老倌走得早,若是讓他看到這張小臉,一定拚著連妙羅天帝都不管,也要先打小人兒一頓。


    “你說,我要不要到天庭看看呢?”他說著,搖了搖手中的長槍。


    那長槍也似聽到了他的問題,嗡嗡震鳴起來,一長兩短,嘟嘟有聲,像極了督促,卻將小人兒愁的小臉都皺巴巴的。


    “說的好聽呢,那可是天仙大能,吹一口氣都能滅了幾十個我。你這死沒良心的,是故意騙小蘇送死是吧。小蘇死了,你再找別的主人是不是?還是,你想找你的老主人了?”


    便說著,小人兒用力搖晃起長槍,把那槍櫻、槍頭抖得跟麥杆似的,惹得長槍一陣急鳴,槍杆彎曲,扭起了波浪舞。


    這才把小人兒逗樂,賤笑了一聲,提起長槍,往虛空上奔了出去。


    “說來,剛才拜月那章魚怪死的也太幹脆了,以為小蘇是笨蛋,會相信他?哼哼,看小蘇找他麻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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