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來晚了!”


    便在這時,一道劍光飛落,往虛空一頓,定了下來,顯出落在劍上的一女一男,一俏麗一邋遢,皆皺著眉頭,似有不喜。


    “哪來的乞丐頭子……”


    “大,大師……”


    兩宗弟子又是一驚,繼而大罵,言辭之中,多有不堪,隻有綠衣師兄眼尖,認出男子身份,正欲喊出,男子已拂袖抽來,大袖飛卷,如雲光天靄,周囊天地,各人心神一沉,頓是陷入空空寂寥,不思不想的冥冥狀態,隨即,就被掃出了這片時空。


    “不該是你們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邋遢男子謂然一歎,他身邊的,俏麗的小師妹眉頭卻閃過幾絲不喜,埋怨道:“師兄何必好心,這些人好生無理,由著那些人搜索他們的記憶,弄死他們便是,反正,都是些成不了天仙的蠢才,要多少又多少!”


    這話說的,竟是未將地仙放在眼中,而她,也不過是一位地仙而已,看其氣機,但不過散數……


    “終究是我兩宗弟子,怎能遭此大厄?”邋遢男子又說了一句,正了正身姿,突然俯身下拜:“還請師妹出手!”


    “要人家出手也行,隻是,師兄你用什麽償還?”


    都說女子的心思你莫猜,俏麗師妹方才還做不滿,此時卻閃過俏皮,眼波轉了轉,顧盼生姿,隻叫男子也愣了一下,她臉色微紅,卻努力維持著矜持,不言不語。


    邋遢男子隻能攤了攤手,無奈道:“師妹劃下條件便是!”


    此言一出,俏麗師妹終於歡呼出聲,小手輕拍,瞅了又瞅,繞著男子轉了三圈,道出條件:“還請師兄換一身衣裳吧。”


    這說著,她的臉頰卻又見了緋紅,目光卻定定地看著男子,仿似在說,人家就這個條件了,你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邋遢男子終是難抵她的目光,點了點頭,也不扭捏,卻笑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有無相生,高下相傾,難以無為處事,誰以不去?”


    笑罷,男子邋遢的形容已換了一身威嚴裝扮,七星冠,紫金道袍,白玉帶,發若星華,眸又神光,熠若曜日。


    不是那天劍宗的掌教師兄若虛銘還能使誰?


    “師妹,此番你可滿意了?”若虛銘笑著問道,氣質愈顯超然。


    “世人若不以美為美,便都是怪人呢,師兄,你太苛刻了!”


    師妹耳垂粉紅,晶潤可愛,卻不願輸了架子,隻往虛空一跳,兩袖飛舞,如擊彩鼓,但見著無盡天光飛旋,與其共舞,輕輕一轉,女子又躍了回來,笑嘻嘻問道:“師兄,我美麽?”


    “美,自然是美。”


    若虛銘如斯回答,才說罷,立時醒悟過來是著了俏麗師妹的道,自哂而嘲:“罷,罷,我亦為天下之人,如何敢輕言天下之過?”


    正說著,被女子聚集而來的天光轟然一震,卻未散開,而是化作了一道高九萬尺,寬三萬尺的巨大仙門。


    仙門金光輝煌,透盡十方虛空,不論虛空幻境內外、天淵城內城外,億萬生靈麵前,此時皆有一座仙門顯化,高穹無上,如道如玄,生靈神思向往,竟生出了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慨。


    元羅司戊天中,皆有一尊尊大能抬起目光,注意了過來:“朝元太虛天,陛下,你藏了這麽久,現在才拿出來,未免太小氣了些吧!”


    雖然這般說,但諸位大能都不肯放過這個先手,便見著幾道靈光自各方飛來,才要進入亙極州,一道霞光降落,便將幾道靈光擋了回去。


    隨即,便將一位天使從天而降,掌托禦旨,喝道:“諸位天君且慢,想要進入朝元太虛天,還得拿些好處來!”


    那天使威風凜凜,神光如虹,恢弘萬丈,氣息若與亙極州相連,廣袤深沉,生機勃勃。


    正是幾次為蘇妄傳旨的神人。


    “掌印大欽,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一道靈光幽幽出聲,聲音不見多麽宏大,卻有暗晦偉岸氣機壓落,猶若諸天,掌印大欽雖與亙極州氣機相連,但如何能與一個諸天的力量相比?


    縱然,那隻是一縷的諸天氣息!


    掌印大欽身形一震,麵色潮紅,如同桃李,卻差點悶出一口神血。


    卻在這時,一抹淡淡的輝芒突然自掌印大欽掌上的禦旨散落,似混沌瀑流,萬鈞沉重,默默流淌,便將靈光的氣機擋下。


    靈光皆是一靜,須臾,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原來有天意在此,既如此,便請掌印大欽說說罷!”


    雖然隻是一道靈光出聲,但掌印大欽已知,其他靈光也同意了這個條件,也不顧自己狼狽的姿態,當即笑道:“不是什麽難事,隻是諸位天君久在鬧市,離天庭太久,陛下想念的緊,想請天君回天庭一趟,各鎮九天一時。”


    “一時是多久?”又一道靈光問道。


    “百年!”


    掌印大欽也未故作玄虛,如此說道,諸靈光各自沉默了一下,而後齊聲應道:“吾等應下便是!”


    “既如此,小臣去也,隻盼,諸位天君皆有所獲!”


    掌印大欽大笑起來,托著那禦旨離去,各靈光齊齊暗哼了一聲,各自飛落。


    各有所獲?


    又怎麽可能?


    亦若紫衣男子所言,同道隻能一人,朝元太虛天也隻有一個,最終得到的,也隻能使一人,諸位大能又怎麽可能與他人分享?


    卻說,那虛空幻境,兩界海中,俏麗師妹聽聞若虛銘之言,神色終於板起,更多了幾分認真,仿似承諾一般:“此番,必叫師兄實現願望,成就那天上之人!”


    這世間,誰能高高在上,誰敢自稱天上之人,除卻,已證得天仙業位的大能!


    隻聽女子的口氣,仿似,證得天仙業位不過俯手即拾,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能輕易實現的,就不是天仙了,師妹千萬不要陷了執障!”若虛銘卻搖了搖頭,抬眼再看仙門,笑道:“師妹,你我若不快些,隻怕,還要惹來無數麻煩呢!”


    “說的也是呢!”


    俏麗師妹微微一笑,也似想到了什麽,伸出小手,落落大方,若虛銘牽住她的小手,哈哈大笑一聲,化作一道劍光,穿入仙門。


    諸天大能差點引發一場大戰,而引發這般變故的邋遢師兄與俏麗師妹,卻不敢這些,各自大笑了一聲,飛入仙門,卻見著金光漸漸暗淡,仙門消失。


    ……


    “小蘇師弟,你就不想跟師姐解釋解釋?”


    幽幽的歎息吹過張小蘇的後脖子,駭得寒毛豎立,張小蘇神色僵木,不由有些心虛,道:“靈兒師姐,小蘇這不是怕引起你的傷心事麽,可真不是有心瞞你?”


    諸般證據表明,張小蘇在虛空幻境之中,的確擁有一些特殊的權限,巫靈兒也知張小蘇是好心,隻是埋怨自己跟個傻子似的,卻被糊弄了許久。


    “算你有心!”巫靈兒冷哼了一聲,轉而問道:“那麽,就請很聰明的小蘇師弟說說,我們現在身在何處吧?”


    此言一出,血蛟赤鱗與青虯獅子精同時轉首,八隻妖目迸爍精光,湛瑩瑩,閃亮亮,好似八個瓦數巨大的燈泡,好懸沒晃暈了張小蘇的腦袋。


    “急什麽,自己不長眼麽?”


    張小蘇嫌棄一般,將兩人的腦袋推到一邊,指了指頭頂,便見著八個血淋漓的大字突然跳了出來——大廈將傾,天生妖孽!


    這八字慘紅慘紅,仿若嵌在虛空深處,充滿壓迫,赤鱗與青虯獅子精隻覺心中一寒,不等發問,張小蘇已經拉著巫靈兒開跑,隨即,一隻大腳轟然踏下,踏破了這片蒼茫的虛空。


    轟咚!


    地動山搖間,無盡喊殺聲響起,二妖連忙向旁邊一撲,一道赤光擦著他們的臉頰照落,嗤啦一聲,切入大地,大地當即凋零,被腐蝕出一個巨坑。


    “好膽,哪來的妖孽,竟敢偷襲你赤鱗大爺?”


    赤鱗大怒,便要發作,虛空之上,一尊神人驟然轉身,虎目如電,神情冰冷,手中的血劍一揮,千萬道赤紅劍光迸射,隻將蒼空腐蝕的鏽跡斑斑,赤鱗駭得頭皮發麻,忙把身軀一滾,縮至蚯蚓大小,咻的一聲,鑽入泥土。


    亦或,那正是所謂的龍能升能隱,能大能小,卻真真是逃命的好手段呢。


    隻是,他將青虯獅子精獨自留在原地,便有些不仗義了吧。


    “混賬赤鱗,你惹得禍卻要本獅子來背,好意思麽?”


    青虯獅子精怒極,也把身軀縮小,變作小貓仔子,隻有老鼠大小,滿場亂跑,他三首六目,眼觀何止六路,雖然氣得吱吱亂叫,安危一時倒也無臾無虞。


    “瘟天王,休要猖狂,本神來會你!”


    但在這時,虛空之上又傳來一聲厲喝,但見著一尊神人束著甲胄,老虎靴、伏虎甲、厲虎披掛,金光閃閃,手中擎著一杆神槍,便往前一槊,神光輝放,浸滿當空。


    但不是張小蘇還能是誰?


    “好你個張小蘇,以為披上了件馬甲,突然長大個了些,我們就不認識你了?”


    赤鱗以及青虯獅子精眼睛暴瞪,差點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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