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啊,東極,你要是還活著,我一定要把你揪出來,再打死一次!”


    察覺到一股惡風襲來,蘇妄急忙禦起劍光,極是嫌棄飛避了百餘裏,就見著一隻大柱子從他剛才的位置落了下去,臉色黑成了鍋灰色。


    那隻柱子,卻是一隻毛茸茸的大腿……


    話說,東極神將審美趣味似乎有些特別,很是推崇大即是美,粗就是強的至理,廣化青華天內諸般事物往大、再大、再再大這條道路漸走漸遠。


    而七界的空間法則對這方麵也極為容忍,如法相境修行者,戰力不過相當武者叩靈問心境,法體卻能漲到千丈之長,比武學大宗來得還要凶猛。


    自進入真界之後,那往來奔行的修行者動則都是幾千丈身軀,跑起路來地動山搖,得虧真界的地域足夠廣袤,虛空壁壘也夠堅固,才能由得他們這群不知輕重的渾人折騰。


    “嘿,那小豆丁,你知不知道金吾城如何走?”


    但在這時,那踩下的大腳突地一頓,就見著一隻峰巒大的腦袋從雲層間探下,巨眸如雙潭,大口似深穀,虯髯如劍,威猛非常,端的是一條昂藏巨漢。


    “喂,大個子,你可小心一些,差點沒吹亂了我的發型?”那頭顱才探下,蘇妄便覺不好,急忙避了開去,果然,下一刻一道狂風便被巨漢呼了出來。


    “呃,對不住,俺們沒注意!”


    那巨漢說著,極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蘇妄不由詫異,他原是準備出手教訓教訓巨漢,好讓自己心情爽利一些,沒想著遇到的竟是個憨貨,反將自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算了,不知者不怪,不過,你能不能變小一些!”


    蘇妄“大人大量”,揮了揮手,原諒了巨漢,巨漢極是感激,巨眸眨了眨,身軀縮小,依然有二丈高下,俯視著低了一頭的蘇妄,甕聲甕氣道:“小豆丁,你到底知不知道金吾城如何走?你不知道,俺去問旁人去!”


    不過,他那小豆丁的稱呼一時卻難改過來。


    蘇妄不與著渾人計較,心血忽地一動,笑道:“金吾城啊,我也正要去呢,不如一起?”


    “不,不用,俺自己去就好!”


    哪想著,巨漢聽說要與他一起,臉色就是一變,眼神遲疑,小心地看著蘇妄,雙臂連擺,語氣吭哧,那個意味,便是個傻子也知他的不願。


    “也罷,大個子,你走的這個方向錯了,要向西折去,從此地到金吾城還有三萬七千裏的腳程呢!”


    “俺就覺得呢,先前那人肯定騙了俺,害得俺白跑了幾萬裏路,活該被俺砸成小餅餅。那小豆丁,你是個好人哩,多謝你了!”


    大漢撓頭自語,匆忙向蘇妄告別了一聲,折返方向,又變為幾千丈的身形,邁出腳步,咚咚而去。


    “嘁,也是個沒福氣的,與我同行,好像會讓你吃了虧一般,帶你飛都不願意。也罷,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小爺走也!”


    蘇妄極其惡劣的笑了起來,身形一動,一道金光在他腳下鋪就,他踏出腳步,化作無形。


    金吾城,形如金樽,秉承此界傻大黑粗的特點,城周千裏以計,城郭高達萬丈,城內大小建築仿若群山,外形宏大,壓迫大地。


    金吾城外,四尊身長千丈的巨人慘烈搏殺,狼突犬奔,長呼如犼,一招一式打得虛空動蕩,山巒傾倒,氣爆轟鳴,不片刻,金吾城池周圍千裏的高山深穀就被這幾尊巨人夷做平地。


    那城郭上下,也有許多人屹立其中,目光如炬,眼中精芒閃動,注視著這場戰鬥。


    又搏殺片刻,便有兩尊巨人漸漸落入下風,開始遊走退避起來。


    “鐵兄,看來你家弟子要輸了!”一名華服老者輕聲調笑。


    “哼,石兄,這話現在說,隻怕嫌早了些吧?”另一名披著獸袍老人悶哼了一聲,臉色極不好看。


    “早?鐵兄若有底牌,不如現在拿出來。不過,我等有過約定,真器之上的法寶不能動用,鐵兄可不要忘了?”華服老者得意洋洋。


    “那是自然,鐵某說話算話,可不是石族,臨了還能換人?”


    獸袍老人麵見了惱火,開口譏諷,華服老者麵色一沉,也冷笑出來:“那是鐵兄自己愚蠢,我等約定前,可說過不能換人?是你鐵族子弟四肢太過發達力量吧!”


    這話說的,幾乎等同在說鐵族上下都沒腦子……


    “好膽,石雄,你這要與我做過麽?”


    “怕你不成?”


    獸袍老人聽了大怒,呼吸喘喘,身軀漸漸殷紅,仿佛沁出血珠,華服老者爭鋒相對,也抓起一隻大刀,目光乍射寒芒,兩個老者氣息漸漸雄厚,每過一個呼吸,身軀便漲大一圈,把腳下的青石踩得粉碎。


    “要遭,要遭,這豈不是要兩家大戰的節奏?”


    兩家子弟額上滲著冷汗,急忙隔開兩個老者,一麵相勸,一麵怒叱叫罵,言語中,所提及不外是兩族宿怨,越說越氣,爭得是麵紅耳赤,眼見就要動起手來,兩個老者眉頭跳動,反而有些麵麵相覷,其他勢力暗自偷笑。


    “古怪,最近好似脾氣暴躁了許多?”


    兩個老人心頭都閃過一絲疑惑,突然,便聽得一聲長嘯傳來:“石家的小崽子,認識俺鐵林否?”


    轟!


    虛空動蕩,就見一巨漢隕石一般砸入戰場,周身殷紅如血,氣息炙熱,形成烈焰,把空氣炸開,四尊巨人被衝得身形趔趄,立足不穩。


    那巨漢嗡嗡開口:“小五子,小六子,你們讓開,讓俺教訓教訓石族的小崽子。”


    另外兩尊巨人神色訕然,正不知所措,獸袍老者便已出聲:“混賬小子,給老子回來,我鐵族豈不是那些輸不起的人,臨陣換人什麽的,鐵族不屑為之!”


    話雖這麽說,獸袍老人的心卻痛得如同滴血,不過,在看到華服老者難看的麵色後,這才暗暗爽了一把。


    好在,李家終究也要幾分麵子,被獸袍老人這麽一懟,不敢做得太過,免得各家責怪他吃相難看,這場戰鬥終究虎頭蛇尾,不了了之,兩家各自悶哼了一聲,收兵回家,約定來日再戰,而巨漢姍姍來遲,免不了又是一頓責叱。


    “鐵拳無名?哼!兩個老家夥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不過,以你們的境界休想察覺本公子的手段,待本公子稍稍撩撥幾下,便能要你們打破頭顱!”


    眼見兩家罷兵,那圍觀的幾大家族也漸自散去,卻見著一個白衫的男子扇了扇折扇,與左右同伴打過招呼,轉身離去,走過二百餘裏,穿過幾條繁榮的街市,拐入一座朱紅大院。


    那大院修葺得十分精致,五步一亭,十步一樓,假山怪岩,嶙峋映趣,並有流泉淳淳,清池處處,其中萬蓮盛開,花香沁脾,真是處處雕欄皆美景,輕嗅稍拂惹馨香。


    白衫男子穿過大門,便有侍女為他解下外衣,穿上屐履,奉上香茗,其形也安,其神也逸,遙遙然,仿若身處仙境。


    “小翠,你今日又長漂亮了!”


    “公子莫開玩笑,諸位姐妹都看著呢!”


    白衫公子開著輕薄的玩笑,俏麗侍女麵做嬌羞,眼神含春,白衫公子哈哈大笑一聲,揣著一盞香茗,要往大院深處走去,就聽得那叫小翠的侍女說道:“公子,今日大老爺又遣人送來書信,說是夫人想念的緊了,請您稍稍得空些,回族內探望一下。”


    “知道了,本公子自有主意!”


    “是!”


    白衫公子渾不在意地應了一句,心頭卻嗤笑著:“現在知道要與小爺套近乎,早些年幹什麽了?”


    笑罷,白衫公子抖著小腿,一路溜達地走入大院。


    原來,這白衫公子不是這金吾城人氏,而是出身真界另一巨城大族羽族的子弟,自號羽公子的便是!


    羽公子乃家族庶出,又因其母地位謙卑,在家族中也不受重視,能享受的待遇甚至不如一些得寵的豪仆丫鬟,及到快成年時,還在神變境晃蕩。


    那在靈界之中,神變境修士雖入不得頂尖行列,但也算縱橫一方的強者,但在真界之中,神變境卻隻是三流、末流的角色。


    不過,一切在羽公子成年後突然發生了變化!


    成年後,羽從家族搬了出去,仿似脫離了樊籠,一朝得盡自由,自此氣運大盛:先入仙人遺府,後得了上界洞府境強者傳承,又拜了個歸一境的老魔做大哥,自身修持不綴,在幾年間突破到真人境,至如今,業已真人境大成,觸摸到陰陽境的門檻。


    幾年際遇可謂順風順水,眾多勢力雖然眼熱羽公子的機緣,但更加忌諱他那行事無忌的結拜大哥,也顧忌羽公子在仙人遺府的所得,隻得打消了殺人奪寶的主意,換以拉攏親近的策略。


    羽公子這座大院,便充塞了許多豪門世家送來的小姐千金,都做了他的紅顏知己。


    人生得意如此,夫複何求?羽公子自是萬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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