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這女子怎麽跟上來了?”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蘇妄憑著一點氣機感應,終於來到一麵尋常的石壁麵前,眉頭微皺,卻見後方追來一個紅衣的女子,不知被他稱作女神經的嚴妙閣還能是誰?


    “好惡賊,原來在此?”


    嚴妙閣見到蘇妄也是大喜,俏手一招,想都不想,招出十幾道飛羽狀的赤光,往蘇妄一指,赤光劈斬而來,長百餘丈,飛橫抹撩,撕裂空氣,有將蘇妄亂刃分身之意。


    “原來是氣運牽連,也罷,你若有機緣,便給你一番造化又如何?”


    以蘇妄的境界,犯不著與嚴妙閣斤斤計較,當即點出一指,石壁陡然綻放刺眼紅光,蘇妄邁出一步,身形被紅光遮掩。


    “想走,沒門!呃?”


    嚴妙閣雖不知那紅光有何妙用,卻不想被蘇妄“逃”了,遙遙指使,赤光跟著斬入紅光,卻似斬入另一層空間,眨眼就沒了蹤跡,連感應也斷了,陡然一驚,繼而一喜。


    “甘泉宮遺跡十年一開,外圍早被探索完全,然而各大宗門靡費精力,至今不能打開內層空間,原來這裏就是內層入口。合該我妙法閣大興!”


    嚴妙閣欣喜非常,但也知道輕重,再把漁網狀的法器取出,往半空中一拋,布下隱匿陣法,將甬道遮掩,留下了一個印記,便迫不及待地就鑽入紅光之中。


    卻不過十個呼吸,那兩名藍色法袍的男子追了上來,穿過陣法,神色凝重。


    “師弟,甘泉宮內層空間開啟非同小可,但小師妹的安危也非小事,為兄這便聯係宗門,請師弟在此等候諸位師長,為兄先進去。”


    兩人安排既定,一人取出一枚金劍,往虛空一拋,金劍化作一道疾光而去,踏入紅光,一人取出法劍,步踏罡鬥,拋出一塊塊玉符,不多時,就在這處甬道附近布下了一座五行殺陣,嚴正以待。


    “咦,惡賊哪裏去了?”


    踏入紅光之後,時空轉換,視目之中天地盡是蒼茫青色,青色的天,青色的山,青色的原野,方廣之大,何止萬裏?


    收回兀自漂浮在半空的赤色飛羽劍光,嚴妙閣秀眉一蹙,再將踏步,就聽得一聲曠遠的高歌:“天將傾兮帝不在,神去往兮不降賊,大勢崩兮難複返,分魄七兮今不聚!”


    歌聲未落,天空之中便見著一隻三足巨鳥騰空而來,兩翼如垂雲,怒而飛,不知幾千裏,周身燃燒蓬蓬赤焰,兩眼綻放白光,一道道白光投下,青色的原野驟然騰燒而來,白焰洶湧,烤得天地。


    “好難受,難不曾是天界遺民,是上古之戰遺留凡界的神祗?”


    此界之中,流傳有上古大戰傳說,傳說中,萬年前青天崩滅,天降血雨,統領七界的至尊因此隕落,各界從此混戰,神祗相互征伐,打得天地動搖,萬類凋零,最後是亙古而存的幾尊古老存在出手,鎮壓了作亂的神祗,才維持住七界秩序。


    在凡界各處,依然還有上古大戰留下的遺跡,不時也有被鎮壓的神祗出世,再聯合三足巨鳥所歌,難怪嚴妙閣如此做想?


    可惜,此時的情形已容不得嚴妙閣繼續思考,那疑是神祗的巨鳥狀態古怪,不斷釋放白光,將原野點燃,四周漸漸烘熱,嚴妙閣禦使赤色飛羽劍光,防護周身,也漸漸抵抗不住,累得是香汗淋漓,衣裳盡濕。


    自巨鳥出現,不過三個呼吸,劍光之外的氣溫,便已超過千度!


    “可恨,都是那惡賊,否則姑奶奶豈會香消在此?可笑,那惡賊就算知道甘泉宮內層空間又如何,難不曾還能抵擋神祗之威?怕早已燒成灰燼了吧!”


    連體內的真力都漸漸滾燙起來,嚴妙閣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視線漸漸朦朧,心念微動,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害”她落入險境的“惡賊”,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惡賊!”嚴妙閣驚呼而起,精神陡然振奮。


    蓋因,在她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個絕不該出現的人,那個被她以為已經燒成灰燼的……惡賊!


    隻見惡賊安步而來,仿若興致閑遊,神情從容,一步步走上高空,走得異常沉穩,身形略顯單薄,但氣息卻不弱三足巨鳥半分,壓得虛空隆隆震顫,他的手中抓著一道七彩流光,如劍如芒,徑自一轉,化作一片滔天星河,虛空中隻聽得兩聲呱呱慘叫,疑是神祗的存在便被劈成了兩半,巨大的身軀炸成漫天光雨,紛灑四方,幾點光雨恰好落在了嚴妙閣身上。


    “好厲害,難不曾,此人也是神祗?是了,隻有神祗才能對付神祗。不過,我肆意胡鬧,得罪了一尊神祗,神祗若因此羞惱起來,妙法閣豈不是要因我而亡。”


    嚴妙閣駭得麵色蒼白,就聽得虛空中傳來一聲輕歎:“神君,你死便死了,還有什麽不甘?萬古而來,誰又能不死?”


    歎息漸漸低落,最後化入一陣涼風之中,嚴妙閣陡然一驚,這才發現,四周燃燒的白焰竟已熄滅,那青天還是青天,這原野也還是原野,透過茂密古樹,隱約可以看見遺跡的殘骸。


    一切,便似不曾發生過一般……


    “是幻覺?也是呢,凡人如何能勝得過甚至?”嚴妙閣攤開雙手,依然有種夢裏不知身是客的漂忽感,似幻似真,似假非假,隻覺神暈目眩。


    “師妹,師妹,你怎麽了?”


    一個聲音打斷嚴妙閣的思考,她抬頭一看,但不知何時,自家師兄已經站在了身前,手持法劍,目光警惕,將她擋在身後,心中一暖,不禁搖了搖頭,道了聲:“多謝師兄關心,師妹無礙。隻是,師兄進來後有看見誰麽?”


    “古怪,古怪,師妹今日怎麽這麽溫柔了!”年長師兄先是被嚴妙閣的態度弄得發懵,而後心頭一驚,神色愈發緊張:“還有人,是天原門還是落鳳山的?不會啊,我們不過慢了你十個呼吸而已。”


    “十個呼吸?妙圖師兄,你能說一說自己是如何計算得這麽精準麽,我想,除非你知道姑奶奶踏入內層的時間,否則,這個時間是計算不出來的吧?”


    嚴妙閣俏目一凝,煞氣浮現,妙圖心肝一跳,寒毛都差點豎起,急忙裝傻起來,憨厚地笑著:“師妹說什麽話呢,十個呼吸,為兄不曾說過這個話咧。”


    但這樣的話,又怎能唬弄得了嚴妙閣,卻見她十指纖纖,往前一伸,掌上便多了一副白綃手套:“師兄,看來你皮癢很久了麽?”


    “師妹饒命,饒命!為兄再也不敢了!”


    原野上,立時傳來了妙圖的慘叫,並隨著,還有他那衝天的怨氣,“果然,我家的師妹,不可能這麽溫柔的,錯覺,都是錯覺!”


    ……


    “道友請留步!”


    才走出靈界的飛升殿,身後便傳來一聲呼喊,蘇妄神色古怪,但不知自己是不轉身的好,還是,不轉身的好。


    腦海中傳來虛空鏡的微微輕笑,蘇妄羞惱地轉過身去,看向那個敢“詛咒”他的老道士。


    老道士鶴發童顏,著這一件徵青紫金袍,戴著混元巾,腳下是一雙千層的布納鞋,道骨仙風,似模似樣,賣相倒是極好,可惜,一對猥瑣的眼招子可能把人瞪惡心了。


    “道友有何指教?”


    蘇妄雙手抱於腹前,微微一躬,行了半禮,老道士目光一亮,笑道:“想不到道友也是我道家中人,不知道友仙鄉何處,在靈界可有熟悉的人,可有去處……”


    老道士連珠似炮,跟點了個炮仗似的,嘮嘮叨叨個沒完,蘇妄卻早知他的來意,笑而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隻把老道士看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廣化青華天劃分七界,這七並非非獨立分割,反而聯係緊密,一般而言,下界修士飛升之後自有一套聯係上界宗門的方式,但也免不了真出現獨來獨往的獨行修士可能,比如蘇妄。


    而老道士這般存在,就是守在飛升殿外,等候飛升新人,為宗門添加新血。


    “所以說,我們青華宗是很不錯的,宗門氣氛輕鬆,福利優厚,道友若是有意,不妨來青華宗看看?”


    “道友,你這樣自賣自誇真的好麽?”


    蘇妄輕輕一笑,老道士再也誇不下去,撓了撓頭,道:“道友若沒別的去處的話,不妨來我青華宗看看。”


    說到最後,他那對猥瑣的眼神竟然流出了一種名做渴望的奇光,可把蘇妄惡心打了個機靈。


    “看看,也好!”


    “果真?”


    “自然!”蘇妄點了點頭。


    “好,好,道友隨我來!”


    老道士連連點頭,一拍後腦勺,吐出一枚劍丸,劍丸迎風就漲,也變作門板大小,懸浮半空。


    也?


    “你們的品位當真一脈相承啊!”


    蘇妄暗暗感慨了一聲,老道士露出好奇神色,但見蘇妄沒有解釋的意思,隻好作罷,相邀道:“道友,請上來!”


    “這,不用了!”蘇妄嘴角抽搐,拿出十二萬分的堅決拒絕道。


    要他與一個男人共禦一劍,算得什麽鬼,他又沒有那種愛好,更不會重口味到與一個老男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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