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幻境由天劍、淵海二宗開啟,過關者就是兩宗弟子,也由兩宗決定去留。


    當然,主持開啟虛空幻境者有優先擇徒之利,這一次應由天劍宗擇優而選,但若虛銘的心思卻不在此間,隨意一劃,將金章分作兩段,把一半收起,另一半拋給內門弟子,隻吩咐了一聲:“送去淵海宗!”就轉身而去。


    “這,是,恭送師兄!”


    出了藏劍閣,就見著一尊紅甲大漢突然落下虹光,攔在身前,氣嗡嗡問道:“虛銘,名冊可曾錄好?”


    “啟稟兮灷師伯,卻才弟子已經造冊完成,正要送到宗法堂錄名。”若虛銘抱了抱拳,目光低闔,不見任何動作。


    “無需那麽麻煩,吾奉日光祖師之命來取名冊,你將名冊拿來便是。”兮灷伸出手掌,動作霸道,不容拒絕。


    “是!”


    若虛銘也不爭論,隻將半枚金章遞過,兮灷見了又有不滿,不等說道,若虛銘徑自行了一禮,轉身離去,身形從容瀟灑,看著這大漢光陰沉。


    “好個若虛銘,不過定了個名義,以為掌門大師兄的之名能有多少分量?若非祖師親下法旨,吾定要替你死去的老師管管你,讓你知道尊卑有序?”兮灷冷笑連連,在怨恨記在心頭,架起虹光便走。


    他可不敢耽擱了日光神主的事情,接到法旨時其中傳遞出的怒意至今還叫兮灷心惶。


    “聽聞祖師此次在虛空幻境中丟了一縷神念,連記憶也不曾收回,吃了這等大虧,吾輩弟子此時不表忠心,還要等到何時?”


    ……


    “張小蘇,巨蟹宮,領青銅聖衣一件,六枚仙石,二轉金丹一粒。”


    “是!”


    張小蘇有氣無力地應答著,挪著小碎步,一點一點蹭上前頭,背起外門弟子拋出來的一隻青銅巨箱。


    那青銅聖衣放置在這隻青銅箱內,箱型龐大,堪比他的身高,故冠以一個巨字,張小蘇才背起來,就被壓得腳步一沉,越發覺得了無生趣起來。


    “天啊,你不如將我壓死吧!”他忍不住在心底哀嚎著。


    巨蟹宮,黃道十二宮第四宮,號稱十二黃金聖殿之一。


    當然,這座宮殿在昨日前是沒有的,但在今天,說有就有了……


    張小蘇表示,他隻知天有十二幹,地有十二支,也聽聞過十二元辰震懾諸天的名頭,但實在不知道,天下間還有黃道十二宮這個玩意。


    所謂黃道十二宮,指不定是某個醃臢小千界翻出來的說法,張小蘇對此無愛……


    無奈,人家天劍宗就好這一口!


    也不知天劍宗到底打得什麽主意,將他這一批一百四十四人劃入所謂的黃道十二宮,一宮十二人,恰好分配完畢,怎麽聽著,都有一種隨意打發的樣子。


    與張小蘇一般想法的不在少數,天劍宗內並非沒有其他地方,如煉劍穀、天劍閣、宗法堂,再不濟,分到墮天淵看守罪囚也好,總歸是天劍宗正式堂口,怎麽著也能撈一個正式編製呢!


    現在呢,被打發到黃道十二宮,張小蘇等人總有一種“被”臨時工的感覺……


    “巫靈兒,雙子宮,領白銀聖衣一件,十八枚仙石,三轉金丹一粒。”


    但在這時,人群中又走出一名藍衣的小姑娘,小姑娘長發披肩,瓜子臉,大眼睛,麵頰有些嬰兒肥,怯生生,小心地走上台去,背起比她還大一圈的白銀聖衣,彎彎的睫毛微微抖動,看起來更顯憐惜。


    “她沒有虛空幻境裏的記憶!”


    張小蘇悚然一驚,忙壓下頭,不敢叫人看出破綻,這時,一聲冷笑突然傳來,張小蘇霍然抬頭,便見著赤鱗昂首挺胸而來,得意非常,就聽著台上唱名:“赤鱗,寶瓶宮,領黃金聖衣一件,三千枚仙石,六轉金丹一粒。”


    “小子,你等著,你慘了!”赤鱗與張小蘇錯身而過,一聲冷笑便傳入他耳中。


    雖然不知道黃道十二宮的青銅、白銀、黃金聖衣到底差別在哪裏,但張小蘇知道,一粒六轉金丹能直接將地仙下三品的推到中三品,直接成就真仙業位,難怪赤鱗得意成這個模樣。


    張小蘇也不慌忙,暗中掂了掂袖裏的東西,底氣十足,嘻嘻笑道:“師兄,以後你我就是同門咧,小蘇若有什麽得罪師兄的地方還請師兄海涵,海涵!”


    赤鱗眸間怒色即閃,就聽張小蘇壓低聲音,又道:“師兄,千萬不能生氣哦,你為寶瓶宮之首,為眾師弟楷模,你看,大家夥都看著咱們咧。”


    赤鱗麵色微變,也大笑起來:“師弟所言甚是,你我同門,有什麽恩怨不能解開,所願不打不相識,師弟與為兄也算有緣,應該多多親近。”


    一番話說的,赤鱗額頭上的青筋都快炸了,伸手拍在張小蘇肩頭,雖不敢多麽用力,也拍得咚咚大響,疼得張小蘇齜牙咧嘴,赤鱗這才覺得滿意,一人一妖同時冷哼了一聲,錯身而去。


    “好妖魔,讓你得意一回!”


    “死人奸,容你放肆一次!”


    二人各有計較,或許即將展開一場別開生麵的戰鬥,又有許多有趣故事,且先略過不提,隻說當日蘇妄離了天淵城,一路向西,逶迤駕雲,招招搖搖,行不過幾日,便到了九萬仞的孤崖之前。


    那孤崖一體幽沉,仿若鐵鑄,便在這青天白日間,也散發著幽冷輝光,山峰山巔形如獠牙,隻隻鋒銳,看著心寒,不是威震萬裏的黑山還有哪處?


    “來人止步,此是黑山地界,無名小輩速速退去!”


    還未走近黑山,便有兩隻小妖跳將出來,舞著刀叉,對蘇妄一陣吆喝,神情甚是耀武揚威,想必,黑山老妖無敵黑山地界,給了它們許多膽氣。


    這小妖說話也很有意思,張口便呼來人,而不是來者,卻是這諸天萬界之中,人族漸漸勢大,有問鼎諸天萬族之首的架勢,各族之間也慢慢地將人這個稱呼掛在口中,習以為常。


    蘇妄聽了,卻忍不住想要開開玩笑,當即虎著臉,道:“兩隻小妖討打,怎知本王就是人族,更知本王無名?”


    小妖被他一番話說的吭吭哧哧,麵色羞惱,大叫道:“我等管你是什麽種族,你也管不著我等對你的稱呼,來人,你有甚名頭,快快報來,若是無名,休怪大王手中寶刀鋒利!”


    卻是,兩隻妖怪暗暗責怪蘇妄一句小妖,給自己安了個大王的名頭,蘇妄也不拆穿,震了震衣裳,唱了一聲大喏,道:“那兩位大王可要聽清了,本王是那混元清虛金絲犼,出身便有吞天能,隻稱乾坤不如嘴,十萬天兵打個嗝。如此,你等可聽清了。”


    蘇妄微笑眯眯,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唬得兩隻小妖跌滾而去,把刀叉都丟了地上,一路狂呼著:“大大大大王,混元清虛山的金絲犼打上門來拉,它要吞了我們黑山老小咧,大王快跑!”


    卻道,蘇妄開口時,小妖聽得那大王的稱呼便沾沾自喜起來,還想著聽聽蘇妄的吹捧,不想蘇妄話鋒一轉,突然大吹法螺起來,號稱十萬天兵不夠他一口吞下。


    那小妖被黑山圈養在山間,連黑山都不曾出過,能有多少見識?


    唯一的閱曆還是黑山喝醉酒時所說的各種“英雄事跡”,隻聽過諸天中有妖皇大聖神通無量,能吞吃天兵,今日一聽蘇妄這麽說,不等辨認真假,就先將自己的肝膽嚇破,這還記得向黑山報信,已是難得。


    “哪個混元清虛山的醃臢,敢到俺黑山地界放肆!”


    小妖還沒跑出幾步,山頭間立即傳來一聲爆喝,就見黑山老妖拖拽著一隻巨大的白骨,一路衝殺出來,卻見他人身狗頭,一對血眸仿若血月,雪白獠牙堪比鋼刀,身軀魁梧,席卷獵獵妖風,嗚嗚怪嘯,不等靠近,便有腥風撲來,熏得蘇妄捏緊了鼻子。


    “黑山師兄,小弟不過來躥躥門,師兄若不歡迎,也不用這樣招呼吧!”蘇妄一邊退避,一邊打了個千,行了一禮。


    黑山老妖聽得神色一怔,定睛看去,蘇妄頭頂恰好衝起一片清光,似金似青,與虛空交匯,轉成陰陽。


    黑山老妖麵上的凶光驟然收斂,化作笑容,咧著血口,模樣甚是瘮人,道:“好,好,我道哪裏有什麽混元清虛山,原來是混元大赤天的師弟,黑山不是大老爺一脈,竟不知大老爺門下又多了一名師弟咧,師弟勿怪,勿怪!”


    “師兄客氣,小弟不過列坐旁席,也不曾正式拜過祖師,隻是個不記名的,師兄這般說,可是羞煞師弟了!”


    “不怪,不怪,師弟能列坐旁席,比師兄好,比師兄好。師兄披毛帶羽,連門牆都不曾列入,也是我家主人看重,這才能與師弟親近,自稱一句師兄,也很羞愧呢!”


    那黑山老妖拉過蘇妄手臂,往黑山走出,雖是自損之語,卻無自卑之意,笑聲豪爽,蘇妄心中漸漸生出好感,也笑道:“英雄不問出身,師兄這話我可不愛聽,當罰,當罰。”


    “好一句英雄不問出身,師弟之言,吾心甚慰,今日當浮一大白,小的們,擺酒上宴,好好招待你們二老爺!”


    二人大笑而入,卻將兩隻小妖留在原地,兀自發懵:“這,我們就多了一個二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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