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張小蘇背著小書包,撒歡一般衝了出去,張老爹一時沒抓住他,被他跑得老遠,氣得跳起腳來,真恨不得找出一根繩子,將他栓在手上。


    “你個臭小子,就不怕摔著了!”


    歡喜蹦跳了兩下,張小蘇突然一個急停,大眼睛閃亮亮,好奇地看向對門裏搬進搬出的人,正見著一位白發的男子從屋內走出,精神恍惚了一下。


    “小蘇,這是蘇叔叔,我們的新鄰居。”張老爹一巴掌拍在他後腦上,為張小蘇介紹著,其中又有多少是“報複”,隻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蘇,叔叔。”


    張小蘇微微頓了頓,隻覺對男子的氣息十分熟悉,卻說不出來為什麽,待得回神時,已被張老爹拉上了飛車,不覺悵然若失起來。


    要說,張小蘇今年才五周歲,正是敏而好學的年齡,上學才是他的正業,遊戲,不過是休閑活動。


    雖然,張小蘇很想把正業與休閑互換一下。


    奈何,他這條小胳膊確實擰不過張老爹的大粗腿,隻能屈服現實。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在家裏不能登錄遊戲,在幼稚園內可沒人管得到張小蘇了。


    他張小蘇可是已經成為校園一哥的男孩紙,有的是眾多為他打掩護的擁躉!


    在幾個小朋友的掩護下,張小蘇以肚子疼的借口,“再次”成功躲入校醫室,選擇另一個賬號,化作一個小小的人兒,登錄了遊戲。


    張小蘇可是知道,張老爹看似對他不管不顧,其實悄悄設置了家長管理防火牆,若不用另一個賬號,保管張小蘇這邊才登陸,張老爹下一分鍾就能破門而來,把他的小屁屁打成八瓣兒。


    這個賬號,張小蘇隻是一個人族娃娃,年齡不過總角,正是爛漫天真之時,歡跳蹦躍著,在天淵城漫遊。


    才行了十幾步,張小蘇動作一頓,突然點開背囊,不可思議般,大眼睛瞪得忒圓忒圓。


    在他的背囊中,赫然也有一塊雕飾星火流光的晶瑩玉牌——星光神牌。


    “小朋友,你這時不是該在上學麽?”


    便在這時,張小蘇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疑問,驚得他心神一跳,張小蘇驟然轉身,做“凶狠”之狀,道:“今天上午老師突然生病了,讓我們自由活動,嗯,對,老師生病了。”


    那出現在他麵前的,赫然是他的新鄰居,蘇叔叔。


    而某個被張小蘇“詛咒”的男人,此時正優哉遊哉端起了水杯,忽然一個寒顫,到嘴的水灌入了氣腔,劇烈咳嗽起來,差點把自己的肺部可咳了出來。


    “話說回來,蘇叔叔可真悠閑呢,不用工作麽?”


    如何避免敵人追窮不舍,張小蘇可是很有經驗的,立即反打一耙,用一副看無業流氓的眼神瞅著男子,仿佛要將他羞愧死。


    “我可是職業玩家呢!”


    那男子氣哼哼地回了一句,目光一轉,忽然笑道:“小朋友,看你這身裝備這麽寒酸,想必等級也不是很高的樣子,要不要叔叔帶你飛啊!”


    “哼,省了,叔叔的等級也不是很高的樣子,還不一定誰帶誰呢?”張小蘇鄙夷地看了看男子一身藍色的裝備,很是不屑,嗤了一聲鼻音,揚長而去。


    在元羅天地中,裝備等級高低以顏色劃分,白、赤、藍、紫、暗金,共五色,張小蘇此時雖然一身白裝,但好歹也是裝備過暗金套裝的男孩紙,怎麽會看得上男子一身的藍裝?


    “真是不討喜的性格,話說,我小時候是這樣麽?”待得張小蘇的身影消失在男子視線,他這才悠然轉身,沒頭沒腦地嘀咕了一句。


    “小友,我看你眉有一點陰晦,靈光渙散,氣運淡紅,似若血光,這是明顯的大凶之相啊!”


    “老道,不帶您這樣詛咒人的。”張小蘇氣鼓鼓的,看著忽然攔住他的邋遢道人,小臉鼓成包子相。


    有這麽欺負人的麽?


    這若是在以前的遊戲世界,碰到邋遢道人這樣的場景,張小蘇一定歡欣不已,因為,道人的出現,便代表隱藏任務的觸發。


    若在發現現實與遊戲世界有著某種關係之後,張小蘇對這等神神道道的事情,最是敏感不過。


    他保證,如果是在現實中,邋遢道人這樣的人敢出現在他麵前,張小蘇回頭一定會找著三五個幼稚園內最皮的熊孩子,將這道人的攤子給掀了!


    但在現在,他的表情也不是很難看。


    張小蘇倒吸著涼氣,努力裝作麵無表情,道:“老道,你倒說說,凶從何來?”


    “這個?”老道仰頭看天,一手負於身後,一手藏在袖中,卻恰到好處的露出二指禪,摩挲摩挲。


    張小蘇眉頭跳動跳動,邋遢道人頭上看去,再次確認他沒有頂著玩家的遊戲標誌,這才止住向道人發出挑戰的衝動,將欲離去,卻有不甘,恨恨地取出一錠金元寶,摔在了老道手上。


    話說,張小蘇此時的這個賬號可是賊有錢了,按他的話說,雞蛋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絕大部分身家都放在了這個賬號中,這點小秘密連李逍等人都不知道。


    也因得如此,張小蘇才有底氣鄙視他“蘇叔叔”!


    “老道,現在可以說了吧。”眼見邋遢道人將金元寶收入納褂中,張小蘇的心都快碎了。


    “好說,好說,老道為小友卜了一卦,小友利在紫薇,忌在太白,小友小心便是!”


    邋遢道人說罷,撤身一退,遊魚一般鑽入人群,立時跑了個魅影,張小蘇伸手一拉,卻拉得個空,不由大急。


    “這老道怎麽就開了個頭呢,也不解釋解釋?好歹我也是出了‘大價錢’的!難道還要我回去翻字典?一點服務至上的理念都不懂,差評,差評!”


    得,原來這麽著急,是因為聽不懂邋遢道人所說的詞匯,怪罪人家服務不周全呢!


    “大司命,休走,休走!”


    邋遢道人才跑過一個街頭,正要往胡同裏鑽去,不妨,一個手掌突然抓來,一把抓住他袖子,就是不放。


    “我不是大司命,你這人,怎麽亂認人呢!”


    邋遢道人急的滿頭是汗,想要掙脫那人的手,哪料得對方的手掌宛若立定的青鬆,一點都掙不開,隻能無奈回身。


    “道友,你認錯人哩!”


    “認錯?蘇某可不會認錯!”說話的男子擁有一頭銀霜色的長發,衣衫如洗,眼眸清寧,宛若高空,颯然一笑,又道:“何況,大司命以紫薇帝星喻我,蘇某可不敢當呢!”


    “你,你!”


    邋遢道人見了這男子的麵相,神色間陡然多了幾分驚色,雙手藏在袖中,連連掐算,眼中亦有籌算微芒閃爍,突然噗呲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你的命理不在世上!”邋遢道人神色駭然,繼而苦笑起來,道:“貧道不打自招了。”


    他的確是大司命,司戊天庭的大司命。


    大司命,司春之神,居東方應物大星,執掌四時之始,萬物春令,他所修的,便是司命之術,亦或,命運之道。


    在這個世界,還能揣測男子命理一二的,隻怕,也隻剩大司命了!


    “哼,哼!”男子卻不理會大司命故做的悲苦之色,冷笑道:“紫薇,天鬥之頂,四季之旋,帝皇貴胄,為眾星主宰。大司命,你要將那個小鬼推向天命,就是要將蘇某推向天命了。但你我皆知,此時之天早非妙羅之天,而妙羅之天,卻是天命之逆。”


    他這句話蘊含的信息含量頗高,大司命眼中神光疾閃,總算摸到男子的丁點痕跡,嘴角微微含笑,置於後背的手掌也放在了前頭。


    男子不惜自曝身份,將信息告知,同樣也是在暗示非敵是友,大司命活了幾萬年,如何會看不出這點意思?


    “道友所言吾不敢苟同,天隨時轉,世無恒常,輪回才是世間萬物不變的定理,過去那天不是妙羅之天,但現在這天,已經又是妙羅之天。”


    大司命老神在在,男子卻勃然變色,拂袖側身,冷然道:“隻怕,這也是大司命你當年坐視妙羅天庭覆滅的原因吧。大司命既然深諧命運一道,當知妙羅之天隻是妙羅的,大司命不必將蘇某推上台前。”


    “這不是,這不是?”


    大司命神色訕訕,男子卻不給他麵子,斷然道:“沒有不是,某家雖然欠了帝羅一份因果,卻不意味著要承擔這個天地,更沒有給人做靶子的道理。帝羅做得太過了!他若不願,再尋旁人就是!”


    一番話男子說得絕情決然,大司命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殺機暗動。


    因為,男子的話中,不僅有駁斥大司命的意思,更是評論帝羅的不是。


    這儼然,是不給帝羅麵子了!


    “道友說得是呢,道友不願,貧道自與大尊說過,道友放心。”


    大司命神色幾變,終究按捺住殺機,拜了一拜,承認過錯,又道:“不知道友可有安排!”


    那男子卻看了看大司命,也還了一禮,道:“道友想見我手段?在日光神殿中會看到的。”


    “貧道恭候道友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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