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虛空波泛,微光忽閃,兩點紅光乍然從虛空中穿出,滴溜溜在虛空中一轉,嗡嗡顫抖,似乎感應到什麽,猛地向蠻荒島嶼外飛去。


    “嗯?此間法則大異我界,過兒小心!”


    北俠甫一落地,便感受到有別於武界的法則,身軀沉重,屈膝昂首,浩瀚的氣息鋪天蓋地而起,金光蕩漾,與虛空碰撞,激蕩無數輝芒。


    “喝!”


    西狂大喝一聲,翻掌傾壓,虛空卷蕩汪藍巨浪,並有黯然意境跌生,催人心惘。


    西狂連翻三掌,被北俠激蕩的虛空中便扯出了無數法則序鏈,兩人同時使出指劍掌刀,有金刀銀劍揮斬,縱橫天穹,但聞鏗鏘四起,秩序之鏈紛紛斷落,被兩人收了起來。


    昂!


    便在這時,蠻荒島嶼深處忽然傳來一聲龍鳴,片片金鱗浮上虛空,形如疊嶂,有霸道威臨壓下,將他們的氣勢鎮壓。


    咻!


    北俠與西狂正與突來的威壓對抗,兩點紅光驀地穿過他們穿來的黑洞,飛逝而去,二人心中一驚,氣息震蕩,便被虛空的威壓震得連退三步,氣血翻湧,金鱗漸漸消退。


    “看來隻是應激反應,不知是哪個大能留下的布置?”


    兩人冷眼旁觀,對局勢看得愈加分明,北俠略一沉吟,說道:“過兒,我放心不下,要回去看看。”


    異界之事非同小可,便隻是微小變量,也可能掀起滔天巨浪,北俠稟性安穩,不願冒險,西狂大笑一聲,回身四顧,意氣縱橫,笑道:“郭伯伯自去便是,難不成,這天下還有能留住過兒的地方?”


    西狂言畢,當即收斂氣息,身化狂風,往蠻荒島嶼深處而去,北俠搖了搖頭,也不猶豫,轉身便去,倒也幹脆。


    ……


    “好像來了個熟人?”


    才行到湖心島沙灘,蘇妄腳步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麽,並指點在自己的額頭,從中抽出了一縷晶瑩的光流,輕輕一吹,光流便融入心湖妄念之中。


    “因果?誰是因,誰是果?皆歸於我身罷!”


    悠然的笑聲響起,蘇妄與慕容彩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湖心島,卻有一截指骨被他拋起,墜入心湖。


    ……


    “臭小子,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害得老人家我疲於奔命,也不知道可憐老人家的身骨!”


    南荒境,小葫城,天機老人小聲嘀咕,神色略帶不滿,瞅了瞅天,又開始折損其他口中的某個臭小子。


    “爺爺,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對的,您可是這樣教我的。”


    這時,天機老人對麵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老人無奈地抬起頭,有些心疼地為孫女擦去嘴邊的飯粒,口中連聲討饒著:“好,好,看在我家乖孫女的麵子,爺爺不說便是,乖孫女,你快吃快吃,吃完爺爺還要帶你跑路呢!”


    “嗯嗯!”


    小丫頭連連點頭,重新埋頭下去,對著桌上的飯菜來了場“饕餮”大戰,看得天機老人又是一陣心疼。


    小葫城隻是異界南荒境的一座偏遠小城,貧瘠落後,城內無有產出,物產不甚豐盛,便是這小城的最好飯館,吃食也不過是些家常小菜,口味甚至不如天機老人親自下廚。


    但小丫頭卻做出一副對案大嚼的姿態,如同享用無上珍饈,天機老人倍感欣慰的同時,也憐惜這丫頭小小年紀便要隨著他顛沛流離,從未過過一日安穩的日子。


    這樣的乖孩紙,不枉老人一直疼惜!


    與蘇妄分別後,又過了三個月。


    三個月裏,天機老人一直在南荒境各處晃蕩,東走走,西瞧瞧,秉著“睦鄰友好”的原則,天機老人誌願與天下友邦“和諧共處”,晃蕩的重點對象便成了是異界的各宗各門,不時的便去各宗各門中溜溜彎,竄竄門兒,嘮嗑嘮嗑。


    憑他的境界,但也不曾出過差池!


    不過,這樣的好運也在一次壺天派之行後到了頭。


    異界九宗果然不能小覷,尤其是九宗對天機一道的認識,遠勝過武界不知多少。


    用異界的話來說,武界中人都是一群莽夫,胳膊上的肌肉都堵塞了大腦,隻知恃勇鬥狠,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天機老人雖然浸淫天機一道多年,但到了這異界,他一身天機之能也被壓製了許多,變作了平常。


    特別是在壺天老祖請出了天罡宗的傳功長老,天機老人便狠狠地栽了幾個跟頭。


    傳功長老亦有天機之力,門內嫡傳的天罡易數更是珍奇無比,任是天機老人如何遮掩天機,都瞞不過傳功長老,定要被他算到。


    卻也激起了天機老人的好鬥之心,兩人一路鬥法,天機老人獲益良多。


    “糟糕,這老家夥又追來了,快走,快走!”


    突然,天機老人心血一跳,急忙掐指默算,神色驟變,拍掌一震,但將桌上的飯食打成齏粉,拉起小丫頭化光而去。


    “客人,您還沒付賬……賬呢!”


    店小二奔將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駭得是目瞪口呆,幾乎就在這時,便有一道星光降落,化作兩尊老者。


    一尊老者黃袍黑靴,鶴發束著金箍,飄然似仙,卻是壺天派老祖;一尊老者頭顱巨大,身如麻杆,黑袍鬆垮,拖拽於地,乃是天罡宗傳功長老。


    “來晚一步,這人好敏銳的直覺!”


    壺天派老祖看著被打做齏粉的飯食,麵做可惜,傳功長老猛地看向因各人出場而呆立原地的店小二,眸間驟然閃爍熾熾輝芒,無窮星光化作絲線,密密麻麻,交織成網。


    一眼望來,店小二當即失神,直僵僵的,如同丟了魂魄。


    “那邊,走!”


    傳功長老食指一點,虛空中也浮現出一片細密的網絡,細線灰淺,其中一點閃爍瑩瑩白光,並漸漸往東南方而去。


    嗡!


    虛空震起漣漪,傳功長老與壺天老祖當先一步,踏入虛空間隙,追擊而去,店小二猛然栽倒下去,七竅溢出烏黑血液,氣息全消。


    便在剛才傳功長老看來時,他便已經死了。


    在異界,人命,卻比紙張薄,這便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真實!


    ……


    “這片湖泊好像有些古怪啊,你道某家會這麽傻,明知有問題還會進去?”


    西狂當立心湖之畔,極目而望,仍無法看盡湖泊廣闊,頓時知道,想要知道此間秘密,便一定要入湖一行。


    這是考驗,也是陽謀!


    但又有哪個人壓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呢?


    “可惜,某家就是這麽傻!”


    西狂搖了搖頭,雖無人應合,風姿依舊從容,腳步踏出,入水卻不沉,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不知何時,心湖之間,泛起淡淡的迷霧,漸漸包圍了他。


    ……


    “老家夥,你又來了!”


    感受到一道冥冥氣機降落在自身的氣息上,如附骨之疽般,一時三刻祛除不得,天機老人當即知道已經落入傳功長老鎖定,便不再逃走,取出天機棍,往虛空中重重一頓,打得虛空崩碎,往四麵八方傳遞。


    “異域的強者,你至我九宗界多月,不知九宗界比你異域如何?”


    壺天老祖笑嗬嗬地走了出來,拂袖一抽,破碎的虛空如同實物一般飛起,被收入袖中。


    其在虛空一道的造詣,當真不同凡響,無愧,壺天之名。


    “異域?老夫不喜歡這個名字。”天機老人眉頭微皺,不滿道:“老夫還是喜歡稱呼我們為武界!”


    “武界,夜郎之界麽?”壺天老祖的嗤笑傳來,卻見他掌中突然多了一隻巴掌大的小葫蘆,葫口開啟。


    壺天老祖輕輕一搖,天機老人頓時察覺到一道無形吸力卷來,拉扯著他飛落過去。


    “糟糕,老家夥是詐我開口!”


    天機老人遇驚不慌,神色微動,壺天老祖的袖子猛地炸裂,便有一張巨網張來,將他網了進去,無形吸力頓時消止。


    這張巨網,卻是剛才被壺天老祖收入袖中的虛空碎片所化。


    壺天老祖在算計天機老人,天機老人何嚐不是在算計他,他的布局,便在拿出天機棍時就已布下。


    “畢竟,還是我棋高一籌!”


    天機老人撚著胡子,微微自得,手上天機棍突兀甩起,往後方一槊,抵在一點突然飛來星光上,將手一拉,便與小丫頭橫挪百裏而去。


    但在後方,一點星光陡然崩碎,化作一片晶灰細網,化作了虛無,隨即,卻見傳功長老從虛空中走出,神情麻木,無有所動。


    “二位,爾等異界中人實在小氣了些,老夫不過來竄竄門,走訪一下鄰居,爾等不歡迎便是,卻要強留客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感受到落在天機老人身上的氣機漸漸削弱,傳功長老麻木的麵容才微微變色,抬腳一跺,便有無盡星光鋪就出來,化作一道星光大道,延向天邊。


    “走,追!”


    ……


    “小鬼,你們這個地方叫什麽名字?”西狂拉住一個流鼻涕的小屁孩,手中拿著一隻不知從哪裏拐來的麥芽糖,誘惑著他。


    “這裏是代州,那座山叫神秀峰,連這個都不知道,你是鄉下來的麽?”


    小屁孩鄙視著西狂,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麥芽糖,西狂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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