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賊們射光了箭筒裏的箭,二十多個騎兵被射於馬下,但剩下的五十多個騎兵並沒有因為同伴倒下而放慢步伐,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憤怒。


    此時馬賊的箭已經射完了,他們明白再跑下去也是個死,幹脆停了下來,抽出腰間的彎刀,調轉馬頭。


    秋澤說道:“既然他們是馬賊,那我們不妨助騎兵一臂之力!”


    嵐想了想,對秋澤點了點頭,兩人從沙丘上躍了出去。


    嵐和秋澤畢竟是修真者,雖然沒用武器,但他們的肉體力量也不是凡人能比擬的。


    秋澤揮著拳頭一拳打在了離他最近的一個馬賊背後,那個馬賊立馬被打得飛了出去,吐出一口鮮血,痛呼了幾聲,卻並未死去,秋澤不想殺人。


    嵐在邊境待了好幾日,遇到了不少被馬賊洗劫的商隊,對這些殘忍的馬賊自然沒有什麽慈悲之心,一拳一個,很快就打死了三個馬賊。


    剩下的幾個馬賊大驚之下急忙散開,他們和騎兵對峙時根本沒有發現背後的沙丘上還藏著兩個人。


    嵐從地上撿起被他打死的馬賊的彎刀,還沒等騎兵趕到,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幾個馬賊殺了個幹淨,望著地上的十幾具屍體,嵐哼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被秋澤打傷的馬賊望著嵐,像是望著一個死神般,眼裏充滿了恐懼,急忙往後爬去,被追上來的騎兵製住。


    騎兵們親眼看見了秋澤和嵐從沙丘上下來殺死了馬賊,那快如閃電的身法和淩厲的攻勢也讓他們大吃一驚。


    為首的一個騎兵躍馬上前,對二人一拱手:“多謝二位壯士出手相助!我是宣府鎮騎兵百戶吳昊,請問二位是......”


    自稱吳昊的百戶雖然是禮貌詢問,但他身後的騎兵卻還拿著狼牙棒,對著二人虎視眈眈。


    嵐拱手笑道:“吳百戶不必緊張,我等不是馬賊,我等也是宣府人,我叫嵐,這是我的內弟,他叫秋澤。”


    吳昊打量了嵐一番,見嵐雖然臉上有刀疤,但身上穿的衣服的確不像馬賊,而且嵐是修真者,雖然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但他那一身正氣卻是掩飾不了的,而秋澤原本就是書生,麵容清秀,吳昊實在無法把他和馬賊兩個字聯係起來。


    吳昊微微點頭,一揮手,身後的騎兵便放下了狼牙棒,下了馬去把馬賊的屍體挖坑埋了。


    雖然兩人看起來不像是馬賊,但吳昊下馬後還是問道:“二位,這沙漠中馬賊橫行,我看你們二人也不像是無業之人,怎會在沙漠中遊蕩?”


    嵐歎了口氣,道:“我等原本是商隊護衛,前幾日商隊遭遇了馬賊,我的妹妹也被馬賊擄走了,所以我們這才進了沙漠尋找。”


    吳昊點了點頭,嵐的這番說辭倒也說得過去,沙漠裏馬賊眾多,許多商隊頭頭確實會請幾個護衛保護商隊,想到這裏,吳昊說道:“茫茫大漠幾百裏,危機重重,想找人猶如大海撈針,二位聽我一句勸,還是回去吧。”


    秋澤拱手道:“不管如何,我們一定要找到她,吳百戶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吳昊見二人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催促手下盡快掩埋馬賊屍體。


    騎兵們很快就把所有馬賊的屍體掩埋了,吳昊吩咐了幾句,分出了二十多個騎兵把死去和受傷的同伴放在馬上,往宣府的方向馱去。


    做完了這些,吳昊鬼使神差的又問了一句:“不知二位要到哪去找人?”


    嵐對吳昊說道:“我們猜測馬賊把我妹妹擄到黃沙鎮去了,所以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黃沙鎮。”


    吳昊臉上一喜,道:“哦?這麽說來真是巧了,我們正要去黃沙鎮抓捕馬賊,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們同路。”


    嵐看了秋澤一眼,對吳昊道:“這般,就叨擾百戶了。”


    吳昊一擺手:“哪裏的話,如果沒有二位相助,我還要損失一些手下,和我同路,回去時我也好幫二位領賞。”


    邊境馬賊很多,官府規定隻要抓到或者殺死馬賊,就可以按人頭來領賞錢。


    嵐和秋澤對賞錢不感興趣,但如果和吳昊同行的話,會省去許多麻煩,至少不會被噬生門的人察覺,想到這裏,二人便齊齊道了聲謝。


    吳昊留下了兩匹馬賊的馬給秋澤和嵐,其餘的則被返回的騎兵帶走了,一行二十幾人朝著沙漠深處慢慢走去。


    老馬識途,駱駝也是如此,它們會自己回到宣府鎮,嵐也就不管它們了。


    到了夜晚,一行人找了個背風的沙丘安頓下來,騎兵們起鍋造飯,秋澤、嵐和吳昊坐在火堆前閑聊。


    沙漠裏晝夜溫差極大,白日裏熱得讓人受不了,夜裏卻又冷得死人。


    在閑聊中,二人得知吳昊進沙漠是為了追擊一夥馬賊,那夥馬賊前些日子沿著邊境搶劫了一番,不但搶奪了許多財物,還殺了十幾個騎兵,官府震怒之下,便派出了幾個百戶率兵進入沙漠抓人,吳昊則是其中之一。


    那夥馬賊有好幾百人,白天吳昊追擊的隻是一些沒來得及跑掉的倒黴蛋,更多的則躲進了沙漠深處,根據馬賊以往的習性,奪得了財物後便會去黃沙鎮躲藏。


    黃沙鎮不屬於宣府鎮管轄,也不是北元的地盤,是邊境公認的不法之地,一般明朝官兵也不會去那裏,但這次不同,吳昊領了死令,必須要把這夥馬賊清繳幹淨,這才率領兵馬前來。


    嵐問吳昊:“為何當年要撤出駐軍呢?如果黃沙鎮還有駐軍的話,沙漠裏的馬賊也不至於有那麽多了,就算要撤,也沒必要全部撤走。”


    不光是沙漠中的馬賊,還有明朝和北元的罪犯惡徒都把黃沙鎮當成了天堂,在那個三不管的地方,唯一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如果明朝還在黃沙鎮駐軍的話,也就不會衍生諸多強盜團夥了。


    吳昊歎氣道:“如今的局麵也不是大明願意看到的,但撤軍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以前駐軍是為了防止北元反撲,但是邊境平穩了以後,駐紮在黃沙鎮的軍隊就成了累贅,幾千人的吃喝拉撒不是那麽好解決的,而沙漠裏又很缺水和食物,隻能靠駱駝運,為了養活幾千人,每年付出的代價甚至比兩萬騎兵的五年花銷還多,除此之外,還要動用上萬人來運輸物資,長久以往,必然導致崩潰,但如果隻留下幾百人的話又起不到威懾和傳遞情報的作用......”


    秋澤點頭表示理解,頭疼黃沙鎮的不止是大明,北元也同樣如此。


    吳昊搖頭道:“其實如果不是這夥馬賊太過囂張的話,我們也不會去黃沙鎮的,隨便那些家夥在黃沙鎮鬧騰,但這件事影響過大,邊境居民惶惶不安,如果我們不加以製裁的話,恐怕有失人心啊!”


    宣府鎮雖是軍鎮,但也居住著無數百姓,如果馬賊太過肆虐,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絕非好事。


    嵐拱手道:“為了邊境的百姓,吳百戶辛苦了。”


    “哪裏的話。”吳昊搖頭:“守護邊境和平是我們的職責,就算有再多的馬賊,我也一定會殺光他們!不過......我手下的弟兄們已經很久沒有操練了,武技太差,今日被馬賊殺了十幾個,實在是恥辱......如果我的手下能有二位的身手,不出兩年,我一定會殺得馬賊聞風喪膽!”


    吳昊嘿嘿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秋澤望了吳昊一眼,這個三十出頭的漢子滿臉的威嚴,但也不失為一個統領人才,他這番話裏的暗示意味秋澤怎會不懂?


    “二位身手矯健,如果能為我所用,必定會闖出一番事業!我雖然隻是個百戶,但我也有一定的權力,隻要你們成為我的部下,我一定會立刻提拔二位為小旗長!”


    小旗管轄十名士兵,是百戶下最高的官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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