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師徒二人來到了靠近內穀的一片樹林裏。


    兩人爬到了一棵樹幹達十來丈粗的古樹上,古樹不知活了多少年,枝葉遮天蔽日,不知遭遇了什麽,距離地麵十來丈的地方,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年代久遠,樹洞邊緣的豁口已經被新長出來的樹皮包裹住了。


    樹洞很大,比起秋澤住的寒允閣也不遑多讓,辛邑伯的兩個乾坤袋已經被裝滿,正好借著這個樹洞全部拿出來清理一遍。


    秋澤點起了火把,照亮了整個樹洞,辛邑伯遞給秋澤紙筆,讓他記錄所采藥材的樹林和種類,以免有遺漏。


    直到夜半時分,所有的藥材才全部被分類裝好。


    師徒二人拿出幹糧,祭奠五髒廟。


    望著漆黑的內穀,辛邑伯皺起了眉頭:“這些天來,我們幾乎走遍了外穀,卻沒有發現道塵和他的弟子,一路上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蹤跡,我想,他們一定是到內穀去了。”


    秋澤讚同道:“而且我留意到,外穀的藥材沒有被采的痕跡,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外穀停留,直奔內穀去了。”


    漆黑的內穀中,偶爾傳來幾聲獸吼,也不知什麽獸,聽得辛邑伯心煩意亂:“他們來藥穀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師父,道塵師伯會不會在我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回去了?”


    辛邑伯微微搖頭:“不可能,他帶著十來個穿白袍的弟子,來這裏可能是為了尋找煉製築基丹的藥材,而這些藥材,在外穀就能找到,沒進藥穀時,我害怕他們把品相好的采去了,才急忙拉著你進來,但這些天來,我們找到了不少品相好的藥材,說明他們來藥穀的目的,不是為了尋找煉製築基丹的材料,道塵這人,無利不起早,除非年紀大了腦子壞掉了,要不然不可能帶著弟子莫名其妙來藥穀,又莫名其妙的回去。”


    “興許師伯的腦子,真的壞了也說不準。”秋澤笑道:“可能是帶著新收的弟子,特意到藥穀來跟我們炫耀呢。”


    辛邑伯被秋澤逗得笑了起來:“說得有理,哈哈,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他的那些弟子,看起來一個個都是歪瓜裂棗,天賦估計也高不到哪去。”


    兩人相視一笑,吃完了幹糧,秋澤開口道:“師父,你不是說內穀裏有很多高階的藥材麽?可能師伯是去采那些高階的藥材了。”


    辛邑伯沉吟道:“不太可能,如果他去內穀是為了采藥的話,根本不可能帶那些初入門的弟子,而是應該帶幾個修為高的弟子,內穀裏,不光有高階的藥材,還有許多異獸和靈獸,帶初入門的弟子進去,實在是太冒險了。”


    “哦?內穀裏怎麽會有獸?”


    “獸不同於貓狗,獸的靈智很高,藥穀內的藥材經過上千年的繁衍,含有極高的靈氣,尤其是內穀,裏麵的藥材種類很多,品階極高,煉成丹藥後對修真者的幫助非常大,獸當然也明白這點,它們常年遊走在內穀,吃高階藥材的果實或者根葉吸收靈氣修煉。”


    秋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們在外穀采藥的幾天裏,也遇到了幾隻奇怪的動物,還有一條蟒蛇,雖然不是獸,但比起凡間的動物,體型更大,動作也更快,想必是吃了藥材的緣故。


    “師父,光說無益,或許,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辛邑伯緩緩點頭:“我也正有此意,但你的身體才剛剛痊愈,帶你去內穀,實在是太冒險了,我怕萬一你又受傷了,為師心裏是過意不去的。”


    秋澤笑道:“如果就此打道回府,師父心裏總有個疙瘩,而且師伯去內穀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師父,難道你不想知道師伯有什麽秘密嗎?”


    辛邑伯扭過頭,深深的看了秋澤一眼,秋澤拍拍自己的胸膛,道:“師父不必為我擔心,我在後山修習了幾個月,早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了,而且還有師父護我周全,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差池。正好我也想去內穀看看裏麵的獸。”


    辛邑伯這才說道:“道塵那個老小子,滿肚子都是花花腸子......你說的不錯,如果不去看個究竟,我這心裏總是有些空落落的,也罷,想來有我保護你,那些獸也不敢對你怎樣,咱們這就走吧,要是去遲了,說不定就趕不上好戲了。”


    說著便走,辛邑伯收好乾坤袋,把長槍拿了出來,夜色下,兩人朝著幽深的內穀慢慢走了進去。


    藥穀的形狀,像是一個不規則的葫蘆,但與葫蘆不同的是,離出口遠的內穀,反而比外穀小了不少,想要從外穀進入內穀,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串通兩穀的溶洞。


    溶洞狹長,地麵潮濕陰冷,有很多鍾乳石,導致難以下腳,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謹慎,沒有一兩個時辰,根本走不出去,而且一個不留神踩滑,就會掉到溶洞裏的暗河裏去,若是凡人掉了進去,隻怕是九死無生。


    正因為有了溶洞的存在,內穀的獸也不敢輕易到外穀去,所以大部分的齊雲觀弟子前來采藥時,基本上隻會在外穀采,若是需要采高階的藥材,則必須由自己山門的掌門師叔陪同。


    “小心些,看準了再下腳,不要掉到暗河裏去,裏麵有很多水蟒,掉下去就沒命了。”


    秋澤聽到了水流流動的聲音,點了點頭,把火把放低,照亮腳下的路,溶洞洞頂,不時滴下幾滴冰冷的水滴,落在秋澤的後腦勺上,使得他每隔一段時間便哆嗦一下,雖說現在的秋澤身體比起剛上山時強壯得多,即使水滴冰冷,也不至於讓他凍得發抖,但在這種黑暗危險的溶洞裏,被水滴滴在身上,也不免讓他膽戰心驚。


    “師父,暗河裏的水蟒有多大?”


    秋澤試圖和辛邑伯閑聊來緩解自己的恐懼,辛邑伯停了下來,雙手捏著自己的脖子:“大概這麽大。”


    辛邑伯體胖,脖子粗,卻很短,他的兩隻手像是使盡了力氣,才勉強夠到了自己的脖子處,這個舉動讓秋澤覺得有些好笑,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許多,辛邑伯笑了笑:“怎麽樣,怕不怕?”


    秋澤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辛邑伯笑著轉過身子,朝著前方走去。


    “當年你師祖帶我來內穀采藥的時候,經過溶洞我也嚇得不輕,那時候正好有條水蟒爬到岸上來,也不知是睡覺還是作甚,被我一腳踩到,當時我還納悶,難道是我害怕到了極點,覺得石頭也是軟綿綿的了麽?低頭一看,那水蟒抬著腦袋,正朝我吐信子,當時我就炸毛了,一溜煙的就跑到了內穀......”


    “師父,不好!前麵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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