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邑伯回到客棧時,秋澤已經被兵士送了回來,正在收拾兩人的行李。


    “你去哪了?”


    辛邑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把自己的包袱背在了背後。


    秋澤突然跪在了地上:“我的家事,已經解決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辛邑伯這才笑了笑:“小子,你的仇,可不是我幫你報的。”


    秋澤訝道:“師父,你知道了?”


    辛邑伯點頭:“嗯,方才我去了一趟皇宮,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小子,藏得夠深的,我還以為你已經考中了進士。”


    “師父,這是我和那位老者之間的事情,請原諒弟子的不說之罪!”


    辛邑伯擺擺手:“我不會怪罪你的,說起來,我與他也有一些淵源,我隻是想不通,為何唐寅和徐經會被抓了。”


    秋澤沉吟道:“世間,無人能難住唐寅!而徐經,雖有些才華,但在我看來,他遠遠比不上唐寅,可他又說他能中狀元,因此,我斷定他一定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而唐寅素來輕狂,行事張揚,還未發榜,便稱今科狀元非他莫屬,兩人同時來京,關係密切,把他們一齊抓了,也算情有可原。”


    辛邑伯道:“嗯,不過如此也好,唐寅那小子,經曆過這次事情,應該能讓他收斂一些......我現在問你,你當真願意做我的弟子麽?”


    “師父,如果不是你一路保護著我來到京城,恐怕南直隸的那些大人們知道我還活著,早就把我暗殺了!不管怎麽說,你都幫了我,因此,我絕不會食言!”


    辛邑伯點頭,說道:“好吧,從今往後,你可以叫我師父,但拜師儀式,可不是請客吃飯那麽簡單,要等你跟我回到山上,才能進行。”


    “師父,那我們什麽時候走?”


    “既然你已經收好了行李,我們就即刻出發吧。”


    月色之下,兩人快速朝著城門走去,辛邑伯拉著秋澤的手,一躍便出了城牆,來到城外的驛站,辛邑伯從兜裏拿出一封信件,牽走了兩匹快馬,辛邑伯在前,秋澤在後,馬蹄不停,扭頭望了望逐漸遠去的京城,秋澤心中升起了些莫名的情緒,這一去,隻怕多年不返!


    ————


    兩人途中買了些幹糧,又換了幾匹快馬,星夜兼程,一路南下,走了一個多月,終於進入了湖廣行省的境內。


    途中辛邑伯曾對秋澤說過,南寒山位於湖廣行省境內的青岩山附近,齊雲觀是南寒山上的修真門派,齊雲觀座下共有一脈兩穀五峰,而辛邑伯則是南寒山上兩穀之一的翎愁穀穀主。


    又在湖廣行省內走了幾天之後,兩人終於來到了青岩山山脈中的一個峰頂,峰頂下,一條溪流潺潺流過。


    連日趕路,重傷還沒愈合的辛邑伯倒沒有絲毫疲倦,反而秋澤累得痛不欲生,他的屁股不知被馬鞍磨出了多少血痕,他的五髒六腑也被震得移了位,就連腳心,也起了不少水泡。


    但當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時,不由得放下了疲憊的身心,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鵝蛋!


    他眼前的各個山峰,高聳入雲,造型奇特,有如鬼斧神工打造一般!


    望著望著,秋澤漸漸癡了,辛邑伯微笑著說道:“八十多年前,我被師父帶上山時,和你的表情差不多,一晃這麽多年就過去了......再次看到這幅景象,我依舊心潮澎湃啊!”


    秋澤望著眼前的奇觀,開口問道:“難道這就是南寒山?可這不是青岩山麽?我沒看到山上有房屋啊,難道你們是住在樹林裏修煉的不成?”


    辛邑伯笑罵道:“臭小子,你當修真者,是山上的猴子?老子才不做猴子呢,沒錯,這裏是青岩山,不是南寒山,南寒山,並不在這裏。”


    秋澤愣了愣:“南寒山不在這裏?那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辛邑伯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小子,我問你,這裏的山勢如何?”


    秋澤思索片刻,說道:“青岩山山勢陡峭,奇珍異獸藏匿其中,難以通行,除了采藥人和獵戶之外,根本沒人敢來攀爬。”


    “獵人和采藥人,也是凡人,隻要下點功夫,想要爬到青岩山山頂,也不是沒有可能,南寒山,怎能設在凡人能及的地方?小子,看好了,讓你開開眼界!”


    辛邑伯環顧了青岩山一周,確認沒有其餘凡人在場之後,吹了一聲呼哨,呼哨聲音不大,卻傳出去老遠,驚起了山峰中樹林中的鳥飛出,不多時,在秋澤對麵的山頂之上,傳來了馬蹄聲。


    秋澤一驚,他認出了那匹馬,那匹馬,是辛邑伯進京之前一直帶著的老馬,半路離開之後,秋澤也沒過問,沒想到它竟然在這裏。


    老馬甩開馬蹄,很快便來到了對麵的山頂之上,與二人遙遙相望,馬蹄卻不停,一躍而出,竟跳到了半空中!


    完了,這蠢馬要摔死了......


    秋澤心中想著,他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老馬在空中竟然漂浮著,沒有落到山澗中去,隻見老馬張開馬嘴,長嘯一聲,秋澤聽得心驚,那根本就不是馬叫的聲音!


    從老馬嘴裏發出的聲音穿透了整片山脈,震人心魄!這一瞬間,秋澤仿佛失了神,隱隱的,他從老馬的叫聲中聽到了一絲壓迫感!


    老馬長嘶一聲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拉長,腰身越來越細,四肢也逐漸變了形,在陽光的照耀之下,身上竟有了點點反光,它長出了鱗片!


    沒過多久,老馬的變化這才停了下來,此時在半空中的,哪裏還是什麽馬,而是......龍!


    那是一條長約十來丈的青龍,龍頭上的龍須,已經花白了,但它的眼神依舊銳利!變完身的青龍快速扭動身軀,飛向了二人。


    瞄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秋澤,辛邑伯笑了笑:“它是四象之一的上古青龍,活了幾千年!也是世間唯一的一條龍了,以前它是南寒山的鎮山神靈,後來,在幾百年前的一場大戰中,失去了大部分的神力,我的師父便解脫了它,十年前離開南寒山的時候,把它留給了我。”


    青龍飛到了兩人身前,辛邑伯縱身一躍,跳到了龍背上,秋澤向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澗讓他有些膽顫,青龍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角伸到了秋澤的麵前,秋澤咽了一口口水。


    這可是一條龍啊!世間唯一的一條龍啊!四大瑞獸之一的青龍啊!


    秋澤幹脆心一橫,抓住龍角走到了龍頭後坐了下來。


    “小子,抓緊了!”


    沒等辛邑伯出聲提醒,青龍便拉直了身體,朝著天空甩動龍尾,飛了上去,秋澤隻聽得耳邊“呼呼”風響,兩隻手死死抓住了龍角,閉上了眼睛。


    秋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抓著上古瑞獸青龍的龍角在飛!


    青龍飛了一會後,身後的辛邑伯開口說道:“閉上嘴,屏住呼吸!”


    秋澤照做,好奇心驅使之下,眼睛眯起了一條縫。


    頭頂之上,是一片巨大的白雲,青龍一頭紮進了白雲裏,秋澤頓時感覺渾身冰涼,醒悟了過來。


    原來雲中,竟然全是水!


    青龍快速在水中穿梭著,秋澤嚇了一跳,嘴裏不斷冒出氣泡,水中,有不少奇特的魚與他擦身而過,看得秋澤心驚膽戰。


    幸好水似乎並不太深,沒過多久,青龍便出了水麵。


    (古時的青岩山,是如今的張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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