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青大殿外圍,得益於結界籠罩,強大的法術劍藝,在此地倒是施展不出多大的威力,所以此刻,要比拚的,多還是近身肉搏之戰了。


    數千眾天青派弟子混戰一團,激烈的廝殺如火如荼,誰也不曾想到,曾經的同門師兄弟,今天竟然會成為這戰場上的生死仇敵。這一場血戰,或許是他們必將經曆的考驗,但倒下的,便永遠也不會在站起來。


    麵對昔日的同門師弟,龍炎心中不忍,但麵對起這些整個修真界都人人得而誅之的攝魂宗邪魔,他下手可是沒一點保留,與身邊弟子同仇敵愾,劍光閃爍間,便有兩名攝魂宗的高手被砍翻在地,一時間,頓引得身邊同門,士氣大增不少。


    震天的呐喊與各種兵器的碰撞,時不時還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不斷衝擊著秦天的耳膜。他是一個從來不缺乏血性的人,眼見那一片片的血紅之中,不斷有著天青派弟子的軀體倒下,一種無名的怒火,逐漸在心中點燃。


    早前他雖接了眾長老的掌令,但內心深處,卻仍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他秦天從來是個不會吃虧的主,打不過就跑路,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但麵對眼前這樣悲壯慘烈的場景,他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改變。仿佛直至此刻,他才正真的融入這天青派中,若是讓這些弟子白白犧牲,那他秦天,便根本不配做人。


    他緊緊咬住鋼牙,忽的將血寒緊握在手,一陣戾氣飄過,倒是讓一旁的柳傳風嚇了一大跳。


    他緊張的看著秦天,關切道:“秦師弟,你怎麽了,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秦天嘿嘿一笑,吐出兩個簡單的字眼:“殺人!”


    下一刻,便化作一抹寒光,衝進了戰場的最中心處。


    柳傳風稍一愣神的功夫,便見那混亂的人群之中,已有一名攝魂宗的高手成了秦天的劍下亡魂。


    待他反應過來,渾身熱血不覺的躁動起來,大叫一聲:“殺啊——!”


    便也跟著秦天的節奏,參與到了這場沒有勝利的廝殺之中。


    殷紅的鮮血灑滿了二人的衣衫,任何的法術與技巧,在此刻似乎都已經被短暫的遺忘。唯有手中劍,敵人血,才是心中唯一。


    臨近秦天身旁,兩名木易峰的三代弟子碰到了一塊兒。昔日他們也曾共拜一師,朝夕相處,但到了此刻,手中長劍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向對方刺去,獲勝的那位,還來不及僥幸,卻被另一位刺穿了胸膛。


    兩位緩緩倒下的弟子,眼神中充滿著迷茫、困惑,恐懼以及太多令人無法理解的神情......


    不光他們不解,秦天何嚐不是?但此刻,他沒有去思考這些的時間。


    “啊——我幹你們姥姥!”


    看著身旁再無任何生機的兩名年輕弟子,他猛然揚天長嘯一聲,赤紅的雙目中充滿怒意。手中巨劍寒光閃爍間,便有幾名攝魂宗的高手以及孫景楠派的弟子受到了波及。那位正在與他交手的,更是淒慘,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脖子卻是被他給活生生的砍斷。


    柳傳風與手下師兄弟,見秦師弟竟然如此生猛,頓時大受鼓舞,逐漸向他靠攏,以他作為中心來戰鬥。


    “這個秦天,倒是有些本事,看來,今日想要攻下這天青大殿,怕是得先將他給解決了。”


    戰場中的一幕幕,皆被戰圈之外的孫景楠等人看在了眼中,不免有些焦急起來。其中的木鬼護法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此人早前身有天靈之體,故修為與實力皆是異於常人。但好在有蝕陰宗主將他靈體毀去,不然若再多給他些時日成長,放眼這修真界內,怕是再難有人治得住他。”木鬼護法旁邊的一位,乃是他們這群人裏地位最高的一位,名為森鬼護法,當初他們得了上麵命令,曾打過秦天天靈之體的主意,所以自是有些了解。


    聽聞他話語略有稱讚秦天之意,孫景楠臉色不悅,但卻不敢多說什麽,隻得道:“那秦天自拜入天青派起,便與我深處對立之位,前日更是毀我家族,殺我親人,今日,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碎屍萬段。不過,此人的實力想必大家也看到了,若是今日完成不了任務,想必聖使大人那裏,我等也無法交代。所以,還望眾位勿要在遲疑,速速與我聯手,共同取他狗命。”


    眼下場中形勢,有了秦天與天青派的眾多高手加入,已經逐漸趨向對攝魂宗不利之態,幾位護法相顧一眼,隻得點了點頭。


    那森鬼護法修為最高,眼見又有一名門下弟子死於秦天之手,他率先衝了過去,大聲道:“小兒狂妄,讓老夫來會一會你。”


    “會你媽個頭啊,不怕死的盡管滾上來。”秦天此刻已經殺紅了眼,眼見一個白須黑袍老者急速向自己襲來,他想都沒想,手中血寒紅光一閃,便衝著對方狠狠的砸了下去。


    那森鬼護法生平也經曆了不少的戰鬥,但卻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打法,此人手中之劍,劍鋒寒星點點,揮舞間血氣湧現,一看就絕非凡品。但是這人卻將他當做了鈍器來使,倉促接下之間,卻是頓感不妙,胸口中一陣血氣翻湧,讓他有苦卻是不能言。


    他哪裏知道,這是秦天有意為之。若真是在這人群之中完全釋放血寒劍芒,那這些天青派的弟子,用不著別人出手,怕是也被他秦天殺了個七七八八了。


    正在交戰的雙方高手可是不知道這些的,以他們的眼力,自是一眼便看出這位森鬼護法絕非等閑之輩,但令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秦天隻一擊,便將他製服了一半,著實讓眾人大跌眼鏡。


    “森鬼護法,我等前來助你!”


    那孫景楠等人亦是沒有想到,他們在場外觀望良久,雖是早就對秦天的強悍有所了解,但卻也未料到這廝竟然如此強悍,稍一愣神的功夫,連忙上前助陣森鬼護法。


    “是不是你要打架,還有你,你,你——什麽狗屁東西,淨整些沒用的。”


    秦天單手持劍,逐一指著孫景楠連同他身邊的幾位攝魂宗高手,那樣子,哪裏有高手風範,完全就是街頭地痞流氓的戰鬥之姿。


    “小兒狂妄,剛剛是老夫大意,我看你究竟有何本事,眾護法,布陣!”被對方如此輕視,那森鬼護法頓時氣得牙齒咯咯作響,一聲令下間,孫景楠帶頭衝鋒,隻一個瞬間,便將秦天牢牢圍住。


    “嗬,好大的陣勢,八位高手打我一個,著實太看得起我了。”秦天雖然說得輕鬆,但心裏卻是一點底都沒有,他雖剛剛突破了覺醒境,但以一敵八,卻也並不現實。


    心思急轉間,也連忙將寒決發動到極致,在眾人周圍布上了一個結界,以這群人的戰鬥風格,動起手來,免不了要施展一些強大的功法,這天青峰上雖有法陣的防護,法術並不能施展出平時的威力,但那些修為較低的弟子,若是被波及其中,怕是又要加重傷亡指數了。


    連同柳傳風在內的幾位一代弟子高手,眼見到了這個時候,秦天還有如此心思,皆是對他的敬佩又加幾分,解決了各自手頭上的麻煩,連忙向他靠了過來,以伸援助之手。


    “好了,這下勉強算是公平了,雖然我這邊還少你們兩個,但是對付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倒也綽綽有餘了。”有了增援,秦天心中也有了底氣,說話也自然硬氣。


    “秦天小兒,我先取你狗命!”


    那孫景楠哪裏受的了他的嘚瑟樣,手中蛇栩劍鋒芒一閃,便直直衝了過來。


    “哼,你這背叛師門的叛徒,我絕饒不了你!”


    柳傳風向來與孫景楠不合,往日暗地裏自是不少交手,此時對方更是早已背叛師門,動起手來,他也沒了顧忌。


    手中長劍一展,劍鋒急如流星,便將孫景楠劫在了半道。


    這二人一交起手來,雙方的高手也沒閑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起,便激烈的纏鬥在了一塊。


    隻見那攝魂宗的木鬼護法,手持一把外形怪異的法器,號召著身邊的幾位高手,身形騰空而起的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不一刻,頓時陰風四起,顯然是在凝結著某種強大的陣法。


    而反觀天青派這一邊,幾位一代弟子也沒閑著,隻見他們幾人手中長劍並排展開,一個個神情肅穆,待靈氣凝結足夠,旋即禦劍而起,形成一個大大的包圍圈,將攝魂宗的眾位高手牢牢困在其中,與對方做著激烈的抗爭。


    秦天在一旁觀望片刻,旋即收回目光,雙方高手實力皆是不俗,並且都有著自己的陣法,他們之間的戰鬥,怕是有得打了。


    “年輕人,你很有自信?麵對老夫,卻是好像並不放在心上啊。此時走神,可是戰鬥中的大忌啊!”那森鬼護法修為最強,自然也就成了秦天的對手。不過見對方再三輕視自己,他心中的惱怒,也轉化為了行動。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掛滿著骷髏頭的法杖,黑氣四散間,已然出現在秦天身前,便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個狠狠教訓。


    “砰~”的一聲響起,秦天腳步後退連連後退,腳下的地板也陷進去了一大塊兒。


    他提劍抵擋的短短瞬間,便已經確定,這個森鬼護法的修為,絕對是遠超於這裏所有人的,至少來說,怕是也在覺醒靈境左右。剛剛初次交鋒,他讓對方吃了個暗虧,怕是甚為僥幸了。麵對這樣棘手的敵人,讓他的目光,也不覺得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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