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楚毅所部大軍越來越接近寧縣之地,雙方之間的斥候的相互廝殺已然進入了白熱化。


    為了把握對方大軍的動態以及查探四方地形,派出斥候自然是極有必要的,雙方撒出去了大量的斥候,這種情況下,一旦兩方斥候相遇,一場廝殺必不可免。


    不過是短短的兩三天時間而已,單單是雙方所戰死的斥候就不下上千之多。


    寧縣十幾裏之外的一片平原之地,一片連綿十幾裏的龐然軍營出現,正是宋軍大營。


    看得出這一處所在是西夏一方謀劃好的,方圓數十裏之內,也隻有這一處位置最為合適。


    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這一處位置正是西夏特意留給大宋的,這其中必然涉及到西夏人的謀劃。


    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哪怕是這一處位置再適合不過也斷然不會選擇這一處位置做為安營紮寨之地。


    可是換做是楚毅的話,楚毅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些,就算是這一處所在極有可能是西夏人特意謀劃的,楚毅也渾不在意。


    在一切的謀劃以及計謀之下,絕對的力量完全可以打碎一切的謀劃。


    對於自身的實力,楚毅從來都是充滿了信心,如果說西夏真的有什麽陰謀詭計的話,楚毅還真不擔心。


    都說水火無情,尤其是對於大軍來說,一樣要考慮水火的問題,不過這一片平原之地附近根本就沒有太大的河流,同樣也沒有什麽放過的條件,顯然西夏一方如果想要利用水火來算計他們的話,顯然是不大可能。


    關於西夏人有什麽謀劃,說實話,呂師囊、朱武等人想破了腦袋都沒有能夠想出一個結果出來。


    西夏大營之中,李仁孝正同鳩摩智以及一眾將領在大帳當中議事,一張詳細無比的地圖正擺在那裏。


    鳩摩智佛法精通,修為高深,可是在軍事方麵卻是沒有多少天賦,這會兒正帶著幾分好奇看著李仁孝道:“太子殿下,如今宋軍已經按照太子殿下的謀劃在十幾裏外的那一處平原之上駐紮了下來,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為宋人準備了什麽驚喜?”


    不隻是鳩摩智,就連不少將領也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李仁孝,畢竟他們非常好奇,李仁孝到底有什麽謀劃,如今宋軍已經就位,當真有什麽謀劃的話,似乎是可以實施了。


    然而李仁孝在一眾人期待的目光當中,反倒是緩緩的搖了搖頭道:“諸位,李某並沒有什麽謀劃,就是為了同宋軍堂堂正正一戰罷了,再多的謀劃,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麽。無論水火又或者是其他的算計,怕是在天人強者強橫的實力麵前根本就威脅不到大軍安危。”


    可以想象,如果說真的是以水火攻擊的話,還真的製造不了什麽混亂,要知道天人強者如果願意的話,完全可以摧山劈江,便是將一條大河之水引來,天人強者也能夠在大地之上開辟出河道將泛濫的大水給引走。


    眾人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鳩摩智微微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我們吐蕃與西夏聯軍,合兩國之力,再加上佛主,已然具有足夠的實力同大宋一戰,因此這一戰便要堂堂正正,讓宋人輸的心服口服。”


    李仁孝笑著道:“雖然說李某並沒有什麽陰謀算計,但是不要忘了,我們最大的優勢便是強大的騎兵,而宋軍所駐紮之地乃是一馬平川之地的平原,乃是最適合騎兵衝殺的環境了,有此大環境便足夠了。”


    顯然李仁孝並不是沒有算計,隻是他的算計並非是如常人所想的一般,他所求的就是那一片能夠令騎兵完全發揮出自身戰力的大環境罷了。


    這一日,西夏一方在大宋軍營之外叫陣,赫然是李仁孝、鳩摩智等人。


    就聽得西夏一方一名將領高聲呼喝道:“我家太子殿下、鳩摩智國師在此,楚毅何在,還不速來一見。”


    沒有多久便見楚毅騎著一匹戰馬在幾名將領的簇擁之下緩緩而來。


    淡淡的看了對麵李仁孝、鳩摩智等人一眼,無論是李仁孝還是鳩摩智皆算得上是楚毅的故人。


    從楚毅出現,鳩摩智便自楚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不過一想到佛主就隱藏在暗處隨時都可能會出手鎮壓楚毅,那一股看到楚毅所生出的壓力自然也就減輕了幾分。


    “李仁孝,鳩摩智見過大總管。”


    楚毅目光掃過鳩摩智道:“鳩摩智,你不在吐蕃誦經念佛,身入紅塵,趟此渾水,就不怕應了劫數嗎?”


    鳩摩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此番為了天下蒼生,縱然是阿鼻地獄,貧僧也會坦然麵對。”


    李仁孝讚道:“大師悲天憫人,他日必為再世佛陀,為世人所念。”


    楚毅看向李仁孝道:“若是太子你此刻願意率軍投降的話,楚某可以做主,請陛下敕封西夏國主為夏侯,世襲罔替,富貴不絕……”


    李仁孝深吸一口氣,緩緩搖了搖頭道:“先祖披荊斬棘,四方征戰方才開辟了我西夏之國土,後世子孫縱使不肖,卻也不可能舍棄祖宗基業,所以大總管怕是要失望了。”


    楚毅微微一歎道:“既如此,此一戰卻是避無可避了。”


    李仁孝神色鄭重道:“縱使戰死沙場,也好過苟延殘喘,偷生世間。”


    說話之間,李仁孝衝著楚毅拱手道:“明日一早,一決勝負。”


    說完這些,李仁孝衝著鳩摩智點了點頭,轉身驅馬,在數名天人強者的庇護之下奔著大營方向而去。


    跟在楚毅身邊的盧俊義、方臘等人看著李仁孝的背影不禁生出了幾分欣賞的目光,不過欣賞歸欣賞,盧俊義捋著胡須道:“此人若然執掌西夏,必為一代英主。”


    “好一個李仁孝,卻是讓方某高看其一眼。”


    看得出幾人對於李仁孝的印象都是非常的不錯,若非是李仁孝的身份的話,盧俊義幾人還真的願意結交這麽一位朋友。


    第二天一早,雙方相隔十幾裏遠,可是仍然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大戰之前的凝重氣氛。


    一隊隊的兵馬自雙方大營當中開拔而出,如果說從高空向下看的話就會發現兩道洪流正從兩處兵營當中湧出並且奔著對方滾滾而去。


    轟隆隆,足足三萬精銳騎兵縱馬奔騰直奔著宋軍大營方向而來。


    大地一片平坦,可以說再適合騎兵作戰不過了,如今數萬騎兵發起衝鋒,其他不提,單單是那一股聲勢便足夠驚人了。


    盧俊義眼看著對麵衝鋒而來的西夏大軍的先鋒騎兵大軍不禁冷笑一聲,一揮手道:“廂車出動,給我將這些騎兵攔住。”


    隨著盧俊義命令下達,就見一輛輛的廂車被推了出來,足足上千輛的廂車密密麻麻的橫在軍陣前方,,當廂車就位的時候,迎麵的西夏騎兵已經處在百步之外。


    一輛輛廂車當中,就見一支支的弩箭露出了鋒芒,伴隨著一聲長嘯,就見一支支箭矢自廂車當中激射而出。


    這些箭矢皆是以強弩射出,殺傷力極為驚人,一箭射出,所射殺的不隻是馬上的騎兵,甚至就連戰馬都能夠直接洞穿。


    許多西夏騎兵更是直接身軀洞穿同身下的戰馬一同被串在了一起。


    隻聽得一片淒厲的慘叫聲在沙場之上彌漫開來,遠處的李仁孝看著這慘烈的一幕,麵色隻是微微一動,卻也沒有下達命令做出改變。


    李仁孝很清楚,這種情況下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埋頭硬衝,否則的話,一旦下達其他的命令,數萬騎兵大軍必然會出現混亂。


    騎兵最大的優勢便是衝陣之力,一旦速度放慢或者陣型出現了混亂的話,威脅將直線下降。


    區區上千輛廂車而已,李仁孝就不信他們西夏最為精銳的騎兵還破不了這所謂的廂車陣。


    握緊了拳頭,李仁孝咬牙道:“傳我命令,讓他們給我衝,衝破廂車大陣,給我衝進去。”


    咻咻


    一支支的弩箭激射而出,當西夏騎兵衝到廂車之前的時候,在那百步距離之上,倒下了不下於數千具實力,可以說得上損失慘重。


    轟的一聲,就見一名騎兵連同身下的戰馬狠狠地撞在一輛廂車之上,那強大無比的衝擊力直接將廂車給掀翻在地,不過那騎兵以及戰馬也是極其淒慘,當場雙雙被撞死。


    如此一幕紛紛上演,原本密實的廂車大片大片的被掀翻在地,很快就被清理出一出缺口出來。


    眼見那缺口越來越大,足夠容納數十騎兵並行衝入陣中,大量的西夏騎兵就如同泄洪一般衝進了廂車陣當中。


    然而就在那些騎兵衝進了廂車陣當中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密密麻麻的長矛。


    足足一丈多長的長矛密密麻麻如林而立,斜指蒼天,可以看到這一幕的西夏騎兵一個個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在一片慘叫聲當中,大量的騎兵生生的撞入了長矛陣之中,雖然說大量的宋軍士卒被撞飛連同長矛也被折斷,可是許多的西夏騎兵也被串在了長矛之上,看上去極其淒慘。


    就在雙方大軍拚殺在一起的時候,高天之上,雙方天人強者也各自尋了對手捉對廝殺。


    盧俊義的對手赫然是逍遙派逍遙子,以逍遙派同大宋朝廷以及同楚毅之間的仇怨,李秋水一紙信函便將逍遙子、天山童姥給請了過來。


    逍遙子自問不是楚毅對手,可是對上盧俊義的時候卻是絲毫不含糊,他應付不了楚毅,難道說還應付不了這些後學末進的後輩嗎?


    然而一交手,逍遙子才發現盧俊義竟然並不像他所想象當中的那麽弱,不過在逍遙子打起精神之後,盧俊義也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一名身著長袍的短發男子這會兒正手忙腳亂的同楊再興殺在一處,不用說這短發男子正是被逐出了少林,入了逍遙派的虛竹子。


    虛竹子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無崖子一身傳承,更是修煉了北冥重生法,憑借著強大的運勢,生生的在極短的時間內踏入了天人之境。


    顯然虛竹子雖入天人,在天人強者當中連中等都算不上,所以說在楊再興的攻勢之下,虛竹子連連招架,顯得極為狼狽不堪。


    楚毅背著雙手,踏空立於高天之上,四方天人強者廝殺以及下方雙方大軍的拚殺皆在楚毅眼底。


    一股磅礴的氣勢正在匯聚,就聽得楚毅衝著遠處喝道:“佛主乃是世外高人,此番既然踏入紅塵,又何必藏頭露尾,豈不是有失佛主之風範。”


    楚毅話音落下,隻見前方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就像是本來就在那裏一般,不是自大雪山而來的佛主又是何人。


    佛主看上起就如同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老僧,哪怕是身上的僧袍也顯得極為陳舊,手中經筒緩緩轉動,漸漸的一股佛性的光輝以老僧為中心彌漫開來。


    就見老僧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目光落在楚毅身上,那一雙眼睛就如同無敵深潭一般散發著神秘的韻味道:“施主何不隨老僧回山,常伴佛祖座前,修心養性以求大道。”


    縱然是自己最心愛的弟子龍樹法王死於楚毅之手,此刻麵對楚毅的時候,佛主仍然是能夠保持自身心境平穩無波,甚至在麵對楚毅的時候,連一絲的敵意都沒有。


    不得不說佛主的一身佛法造詣乃至心境修為都達到了一個極其高深的境界,便是楚毅都不禁神色鄭重的看著老僧。


    “大師本為世外之人,又何必身入紅塵,豈不知,一入紅塵,劫數纏身,大師便不怕百年修為,一朝喪盡嗎?”


    緩緩轉動手中經筒,老僧微微搖了搖頭,手掐印訣,頓時老僧周身大放光明,身後一尊佛陀出現。


    這一尊佛陀威嚴之中充斥著祥和之氣,當真如同佛陀降世一般,口誦經文,抬手便是一記佛掌向著楚毅緩緩推了過來。


    楚毅深吸一口氣,那佛掌遮天蔽日,奇大無比,一掌印下,隻怕就是一座小山都要當場被拍成齏粉。


    尤其是四方虛空更是在佛主身後佛陀法相推出那一掌的刹那就像是化作了實質一般,就算是以楚毅的實力想要閃避都無法做到。


    楚毅感覺自己留像是凝滯在琥珀當中的一隻蟲子一般,哪怕是努力掙紮也無法掙脫出去。


    “給我破!”


    隨著楚毅一聲低喝,隻見楚毅身形微微一動,身後一道法相虛影呈現,這一道法相顯得有些虛幻,卻是給人一種至陰至柔之感。


    “天人拜月”


    下一刻楚毅身後那一尊法相身形微微一躬,似乎是禮拜什麽,刹那間一輪彎月浮現,月華如水,卻是蘊含無盡森然。


    天人拜月正中佛掌,一瞬間天地仿佛為之劇震,虛空呈現出一道道的裂紋,可怕的虛空亂流彌漫開來,一下就將兩人所在的那一片區域給淹沒。


    幾個呼吸的功夫,虛空亂流消散,兩道身影浮現出來,老僧依然麵目慈悲,身上的僧袍依舊,不過卻是略帶幾分訝異之色看著略顯狼狽的楚毅道:“你……你竟然不是天師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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