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轉動之間,趙構卻是神色之間滿帶欣喜之色揮退內侍,大步向著楚毅迎了上來,遠遠的便道:“宋王歸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楚毅上前衝著趙構微微一禮,不過尚未拜下便被趙構一把給扶了起來,到了楚毅這般的地位,趙構還真的不敢讓楚毅拜下去,不然的話誰知道楚毅手下的那些人會有什麽想法。


    反正趙構不會認為楚毅手下的那些人會對他有什麽忠誠感可言,就連這滿朝文武當中,趙構也不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忠於他,還是忠於楚毅的。


    就像傳承了上百年的天波府楊家,雖然說尚未擺明了車馬的站在楚毅一邊,可是看楊家的下一代,無論是楊誌還是楊再興,皆在楚毅身側,這便能夠看出楊家的選擇了。


    就連號稱大宋忠良的天波府楊家都站在了楚毅一邊,這又如何讓趙構對百官安心呢。


    扶著楚毅的胳膊,趙構向著楚毅道:“宋王為我大宋立下了不世之功勳,此番歸來,朕已經命人備下了宴席為宋王接風洗塵。”


    說話之間,趙構協同楚毅一起走上了車攆,能夠同天子同架,這絕對是無上的殊榮,可以說一個朝代都未必能夠出那麽一兩人,可是麵對這般的情形,就算是文武百官也都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神色,其他不說,單單是楚毅所立下的功勳便是行那改天換日之事,百官之中都難以尋出幾人反對的,更不要說隻是同趙構同乘一車了。


    在一眾文武的簇擁之下,天子鑾駕在前,萬民的呼聲之中,奔著皇城而去。


    皇宮之中,一座偌大的宮殿之內,楚毅端坐於大殿內僅次於趙構的左上首第一位,距離趙構不過是一步之遙,兩側文武分列兩旁。


    諸如盧俊義、方臘、呂師囊等人同樣是一個個的列於百官之前,畢竟這些人可是得了封賞,皆有爵位在身,論及身份的話,怕是也隻有皇族才能夠與之相媲美了。


    不過這一場宴會當中,除了趙瑜這位皇室宗正之外,卻是沒有什麽皇室之人出場,在場的一眾文武百官當中,不少人都用一種羨慕的目光看著方臘一眾人。


    宴席之間,觥籌交錯,氣氛顯得極其熱鬧,隻不過楚毅坐在那裏,除了同趙構、種師道、李綱等寥寥幾人飲了幾杯酒之外,至於說其他的官員根本就不敢上前向楚毅敬酒。


    待到宴會散去,文武百官退去,獨獨幾位重臣被楚毅示意留了下來,譬如李綱、張叔夜、宗澤等人。


    禦書房之內,趙構幾人很是好奇的看著楚毅,大家都好奇楚毅此番歸來到底是所為何事,現在看情形,楚毅應該是要表露他們的目的了。


    隻聽得張叔夜捋著胡須向著楚毅道:“宋王請陛下將我們留下,莫非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同大家相商不成?”


    楚毅隻是淡淡的看了張叔夜一眼,雙目之中閃過一抹精芒,衝著趙構拱了拱手道:“啟稟陛下,楚某欲興兵征伐西夏、吐蕃,一統中原大地,光複我漢家故土。”


    眾人隻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皆是用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楚毅。


    說實話,對於這一日的到來,其實但凡是有點眼光的人都能夠看得出,如今大宋覆滅了大金,國勢飆升,已然成為了天下第一強國,這等情況下若是不對西夏、吐蕃興兵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隻是距離覆滅大金也不過是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罷了,大家皆以為楚毅要休養生息個一兩年的時間才會考慮征伐西夏、吐蕃幾國。


    卻是沒想到楚毅竟然如此之性急,這般急著征討西夏、吐蕃幾國。


    趙構微微頷首,看著楚毅道:“宋王欲行滅國之戰,不知可曾做好了準備,畢竟無論是西夏還是吐蕃,皆已立國百年之久,尤其是吐蕃,傳承數百年,底蘊深厚,再加上其所處的地理位置,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的話,恐怕非但是無法達成目的,還有可能會給大宋帶來極大的傷害。”


    聽得趙構此言,宗澤捋著胡須,微微一笑道:“陛下言之有理,卻是不知宋王殿下可曾做好了準備嗎?須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前番為了支持宋王攻伐大金,朝廷已經是為此掏空了府庫,這麽短的時間內再度興兵的話,怕是糧秣、軍備都會成為問題。”


    楚毅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不知朝廷如今能夠恭迎多少大軍征戰?”


    幾人對視了一眼,最後就聽得李綱道:“以朝廷如今的能力,短時間內至多能夠籌集十萬大軍三個月所需,若是超了的話,必然會導致斷糧等種種問題。”


    楚毅聞言微微一笑道:“十萬大軍,三個月的話,卻是足夠了。”


    幾人聞言皆是一愣,要是西夏的話,那倒也罷了,畢竟西夏沒有太多的底蘊。一戰而滅國倒也正常,關鍵是吐蕃,吐蕃可是要比西夏強多了,無論是所處的位置,還是繼承了吐蕃巔峰之時的底蘊,完全表明吐蕃是一塊硬骨頭,一個不小心的話,可能就會崩掉了牙齒。


    盡管說楚毅有著覆滅大金的前例在,但是這會兒一眾人卻是頗為不看好楚毅。


    楚毅沒有太過在意眾人的看法,隻是看了幾人一眼道:“還請陛下能夠下旨,命朝廷籌措糧秣、軍備,旬月之後,本王將親率十萬大軍,兵發西北之地,踏平西夏,剿滅吐蕃!”


    此等關係到兩個國家存亡的大事卻是由楚毅一言而決,在楚毅下定了決心之後,不管心中到底有什麽想法,在場一眾人包括趙構在內,除了表示支持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出了皇宮,楚毅便在一處皇家別院當中住了下來,雖然說沒有現身,但是楚毅身在京師便是一種態度。


    朝廷上下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各部衙門紛紛全力運轉開來,籌備糧秣以及軍備。


    正是在這種情況與氛圍之下,西夏、大理兩國的使團終於來到了汴梁城。


    縱然是不久之後便要征伐西夏,但是大宋號稱禮儀之邦,自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慢待了兩國使團。


    尤其是大宋朝廷上下,不知幾多官員皆已經通過各種消息渠道得知了此番西夏使團前來汴梁城的根本目的。


    至於說大理使團的目的,其實在大理使團此來到底要做什麽,大家心中都有數,無非就是大理沒有如西夏一般高調張揚罷了,其實兩國使團的根本目的都是一樣,那便是想要以美色拉攏楚毅。


    朝廷上下可不知道楚毅到底是什麽心思,在楚毅態度明確之前,包括趙構在內都不會將這兩國使團怎麽樣。


    當兩國使團抵達汴梁城之後便受到了禮部的熱情招待,兩國使團皆受到了妥善的安排。


    西夏使團的主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夏國主之子李仁孝,此人更是西夏未來的太子,可見此番李乾順將李仁孝派來大宋,目的絕非是向楚毅賠禮道歉這麽簡單,其中未嚐沒有讓李仁孝深入大宋,增長其見聞,更深入的了解大宋,為將來接替其帝位做準備。


    李仁孝在使團被安置好之後,第一時間便派人在汴梁城當中打探消息,最主要的自然是打探楚毅的消息,畢竟他們曾在禮部官員的口中得知楚毅在不久之前剛剛回京,如今正在京中。


    對於這般的消息,無論是西夏使團還是大理使團還是相當的欣喜的,這意味著他們不用再趕路前往幽州之地前去拜見楚毅了。


    這一日,李仁孝正考慮著該如何去拜見楚毅的時候,就見自己的心腹李甘急匆匆而來,臉上帶著幾分緊張與擔憂之色。


    “殿下,大事不好!”


    李仁孝聞言心中不由的一驚,連忙道:“何事如此驚慌?”


    李甘深吸一口氣道:“殿下,我們的人傳來消息,宋庭上下正在籌備糧秣、軍備,這是要對外用兵的征兆啊。”


    李仁孝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駭無比的看著李甘道:“你確定消息屬實嗎?”


    李甘深深點了點頭,如果說沒有證實的話,他也不至於會這麽緊張和擔心了。


    李仁孝皺著眉頭道:“大金已經覆滅,如果大宋真的要對外用兵的話,那麽用兵的對象也就可想而知了,要麽吐蕃,要麽大理,要麽便是我西夏。”


    李甘苦笑道:“殿下,若我是楚毅的話,首選的出兵目標必然是我西夏啊!”


    李仁孝一屁股坐下,臉上帶著幾分頹然之色,衝著李甘擺了擺手道:“你且先下去,容我冷靜一下。”


    好久李仁孝方才從房間當中走了出來,李仁孝卻也不是一般人,雖然說當今局勢對於西夏極為不利,但是但凡有那麽一線希望,李仁孝都不會放棄。


    出了房間,李仁孝當即便吩咐手下人,很快就見李仁孝騎著一匹駿馬,身後一頂小轎,在十幾名護衛的護送下奔著楚毅居所而去。


    大理與西夏兩國的使團相距並不太遠,李仁孝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大理的眼線,很快大理使團的主事之人,朱丹臣便得到了消息。


    客房之中,朱丹臣看著麵前清雅若仙的王語嫣緩緩的將西夏李仁孝等人的舉動告知了王語嫣。


    王語嫣看了朱丹臣一眼,將一封信函取出,然後遞給朱丹臣道:“此乃伯父書於那楚毅之信函,煩請朱大人派人連同此密信以及語嫣前去見楚毅。”


    朱丹臣應命,同樣是一頂小轎,由朱丹臣親自護衛之下,前往楚毅之住所。


    京城之中,無論是西夏還是大理,兩國使團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眾多有心人的監視當中。


    當西夏以及大理兩國使團有所行動的第一時間,消息便傳了出去。


    皇宮之中,趙構看著皇城司送來的消息,將之遞給趙瑜道:“王叔且看。”


    趙瑜將那密函接過,掃了一眼,眉頭一挑感歎道:“看來西夏是察覺到了什麽,否則的話斷然不會這麽著急。”


    趙構點頭道:“朝廷籌備糧秣、軍備之事本就算不得什麽隱秘,西夏人若是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的話,那才是怪了呢,隻要那李仁孝不傻,肯定會意識到我們籌備糧秣、軍備的目的。”


    捋著胡須,趙瑜道:“無論是那西夏國公主李清露還是段正淳之女王語嫣,皆可謂是一代佳人,有著傾國傾城之容顏,自古便有紅顏禍水之說,就是不知宋王麵對這麽兩位絕代佳人,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趙構下意識的向著四周看了看,索性身邊侍奉的內侍已經被其遣退到十幾丈之外,就聽得趙構低聲向著趙瑜道:“王叔,你說楚毅他如今極有可能晉升至天師之境,朕曾聽聞,天人之境的強者便有斷肢重生之能,那楚毅是否已經恢複了男兒之身……”


    這個疑問怕是不止趙構,天下間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好奇,楚毅如今究竟是否已經恢複了男兒之身呢。


    趙瑜神色一正,身上氣息一動,屏蔽了方圓數十丈的空間,縱然是天師境的強者想要在這麽狹小的空間當中偷聽他們對話都不大可能。


    就聽得趙瑜低聲道:“陛下其實大可不必擔心,若是我所料沒差的話,楚毅怕是根本就沒有恢複男兒之身。”


    趙構聞言,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同時訝異的道:“這怎麽可能,天人之境尚且能夠斷肢重生,那楚毅又怎麽……”


    趙瑜帶著幾分嘲諷道:“這一切便要從葵花寶典說起了,那葵花寶典本就是葵花老祖為大內太監所開創的一門功法,此一門功法雖屬陰柔,然其核心卻屬至陽,所以不斬是非根,一旦修行葵花寶典便有內火焚身之苦,楚毅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葵花寶典之上的造詣甚至遠超葵花老祖,但是在其沒有達到陽極生陰,甚至更近一步,陰陽一體之境前,決然無法重塑是非根的。”


    趙構顯然是不通其中的武學道理,但是他對於趙瑜還是相當信任的,尤其是葵花老祖親筆手書的葵花寶典便藏在大內,以趙瑜的修為境界,有葵花寶典的經文在,要是再看不出葵花寶典的利弊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鬆了一口氣的趙構道:“這麽說來楚毅因為自身修為境界所限,並沒有能夠恢複男兒身,難怪,難怪……”


    就在趙構、趙瑜以及一些人議論著楚毅的時候,李仁孝已然帶人抵達了楚毅所居那皇家別院之前。


    看著那幽靜的皇家別院,李仁孝看了看身後的小轎,深吸了一口氣,大步上前走了過去。


    一名侍衛當即攔下了李仁孝道:“來者何人?宋王所居之所,閑雜人等退避!”


    李仁孝衝著那侍衛拱手一禮道:“在下西夏使臣李仁孝,特來拜見宋王殿下,還請代為通傳。”


    說話之間,李仁孝將一張銀票連同拜帖遞給那侍衛。


    侍衛淡淡的掃了李仁孝一眼,接下拜帖以及銀票道:“你且在此候著。”


    李仁孝被這侍衛看了一眼,心中卻是莫名的一寒,就像是被一頭恐怖的凶獸盯上了一般,好歹也是大宗師之境的李仁孝心中驚駭萬分,暗暗猜測這侍衛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讓他生出這般的驚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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