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臉色陰沉如水,衝著那名內侍擺了擺手道:“你做的不錯,回去吧,若是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稟明於我!”


    那名內侍如蒙大赦一般連忙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


    穀大用目光根本就沒有放在那內侍的身上,隻看穀大用麵沉如水的模樣就知道那內侍方才所說的消息對他來說並非是什麽好事。


    一直立於穀大用身旁的大太監苗邈這會兒微微的躬著身子向著穀大用一禮道:“大總管不必著惱,其實大總管在朝堂之上反對焦芳他們的時候就應該能夠想到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的。”


    穀大用微微點了點頭道:“話是如此說,但是咱家沒想到焦芳他們竟然如此不識時務,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不會以為如今還是楚毅那一手遮天的時代吧。”


    苗邈道:“大總管也該理解他們才是,畢竟當初有楚毅力挺,可以說朝堂幾乎淪為了他們的一言堂,如今大總管您橫空出世,焦芳他們行事卻是要經過大總管,他們自然是不可能適應,能夠忍到現在才前去請楚毅出山,那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穀大用冷笑一聲道:“隻怕他們不知道咱家早就在楚毅那王府當中埋下了眼線吧,要不是楚毅素來謹慎的話,怕是他們之間的對話,咱家都可以知曉的清清楚楚。”


    苗邈輕飄飄的捧了穀大用一記道:“大總管深謀遠慮,早在幾年前便在楚毅身邊埋下了棋子,如今楚毅的一舉一動都在大總管的掌握之中,自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隻聽苗邈還有穀大用二人之間的對話便可以看出,原來方才那內侍竟然是穀大用安排在楚毅身邊的人。


    雖然說焦芳他們去見楚毅的事情人盡皆知,但是大家隻是知道焦芳幾人進了王府,卻是不知道楚毅的具體態度啊。


    但是穀大用所安排的內侍或許聽不到楚毅同焦芳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多多少少卻是能夠知曉楚毅的態度的。


    按照那名內侍所言,楚毅送走了焦芳等人之後便再度閉關了,這讓穀大用生氣的同時,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楚毅擺明了是一副不理朝中事務的模樣,這就給了他壯大自身的時間,穀大用相信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有朝一日他一定能夠超越楚毅,成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匆匆而來向著穀大用拜倒道:“大總管,宮內傳來的消息,焦芳、王守仁等人入宮了。”


    “什麽?”


    穀大用微微一驚,反應過來之後皺著眉頭道:“可知曉焦芳他們入宮所為何事?”


    那內侍搖了搖頭道:“這卻是不知。”


    穀大用不禁起身沉吟一番道:“若是咱家所料不差的話,焦芳他們肯定是見楚毅沒有出山的意思,所以將希望放在了天子身上,他們這是要在天子麵前告咱家的狀嗎?”


    說著穀大用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天子對他可是萬分倚重和信任的,如果說焦芳他們真的在天子麵前告狀的話,穀大用相信天子一定會偏向於他。


    不過雖然有著這般的自信,穀大用還是決定立刻回宮去麵見天子。


    心中做出決斷,穀大用立刻向著苗邈道:“苗邈,這裏交給你,咱家即刻回宮安撫陛下!”


    向前邁出一步,穀大用突然之間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道凜然的殺機回身向著苗邈道:“咱家暫時拿楚毅沒有辦法,難道還對付不了焦芳他們這些楚毅的爪牙嗎?”


    苗邈眼睛一眯看著穀大用道:“大總管的意思是……”


    說著苗邈做出抹脖子的動作,而穀大用隻是淡淡的看了苗邈一眼道:“記得做的幹淨利落一些,不要留下什麽首尾!”


    苗邈即刻道:“大總管盡管放心便是,一定不會有什麽後患!”


    穀大用回宮。


    天子這會兒卻是在皇後寢宮之中陪著皇後還有小皇子。


    當穀大用匆匆而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天子正在那裏逗弄小皇子,而小皇子則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至於說皇後則是在一旁含笑看著鬧騰在一起的天子父子。


    “老奴見過陛下,皇後娘娘。”


    朱厚照神色之間沒有絲毫異樣,一邊逗弄小皇子一邊衝著穀大用擺了擺手道:“穀大伴回來了啊,基兒方才還向朕詢問大伴你去哪裏了呢!”


    說著朱厚照似乎是無意的向著穀大用道:“哎,都怪朕,若非是朕命大伴你執掌司禮監的話,大伴你也不必這般辛勞了,大伴看上去都蒼老了許多,要不朕……”


    穀大用聽著朱厚照的話,心中那叫一個緊張啊,天子重情是好事,然而眼下關鍵的是天子也太重情了啊,天子竟然因為他太過忙碌而導致看上去蒼老,愣是生出要撤了他司禮監總管的位子的念頭來。


    這如何使得啊!


    穀大用生怕天子說出撤了他司禮監總管的話來,若是如此的話,到時候這司禮監總管的位子他到底是做呢,還是不做呢!


    噗通一聲,穀大用當即跪倒在了天子的麵前,向著天子痛哭流涕道:“陛下如此顧念奴婢,奴婢心中感激萬分,區區操勞,如何能夠報答陛下的恩情!”


    朱厚照看了穀大用一眼,笑著道:“朕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若是沒有大伴你坐鎮司禮監的話,說實話朕還真的想不出到底有誰能夠讓朕放心呢。”


    說著朱厚照親自起身上前將穀大用給扶了起來,拍了拍穀大用的肩膀道:“大伴用心國事的同時,卻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若是大伴你因此而累出了什麽的話,朕心何安啊!”


    “嗚嗚嗚,老奴,老奴……”


    穀大用一時之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皇後在一旁輕咳一聲開口道:“陛下顧念穀總管卻是穀總管的福分,到底是侍奉了陛下十幾年的老人了,陛下不信任穀總管,又能信任何人呢。”


    穀大用連忙向著皇後一禮道:“娘娘!”


    皇後向著穀大用點了點頭,和藹道:“穀總管不若去洗把臉吧。”


    穀大用這會兒被朱厚照給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自然是頗為不雅,這會兒皇後開口,穀大用連忙向天子還有皇後告辭。


    看著穀大用的身影遠去,一直到穀大用離開大廳之後,皇後的目光才落在了天子的身上。


    這會兒朱厚照輕輕搖了搖頭道:“朕是真的不想穀大伴太過操勞,本來楚大伴來執掌司禮監最為合適,隻可惜大伴他卻是一心辭官,連朕都留之不得。”


    皇後感歎道:“陛下,武王他最近閉關不出,怕是都有近一月時間沒有前來教導皇兒了吧。”


    正坐在那裏啃著手中的糕點的小皇子朱載基似乎是聽到了楚毅的名字,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將手中的糕點藏在身後,一隻手擦著嘴巴,小臉之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道:“太傅……太傅在哪?”


    那肉嘟嘟的小臉之上滿是緊張之色,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四下張望,似乎是在尋找楚毅的身影。


    隻看朱載基這般的反應就知道在朱載基的心中,楚毅絕對是一位嚴師,從一開始楚毅當著朱載基的麵一巴掌將穀千給打的口吐心血便是給朱載基留下了莫大的陰影。


    看到朱載基那一副模樣,皇後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向著朱厚照道:“陛下,你看基兒,他平日裏在這皇宮當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就連安國公、晉國公兩位教導基兒的時候,基兒都沒有這般的反應。”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楚大伴為人方正無比,如果說真的端著臉的話,即便是朕都懼怕三分,基兒若是不怕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正說話之間,洗漱了一番的穀大用走了過來,服侍著天子,等到天子離開皇後寢宮的時候,穀大用低著頭跟在天子身旁。


    穀大用偷偷抬頭看了天子一眼,眼見天子一臉的笑意,看得出這會兒朱厚照的心情應該很好,於是穀大用試探道:“陛下,老奴聽聞今日焦芳、王守仁幾位閣老入宮求見陛下,他們……他們不會是因為朝堂之上的爭端……”


    朱厚照腳步一頓,回轉身來,神色肅穆的盯著穀大用,隻看得穀大用心中有些發毛,就聽得朱厚照幽幽道:“焦閣老他們彈劾大伴你結黨營私、貪汙受賄,不知可有此事嗎?”


    原本就被天子給盯得心中有些發毛的穀大用這會兒聽了天子的話不禁噗通一聲跪倒在天子的麵前,向前兩步抱著天子的大腿不禁痛哭流涕道:“陛下啊,您要為老奴做主啊,老奴一心一意為陛下辦事,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如何敢貪汙受賄,至於說結黨營私,又從何說起呢!”


    朱厚照居高臨下看著穀大用那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而穀大用低著頭,卻是看不到朱厚照眼中所流露出來的失望的神色,不過朱厚照臉上失望的神色隻是一閃而逝,繼而低下身去扶起穀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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