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穀大用看來,他派出去的幾人想要將徐階給殺了並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事實卻是出乎穀大用的預料。


    尤其是這會兒看著那幾名跪倒在自己麵前的手下,穀大用真的有一種衝動,恨不得上前一腳將這些廢物給踢死。


    “大總管,實在是那徐子升太過狡猾了啊,我們沒想到那小子竟然那麽麻煩……”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連一個年輕人都對付不了,本公真是白養了你們了!”


    看著這幾名手下,穀大用那是越看越生氣,最讓穀大用氣惱的則是這幾名手下帶回來的消息。


    本來並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徐階竟然爆出有什麽名冊的事情來。


    這可就一下子便觸及到了穀大用的痛腳了。說來穀大用一直以來都是頗有野心的,從天子登臨帝位開始,穀大用先是同劉瑾爭鋒,可是卻不是劉瑾的對手,被劉瑾給穩穩的壓了一頭。


    等到劉瑾被李東陽等內閣大臣算計垮台之後,穀大用本來以為自己可以上位成為這大內第一人的。然而讓穀大用失望的卻是楚毅以驚人的速度一躍成為天子身邊的大紅人。


    可以說楚毅被天子所倚重的程度,哪怕是穀大用見了都生不出什麽爭鋒的念頭來,如果說楚毅沒有出征東瀛一年多的時間的話,那麽穀大用也斷然不可能生出那般的野心來。


    正是楚毅出征在外,所以才給了穀大用野心滋長的時間與空間,一個人的野心一旦生長起來,再想壓下去顯然是不大可能了。


    穀大用在這年餘的時間當中,可是做了許多的小動作,從一開始的小動作到後來越來越多的大動作,穀大用已經是深陷其中,整個人就算是想要抽身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而在這其中,徐階卻是在後期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徐階滿門被滅,這一點穀大用還是相當清楚的,但是穀大用並不放在心上啊,反而是更為重用徐階,畢竟徐階痛恨的是朝廷、是楚毅,這同他穀大用又有什麽關係呢。


    反正他要利用的就是徐階對楚毅的痛恨心理,唯有如此,他才能夠放心,畢竟徐階不可能前去向他的大仇人楚毅去告密吧。


    穀大用沒想到徐階竟然會搞出什麽名冊出來,如果說真的如徐階所說的那樣的話,那名冊可就相當重要了,最關鍵的是這名冊不能夠落入到一個人的手中。


    一旦名冊落入到楚毅的手中的話,穀大用可以肯定,就算是有天子照拂,楚毅也斷然不會饒過他。


    實在是穀大用這一年當中針對楚毅所做的小動作太多了,楚毅港口遇刺之事,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敢說全然便是穀大用,可是穀大用絕對參與到了其中並且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這一點一旦徐階手中的所謂名冊暴露的話,穀大用真的不敢想象楚毅會如何對付他。


    “給我殺了他,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本公要徐子升永遠閉上嘴巴!”


    怒吼一聲,穀大用一揮手,就見跪在地上的那幾人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樣連忙離去。


    穀大用臉上的怒容尚未散去,就見一名小太監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道:“大總管,大總管,不好了……”


    心情正不痛快的穀大用聞言不禁瞪了那小太監一眼道:“嚷什麽嚷,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在這宮廷當中,一個小太監的死活真的不會有人放在心上,更何況是穀大用的命令。


    以穀大用如今的地位,一言之間,決定一名小太監的生死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小太監一聽噗通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便軟倒在地,顯然是被穀大用的冷酷給嚇破了膽了。


    “穀大總管這是怎麽了,何故同一個小太監置氣呢,不若給楚某幾分薄麵,饒了這小太監如何?”


    一個聲音突然之間響起,穀大用就像是屁股下麵突然之間有釘子冒出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從座椅之上跳了起來,抬頭看去,就見楚毅走了過來。


    看到楚毅的時候,穀大用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以及慌亂之色,不過很快穀大用便恢複了平靜,臉上擠出幾分笑容,上前衝著楚毅大笑道:“我道是什麽人來了呢,原來是楚大總管啊,大總管大駕光臨,穀某這小院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說話之間,楚毅便行到了近前,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著穀大用,目光掃過地上的小太監。


    穀大用頓時一副反應過來的模樣,臉上帶著幾分笑容衝著那小太監道:“算你命大,今天有大總管幫你求情,還不給我滾出去,若是再有下次的話……”


    那小太監如蒙大赦一般,連連衝著穀大用還有楚毅叩首,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


    穀大用招呼楚毅落座道:“大總管怎麽有閑暇來穀某這裏啊!”


    楚毅看了穀大用一眼道:“怎麽,莫非楚某沒事的話還不能夠來尋穀總管敘一敘別情了嗎?”


    穀大用先是一愣,繼而一副歉意的模樣道:“大總管說的是,怪我,怪我啊!”


    不過楚毅卻是話音一轉,臉上露出幾分正色,看著穀大用道:“不過楚某此來還真的有一事向穀總管請教一二!”


    穀大用沒想到楚毅會突然這麽說,方才還說隻是來敘一敘別情,結果一轉眼又說有事而來。


    不過穀大用看著楚毅笑道:“大總管真是說笑了,何談請教之說,大總管若是想要知曉什麽的話,穀某但凡是知曉,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毅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看著穀大用道:“楚某此來隻是想要請教穀總管對於不久前那天香樓凶案有何見解!”


    正端著茶杯飲茶的穀大用聞言頓時手中茶杯一抖,雖然說很是細微,可是卻能夠看出穀大用心中並沒有那麽的沉著冷靜。


    強自壓下內心的波瀾,穀大用忍不住抬頭向著楚毅看了過來,帶著幾分怒意道:“對於這等光天化日之下,膽敢行凶傷人之輩,自然是殺無赦,若是讓穀某知曉到底是什麽人破壞京城之秩序的話,穀某定然親手將其打死。”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道:“哦,這麽說來穀總管對於天香樓血案也是沒有什麽線索了!”


    穀大用搖頭道:“穀某常年居於宮中侍奉陛下,對於外界的事情還真的不太清楚,即便是穀某想要幫大總管,但是卻無能為力,不得不說大總管此番卻是找錯了對象啊!”


    楚毅一副失望的模樣道:“陛下將此案交給楚某來辦理,楚某這擔子不輕啊,本來以為穀總管鞥能夠給楚某指點一個方向,不曾想穀總管竟然沒有一點的線索。”


    感歎之間,楚毅似乎無意的道:“楚某還以為這一年時間,穀總管的眼線好歹已經遍布京師,京師當中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穀總管了呢。”


    眼睛一縮,穀大用心中驚駭不已,連忙道:“大總管真是說笑了,穀某一心侍奉陛下,對於外界之事從來沒有什麽興趣,又怎麽可能會有什麽眼線遍布京師呢,這話可是說不得啊,萬一要是讓人知曉的話,還以為穀某有什麽野心呢。”


    手中茶杯放下,楚毅看了穀大用一眼,一副失望的模樣道:“看來此案還得楚某親自去查啊。”


    說著楚毅起身,向著穀大用道:“破案要緊,既然穀總管這裏也沒有什麽線索,那麽楚某這便告辭了,若是有什麽攪擾之處,還請穀總管多多見諒啊。”


    目送楚毅身影離去,就見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正是穀大用的左膀右臂之一,大太監苗邈。


    如果說以往雨化田做為穀大用的心腹替穀大用執掌西廠的話,那麽大太監苗邈比之雨化田更得穀大用倚重和信任。


    雨化田已經倒向了楚毅,因此已經不得穀大用之信任,如此一來,大太監苗邈自然便更得穀大用的信任了。


    “苗邈,你說說看,楚毅他這是什麽意思?”


    苗邈既是穀大用的臂助,又是其智囊一般的存在,這會兒目送楚毅離去,穀大用不禁看了苗邈一眼道。


    苗邈眯著眼睛,立於穀大用身旁,緩緩道:“大總管,隻怕這楚毅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啊!”


    眼睛一縮,穀大用不禁皺眉道:“這麽說的話,楚毅他這是懷疑到本總管身上了嗎?”


    苗邈歎了口氣道:“說到底,楚毅此人在京師之中所紮下的根基實在是太深了,除了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同楚毅的關係稍微差了那麽一些罷了,但是東廠卻是由曹少欽所把持,曹少欽那可是楚毅的死忠,要說東廠對於一些風吹草動沒有什麽察覺的話,怕是都不會有人相信。”


    京城之中,東廠效忠於天子,同樣也忠於楚毅,西廠雖然說名義上歸屬穀大用所管轄,但是實權卻是在雨化田的手中。


    如今雨化田深得楚毅、天子看重,早晚都會徹底的取代了穀大用,除此之外便是錦衣衛了。


    錦衣衛指揮使乃是錢寧,極得朱厚照之信重,錢寧對楚毅的態度可謂是不遠不近,把握的極好,即不得罪楚毅,又不得罪穀大用,除了忠於天子之外,可以說是不偏不倚。


    有東廠這一耳目在,京城之中的風吹草動,東廠不敢說查的清清楚楚,卻也不可能對京城當中的暗流沒有一點的察覺。


    穀大用深吸一口氣,眼中漸漸流露出幾分殺機道:“楚毅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麽,否則的話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主動前來見本公。”


    ps:推一本新書,《我真的不是掛》,有興趣的不妨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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