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時,夏至借口去洗手間,到吧台結了帳,下樓離開了,她不可能再讓周錦時再坐上她的車,給景衍發了短信,說自己有事先走了。


    除了健身,夏至最近又托羅詳找了家教學習金融和經濟學,這個些行業,半路出家,顯然有些困難,好在她的腦子不算愚笨,理解力還是不錯,慢慢的可以看懂一些報表。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更體會到什麽叫有心無力,父親名下的兩家獨立公司都已經到了盛遠名下,其餘的被法院凍結,夏氏的股份早前已經轉到了她的名下。


    可笑的是,周錦時目前所擁有的夏氏股份竟然與她的持平。


    夏至判斷,夏家肯定有人跟他交易了,目前夏氏股份最多的還是爺爺,下來是大伯,二伯在仕途,父親和四叔一樣多,兩個沒有在仕途的堂哥也有一些。


    他們夏家是名門望族,底蘊深厚,老一輩、年輕一輩都在政商界有很多關係網,雖說這兩年多以來遇到一些衝擊,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旁人也對其不容小視,如今有一個外姓人士穿插在中間紅旗飄飄,對於他們來說顯然是不樂於見到的。


    隻有老爺子是最沉得住氣的。


    幾日後的一個中午,謝君楠給夏至打電話,語氣有些急促,“夏至,你現在在哪呢,我約了小溪在中莞吃飯,我媽突然趕來了,我跟她說約的是跟你吃飯,你這會兒能趕過來嗎?”


    夏至剛從健身房出來,聽是中莞,估計了下距離,“……可以,大約二十分鍾能過去。”


    “謝謝謝謝!”


    夏至到的時候謝君楠的母親已經坐在那裏了,溫和的向她微笑,“夏至啊,長這麽大了,阿姨看看,越來越漂亮了。”


    “蘭阿姨好。”夏至坐到了謝君楠旁邊,謝母對麵,麵前已經有份吃了一半的牛排,謝君楠剛才發信息說他告訴了母親,他們正吃飯的時候,她接到一個電話出去了一趟。


    “這都涼了,換一份。”謝母看著夏至滿意的笑,叫來服務。


    謝母問起夏老爺子,說有空還要去拜訪他老人家,對於夏父的事情她略有耳聞,所以避之不談。


    謝君楠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低頭劃開看,然後就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會兒,謝君楠就去了洗手間,謝母的注意力全在夏至身上,拉著她談得不亦樂乎。


    夏至話不多,多半都是禮貌的微笑著聽。


    反應上來兒子半天了還沒回來,謝母忍不住喃喃道,“咦,君楠怎麽還不回來?”


    夏至說,“可能打電話著吧,或者遇到了什麽熟人。”


    謝母便不再問,說道,“你爸爸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依現在的情形就算判了也不會太重,在裏麵……是有機會減刑的,而且,他在裏麵的生活,你們大可以放心。”


    夏至的心頓時沉了下去,父親後天就要一審了,宣判的結果基本不能上訴,隻看那個人高興不高興。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夏至抱歉的對謝母笑了笑,“不好意思。”拿到手裏點開。


    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沒有數字內容,隻有兩張圖……謝君楠跟一個女孩子抱在一起擁吻。


    點了關閉,夏至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機,繼續陪長輩話家長,隻是不明白誰這麽無聊。


    謝君楠回來的時候嘴巴上有些紅。


    趁謝母不注意的時候,夏至給謝君楠遞了張餐巾紙,示意他擦擦嘴,他果真就在紙上擦出了紅暈,尷尬的向夏至道謝。


    謝母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含笑道,“過兩天陶家老子過大壽,我去挑件東西給他老人家,你們要是有空跟我一起怎麽樣?”


    謝君楠遲疑說,“我一會兒還要去見個客戶。”


    “夏至呢?”謝母誠懇的笑著望她。


    剛才謝母有提起他父親案子的事情,她有些事情想跟她聊聊,笑了笑說,“我陪阿姨。”


    謝君楠有些意外,不過心裏倒樂意夏至把他母親趕緊弄走。


    天成三樓有個區域有幾家高檔的古董店入駐,貨真價實,一般就是不懂古董的人都不會上檔,但是價格會要高出很多。


    謝母在一個白玉觀音和一對白玉天鵝中間猶豫,夏至的手機連了連響了好幾下。


    又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了幾張新照片,有謝君楠開著車,副駛上坐著一個女孩子,再有兩人進了酒店,兩人到了電梯口等電梯,兩人手拉手進了電梯,兩人出了電梯開了一個房間的門,親密的相擁進去……


    簡直全程直播,她很懷疑偷拍的這人有沒本事進到酒店房間裏拍。


    顯然那個可能性不大,之後就沒有照片了,但是個人都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


    “夏至,你說這個觀音好,還是這對兒白天鵝好。”謝母轉過身來,笑著問她。


    夏至回過神來,“……我不太懂,天鵝漂亮,不過白玉觀音更適時吧!您覺得呢?”


    謝母點頭,“嗯,我也覺得觀音合適,那就觀音吧……麻煩幫我包起來。”


    兩人拿了東西剛要出門,正好有人進來,謝母抬頭看到,驚訝的叫了聲,“周先生。”


    周錦時碩長的身影迎麵站住,禮貌的點頭,“謝夫人。”身後跟著於晉。


    謝母道,“周先生也來買東西。”


    周錦時瞥了店內一眼,餘光掃過夏至,又回到謝母臉上,“隨便看看……陶家老爺子過壽,我來選件東西給他。”望了眼謝母手上的盒子,笑道,“您買的什麽,不要買重了才好。”


    謝母說,“我買了件白玉觀音,不過他們說這件東西隻有一件,應該不會買重。”


    “那就好。”周錦時跨進了店裏,與夏至擦身而過,點頭與謝母告別。


    夏至陪著謝母走出去,對他熟若無睹。


    見兩人身影消失在門口,周錦時臉色沉了下來,側首對於晉道,“心可真大,男朋友跟人上床了還有心思陪男朋友的媽買東西,賢惠得也沒誰了!”


    於晉看了看老板,沒有吭聲。


    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周錦時已經成了天成的老板,營業員看到是位年輕英俊的男人,連忙招待,尤其見他與剛才出手大方的客人相識便更是熱情,有人甚至看出他身上修整得體的西裝是意大利的一個奢侈品牌,高端手工製造,即使在天成工作,看慣了奢侈的東西也是咋舌不已。


    “她們剛才選了什麽?”周錦時慢幽幽向裏麵走著,並不看東西,這裏麵的東西對他來說,可以說有價值,也可以是分文不值。


    營業員十分聰慧,忙說,“剛才那位女士和那位年輕小姐在白玉觀音和這件天鵝湖之間猶豫,那位小姐說天鵝漂亮,就是不適合她們送禮,最後選擇了觀音。”她指著一對精致透亮的白天鵝,微笑著說。


    周錦時的目光在白玉天鵝上麵停留幾秒,“就這個吧。”


    “好。”營業員高興的去給他打包。


    夏伯誠一審這天夏家在國內的人都回到a城,來了現場,周錦時也在。


    一審結果是沒收夏伯誠名下所有財產,並判刑四年六個月。


    老爺子鬆了一口氣,這是他所做的最大努力,算是達到了他的預期,原先最不好的情況,判上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


    夏伯誠在庭上始終不語,麵色肅然。


    夏至默默望著父親,眼眶發紅。


    周錦時身邊跟著周錦瑤,於晉,還有幾個黑衣西裝的人,幾人黑壓壓坐在一起,全程無語。


    結束後,周錦時走過來時隻跟夏老爺子打了招呼,過夏至身旁時,麵無表情的望了她一眼,帶著一群人匆匆離去,一陣風似的。


    沒收財產,能轉移的已經轉移,不能轉移的,在受押之時就已經受到監控,包括夏至住了二十幾年的別墅,自此以後,也不再屬於她。


    夏老爺子讓夏至住回老宅,夏至拒絕了,她準備進入夏氏上班,從基層做起,為了方便工作,她在市區買了套90平米兩室一廳的小套間,一個人住,足夠了,有兩個臥室,平時妹妹們過來玩的話也能呆。


    夏氏總部鼎東的董事長,現在是夏至大伯夏伯恩,大伯的兒子夏文俊任總經理。


    夏至來到夏氏的第一份工作便進入了夏文俊的總辦秘書室,成為四秘書之一。


    夏文俊身邊還有兩個助理。


    大堂哥比她大九歲,從小就寵她,有一個8歲的女兒,長期跟她母親在國外居住,一年回來不過三四次,堂哥有一空就會飛往國外陪他們。


    夏文俊把夏至帶到秘書室交給了資曆最深的翟婧,讓她帶著夏至。


    從這一天起,夏至便坐到了鼎東大樓54層上,開始了專業上的轉變,夏文俊一些應酬有時也帶著她。


    工作上不算忙,卻也充實,對她來說學的東西很多。


    因為她的身份,身邊的同事對她熱情卻不真情,相處的時候像隔著什麽東西。


    從上班第二天起,夏至的桌上每天都會收到鮮花,謝君楠送來的。


    謝君楠說,做戲得做全套,他給她送花,最高興的還是他母親,這點孝心還是有的。


    沒幾天時間,鼎東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夏家的千金小姐來這裏上班了,而且人家有男朋友,男朋友還是珠寶大享謝家的獨生子,可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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