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上浮,東京的鳥瞰圖出現在窗口,熟悉的繁華映入眼簾,建築鱗次櫛比的排列、緊挨著。


    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東京這個心髒的血管,一刻不停的輸送著新生的活力。


    高樓不再是一個小點,精致堆砌的它們逐漸變得清晰,輕微的震動後,飛機平穩的在東京機場降落。


    “白石君還有小鳥遊醬,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嗎?”解開腰間的安全帶,倉持見花笑著問道。


    “謝謝阿姨,但是不用了,現在不是我們的飯點,我們打算先回家。”在倉持櫻憐同樣期盼的目光中,白石澤秀謝絕了這番好意,直接和小鳥遊幽子一起回田原的公寓。


    --


    “澤秀?幽子?你們從老家回來了?”剛到公寓樓下,就遇到了鄰居大浦浩章,對方上前用力的拍了下白石澤秀的後背,滿懷真摯的笑容。


    “是的大浦叔叔,新年快樂。”兩個人彎腰祝福。


    “新年快樂,還有你以後快遞這些不要直接放在門口,這樣容易丟,雖然有監控,但是公寓之外的人拿走了之後也不好找到的。”


    “好的,知道了。”白石澤秀稍微有點懵,但還是點點頭,等到大浦浩章走了之後,才疑惑的問小鳥遊幽子:


    “小鳥遊你買的快遞?還是說我們的行李寄送的這麽快?”


    “我沒有買。”小鳥遊幽子搖搖頭。


    走到二樓,果真如大浦浩章所說,公寓的門口,放著兩個小包裹,上麵寫著‘白石澤秀’名字。


    抱著這兩個東西,白石澤秀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沙發、電視、茶幾,安靜的躺著,茶幾下麵的字帖,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翻開了,正好停在了寫到一半的那頁。


    貓籠中的米米,開始用爪子撓著小門,發出‘哢哢’的噪音,顯然,對它而言,還是這個家比較熟悉。


    按了下玄關的按鈕,客廳的LED燈在電流聲響了半秒後亮起,照亮整個房間,似乎在喚醒這裏。


    “很好,沒什麽灰塵。”抹了一下沙發的扶手,手指並沒有發灰,白石澤秀滿意的點點頭,慵懶的躺了上去。


    “爽!”


    這是一種和在蓬田的家裏時,不一樣的舒適感。


    隨後想起門口的兩個莫名包裹,才坐起身來,拿到自己的麵前拆。


    “小鳥遊,你說會不會是恐怖分子送給我的炸彈,我有點不想拆了。”


    “應該不會的啦。”坐在一邊的少女笑著說。


    還算精致的外殼被拆開,巧合一般,都有兩張卡片,更巧的是,卡片上都有且隻有‘新年快樂’。


    但是憑借字跡,白石澤秀還是區分出了一個是一入千代,一個是蘇我霧蓮。


    居然送禮物都不跟自己說一下。


    “原來不是炸彈。”白石澤秀的麵容居然還有些惋惜,不過隨後小心翼翼的拆開內層的包裝,把玩欣賞了一下禮物後,將它們放在了房間不會落灰和掉下來的位置。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小鳥遊幽子旋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白石澤秀看出少女的臉上有些懊惱。


    輕笑了一下,白石澤秀走過去摸摸她的腦袋:“懊惱什麽呀,我不是已經替你們送自己新年禮物了嗎。”


    “不一樣的,”小鳥遊幽子搖搖頭,“可是我確實沒有送...啊~”


    小鳥遊幽子突然被橫腰抱起,下意識的摟住了凶手的胳膊,被迫走向十天沒有人睡過的房間裏。


    “那進房間後,你就有得送了,你可以送我幾個新姿勢。”白石澤秀看著身前的少女,笑容掛在嘴邊,他的眼中不懷好意。


    就連現在抱著她的手都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兩朵霞雲升起,小鳥遊幽子隻是將臉埋在他的身前。


    “嗯~”


    --


    “你說為什麽過兩天就會開學見到了,還要組織什麽聚餐呢?”和小鳥遊幽子一起前往約定地點的白石澤秀,雙手插兜,無奈的問道。


    今天是一月八號,班級聚餐的日子,東京的一月雖然也算寒冷,但是相比青森還是要好了不少。


    今天沒有下雪,實際上除了聖誕節前後,今年東京下雪的頻率很低,地麵的積雪早已化成雪水沉浸土壤。


    白石澤秀雖然回來了,但是實際上還是不想去的,反正這個聚會也沒有強製性要求參加,而且後排其他三人還因為各種原因都沒有來,但是小鳥遊幽子卻好像興趣很大,還一直纏著自己讓自己也過去。


    那能怎麽辦,隻能過去了嘛。


    “馬上就分班了,要見一見的。”小鳥遊幽子的柔軟嘴唇角度稍稍勾起,從小包中掏出了鏡子照了照。


    “還有,”白石澤秀更加疑惑,“你今天怎麽突然還化妝了,而且比你之前化妝的時候,要白了一些。”


    “不...不好看麽?”小鳥遊幽子收起鏡子,略顯緊張的問道。


    “好看是好看的,”這張臉依舊找不到死角,即使看上一萬遍,畢竟是一個不施粉黛都足以驚豔眾生的少女,“但感覺和你這一身穿著不太搭。”


    白石澤秀中肯的評價,他覺得不化妝或者之前的淡妝會看著更自然。


    “那沒有關係了。”小鳥遊幽子反而毫不在意,腳步有些雀躍。


    “‘士為悅己者容’,可惡,小鳥遊你居然為了別人化妝。”思索片刻,白石澤秀雙手一拍,得出這個結論。


    “昨天再和櫻憐聊化妝啦。”


    “也是了,你也隻能因為她背叛我了。”白石澤秀接受了這個答案。


    --


    班級來的人總共有二十幾個,女孩子居多,不知道武內他們知道後會不會後悔。說是聚餐,其實一群人先去了電影院看了場電影,隨後吃飯,最後現在在KTV大包裏麵唱歌。


    靠在包廂裏的沙發上,白石澤秀無所事事的玩著手機,在每一曲歌畢後用力鼓掌。


    雖然有人來勸他唱,但是考慮到自己的歌喉,白石澤秀每次都是婉拒。


    不過班級裏還是有歌喉差不多,但是卻很勇的人在,或許是不知道自己的歌聲如何,也可能是真的就是無畏世俗。隻有他唱完之後,白石澤秀的鼓掌,是真心且賣力的。


    同時看了一圈同學們尷尬但不失禮貌的笑容與鼓掌動作,更加堅定了自己不唱的決心。


    這種場合過來確實沒有什麽意思,自己下次一定強硬的拒絕小鳥遊幽子,一定要增加自己對女色的抵抗力!


    不能再隨便撒嬌兩句自己就繳械投降了。


    門被推開,剛剛去上廁所的倉持櫻憐探出半個頭,朝著自己招了招手。


    白石澤秀下意識的拍了拍身邊的小鳥遊幽子:“小鳥遊,倉持桑找你。”


    “哦,好。”不該小鳥遊幽子很快去而複返,走到白石澤秀的身邊湊到耳邊說道:“白石,櫻憐是找你的。”


    “哈?”


    走出門口,將音樂關在房間裏,走廊安靜了許多,白石澤秀疑惑的看向身前嬌小的少女:


    “倉持桑,你叫我出來幹嘛?”


    “無聊嗎?”少女答非所問。


    “無聊。”


    “那就跟我出去逛逛,我也無聊。”倉持櫻憐說話的時候都沒看著白石澤秀。


    “那我叫上小鳥遊。”


    “不用了,”倉持櫻憐上前製止,“就我們兩個,幽子她不正在裏麵唱的高興嘛,別掃她的興致。”


    白石澤秀愈加疑惑,但還是點點頭,看著今晚略顯奇怪的少女,跟了出去。


    為了考慮性價比,這裏並不算特別繁華,此刻的外麵,夜色靜謐,燈光柔和,能聽到身邊的灌木叢中,風吹葉片的聲音。


    街燈星星點點的的延伸向遠方。


    “還是這裏愜意,下次有這種環節我再也不來了。”長歎一口氣,隨後看著霧氣在冷冷的空氣中消融,白石澤秀感慨道。


    “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也不答應了......”


    “什麽?”倉持櫻憐的說話聲音很低,白石澤秀沒有聽見。


    “沒事,走吧,隨便走走打發時間。”


    “他們也是不幸,聽不到倉持桑你的歌聲,其實你可以唱唱驚豔他們的。”


    “唱給他們聽那叫浪費我的精力。”倉持櫻憐毫不客氣的說道。


    “確實,我也是這麽覺得,他們不配,所以我也不唱。”白石澤秀認可的點點頭。


    “欺騙自己是一種不好的行為。”聽過歌聲的倉持櫻憐無語的偏過頭說道。


    “善意的謊言是一種很好的行為,沒有必要戳穿我的。”白石澤秀毫不介意,伸出食指朝倉持櫻憐左右搖了搖。


    兩個人沿著街道走著,路燈將兩個人都照出了三個影子,拉長到身後,最後部分重疊在了一起。


    冬天蟲鳴都聽不到,一時間道路上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一開始還有些雜亂,後來默契的好像隻有一個人在走路。


    “你和小鳥遊吵架了?”白石澤秀開口。


    “怎麽會,我跟你吵架都不會跟幽子吵架。”倉持櫻憐抬頭否認。


    看表情的確不是這樣,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為什麽會隻叫自己出來?白石澤秀想不明白。


    “嘶——,你這樣弄得我很害怕啊倉持桑,你不會把我騙出來,想要勾引我吧?”白石澤秀抱緊自己,雙手比‘X’。


    倉持櫻憐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明白了,”白石澤秀點點頭,隨後麵露遺憾,“沒有否認,看來被我說中了,但是有點困難,心已經分成三份了,想要分出第四份真的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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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君你說出這種渣到足以沉入東京灣一百次的話已經這麽熟練了嗎?”倉持櫻憐歎了一口氣,倒是對於他這種回答見怪不怪。


    “東京灣是我家,維護環境靠大家,距離我上一次沉東京灣已經好久了,有點懷念。”


    “如果還有這種需要,下次可以找我。”


    “你們家的水泥和一入家的比起來怎麽樣?哪個質量好一點。”


    “當然是倉持家的。”


    “那我選一入家,我又不傻,我還得逃跑呢,誰要質量好的。”


    倉持櫻憐雙手叉腰,眼神像是看著罪不可赦的犯人。


    “我投降,我投降,別拿這個眼神看著我,我脆弱的內心受不了這個。”白石澤秀舉起雙手。


    “選你選你,世界毀滅了我都選倉持家。”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又不說話,安靜的走著。


    “レッツゴーメタモルフォーゼ!ヒーメヒメ!ヒメ!スキスキダイスキ!ヒメ!ヒメ!キラキラリン!”


    走到半路,白石澤秀突然唱起了《飆速宅男》裏麵的公主之歌《戀のヒメヒメぺったんこ》冥歌詞。


    “白石君你幹嘛?”倉持櫻憐給嚇了一跳。


    “好聽嗎?”


    “好聽個頭啊。”本身就很羞恥的歌詞,加上根本不著調的演唱者,隻能說慘不忍睹來說。


    “怎麽可能,一定還是不錯的。”白石澤秀加快步伐,攔住了一位路人,“那個,能麻煩你聽一下我唱歌嗎?”


    本以為是神經病的騷擾,看到臉後才知道是帥哥的搭訕,二十多歲的女性路人以為遇到了春天,連忙點頭。


    “レッツゴーメタモルフォーゼ!ヒーメヒメ!ヒメ!......”


    “怎麽樣小姐,您覺得我的歌喉如何?”一段唱完,白石澤秀期待的說道。


    “還...不錯吧,挺好的。”支支吾吾的,女人如此評價。


    倉持櫻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見路人那不知所措,以及艱難的說出違心話的樣子,已經在一旁憋著笑了。


    “看吧,我說還不錯吧。”白石澤秀致謝後,扭頭拉住倉持櫻憐的衣袖,加速向前走去,同時說道。


    留下路人在寒風中淩亂,帥哥你好歹要個自己的聯係方式啊?


    “快走快走,我要羞恥到爆炸了!”白石澤秀咬著牙,走路的速度已經快要到拖著倉持櫻憐跑起來的地步了。


    “哈哈哈哈哈——”又走到了無人的角落,倉持櫻憐終於是憋不住了,顧不上大小姐的形象,彎腰放肆的大笑。


    當初開福袋的時候白石澤秀笑得有多歡,現在倉持櫻憐就有多開心。


    “為什麽...白石君...哈哈...你突然發瘋啊?”笑得上氣不接小氣,倉持櫻憐蹲在白石澤秀的腳邊,因為笑得太用力都沒蹲住,直接靠在他的小腿上,艱難的說道。


    “原來我唱歌真的很難聽啊。”靠在牆角,繃著雙腿讓倉持櫻憐靠著,白石澤秀笑著說。


    “你才知道啊,不行,我笑得肚子痛——”


    ......


    過了好久倉持櫻憐才站起來,但是看到白石澤秀的臉,還是會笑。


    “好笑吧?”


    “太好笑了!”


    “那心情好點了沒?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心情不好?”白石澤秀說出了他的目的。


    “啊?”倉持櫻憐頓住了腳步,抬起頭看著白石澤秀。


    “啊你個頭,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嗎?跟我說說唄,我解決別人的問題能力,還是有一手的。”白石澤秀保持臉上的笑容,靜靜的看著她。


    想通緣由的倉持櫻憐,一時間忘記了說話,傻傻的和他對視。


    路燈下的少年,俊美清秀的臉,清越動聽的嗓音,溫柔平靜的眼神,微微勾起的笑容,


    時間好像靜止,頭頂路燈的電流聲,比平時更為真切。


    當臉開始發燙,耳邊被心跳聲充滿,她急忙的偏過頭,不敢再看白石澤秀。


    不要勾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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