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對於演戲的說辭,白石澤秀是不相信的,一入千代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大概吧。


    但是對方顯然不想說,那自己就沒有去追問,雖然有小鳥遊幽子的前車之鑒,但畢竟她不可能遇到和小鳥遊幽子一樣的情況,誠如她所說的,她確實是完美的。


    而且一入千代不想說的,自己也問不出來。


    狐狸到底和倉持桑打了什麽賭呢。


    不行,以後得防備著點倉持櫻憐。


    自己是答應過要陪狐狸贏的,一定會的。


    感受著手上殘留的餘溫,白石澤秀想著。


    --


    當午飯時間到了,一入奈緒問起白石澤秀是要跟班級去吃,還是跟她們去吃的時候,白石澤秀果斷拋棄了班級。


    畢竟唯美少女與美食不可辜負。


    下午大家逛了大阪市立自然史博物館——一個歐式城堡形態的建築,以及上方浮世繪館——場館很小,就三層,逛幾下就完了


    用一入奈緒的話來說,看著這些浮世繪不如看白石澤秀來的舒服。


    白石澤秀讚同,一入千代不讚同。


    修學旅行的旅途就是這樣,學校組織參觀的景點一直以文化為主,如果說趣味性的話,真的不多。


    這兩個景點基本上沒有給白石澤秀留下記憶,他一不在意自然史,二根本不懂浮世繪,唯一留下印象的是上方浮世繪館的一套和服——滿繡重工,仙鶴的羽翼上用金線反複描繪,挺好看的。


    一天之中的最後一個景點,是日本旅遊少不了的寺廟或者神社,選擇了距離上方浮世繪館隻有幾分鍾步程的法善寺。


    寧靜寂寥,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這是白石澤秀走近寺廟區域的第一感受,是喧鬧大都市大阪城中難得的一處清淨之地,巷中還保有京都先鬥町的懷舊氣氛。


    本來就比較信這個的一入母女,也是一改之前的輕鬆休閑模樣,臉上帶有了一絲莊重與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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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日寺啊,千代,等會兒媽媽幫你求求姻緣,據說這裏求姻緣和事業是最準的。”


    但是再虔誠的神態,一入奈緒一開口就顯得不太正經。


    “母親大人,您幫您自己求姻緣吧。”


    “這樣佛祖和你爸爸都會生氣的。”


    “等一下,”不太懂佛的白石澤秀有個疑問,“這裏不是法善寺嗎?為什麽叫千日寺。”


    “因為據說這裏曾經千日連續念經。”一入奈緒解釋道。


    “那還不如千代寺來的好聽。”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寶寶狗。”


    裏麵已經整齊的排成了一排,即使是不信佛的,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心態,也會打算試試。


    三人同樣排到了隊伍後麵,往前麵看去,隊伍的盡頭好像並不是佛像,而是一個渾身綠色的奇怪東西。


    “我們要拜的是什麽?”見一入千代正在查這裏的資料,白石澤秀好奇的湊過臉去看。


    臉離自己很近,少年專注於盯著屏幕上對於法善寺的介紹,眼神認真的閱讀著,被屏幕白光照亮的俊秀側臉令人心動,還很好聞,一入千代開始懷疑男孩子是不是也有體香。


    白石澤秀自顧自的把一入千代的手機頁麵往下翻,一入千代則把自己的大拇指鬆開,讓他更好滑一點。


    “法善寺這裏拜神不燒香而是舀水往佛像身上潑灑,最有名的就是水掛不動尊,之所以稱之為水掛不動的原因,是因為這尊佛像其實是由天然的樹木製成,而且因為舀水潑的傳統,佛身長滿了青苔。”


    終於翻到了白石澤秀想要知道的信息,白石澤秀將其念了出來。


    “這個有意思!怪不得我看大家手裏都沒有香。狐狸狐狸?”白石澤秀伸手在眼神沒有聚焦的一入千代麵前晃了晃。


    單手貼在了她的額頭,“你今天是不是生病了啊,總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那現在覺得呢?”一入千代微微扭頭,看著白石澤秀。


    “我隻能得出體溫正常。”白石澤秀將視線看著一入奈緒,“伯母,千代有生什麽病嗎?”


    “在寺廟裏說這個不太好喔,而且,有沒有病,白石你渾身摸一遍就知道了。”


    “我也想啊,主要是千代不肯。”


    “嗬,”一入千代不屑的嗤笑了一下,直視著白石澤秀,“我讓你摸,你敢嗎?”


    帶有一點灼燒感的視線,讓白石澤秀將他放在額頭上的手往下移,蓋住了一入千代的眼睛,不過目光依舊從指縫了穿了出來。


    “誰不敢!?”


    白石澤秀手繼續下移越過秀氣的鼻梁,再到紅潤的嘴唇,隨後大拇指和中指一捏,兩邊柔嫩白皙的臉頰肉被擠到了中間,一入千代的嘴無法控製的嘟著。


    “沒錯!我就是不敢。”白石澤秀慫的理直氣壯,隨後看著嘟嘴的一入千代,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的白石澤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拍一張照片。


    手機還沒掏出來,自己的手就被打開,“寶寶狗,你想找死麽。”


    因為腿的關係,跑不遠的白石澤秀躲到了一入奈緒後麵,雖然因為身高原因根本擋不住,一入奈緒笑盈盈的看著氣勢洶洶的一入千代,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千代,寺廟裏呢,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白石的。”


    “就是...不是,以後也不行啊。”剛想附和的白石澤秀意識到不對,訕訕的閉上了嘴。


    “等著吧寶寶狗。”


    “幽子,你也太信佛了吧,怎麽這麽虔誠,你剛剛那麽認真都給我嚇了一跳誒。”


    “因為信佛能給我好運。”


    “你祈求了什麽啊,戀愛嗎?”


    “不是,我祈求別人的事業有成。”


    隊伍前方,祭拜完了的小鳥遊幽子和倉持櫻憐一邊聊一邊往門口走去。


    “下午好,小鳥遊、倉持桑。”白石澤秀將頭從隊伍中偏了出來,伸出修長的雙手在兩人麵前揮了揮。


    “下午好白石同學。”


    “下午好白石君,一入姐姐你也下午好,最前麵那個女孩子隨意。”


    ‘隨意’的女孩子也不惱,笑眯眯的問道:


    “倉持桑,這裏求長高和變大效果不是很好的喔。”


    “你....”似乎是被一入千代直接點破了事實,倉持櫻憐指著一入千代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整個臉一下子變的通紅。


    看得白石澤秀是真的有點想笑。


    這還需要自己站在狐狸這邊幫她贏嗎?狐狸明明可以完勝倉持櫻憐。


    “沒事的櫻憐,還有機會的,多按照姐姐給你的方子。”一入奈緒樂嗬嗬的說道。


    “我吃了好久了,根本就沒有用嘛,我媽給我的也一樣!”說完這句話,倉持櫻憐欲哭無淚的拉著小鳥遊幽子就往外麵走去,小鳥遊幽子則回頭給三人一個歉意的表情。


    “話說回來,”一入奈緒看著逐漸走遠的兩個人,“櫻憐旁邊那個女孩子是真大啊,千代你好像輸了一點。”


    一入千代直接一個白眼,沒有回應自己母親這個話題,白石澤秀想接,但不合適。


    隊伍逐漸前進,輪到了白石澤秀三人。


    麵前的水掛不動尊早已看不清一點原本的麵貌,隻能看出一點勉強的人型,背後如火焰花紋一般的石牆,是為數不多沒有被青苔覆蓋的地方。


    白石澤秀從旁邊的水槽裏舀了一碗水,潑到了水掛不動尊身上,給佛像又染了一點深色。


    白石澤秀雙手合十,下拜。


    「我還在逃避。」


    「我不敢選擇。」


    「我似乎有些貪得無厭。」


    「所以。」


    「您能幫我作出選擇嗎?」穀


    白石澤秀沒有求姻緣或者事業,他在心裏這麽問道。


    耳邊卻隻有遊客同學們的小聲交流,沒有人給他這個答案。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作出選擇一般,都在沉默。


    不,是有人,或者說有兩個人,都是清楚有著自己的答案。


    「選我。」


    這是少年身邊同樣在祭拜的高挑少女心中的願望,可惜他聽不見。


    --


    晚飯是在附近的一家餐館,依舊是學校訂的位置。


    “那伯母再見,千代明天見。”


    因為今天的景點已經逛完了,接下來飯後同學們就坐上校車回鳥言居了,所以一入母女也就準備回去了。


    “啊,今天還是蠻開心的呢,不過還可以更好。”黑澤有希已經將車開了過來,坐在後座的一入奈緒向白石澤秀揮揮手,“下次伯母帶你去旅行,今天的景點不太行喔。”


    “下次一定,伯母。”


    “狐狸,理我,明天見!”


    一入千代作出了驅趕蒼蠅的姿態。


    --


    飯後,眾人一同上了校車大巴。


    “報告組長,組員白石澤秀歸位。”回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上,白石澤秀揉了揉自己的雙腿,又有些酸脹了。


    “原來我們組有八個人,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特立獨行的七人組呢。”前田修齊用著扭曲的聲調說著。


    不理會對方的陰陽怪氣,白石澤秀一個中指回應,拉開窗簾,橙紅色的夕陽將天染成一幅畫,路燈已然打開,燈光下,行道樹染上紅色或黃色的暖係色彩。


    在車門下麵清點人數的源內一郎,終於也上車坐回了最後一排。


    校車緩緩駛動。


    “我再強調一遍,請大家注意安全,今天隔壁班級一位男同學,就因為玩的太瘋,結果腿差點骨折,現在雖然沒有骨折,但已經在醫院裏安靜的躺著了。


    這趟修學旅行他隻能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和床單,回去還要挨罵,引以為戒知道了嗎!”


    “嗨!”


    “真慘,這才正式的第一天哈哈哈.......”武內有棲笑道。


    大家確實會引以為戒,但無法避免對於這位男孩子悲慘現實的嘲笑。


    “別笑了,說不定人家有女朋友,現在女朋友正在甜蜜蜜的給他喂葡萄呢。”白石澤秀看著前麵兩位少女正吃著葡萄,隨口諷刺了一句。


    噎的武內有棲說不出話來。


    “你媽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但是,高木嘲諷我,我還能接受,白石你是五十步笑百步。”


    “白石同學,要吃葡萄嗎?洗過了。”武內有棲話音剛落的瞬間,前麵的小鳥遊幽子帶著她們那盒葡萄,遞到了白石澤秀麵前。


    “吃的。”白石澤秀拿了一顆,是不用剝皮的薄皮葡萄,扔進嘴裏開始咀嚼,眼睛無辜的看著武內有棲。


    “......”


    “switch真好玩。”武內有棲對著屏幕還是黑的switch感慨道。


    --


    “白石,打牌不?”


    “滾。”


    “你一個人呆這裏也沒有意思,高木他們都在我們那邊呢。”


    “我很喜歡現在的安靜環境,可以讓我享受與手機的溫存。”


    回到鳥言居,洗完澡的白石澤秀——這次果斷去了私湯,對著前來勸自己的幾位男生無情的拒絕道。


    “這次不針對你了白石,”為首的男生摸頭嘿嘿笑道,“咱們正常玩,這樣,你輸了沒有懲罰怎麽樣!來表示我們對於昨天的歉意。”


    “算你們識相。”得到這個承諾的白石澤秀才跟著他們去了隔壁房間打牌。


    房間裏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


    “白石。”


    已經打光所有手牌的白石澤秀,看著手機裏發送的消息,是蘇我霧蓮發的。


    “怎麽了,會長。”現在時間是晚上八點半。


    “來我和美子的房間一趟。”


    “怎麽了?”


    “有事拜托你,想要當麵說。”


    “來了。”


    白石澤秀收起手機,大家還在如火如荼爭鬥最後一名,今天最後一名的懲罰,除了白石澤秀不用,其他人是被其他十個人畫一個烏龜。


    “我上個廁所,多久回來看我心情,下把不用等我。”


    “白石你尿遁已經不掩飾目的了嗎?今天你都沒有懲罰了!”


    “快去快回。”


    ......


    白石澤秀拉開門,往對麵117號房走了過去。


    應該是有正事的,畢竟清水美子也在,會長答應過自己不會在別人在的時候有異樣。


    在庭院正中間的時候,感覺四周靜寂無聲,沒有生氣,而隻有走到兩邊通鋪長廊,靠近了門,才發現每一個房間裏都充滿了活力。


    走在女生這邊房間走廊的時候,每個通鋪裏都能聽到少女們鶯鶯燕燕的聲音,時而會有剛出門的少女與白石澤秀迎麵遇上,無論是同班同學還是高二前輩,白石澤秀都會笑著打個招呼。


    而本可以舉報這邊出現了男生的女孩子們,大多都是害羞的點點頭,回應一個招呼後快步的跑向原本的目的地。


    確認無誤房間的序號後,白石澤秀敲了敲門。


    “請進,沒有鎖。”是蘇我霧蓮清冷的聲音。


    拉開房門,白石澤秀走了進去。


    和小鳥遊幽子她們房間的構造是一樣的。


    香風緊隨著少女一起入懷。


    蘇我霧蓮也用抱在白石澤秀背後的手給門上了鎖。


    女孩子為什麽會這麽熟練這個。


    不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會長,會被清水副會長看到的。”不過白石澤秀環顧一周,清水美子居然不在房間裏麵。


    “美子她去照顧大木同學了,今晚也住在醫院那邊。”


    “......”


    白石澤秀陷入了半秒的沉思。


    “等一下,今天我們老師所說的那個差點把腿摔骨折的隔壁班同學,是大木部長?”


    “嗯。”


    寧靜的房間,隻有兩人淡淡的呼吸聲。


    沒工夫管大木太一現在怎麽樣了,因為白石澤秀感受到了‘危’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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