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風瑤嗬斥一聲,李戈沒有答話,卻與蔡賁一起又逼近了一步,那五名‘龍禁衛’跟著逼近一步,許念恩一按‘玄光針’,‘叮’的一聲打在了蔡賁的斷刀上,蔡賁臉現得意之色又逼近半步。


    風瑤氣的罵道:“瞄準瞄半天手上所有的動作,針盒的口都讓人看見了還打什麽暗器,你就不能拿袖子遮著點?”


    許念恩這才恍然,都說‘玄光針’厲害,在他手下卻是失敗得很,原來還有這說法,蔡賁聽得風瑤點破,臉色一變拿著半截斷刀急速向許念恩砍去,風瑤搶身過去正要攔截,李戈的一掌卻到了,當下隻得避開,雙刺一晃與李戈鬥在一處,關常待欲支援,早有兩名‘龍禁衛’將其攔住,許念恩眼見蔡賁刀砍來,嚇得慌了手腳,按住‘玄光針’機括不放,一時間短釘呼嘯,四下亂射,蔡賁嚇得就地打了兩個滾滾到了一邊。


    ‘玄光針’破空聲大作,瞬間將一盒‘玄光針’打掉了多半,這暗器本身後坐力較強,難以連續取準,‘玄衣衛’訓練有素,武功高強做起來尚不容易,許念恩拿到這盒子沒幾天,且藏都來不及哪敢練習?今日初用,隻靠感覺操作,結果越是慌張越是亂打亂射,越亂射手裏的盒子跳的越厲害越是這樣他越是死命扣著機關不放,於是準頭就奇差無比,天上地下四處亂飛,打在地下青磚碎裂,打在門窗穿透而過,一盒打完不僅一個敵人沒打著還差點把風瑤釘死。


    風瑤一個閃身退在皇帝身邊,她氣的狠狠瞪了許念恩一眼,皇帝道:“你倆能逃就逃吧,留在這裏隻有白白送命。”


    風瑤一張臉鼓著,沒有說話,關常笑道:“軍中比這大的場麵見多了,也沒能要了我的命去,這次也不例外。”他渾身浴血,胳膊,腿,臉上的肉向外翻著,笑起來無比滲人。


    李戈冷笑道:“一身三腳貓的功夫口氣倒是不小,那個盒子要是由‘揚刀盟’的人來用我還忌憚三分,在你們手裏未免可笑了些,現在你們那個盒子裏的暗器都打完了吧?”


    他掃一眼皇帝等人,見無人回答,當即道:“一起上,拿下皇帝保證各位同我榮華富貴一生。”他說罷上前逼近兩步,蔡賁和另外五名‘龍禁衛’跟著進逼。


    “各位大人想的未免過於簡單了,若是這等容易武經國怎麽會先派你們這些雜碎試探埋伏呢?”話到人到,一名太監足下生風,幾個起落便到了戰圈。


    李戈不待來人站穩腳跟,縱身躍起,以上恃下淩空一掌砸向來人頭頂‘百會穴’,那太監不閃不避,一拳相迎,‘呯’地拳掌相交,李戈一個倒翻落回原地,一瞬間他隻覺得手臂發麻,骨節發痛,一隻手掌竟然痛的發麻握不回來,來人卻是紋絲未動。


    “宮裏沒有你這一號的公公,你到底是什麽人?”李戈驚問道。


    那太監冷聲道:“殺你們的人。”


    “誇口!”兩名‘龍禁衛’齊聲怒喝,雙雙搶上,兩柄匕首一左一右桶向太監,那太監不閃不避任由兩柄匕首紮在雙肋之上,‘嘣嘣’兩聲,匕首如中鐵石,中招刹那太監雙臂一伸已掐住了兩名‘龍禁衛’脖子,雙手用力,兩人頓時眼睛外鼓,七竅流血。剩下三名‘龍禁衛’兩刀一劍紛紛斬落在太監身上。


    “別往身上砍,他穿了護甲。”李戈大喝一聲,卻仍是晚了一步,太監抓著手中的兩名‘龍禁衛’往另外兩人頭上急速一撞,四顆腦袋相碰,鮮血飛濺,四人登時斃命,蔡賁繞到太監身後手捧斷刀猛然一刀斬向太監後頸,風瑤見狀搶上相救,李戈呼地一掌襲來,攔住了風瑤,風瑤側身一閃,已錯過了救援時機,關常,許念恩,皇帝出手不及蔡賁快捷,更是來不及救援。


    一聲慘叫響起,最後一名‘龍禁衛’襠下中了重重的一腿飛跌了出去,蔡賁的斷刀也已砍在了太監的後頸。


    ‘嘣!’,蔡賁手中斷刀一震,太監紋絲未動,蔡賁心知不妙,足下點地立刻向後躍去,他快,太監更快,在他躍起的刹那一肘重重頂在了他的心口,蔡賁被頂飛起來,重重摔在地下。


    “金......金剛不......壞?”一句話沒說完蔡賁已口噴鮮血暈厥過去。


    李戈駭然,能加入‘龍禁衛’的不敢說多麽厲害,起碼個個都是高手就連那最差的黃漫都是武功不俗,若非絕頂高手或是暗中偷襲決不能如此輕鬆解決掉六個‘龍禁衛’,這人武功並沒有到可以輕鬆擊敗六個‘龍禁衛’的地步,然而悍勇異常以招換招,隻出了六招便將六個‘龍禁衛’擊斃重創。似這等霸道強悍的護體功法江湖中極為少見,不留正是以此成名,而朝中唯有已死的景熙煌有這種功法。這人顯然不是不留也不是景熙煌......。


    “你是‘揚刀盟’的向鐵衣?”李戈突然想起一個人,於是問了出來。


    太監沒有回答伸手扯掉了身上的太監服,隻見他身形壯碩,一聲黑黝黝的皮膚在太陽未升起時竟顯得有些發亮,卻不是向鐵衣是誰?


    “你......皇城有‘金衣衛’把守,許念恩最近一直沒出去,你是怎麽混入宮的?”李戈沒問向鐵衣為何不在‘八津渡’反而問了這個問題,前邊一個問題已不用再問,而這個問題很顯然更加關鍵。


    向鐵衣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一記重掌,向鐵衣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眼下能少一個敵人就少一個。有前邊對掌的經驗,李戈不敢硬接,步下一滑躲開,向鐵衣跟身進步抬手又是一掌,李戈無奈,隻好再次躲閃,他跟向鐵衣打有敗無勝,事實上向鐵衣曾與江湖上不少比他高的多的高手對決過,一開始向鐵衣往往處於下風,但久戰之下他能漸漸拉平,直到將對方耗死,磨死,而向鐵衣有極其堅韌的性子,可怕的忍耐力,還有刀槍不入的護體奇功,造就隻可他打人不怕人打他的局麵,那些曾與他對決過的人無不感到頭疼,連‘不死邪尊’的弟子鐵蠻穿著精鋼鐵甲和他打起來也不過是占上風而已,他奈何不了鐵蠻,鐵蠻也奈何不了他,遑論是李戈。


    李戈是高手,掌重招巧,心思縝密,狠辣手毒,然而這些並沒有什麽用,破不了向鐵衣的‘黑金百煉衣’他毫無勝算,半點機會也沒有,其實即便向鐵衣沒有‘黑金百煉衣’這樣的功夫他依然不是對手,畢竟他在‘龍禁衛’中隻是中上,向鐵衣在‘揚刀盟’中論內力,招式,速度,僅此於雷鈞,與已故的楚中卿可能在伯仲之間,李戈比之楚中卿自然差了不是一丁半點,若是論難纏的程度向鐵衣遠在楚中卿之上,絲毫不下於雷鈞,換句話說麵對老虎和莊則敬的聯手攻擊,便算雷鈞也無半分逃走的可能,但向鐵衣辦到了,他在‘揚刀盟’中是‘玄衣衛’的代表,更是奇跡的代表。


    李戈越打越絕望,他本以為向鐵衣不過是仗著護體奇功逞威哪知一動手才知道向鐵衣不僅力量在他之上,速度也比他快得多。


    十招一過李戈節節後退,他拚力躲閃,招招用盡全力卻總是難以甩脫向鐵衣的拳,向鐵衣繼承衡無算的一貫風格,招式簡單,簡單的甚至有些簡陋,左一記直拳,右一記直拳,可偏偏是這簡單的不成拳法的拳讓李戈無從迎接,無從躲閃,他這才知道原來這些不入流的拳招竟也如此厲害。


    向鐵衣再出一拳,李戈想要閃避胸口一悶竟然一口氣緩不過來,不得已隻好出掌相迎,拳掌相交,李戈骨節一聲脆響,手臂竟已斷了,他顧不得疼痛拚力向後縱去,口中大喊道:“來人呐,府督救命,百裏大人救命。”


    他呼喊著向皇城處奔去,一手探入懷中取出傳訊煙花,口一咬煙花升空,先前他生怕這邊的事被人知道,被人破壞被人搶功勞都對他不利,現在他卻巴不得別人知道。風瑤怕李戈招來其他人,手中單刺擲出,李戈忙急忙躲閃,這一耽擱風瑤已攔在他身前,單刺如織布瞬間籠罩李戈上身處處要害,每個關節,李戈斷了一臂更不是風瑤對手,慌忙應付幾招抽身欲走,剛一回頭向鐵衣的拳已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李戈,死。


    這邊的打鬥時間本來不長,其他人更未必能夠知道這邊戰況,皇帝一早上連換了好幾處地方他們一時也未能找到,結果李戈這一喊,一傳訊立刻有一隊‘內督府’的精英在賈成方的帶領下快速湧了過來,腳步聲齊刷刷響起轟隆隆震人心神,看那人數黑壓壓一片,怕不有千餘人,離遠望去,這些人手中除了刀竟然都帶著勁弩,看來是要將皇帝和後宮以及所有支持皇帝的侍衛全部斬草除根,風瑤頭皮發麻這些人可不是她能抵擋的,就憑那麽多勁弩,她一個人也殺不了就會被射成篩子,風瑤一跺腳當即不待皇帝下令,情急之下一把拉著皇帝率先開路,向‘明德殿’匯合而去,關常,許念恩緊隨其後,向鐵衣與幾人相距十餘步隨時準備斷後。


    ‘內督府’的人來的極快,皇帝一行剛離‘明德殿’還有一百多步‘內督府’的人便幾乎趕上了,忽然打‘明德殿’後衝出一隊人馬,這隊人馬人數不少,粗略估計大概也有四五百人,為首的是一名太監,那太監不是旁人正是武經國這個掌印太監之下的第一人,秉筆太監王休。


    賈成方衝到皇帝身前五六十步的時候王休一撥人也快要到了,王休手一揮,那四五百人立刻分為三排圍了過來,這些人手中每人一杆鳥銃指著賈成方等人。


    “王休?”賈成方吃了一驚,忙打手勢止住‘內督府’眾人。“你竟敢背叛府督!”王休雖然不算是武經國最信任的手下,但也是心腹之一,而且此人向來膽小怕事,拍馬屁的功夫不錯,除此之外不敢做任何讓武經國不高興的事,賈成方做夢也沒想到今日王休竟會出現在他的對立麵。


    王休沒有理他,而是走到皇帝麵前跪倒磕了三個響頭,道:“讓陛下受驚了,‘火器營’中武經國的舊部已全部鏟除,除卻看武器庫的人之外能帶的都已帶來,和武經國有關聯的禁軍暫時也被小的調到了北城一時半會不會趕來。”


    皇帝點了點頭道:“起來吧,你做的很好,朕的寶璽交由你來掌管朕最為放心。”


    “臣必當不負陛下之信任。”王休大喜,恭恭敬敬又磕了三個響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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