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參心中一凜,暗道:“好險”,這枚暗器是行家打造的,夜裏用黑色沒等發現就死的不明不白,還好有光亮,還好有準備,他待飛錐襲來手起一掌拍落在地,然後對麵另外兩人中的一個動了,那人的步子邁的極大,二十丈的距離,隻換了一步就躍了過來,左掌一立劈麵就打。


    丁參右手擒拿手立刻迎上,那人立掌微翻斜向下按去,掌心半籠罩在丁參擒拿手之上,丁參指間略微變化,已虎口卡他手腕,依舊是擒拿手的招式,那人手掌跟著變化,掌緣切在丁參虎口之上,一聲輕響,掌緣虎口相交,二人掌勢微挫。


    丁參左掌去繁就簡取‘丁火繁星手’中威力大速度快的一記變化急速打去,右掌屈指連彈一縷縷勁氣透脈封穴,那人左掌撥掃封拿穿梭在指風絲毫不落下風,右掌出手卻似乎比丁參慢了半拍,‘砰’丁參的左掌正好印在他右掌之上,外勁相交丁參隻覺得對方這一掌軟綿綿半死不活既沒有多少勁力又沒有多少變化,隻微微一挫就此不動,丁參內勁猛吐,對方這一掌又挫三分,似乎承接不住巨力搖搖欲墜,然而最終還是抵住了。


    丁參右手指彈未能傷敵陡然再變為掌,一掌毫無征兆電光火石般擊向那人肩頭,那人側身微讓,左掌急收在中途按在丁參右掌掌心之上,兩掌相交勁力相撞那人退後一步,丁參的輪椅受不了反彈之力向後急速退去。


    丁參內力運足勁透車輪在地下壓出深深一道車轍,退出去兩丈多遠這才停住。交手幾招他未落下風,心下卻滿是驚駭,他這彈指之招半為進攻半為欺敵就算打中了也隻能傷敵不能殺敵,這招的作用在於要以快速變化的招式讓敵人手忙腳亂疲於應付從而快過敵人半分獲得真正一擊致命的機會,敵人要想一一應付在後手之下勢必艱難許多,若是放任不管則這招照樣傷敵,所以就算明知道這招的名堂敵人也很難應付。


    ‘丁火繁星手’降低了這招的威力就是要在在速度和變化上相互配合,爭取真正的機會,讓丁參意料不到的是機會爭取到了殺招隻出了一半便被接住,致使威力未能盡數發揮,前功盡棄。


    他看著對方,這人與自己幾個徒弟年紀相仿,然而應變之急,速度之快,遠非自己幾個徒弟可比,更令他感到麻煩的是這人功力精純,深厚不似同齡之人,自己六歲練功,將近一甲子的勤修似乎在方才兩記對掌之中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若在以前他腿未斷還能以硬碰硬趁著對方對掌退步時乘勝追擊,即便不能一擊得手久戰之下贏麵還是高於對方,現在他自己退的遠比對方要遠,要乘勝追擊也是對方乘勝追擊,久戰之下他的贏麵恐怕還要低於對方。


    丁參與對手交手數招三十名刀手這才追了上來,斷臂那人和對方的另一人也不緊不慢走上前與先前那人並肩站在一處,這三人正是兵綦印、宜豐和梁榭。


    梁榭看了一眼丁參一行,向宜豐傳音道:“有沒有把握纏住丁參?”


    宜豐傳音道:“取勝不易,纏住不難。”


    梁榭傳音道:“好,那丁參就交給你了,其他人我來對付。”


    “好。”宜豐好字出口已一步跨出,‘半步封神掌’展開直取丁參。


    宜豐一動丁參已猜出對方戰術,當即‘丁火繁星手’去繁就簡‘呼呼’兩掌迎出,口中吩咐道:“保持陣型,務必攻守一體,不要單獨搶攻。”說話間已與宜豐來去十餘招,三十名刀手本就保持著陣型,也不用丁參將話說完已知其意,三十人三十柄刀分三組向梁榭和兵綦印圍了過來。


    梁榭沒有動,眼光以最近一組的第一人為靶目測著第一組每人之間相隔的距離、角度、移動速度,然後他將刀插在地上,左手閃電般探入懷中掏出一把銅錢,手一揚,一把銅錢向第一組的十人頭臉撒去,十人早有準備揮刀將銅錢打落,就在他們擊落銅錢長刀砍出的瞬間五枚飛錐盯入其中五人的眼中,幾乎就在同時另外五枚飛錐跟著打入另外五人眼中,十枚飛錐衝破眼球,貫腦而入,第一組十人殞命。


    丁參隻瞥了一眼,心中便是一顫,還沒等他再出言提醒,梁榭手下不停,又是一把銅錢撒向第二組十人,有前車之鑒第二組的十人哪裏還顧得上保持陣型,立刻左右跳躍閃避,梁榭雙手齊發左右手各打出三枚飛錐,打向六人,六人慌忙躲閃,哪知這六枚飛錐在中途互相一擦立刻改了方向,打向另外四人,自以為安全的四人躲閃不及立刻中錐,與此同時刀離地,梁榭出刀,沒了陣型的六個人不堪一擊,眨眼之間第二組十人全部殞命。


    第三組的十個人正在慢慢靠近打算與前兩組人配合而戰,待梁榭和兵綦印衝破前兩道屏障時予以一擊,忽見第一組的人倒下了,接著第二組的人閃躲蹦躍了起來,一抹刀光過處立有一人鮮血飛濺,眼看著第二組十人死光那抹刀光朝著自己殺來第三組的人哪裏還顧得上丁參,不約而同轉身便跑,梁榭飛錐連發十人頃刻死絕。


    三十人在有防備的情況下頃刻死絕,自始至終兵綦印都沒有出手幫忙,梁榭得勝之餘心中痛快,他沒想到他完全拋開束縛之後‘恨刀十二訣’的威力竟然大有精進。


    丁參看在眼裏,自知大勢已去,心頭一狠立運搏命之招雙掌帶動破空之聲打向宜豐,這一招速度奇快,宜豐變招不及隻好運足功力抬雙手硬接一記。


    ‘砰’然一聲,四掌相交,宜豐身子晃了一晃,一口鮮血噴出口外,丁參受反衝之力輪椅如箭極速向後退去,丁參猶嫌不夠快雙掌在前方地下淩空猛轟兩掌,輪椅在快無可快之下再快三分,看樣子他是要借勢遁走。


    “離刀訣!”梁榭大喝一聲雙足頓地躍空而起,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轉一圈,‘天根訣’的內力運使至極手一揚一柄長刀激射而出,丁參輪椅快,刀更快,長刀劃破夜空眨眼間便已追到,丁參大駭側身一翻滾落在地,長刀貫穿輪椅釘在地上,輪椅去勢未止帶起長刀一溜煙滾的不見蹤影。


    丁參滾落在地,止不住慣性在地上擦出去老遠一截又翻了幾個滾這才停下。


    梁榭顧不得理會丁參,忙去查看宜豐傷勢,宜豐緊閉著雙眼端坐在地上,衣襟被血水浸透,他咽下口中的血鼻子中的血又流了出來。


    梁榭趕忙從懷裏掏出早已備好的傷藥給宜豐服下,宜豐強忍著沒吐出來,強忍著沒有暈厥過去,伸手在自己胸口幾處穴道上推拿了幾下,理順了氣息,吐納半晌之後這才緩了過來,他睜開了眼,有氣無力地向梁榭笑了一笑,一張煞白的帶著血的臉上這樣的笑容顯得有些恐怖。


    “傷的怎樣?”梁榭趕忙問道。


    “我沒事,先問......劉......劉還謹......”宜豐有氣無力地道。


    “嗯。”梁榭見他暫時無礙,長出了一口氣,應了一聲,轉身向丁參走去。


    劉還謹昨夜與丁參等人一起對付兵甲二人,今日或許還沒離開‘丹禾府’,宜豐重傷之餘猶能考慮到這一點,讓梁榭不得不佩服。要說‘揚刀盟’最痛恨的人當中,兵甲二人恐怕隻能排第四或者第五,就連‘不死邪尊’也頂多隻能排第二,能排首席的非劉還謹莫屬。


    不論是兵甲二人的計謀或者‘不死邪尊’的狠辣還是‘元戎幫’的無恥至少都是敵人,立場不同生死相搏也無可厚非,而劉還謹享受著‘揚刀盟’眾兄弟和堂主的禮遇,拿著‘揚刀盟’的俸祿,擔負著保衛‘揚刀盟’的職責卻毫不猶豫出賣了自己的兄弟,出賣了自己的上司,出賣了自己的良師益友,要說‘揚刀盟’最痛恨的人自然非他莫屬。


    梁榭此次下山的第二目標也正是劉還謹,隻是之前劉還謹威脅不及兵甲二人大,且兵甲二人受傷未愈機會難得所以他才打算先向二人動手,如今看來能將劉還謹抓回去自是最好不過。


    先是搏命之招內力過度運使,現在又連摔帶拖,鐵打的人也得蛻一層皮,丁參磨破了衣衫,渾身是血,躺在地下奄奄一息,一頭原本略帶花白的頭發已變的雪白,顯然是那一招消耗的不少。


    一杆長槍指在丁參的咽喉,兵綦印手持長槍鐵青著臉站在一旁,身上血跡斑斑,猶有數處新添的傷口上結著厚厚的血疙瘩,大概是方才放火燒總舵時與人動手留下的。


    梁榭撿回長刀,走到丁參近前,長刀一指問道:“丁參,昨夜與你一起動手的劉還謹還在不在‘丹禾府’?”


    丁參臉上露出譏諷之意卻是不答。


    “劉還謹在哪?”梁榭又問一句,丁參依然不答,梁榭也不動怒,轉頭向兵綦印道:“兵幫主,人交給你了。”


    梁榭說著收刀向後退了一步,兵綦印一句不問長槍一抖刺入丁參左腿膝蓋,槍尖一挑一塊膝蓋骨便被挑出,丁參渾身一顫,兀地坐起來雙手死死捂住膝蓋,兵綦印眼睛都不看他一下槍尖一抖又刺入他右膝,膝蓋骨隨即被挑出。


    “嗯!~~~~!”丁參忍不住痛哼出聲,聲音顫抖,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兵綦印長槍再度舉起,對準丁參左臂就要落下......。


    “‘四海客棧’.....城東‘四海客棧’!”丁參眼睛瞪得通紅,搶著喊道,聲音中充滿怨毒與恨意。


    “很好。”兵綦印長槍一抖直接刺入他胸膛,丁參睜著眼,身子緩緩躺倒,滿腔仇恨到死也沒能化開,他若是知道他從兵甲二人手上奪取了‘兵甲幫’不但給自己惹上了殺生之禍更間接救了兵甲二人估計不用別人動手自己氣也氣死了。


    得知劉還謹下落梁榭立刻趕去自是最佳時機,奈何宜豐傷重,此處離‘兵甲幫’總舵不遠,逗留時間久了難保在滅火之後不會有人追過來,為今之計隻能將宜豐安頓好了再去尋劉還謹晦氣。


    他走過去正要將宜豐背起,兵綦印忽道:“你要是信得過就把他交給我來照顧,信不過你自己想辦法。”


    梁榭一頓,雙方畢竟是敵非友,縱然情勢所迫暫時合作也不過是暫時而已,要他完全相信兵綦印他實在做不到,可眼下這是唯一能夠一舉兩得的辦法。他正在猶豫當中,宜豐搶先道:“勞煩幫主了。”


    “我們在先前的院子裏等你,天亮前會有人來接應出城,你回來若是見不著我們便可去城西一尋,我會留下暗號。”兵綦印向梁榭說道,他似乎很少客套。


    梁榭道:“好,便信你一次,你若敢對宜豐不利我定叫你夫妻二人和你的朋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兵綦印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他是誰?”


    宜豐搶著道:“二位,你們.....放著兩個......重傷之人......不管了?”


    梁榭當即住嘴,傳音道:“你好生養傷,若是他們想對你下手你先拿了甲方箬再說。”


    宜豐向他點了點頭,梁榭知道宜豐頗有智謀,安頓也是多餘,當即向兵綦印抱了抱拳,打聽清楚‘四海客棧’地址,撿起散落的暗器向東城而去。


    兵綦印長槍做筆在地下寫了一句“你奪我幫派,我滅你一門。”,然後負起宜豐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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