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幫’、總舵、外圍。


    雷鈞攜‘絕問堂’五百兄弟襲來,第六組‘玄衣衛’滿編相隨。


    五百人分八組守住四正四隅八個方向將其總舵團團圍住,八架怪車各有三名‘玄衣衛’操作各守一方,五十名‘玄衣衛’與雷鈞守在屋頂,以防敵人逃走。此刻的‘元戎幫’總舵已是一片火海,內中亂成一團,痛哭聲、呼喊聲、咒罵聲不絕於耳。‘絕問堂’與‘玄衣衛’的人嚴守外圍,一有人衝出立刻以暗器擊殺。


    “‘隕滅車’放!”雷鈞傲立屋頂,觀視著院中形勢,待‘元戎幫’眾人稍聚成型便又是一聲令下。


    號令出,那八架怪車立刻同時轟出一石落於院中,那石頭落在地下爆裂開來炸的數丈方圓盡成焦土,‘元戎幫’上下無論武功高低觸之非死即傷,狼狽不堪。


    一座座廳堂倒塌,一所所屋舍傾頹,幫主與堂主重傷未愈,精英折損,原本元氣大傷的‘元戎幫’在這一輪偷襲之下更是難以抵擋,隨著受傷的人越來越多,院中的求饒聲,哀嚎聲也愈加頻繁,‘元戎幫’中的戰意也越來越弱。


    “投降......”“我們投降了......”


    “放!”雷鈞對於求饒和投降之聲充耳不聞。‘隕滅車’中又是一輪火石轟擊而出,院中哀嚎聲更加淒厲,駭人心魄。


    “堂.....堂主,他們投降了。”雷鈞身邊的一名屬下道。


    “嗯。”


    “我們接不接受?”


    雷鈞不答。


    “可是他們......”


    “你看他們可憐?”雷鈞不答反問。“形勢互換他們可會接受你的投降?”


    “不......不會,可我們畢竟不是他們。”


    “五天前,‘元戎幫’派人偷襲我們‘六坪分堂’被捕,睿馨受降,結果如何?”


    “他們......偷襲了睿馨姐......,‘六坪分堂’.....也被毀了。”這話他隻說了一半,實際情況卻是馮睿馨作為分堂堂主受盡淩辱而死,除了分堂堂主馮睿馨‘絕問堂’在‘六坪分堂’的其他弟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竟無一具全屍,顯然在被俘後受盡酷刑。


    “屬下這般作為‘元戎幫’幫主可曾對其做過處罰?”


    “好像沒有。”


    “你可願意拿自己親人和兄弟的性命為他們冒險?”


    “不......不願。”


    “那我們還有什麽理由受降?‘元戎幫’又有何資格投降?”


    “堂主,屬下明白了。”


    “‘玄衣衛’!”雷鈞大聲傳令。


    “章羲領第六組‘玄衣衛’聽候雷堂主差遣。”


    “帶好‘玄光針’隨我入內斬草除根。”


    “是。”


    “‘絕問堂’的人守好外圍,哪個方向走脫敵人,領頭的斷去雙腿逐出‘揚刀盟’。”


    “是。”


    月色籠罩大地,‘哉毋堂’中,雙方按兵未動,看似兵力相仿實際形勢卻對‘揚刀盟’這邊更加有利。論單打獨鬥‘太息槍’趙擎雖強卻斷然不是‘楚門刀’楚中卿的對手,論兵力‘兵甲幫’出動的雖是精兵,可處於‘楚門堂’和‘哉毋堂’夾擊之下勝算並不高,何況傳說中對方的四大武器一個未用,若再加上的話己方可說是毫無勝算。


    “誘殺?‘揚刀盟’真是好算計。”趙擎道。


    楚中卿笑道:“是諸位配合的好。今夜之後大局底定,我們之間的新仇舊怨也該有個結果了。”


    趙擎道:“我有一事要請教楚堂主。”


    “請說。”


    “不知各位在‘揚刀盟’總舵是否也安排了誘殺之局?”


    “你們派了人去攻打總舵?”


    “笑話,莫非隻有你們才想得到?”


    聽聞總舵受襲,楚中卿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旋即一笑道:“總舵有鐵衣主持大局,有一百多‘玄衣衛’,又有宗老這樣的高手坐鎮,實力隻會比此處更強,貴幫幫主若是有心但去一試無妨。”


    “的確。‘淩霄大俠’宗宇翔的‘五更名招’,大內第九高手唐賢唐大人的‘蝕髓針’,‘玄衣衛’大執事向鐵衣的‘黑金百煉衣’,‘小缺手’宜豐的‘小缺手’和‘半步封神掌’,‘俠捕’鬱棲柏的‘瘋棍’都不是好惹的,可若是他們連同第一組‘玄衣衛’都不在山上呢?”


    “不要以為隻有你們懂得誘殺,這一局究竟是誰誘殺誰楚堂主不妨好好看看。”趙擎得意非凡,冷笑一聲,接著道:“你說的對,我們之間的新仇舊怨是該有個結果了,隻不過今夜的大局卻是向著我們的。”


    “倒是小看你了。”楚中卿手中刀一緊道。


    “隻來了個姓楚的,真是令人失望。”月光照射的街道上遠遠走來一男一女兩人,男的邊走邊道。


    “楚胖子隨和風趣也不錯啊。”女的聲音甜美。


    “兵綦印、甲方箬?”楚中卿神色凜然。


    “吆,大名鼎鼎的楚胖子堂主也認得我們,小女子榮幸之至。”女人道。


    兵綦印、甲方箬,‘中州’一等一的高手,‘兵甲幫’的兩位幫主,二人單打獨鬥已是一流,合力更是難纏。


    ‘秋池山’上譚興德皺眉不語,熊單遲憂心忡忡,該來的還是來了。


    山下一千多百名敵人分三隊整裝亮甲阻住下山之路,隻圍不攻。


    “敵人都有哪些、用什麽武器可都摸清楚了麽?”熊單遲向一名‘玄衣衛’問道。


    “已探查清楚。‘兵甲幫’來的是堂主‘金風槊’葛登以及手下三百精英,個個身著鎧甲,手持槍槊狼牙棒;‘風火門’來的是幫主霍無央的妹妹霍楠、妹夫桑廷共領了五百精英,大約有二百人帶著火具、木桶,木桶裏裝的應該是洧水或者桐油;‘顯威幫’來的是堂主王琥和鄭甌,他們共領了六百名精英,武器是......”


    “毒水毒粉麽?”


    “是。”


    熊單遲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五位堂主,一千四百名精英,各種惡心的武器,敵人遠比他們想象中要多得多,難纏得多。


    “執事,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不知為何他們仍是圍而不攻。”那名‘玄衣衛’道。


    熊單遲道:“他們在等待好的時機,一時半會不會進攻。”


    “現在幫主和統領都不在難道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們還等什麽?”那‘玄衣衛’不解道。


    熊單遲道:“等待真正的暗夜。”


    “真正的暗夜?”


    “嗯,烏雲遮月就是他們攻山之時。”


    “他們是想趁著黑夜我們的‘三弦破雲弩’和‘排弩’無法取準時再出手攻山?”


    “嗯。”


    “這......那我們還不動手?”


    “山上‘玄衣衛’隻有我們四組的三十人,七組加上譚掌門和梁執事也不過才十四人,其他掃地的,做飯的,算賬的,管倉庫的,還有一眾女眷基本不會武功,參戰與否於事無補。你認為憑我們這點人不靠地利不靠器械能打得過對方一千四百精英?”


    “難道我們隻能坐以待斃?”


    “那要看譚掌門答不答應了。”


    譚興德道:“熊執事說的對,山上能打的隻有不到五十人,取勝不易,我們所能依仗的唯有利用地利做好防守,若是他們攻上山來我們必敗無疑。眼下我們隻有合理安排人手才能有一線希望。”


    熊單遲道:“願聞其詳。”


    譚興德道:“正麵肯定是由我們‘玄衣衛’對敵,若在平時‘三弦破雲弩’和‘排弩’操作非是一時之功,尤其在夜晚未經訓練極難射中敵人,山上的家眷、廚子、賬房等人恐怕難以勝任。”


    熊單遲道:“此一時彼一時,平日山上‘玄衣衛’最少也不會少於百人,除去操作六十架‘排弩’和十八架‘三弦破雲弩’之外尚餘二十多人策應,現在卻連操作這兩種武器的人手都不足,更遑論策應了,一旦缺了策應之人,敵人隻要有一人殺上山來便能破去我們的防禦。”


    譚興德道:“正是這個道理。廚子賬房等不懂武功,幾無戰力,弓弩準頭也不行,使用‘三弦破雲弩’或許一個人也射不中,但‘排弩’不同,箭枝較多取準也沒有那麽苛刻,即使射不中人,隻要阻得敵人一阻,也好使‘玄衣衛’騰出手來殺敵。所以選一些身強力壯膽子大一些的操作‘排弩’應該沒有大礙,至少能為我們增加些許戰力。”


    熊單遲道:“譚掌門這個法子與我不謀而合,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另外,‘排弩’射程約三百步,對方輕裝攻山應無二百步之外的重弩床弩,因為二百步開外由‘玄衣衛’操控‘排弩’便於取準殺敵,二百步之內‘玄衣衛’則要預防敵人弓弩,故‘排弩’易換人掌控。”


    譚興德道:“如此甚好。剩下的人再分三撥,一撥配合操作‘排弩’的兄弟裝箭;一撥由負責在倉庫之間往來遞送箭枝武器等需用之物;白天的時候我曾領人搬了不少石頭,布置了一些陷阱,這最後一撥人則負責向攻山的敵人丟擲滾石,觸發陷阱,若熊執事沒意見的話我想要家父來帶領這一撥人。”


    熊單遲大喜道:“譚老前輩是我‘揚刀盟’的長老,又曾參軍作戰,由他老人家坐鎮我方勝算大增。”


    譚興德道:“可惜家父年事已高,又曾受過內傷,武功已大不如前幫不上大忙。”


    熊單遲道:“譚老掌門的閱曆正是我們所缺的。”


    譚興德一笑,他自然知道這不過是給麵子的說法罷了,若往前二十年,論文論武譚普年遠比現在的自己要強上太多太多,可現今的老父年老體弱舊患日益嚴重,年輕時受的傷和練功時留下的隱患越來越壓製不住了,別說與不留大師和宗老等人相比,恐怕連自己也已不及了。想到不留大師和宗老,譚興德驀然心中一緊,不留大師那日離開後便再無消息,不知禪宗的事處理的怎樣了,以不留大師的能為應該不至於有大問題,倒是宗老一行的對手著實有些恐怖,若是碰上了幾乎是必死之局,想到宗老宜豐等人這一去可能永無相見之日譚興德不由得心中感概。


    “唉,若是宗老他們在就好了。”


    熊單遲道:“要是老大老二他們任何一人在場‘揚刀盟’便高枕無憂了,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此刻山上有一個人可能不比宗老差,就不知道他幫不幫忙。”


    “誰?”


    “別忘了幫主的師父還在山上。”


    譚興德一笑,他那句話其實不是這個意思,見熊單遲一本正經的誤會了,當即也不解釋,順著熊單遲的意思回頭對李智傑和張英傑道:“英傑你去把老掌門請來,智傑你口才好,你去見一見邵盟主的師父孫銘孫老爺子,他若是肯幫忙倒是我們的一大助力。”


    “是。”張英傑答應一聲轉身去了,李智傑略一思索也自去了。譚興德起身看了一眼天色又向八雄安頓道:“天雄、正雄你們八個分頭去把大家都召集起來,看這天色雲越聚越多怕是用不了多久敵人便會進攻,大家也該提前準備準備了。”


    趙正雄道:“他們睡得著叫他們睡去好了,叫起來還不是送死,有什麽用?幾百個湊一起連十個敵人也打不死。”


    譚興德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敵人若是攻上山來恐怕連秋蟲也不會剩下一隻,現在拚得一死或許還有個機會。”


    趙正雄不敢再說,八雄領命,自去召集人手。


    過了片刻張英傑和譚普年率先來到,又過了一會八雄也帶著眾人陸續到了,眾人齊聚大廳,譚興德和熊單遲將形勢講述一遍。


    山上山下相距甚遠,尤其在夜晚,若無‘千裏鏡’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山下有人,眾人大多早已睡下,此時睡眼惺忪正不痛快,得知山下有一千多敵人準備攻山性子沉穩的麵現憂色等待熊單遲他們的安排,性子暴躁的大怒咒罵,一人罵道:“王八羔子,趁盟主不在來攻山,忒不是東西。”


    廚子張大海罵道:“奶奶個腿,他們要敢來看爺恁不死這些個龜孫兒......”


    一人又道:“老張說得好,老子搬了一下午石頭,正愁沒處用,他們巴巴趕來,正好叫他們嚐嚐老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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