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得手卻又功敗垂成,宗老的心情就好像正在吃美味可口的佳肴,吃得正高興時突然發現菜中有半隻蒼蠅。你猜那另外半隻哪去了?


    酆無常負傷,宗老負傷,不留連用‘獅子吼’耗力不少,一番交戰三個人都沒占到便宜。本來快要成功脫走,被酆無常這一拖延‘金衣衛’和趙硎又追了上來。金影閃動,‘金衣衛’列陣而至。


    “給我拿下。”李念二話不說,手一揮,當即下令,半數的地煞金刀被不留和宗老打死了一些,有幾人又死在追捕途中,目前僅存的十八位地煞金刀一齊出手,向不留和宗老砍來。不留吸一口氣,直接一聲‘獅子吼’爆出,十八金刀識得厲害,早已做了準備,人人耳中塞了布條,‘獅子吼’功效大減,饒是如此依舊震的十八金刀眼睛一花,十八人俱是高手,見過宗老出招的速度,哪裏還敢給半分機會,當即不進反退,舞起金刀一齊飄身後退,落地,陣型不變,十八人無半分偏差,結陣之下宗老竟然找不到出手的機會。金刀無恙,不留身後的人當中卻有一位離得近的,被這一聲震的頭暈眼花,摔倒在地。


    原本眾人不堵住耳朵是需要聽譚興德的命令行事,怕聽不清楚出了差錯,事到如今,也不存在命令偷襲,撤退布陣等問題,唯一剩下的隻是逃命了,譚興德向眾人偷偷做了個塞住耳朵的姿勢,眾人悄悄撕下衣襟塞住耳朵。


    “‘獅子吼’!很好,和尚,趙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內力,還能吼得了幾聲?”趙硎冷笑一聲,掣出劍來,便要動手。


    酆無常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你讓開,讓我來。”


    趙硎不悅道:“酆老四。”


    酆無常道:“我還沒玩夠呢,怎能讓給你?你要閑的沒事就盯好那個老頭。”酆無常身中宗老數記重擊竟似無事人一般。


    大內十大高手中趙硎的排名雖僅次於酆無常,但兩人的差距他心裏清楚,尤其酆無常喜怒無常,是大內十個人裏最麻煩的一個人,也是最變態的一個人,談笑中說翻臉就翻臉。


    幾年前師父和小師娘的閨女過滿月,自己好心邀請酆無常一起去,席間,師父師娘讓賓客給女兒起名字,大家起得名字雖好,卻顯得俗氣,又缺乏好的意頭,於是酆無常自告奮勇將師父和師娘的姓融合在了一起,說是孩子既然是兩人生的,那麽姓兩個人的姓見證二人的伉儷情深,師父師娘非常高興,登時對酆無常另眼相看。緊接著又說孩子既然是女孩,那麽希望長大後能夠越長越漂亮千嬌百媚傾國傾城,所以取一個嬌字,師父師娘也同意了,酆無常又說光是嬌媚有些俗氣,希望孩子不但要有長相,更要有一顆如琥珀般玲瓏剔透的心才行,於是又將珀字加了進去,師父師娘更高興,給酆無常包了一個大紅包,放了兩千兩的銀票。


    後來,當師父家閨女的名字叫出去以後,惹來了當地權貴和讀書人的恥笑。為此趙硎被黑眼了許久,老頭最拿手的劍法也沒有教給他,小師娘最厲害的身法也沒有教給他。他的師父是北方商賈之首,又是‘八津度’第一高手,大名鼎鼎的姬燃風,他的小師娘韓映月人長得極其漂亮,武功更是當今女子中武功排在前五的人物。


    於是,酆無常給人家閨女起得名字是‘姬!韓!嬌!珀!’。


    自己好心帶酆無常結識師父和一眾有頭臉的人物,結果酆無常當場冷嘲熱諷不說,最後還搞了這麽一出,這貨就是個瘋子,垃圾,王八蛋。趙硎一想起幾年前酆無常陷害自己這次,他就恨得牙癢癢,奈何招惹不起。真要惹毛了他,恐怕三個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酆無常要是好對付師父早就收拾他了,結果是酆無常依舊瀟灑,姬燃風被人踩了臉還給了人家銀子不說,現在依舊堵著一口氣。再想想不留大師何等實力,他不是沒領教過,能傷得了酆無常,他與之對敵豈有勝算?當即不敢多說,收起劍來,觀敵料陣。


    李念大聲道:“地煞金刀,幫一幫酆大人的忙。”


    十八名地煞金刀耳中雖有布條,聽覺不太靈敏,卻也聽清楚了,當即便要再度出手。忽然十八片柳葉飄來,阻了他們一阻。


    “李大人,要我出手還是要他們出手,你自己選。”酆無常忽然說話,半點麵子不給。


    李念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禁有氣,他權勢大過酆無常,也半點麵子不給道:“這不是比武打擂,一起出手,速戰速決。”


    酆無常道:“不好意思,我不習慣別人幫忙。”


    “為什麽?”李念有些發毛,這家夥身為皇上身邊的侍衛,也是吃皇糧懂規矩的,怎知他全然不按套路出牌。


    “礙手!”酆無常很簡單兩個字,如同一記鐵拳,狠狠砸在每個人的臉上,一句話將在場諸人全部得罪一個遍。


    “好,好。酆大人您請。”李念不禁來氣,心道你去吧,死了才好呢,你死了我們眼裏幹淨,心裏痛快,拿下敵人後功勞更大。


    酆無常毫不在乎,吊兒郎當一笑,舉步踏前,袍袖一揮,柳葉隨身而走。


    “宗老,我來對付他,你護著點大家。”不留道。


    “大師小心。”宗老心有不甘,但虎口依然酸麻,一運氣經脈生出阻塞之感,當下不敢逞強,隻得退在一旁讓宜豐再行救治。


    “放心!”不留說罷,猛然踏前。


    “去。”酆無常袍袖一揮,柳葉如刀,飛舞而去。


    不留方才和宗老聯手都未能占得上風,心知再有保留恐怕眾人難以脫身,當即心一橫,暗道:“火燒眉毛,且顧眼下,說不得隻好賭上一賭。”他也顧不得留著力氣對付還可能出現的高手,更無暇顧及一會河畔上可能發生的對決。出手再不敢半分保留。


    柳葉襲來,不留一步踏上,雙掌立於胸前,掌心相對奮力收攏,他雙手間如有千鈞巨力阻擋一般,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合十動作,做起來竟然如此艱難。


    “南......無......(namo)”兩個字震耳欲聾,如半空擊下一道驚雷,隨著南無兩字出口,不留雙手終於合十,躬身拜了下去,瞬間氣浪如海嘯一般自他雙手間洶湧而出,柳葉被海嘯一卷,瞬間飛散。


    不留緩緩再向前一步,單掌平推,他麵前空空,但這一掌如推山嶽一般。


    “擊......鬼!”兩個字,如迅雷奔走,裂人肝膽,眾人相距甚遠,耳中塞著布條仍然心驚肉跳,隨著這兩個字的出口,不留一掌終於擊出。周圍空氣一動,這一掌帶起來的氣勁如金剛杵一般凝而不散,擊向酆無常,酆無常不去硬接,側身滑步遊走,所過之處柳葉漂浮在空中緊緊跟隨,不留頭上一棵柳樹上柳葉如雨般飄下,落在不留身上,穿經透骨,落身點穴,不少葉子向不留雙目劃去。


    “勘破......”不留雙目艱難閉上,周身氣息一震,落葉被震在空中。“死生!”,二字出口,樹葉瞬間震碎化作齏粉。


    酆無常身影已至,雙指探不留雙目,身後柳葉旋飛。不留身不動,眼睛乍然睜開,“破滅......”一聲出口,酆無常頭腦一空,足下不停,滑步避開正麵,已到了不留身後,拇指向不留頸椎按去,柳葉旋動如刀割向不留脖頸、手肘、膝彎。“無常!”無常二字出口,不留衣袂飄起,一揚擊散柳葉,後襟已拂在酆無常胸口。


    “噗!”酆無常一口鮮血噴出,不堪重擊,身子向後飛去,宗老剛要出手,趙硎淩空一劍已劃了過來,宜豐、譚興德正要趁機進攻,卻見身邊柳葉飄下。


    卻見不留飄起的後襟擊中酆無常猶不罷休,又在不留後腦重重一擊,衣袂卷起,裹住不留的腦袋。


    “釋.....武!”不留氣勁再出,崩碎衣袂。“噔!”酆無常落地,他竟然還撐得住。


    酆無常號稱‘鬼手’其出招毫無章法可言,更無規律可循,現在的酆無常比之前幾年更為恐怖,其暗器隨時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隨時可能以任何手法打出暗器,你身邊的任何東西隨時都可能成為他的暗器,向你偷襲,哪怕是你的佩玉、你的佩劍、甚至是你的衣衫、頭發、擤出去的鼻涕、吐出去的吐沫,這些隨時都可能成為他的暗器。不留雖全力以赴,酆無常方才又被宗老襲擊負了傷,但這家夥的暗器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就連不留胸前帶著的佛珠、足下的石子也時不時向不留發起攻擊,破壞不留心境,不留先前耗力不少,這一戰更損內力,戰的辛苦。酆無常同樣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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