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晟利落的把撒到粥的被子守在一起,放到地上。想著幫著司寇霖脫了外麵的撒到粥水的濕衣服。


    司寇霖抗拒的扭了一下身體位置,不想讓胥晟碰到自己。


    “快點,要不然著涼大病,不是你我能負擔得起的。”冷漠嚴肅的帶著壓製性的命令語氣。


    司寇霖才聽話的,順著胥晟的幫忙把外麵撒了粥的衣服給脫了。幸好冬天天冷,穿的裏三層外三層的。裏麵的衣服沒有濕。


    恰好李管家帶人及時地送來了衣服。一群仆人立馬圍上去,司寇霖還來不及發出反抗的意願,仆人們就手腳利落的幫司寇霖穿好衣服。麻利的換好床上的被褥。


    胥晟又一個反手就把司寇霖塞進了被窩裏,嚴嚴實實地蓋好。


    隻一瞬息的功夫,李管家就帶著下人退下了。


    胥晟看著床上那個像兔子一樣被人提溜著的孩子,心情有些愉悅,問道,“要吃什麽?”


    司寇霖偷偷的把眼睛溜了一圈桌子山的吃食,卻沒有回答。既然他們什麽都能安排,又何必問自己?


    “燕窩粥?”胥晟難得好耐心說道,“山藥粥?芹菜粥?”胥晟看到隨著自己的話,眼光落在芹菜粥上停留了片刻。“桂圓粥?”目光有落回了身前的被褥上。


    仍然一聲不吭。埋著頭,長發披散著掩蓋一切。


    胥晟將芹菜粥端到少年麵前,“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司寇霖看著端到自己麵前的芹菜粥細微的撇了撇嘴,猶豫著剛想伸手,卻被胥晟有力的手輕巧隔開。胥晟坐了下來,舀了一勺粥,動作生疏地遞到司寇霖麵前,離得有些遠,司寇霖得向前傾斜身體,伸長了脖子,才能張嘴夠到勺子。


    胥晟看著少年,猶猶豫豫,像個小長頸鹿似的,伸長了脖子,夠到了勺子裏的食物,又快速的回到原位,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但從他那僵著姿勢可以看出他十分地不自在,甚至很是緊張。


    明明已經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總是像一個孩子,甚至像一個動物一般原始透明。記得自己十五六歲的時候,早學會了隱忍和沉默,十六歲已經上了邊疆的戰場。


    人和人之間如此不同,他已經到了如此境地,難道腦子裏就沒有些陰邪之思嗎?倒偏偏就不信了,如此乖巧無能,恐怕隻是表麵吧。


    胥晟給司寇霖喂了粥以後,便命人把其餘吃食退下。喊來了大夫診斷無礙。


    下人送來了藥,胥晟盯著他喝下以後,一切安排妥當。才回去休息。


    司寇霖是越來越不明白這個堂堂的邊疆大將軍,皓元國的三皇子。一個月前在接送的路上,對自己頗為照顧,卻再朝堂上,對於自己的去處一聲不吭。以為他早不關心自己這個敵國質子。不聞不問一個月後,雖然是因為自己落水之事,皇上下旨才被送到這裏。卻又是如此,對自己頗為照顧。


    渾然不像在太後宮裏,安排一處偏遠院落,幾個仆人,甚至故意刁難自己。明明隻是一個月,卻感覺像是過去了很久。


    相信誰都沒有用,自己不過是被隨意安排的棋子罷了。不用期望所以不會失望。


    司寇霖在胥晟府中養病,明明是少年之人,卻沒有絲毫少年心性。總在床榻之上,也不喜出門。總埋著頭,一副憔悴病弱的樣子,也不好說話。


    他房裏的仆人婢女最是清閑,常常一天也聽不到一個命令。


    胥晟剛回京中,掛著清閑王爺的表麵,卻要暗地裏忙於許多事務安排。倒是每天都來瞧一瞧,隻是呆的時間不長。


    這十天半月裏,太子也沒有閑著。出了質子落水一事後,心裏甚為不平。更想著一定要把胥顏卓踩在腳下。這兩天總在給聞太傅送拜帖,打了一手好算盤。


    想去太傅的女兒做自己的太子妃。這樣既拉攏了天下鴻儒聞太傅,讓他站在自己的門裏。這樣他的得意門生必然也會在自己這一方。何愁這個齊文修不為自己效力。


    隻是沒有想到,這聞太傅的女兒卻遲遲不肯答應。聞太傅也沒有絲毫表態。借著女兒剛及笄,年齡還小了些,想以後再說為借口,一再推脫。而自己卻又是有心求之,不能用強硬。


    底下的謀士出了個生米煮成熟飯的方法,雖然方法老了些,但能達到目的就成。


    皇後生辰,本無意操辦的,卻因為太子勸說,便請了一些大官女眷以及他們及笄的待字閨中的千金,和那些年輕未婚的大官之子,為他們製造機會,牽線搭橋。如果真有人成了好眷屬,皇後再為他們賜個婚,自然兩家結好,而那兩家也會心之所向皇後太子這邊。還有就是想為太子選側妃一事,一直遲遲未定。


    這次操辦的甚為隆重,許多大家之女都奉命來宮裏參加此次皇後生辰的遊園宴會。更有許多世家子弟前來露臉。


    瑞王爺和泰安王爺自然也都到場。還有太子陪在皇後身邊,一掃之前的陰霾,顯得春風如意。


    聞太傅家的剛及笄不久的千金聞舒雅也來了。上次太子和瑞王爺都前去為其祝賀,更被太子讚歎為京都第一美人的聲譽。到現在得被大家津津樂道。


    胥顏卓仔細地瞧了瞧這跟著一種女眷一起的聞舒雅,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心中納悶道,今日齊文修讓自己留意聞太傅女兒,究竟是會發生什麽事情?


    眾人入席,皇上攜著皇後款款而來,天尊皇威,逼仄人眼。年輕男女都懷著青春小心思,也為皇家威儀所震懾,更有許多人是從來沒有入過皇宮,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皇後。誠惶誠恐,也都是青春模樣,少了宮中官場老人的狡猾和圓溜。


    酒過三席,皇上要處理政事,由皇後帶著眾人一起遊覽禦花園。


    眾人細聲慢語,三兩成群,跟著皇後身後,慢慢遊覽細品著這天下權利的最中央,天下最尊貴人住的天人仙境之處。


    正在遊園盡興的時候,胥晟卻發現這聞舒雅不見了。細加思索,及這幾日探子報來的消息,恐怕今日之事,不會如此簡單。莫不是太子再下套?


    再細看,原本跟在皇後身邊,陪著遊園的太子,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胥晟悄無聲息地退開人群之後,原路返回,卻沒有看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到宮苑得僻靜小徑處,一小太監匆匆忙忙地撞了胥晟,連忙跪下賠罪。胥晟將其扶起,便離開了。


    隻見那匆忙離開的小太監手法隱蔽的從手中卷開一小紙條,上麵隻有“太子行蹤”四個小字。小太子隨手借著擦嘴的動作,便將小紙條進口咽了下去。


    不過短短一刻之間,胥晟旁邊就匆匆路過一抬著餐盤的小宮女。


    小宮女連忙躬身退到一邊,讓王爺先過。


    胥晟走過小宮女,匆匆瞥了一眼餐盤上,便抬腳往太極殿走去。


    那小宮女餐盤上的器具,就是太極殿專用,有陰陽太極花樣的杯子。最重要的是,那杯子的蓋子是錯開的。


    胥晟快步找到太極殿,果然見到平日少有人來此的地方,今天外麵居然有人把守。


    胥晟借著要拿太極旗給皇後助興的借口,想要入內。卻被外麵的守衛給攔住了。


    “放肆,本王難道連一個區區地太極殿都入不了嗎?”胥晟喝道。


    “還請王爺盡快離開。”一眾守衛絲毫不退。“王爺不要為難小的。太極旗過後再取也不遲。”


    “放肆,遲不遲是你個狗奴才能說的?”胥晟一副嚴厲著急的模樣。卻憑著深厚內力,聽到裏麵隱隱約約有女子求救的聲音。胥昊穹就竟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隻此一次,也足夠他身敗名裂了。隻是得盡快,如若真被他玷汙了舒雅,太傅哪裏也不好交代。


    正在胥晟想把事情鬧大,卻一直被一眾小小的護衛攔著。也無可奈何的時候。


    “放肆!”一身絳紫色華服的胥顏卓走上前來,“我與三弟要進太極殿,狗奴才何人敢攔?”


    “這個,瑞王爺。”護衛統領為難道,“瑞王爺,您別難為小的。這個讓人進去,小的性命也難保啊。”


    “哼,無需多言。”胥顏卓太不就準備往裏麵闖。卻仍然被侍衛阻攔。


    胥顏卓伸手就抽出一守衛的佩刀,捅進那守衛的小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幹淨利落。豔色的眉目間帶著狠厲,“還有誰,敢攔本王?”


    一眾守衛這才慢慢退開,都明白這死了也就白死。


    胥顏卓扔下染血的佩刀,狠厲瞬間退去,英俊的臉上,帶著的卻是分流的豔色,轉身就向太極殿裏走去。


    跟在胥顏卓身後的胥晟,看著那絳紫色的身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能找到此地,看來他也不簡單。倒真是出乎意料。


    兩人進到太極殿裏,破門而入。看到太子正對聞舒雅上下其手,衣裳已然退了一半,露出圓潤的香肩和純白色的裏衣。


    聞舒雅拚命掙紮,卻手腳無力。想來是被下了藥了。


    太子抬眼看到闖進來的兩個人,自知大事不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隱者遇見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隔川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隔川江並收藏隱者遇見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