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朱燁拎著一個用途不明黑色小箱子走出了和平醫院,駕車回家。


    七月的黃昏,聖瑪麗安娜街一片寧靜,別墅前院的草坪綠意盎然,小噴泉噴著亮晶晶的水柱,朱燁一路走進別墅大門,內心卻浮起淡淡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一樓一切正常,廚師在做下午茶,菲傭在清理壁爐上的擺件,朱燁稍微鬆了口氣,上二樓,打開起居室大門的一瞬,頓時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憋出血來。


    玻璃缸裏的烏龜居然隻剩下了一隻,人品收著四肢龜縮在自己暗綠色的硬殼裏,像是經曆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恐怖事件,哆嗦得四周水波蕩漾。而他的節操,已經不在了。


    朱燁咬著後槽牙繞過環形沙發,驚訝地發現他偉大的寵物豬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不知道用了什麽神奇的科學方法,墨墨已經把節操從烏龜缸裏撈了出來,還推到了落地窗前,四腳朝天翻了個麵晾幹了。而它自己,此刻正大攤四肢,肚皮朝天地躺在烏龜身上,晃來晃去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憐的節操顯然是被它用什麽殘忍的手段調|教過,非但不敢翻身,連四肢和腦袋都不敢伸出來,隻在搖晃幅度因為重力的作用而減小時,乖乖伸出尾巴在地上撐一下,以保持完美的搖晃,讓自己身上的肥豬睡得更舒服一點。


    臥槽你還敢不敢再牛逼一點?這個家到底誰才是老大!!!


    朱燁感覺自己主人的尊嚴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挑戰,怒火蹭一下冒了起來,啪一聲將手裏的箱子往沙發上一摔,厲聲喝道:“墨墨!”


    “昂?”正在“搖椅”上睡覺的某豬後爪抽搐了一下,醒了,看到主人,立刻掙紮著滾下了節操的肚皮,一臉忠犬地衝了過來。跑了一半,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前爪在橡木地板上擦出一道白印,然後倆眼一瞪,轉身就跑,飛快地鑽進了窗簾後麵——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朱燁顧不上收拾它,第一時間先把節操抱了起來,這是他滿月那天老媽給他買的滿月禮(沒錯他親愛的老媽就是這麽另類),陪了他二十三年零十一個月,感情是非常之深的。想不到好不容易養到臉盆大,現在居然被一頭豬後來居上,欺負得死死的!


    欺負我的節操就等於欺負我!雖然朱燁對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十分護短,但護短也要分個先來後到,心疼萬分地把節操安慰了一番,輕輕放進玻璃缸裏。兩個被豬崽嚇破膽的難兄難弟立刻掙紮著遊到了一起。雖然在水裏看不出它們是不是在流淚,但朱燁已經自動腦補它們在抱頭痛哭了。


    “出來!”朱燁抱著胳膊站在窗簾旁邊,腳尖點了點撅著屁股裝“你看不見我”的某豬,“我數三聲,不然立刻送你去廚房。”


    “!”本來蜷成“9”形的豬尾巴立刻像被電打了一樣繃直了,緊接著,心虛的墨墨探頭探腦從窗簾後麵伸出了腦袋:“哼呼!”


    想到它躺在節操身上作威作福的模樣,朱燁不禁怒從心起,二話不說彎腰擰著它的大耳朵,將它拖到了沙發邊,一腳踹過去:“我說過不讓你玩弄我的節操,你還耍賤,當老子吃素的嗎?”


    “嗷!”墨墨尖叫一聲,被他踹得一個漂移滑到了沙發底下,順勢藏在下麵不出來了,傷心地哭了起來:“嗚嗚嗚嗚……”


    “成精了你!”朱燁可不是多麽有愛心的主兒,調|教寵物一向心狠手辣一次到位,毫不猶豫抄起一根立在牆角的斯諾克球杆,用小頭往沙發底下捅了過去。


    墨墨躲無可躲,被球杆狠狠捅了兩下,狂叫著撒丫子跑了出來,朱燁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尾巴,連拖帶拽將它弄到沙發上,揮著球杆照著屁股美美抽了七八下。


    “昂啊啊啊嗷嗷嗷——”小豬崽歇斯底裏哀嚎起來,完全是殺豬的節奏。朱燁自問不是個心軟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個心裏猛地一抽,手上就有點軟了,前幾下還抽得結實,後來幾下已經完全是虛張聲勢。抽完將球杆一扔,指著它的腦門聲色俱厲道:“沒有下次!你再敢動一下我的節操試試!”


    墨墨自知理虧,一頭杵在沙發靠墊裏,半晌才不情不願地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己知道厲害了。


    晚上朱燁又接了請柬出去,這幾年砂爺年紀大了,刻意將一些生意事務交給他處理,朱燁雖然冷麵,但到底年輕,有些麵子就抹不下來,必須親自出麵應酬。應酬自然少不了喝酒,好在作為朱家未來的掌門,普通生意場上也沒人敢給他灌酒,不過象征性的喝幾杯就罷了。


    回來已經是午夜,朱燁昨天宿醉未醒,今天又接著喝,盡管就幾杯,還是有點喝傷了,進門的時候感覺一陣陣腦子犯暈。菲傭照舊煮了醒酒養胃的湯來給他喝,朱燁拿著調羹喝了兩口,忽然想起墨墨來,問:“我的豬喂了嗎?”


    菲傭一愣,抱歉道:“對不起燁少,我忘記了,而且……豬應該吃什麽好呢?”作為高級家政傭人,她的培訓課程裏實在沒有講過要怎麽養豬。


    “……”朱燁也不知道豬要吃什麽,想了想說,“你上網查查,今天隨便弄一點,明天再去寵物店采購吧,順便給豬崽買點日用品什麽的。”


    “是,燁少。”菲傭一邊掏出記事本做記錄,一邊默默吐槽上層社會真變態,養馬養狗還不算,現在居然又開始流行養豬了,這算啥?另類種田嗎?


    不一會菲傭就煮了一盤玉米土豆泥來,還拌了一些碧綠的青豆,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朱燁端著豬食盤上樓,路過起居室的時候刻意看了看,很好,人品和節操都還在,於是心情略好了一點——棍棒底下出萌寵,看來墨墨還是很受教的。


    臥室裏已經打掃幹淨,床品也換了新的,墨綠格子床單垂在光可鑒人的橡木地板上,窗邊的搖椅下麵放著個同色的大靠枕,墨墨有氣無力地趴在靠枕上睡覺。


    聽到朱燁的腳步聲,墨墨一下子醒了過來,哼唧哼唧爬下靠枕,拖著打腫了的肥屁股跌跌撞撞往他跑來,似乎一點都不記恨下午那一頓“超級斯諾克”。


    朱燁心裏忽然就那麽柔軟了一下,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將食盆放在它麵前:“餓了吧?吃吧。”


    墨墨顯然十分喜歡土豆泥的味道,歡快地叫了一聲就一頭杵進盤子裏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晃悠細尾巴,跟狗似的。


    朱燁脫了襯衫西褲準備洗澡睡覺。他個子不算高,不過一百七十六公分,但骨骼比例極好,又一直有專業的私人健身教練指導,所以身材十分可觀。可惜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在戀愛方麵二十四年來都是白紙一張,除了他老媽還從來沒有第二個女人見過他的“資本”,練這麽帥純屬浪費。


    打開白天從和平醫院帶回的箱子,裏麵是金娜給他準備的輔助藥物,除了瓶瓶罐罐,還有一本英文版的《心理性ed按摩療法》。本來金娜是建議他隔兩天來醫院請專人按摩的,不過被他謝絕了——擼管這種事他雖然不擅長,但也不想花錢請人給他擼,尤其還是請男醫生來擼,太倒胃口了。


    朱燁穿著內褲去浴室開浴缸,又回到臥室吃藥。不知什麽時候墨墨已經吃光了土豆泥,正擺著張癡漢臉看著主人英俊的肉體,一對亮晶晶的黑豆眼都要瞪脫窗了,裏麵咚噠咚噠冒著粉紅桃心。當朱燁脫掉內褲走進浴室,它喉嚨裏抑製不住發出一聲崩潰的呻|吟,豬蹄一軟摔倒在地。


    不過它回血很快,幾分鍾後就掙紮著站了起來,輕手輕腳拱開浴室門口的地墊,叼起下麵壓著的半片刀片,溜進了浴室。


    朱燁刷完牙,在淋浴下大致衝洗了一番,跨進浴缸,因為是夏天,水溫調的並不高,沒過身體時非常清涼舒爽,溫柔的水柱輕輕按摩著他的皮膚,十分解乏。酒勁還沒過去,躺在水裏有點輕微的眩暈,他揉了揉太陽穴,摸索著拿到了那本《按摩法》,打開第一頁,開始照著上麵的指導給自己進行按摩。


    右手在水下動作著,攪起輕微的漣漪,也許是藥物的影響,也許是喝多了酒,很快朱燁的鼻息就粗重了起來,白皙的麵頰浮上淡淡的緋紅,兩腿間某個蟄伏已久的物體也開始蠢蠢欲動。


    就在他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真地有點勃|起的時候,忽然聽見浴室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陰風吹了進來,頓時嚇了個激靈,毛孔一縮,兩腿之間瞬間就軟了。


    “誰?!”朱燁臉上的紅潮飛快散去,厲聲喝道。話音未落,就看到墨墨肥肥圓圓的身體狂奔而來,小豬蹄敲擊瓷磚地麵,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墨墨?!”朱燁勃然大怒,抄起浴缸邊的洗發水瓶嗖一聲扔了過去:“滾出去!”


    “嗷!”墨墨飛快地一閃,還是被瓶子砸中了背,大叫一聲,卻不退縮,小短腿就地一蹬,也不知道誰開的金手指,居然越過了浴缸邊沿,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臥槽你個畜生!”朱燁破口大罵,他可沒有和豬一起洗澡的興趣,急急忙忙撲過去撈墨墨,誰知腳下一打滑,整個人都栽進了水裏,猝不及防嗆了好幾口洗澡水。


    混亂之中,一絲詭異的殷紅在水中暈開,接著,朱燁便看到自己左手食指爆出了一團璀璨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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