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寓。”他推開她,雖然他是如此渴望她,一接觸到她柔軟的雙唇,他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狠狠咬住她的**,隻能死咬著唇,“你聽我說。”


    他握住她的雙手,不讓她為非作歹肆意猖獗,看向她嫵媚動人的眼睛,那個眼神太容易讓他淪陷了。


    “我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我想你也知道的。你能來這裏看我,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自願或是被迫,我都很高興。我知道你為了孩子而難過,我也很難過,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孩子,我一直以為我隻要一個你就夠了。


    你知道的,我自幼被親生父母拋棄,又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怪病而從未真正體會過父母子女的親情之樂。當我知道你懷孕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它很快就離開,但我依然有那麽一刻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身份而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是你,是那個孩子給我賜予我這樣的身份,可你們卻為我而傷……


    能促使我拿起刀的原因有很多,但真正使我劃下去的理由卻隻有一個——情感的滅失。


    對,就是你曾經說的,我極其渴望卻又求而不得的東西。


    當我的養父母因為車禍而離開人世,我曾經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愛滅失了。我受人欺淩長期壓抑,因為那一點點的愛而撐下去。可當那一點點的愛都沒有的時候,我選擇了斷。我知道這在常人眼裏是多麽激進極端又愚蠢的做法,可這就是我對待問題的方式。


    或許你們會安慰我,即使身體死亡,但是他們的愛不會因為死亡而結束,可在我的世界裏,我要的是那些真實觸摸到的體溫,而不是虛無縹緲的自我安慰和想象。


    我已經夠寂寞冷清了,我隻是想要讓我冰冷的世界裏多一點溫暖而已。


    而這一次,在情感的滅失中又多加了一樣東西——自我的滅失。


    傷害你並不是我的初衷,可我還是因為一己私欲而讓你受盡折磨,無論是心靈還是**,這一點我難辭其咎。在你覺得我陌生可怕的時候,其實我自己也是這麽認為,可是我無法自控。一個失控的我,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的我,如何去愛你呢?


    最重要的是,我自認為還是一個遵守承諾的人,雖然我好像做不好任何事情,可對你曾經許下的承諾,我一定要盡力去做到。隻要你想要的,我一定會給你。你要的自由,我還給你。”


    江寓認真聽著每一字每一句,感受他真摯又帶著點悲傷的情緒,她抿著唇,看著他因為淚水而格外閃亮的灰色眼睛,他每眨一下眼睛,她的心就揪一下,“那麽,如果我現在不想要自由了呢?”


    “…那你想要什麽?”季川疑惑地看著她,怕她說出什麽他難以做到的事情,如果是這樣他該怎麽辦呢?


    江寓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放到他的麵前,“你真是厲害,連離婚協議都給我規劃好了,還簽上了名字。”


    季川,這兩個大字龍飛鳳舞,筆力遒勁,就好像在顯示他當時有多瀟灑一樣。


    而她現在拿著這份離婚協議書,就是和他對質。


    她在他的注視下,將那份協議書刺啦一聲撕開,然後對半再撕開,直到它們變成一堆碎紙屑,她再也沒有力氣撕開,“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我要的不是這些,現在,我連自由都不想要了,哪裏還會在乎那些房子車子呢?或許在常人眼裏這個做法有點愚蠢,或許有人覺得我愛情至上沒腦子,或許有什麽主義者覺得我沒有骨氣。但是,沒關係,我已經不在意了。


    季川,接下來的話你要好好聽,認真聽,仔細聽。


    我愛你。


    我鄭重地、真誠地、熱烈地告訴你,我愛你。


    我要你重新為我戴上那朵鮮豔的黃玫瑰,我要一個溫馨而精致的婚禮,我要一個健康完整的你,我要你許我一個即使在迷霧之中亦有點點光明的未來。”


    她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蓋子,那朵黃玫瑰在裏麵閃閃發光,那溫暖的顏色,點亮了整間暗沉沉的屋子。


    “那天你在醫院看我的時候,我還醒著,隻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所以我假裝睡著。這枚戒指,在你離開之後,我就摘下了。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它已經枯萎了。”


    “江寓……”他哽咽著。


    她用食指點上他的唇,“噓,別說話。幫我戴上它。”


    他顫抖著雙手把那朵黃玫瑰輕輕地戴上她的無名指上,緩緩推入。


    “看到了嗎,它重新盛開了,為你而盛開。”


    淚水滴入綻開的花瓣,就像是晨間的露水滋潤了原本枯萎的黃玫瑰。


    終於,季川不用再羨慕博爾赫斯,他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黃玫瑰,隻為他綻放的黃玫瑰。


    …


    季川看著躺在自己的懷抱安然入睡的懷抱,覺得一切都是如此虛幻,可她溫熱的體溫又是如此真實。


    她的眉頭舒展,再不像之前的日子裏那般緊鎖。她的臉色雖然憔悴,可嘴角卻有笑意。


    一定是做了一個甜蜜的夢。


    她的夢裏是不是有他呢?


    他想這次一定是有的。


    她不遠千裏,來到這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國度,將她的決心、她的愛意盡數告訴他,成為他最鮮活的黃玫瑰。


    她說她愛他,並要他許她一個未來。


    未來,未來。


    他從來都覺得未來這兩個字就像它的含義一樣遙不可及,可如今卻覺得離他如此地近。


    隻要他伸手,就可以觸摸到。


    輕輕吻上他的額頭。


    “江寓,在這個病態的世界裏,我隻喜歡你。”


    …


    江寓和季川的婚禮在s市的一座樹林裏的小教堂裏舉行。


    出席婚禮的有江湖、季成、江瀨、餘璐、杜參雲、老李一家還有江寓曾經幾個同事。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季川穿白色的西裝,好像這才是原本的他,就像是一個從天堂走過來的神祗。


    他的臉龐、周身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聖光,好像隨時都有潔白的羽毛會從天空飄落下來,落到他堅實的肩頭。


    明明她是新娘,她是萬眾矚目從一扇門裏緩緩走進來的那一個人。


    可是江寓感覺不到自己的光芒,她隻覺得眼前的人才閃著聖光。


    她看上的男人,可比她要迷人得多。


    每個女孩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等到一個英俊的白馬王子來牽住自己的手走向神父,在莊嚴的十字架前許下這輩子最美好的誓言。


    這一天,江寓等到了。


    蹉跎半生,她終於等到了季川。


    當江湖把她的手交到季川的手裏的時候,他們兩個都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填滿了。


    有人說,每個人生下來都隻有一半,隻有找到和自己的圖案相契合的另一半,人生才是完整的。


    “我,季川,請你,江寓,成為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的愛人。


    我將珍惜我們的友誼,愛你,不論是現在、將來,還是永遠。


    我會信任你,尊敬你,我將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


    我會忠誠地愛著你,無論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艱難的還是安樂的,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


    無論準備迎接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會一直守護在這裏。


    就像我伸出手讓你緊握住一樣,我會將我的生命交付於你。”


    “我,江寓,請你,季川,成為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的愛人。


    我將珍惜我們的友誼,愛你,不論是現在、將來,還是永遠。


    我會信任你,尊敬你,我將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


    我會忠誠地愛著你,無論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艱難的還是安樂的,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


    無論準備迎接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會一直守護在這裏。


    就像我伸出手讓你緊握住一樣,我會將我的生命交付於你。”


    他們相視一笑,看向前方色彩斑斕的琉璃瓦和神聖的十字架。


    我以我最寶貴的生命,以我最真誠的心,在上帝、在十字架、在所有親人好友麵前起誓:


    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有,我們都會相守在一起,不離不棄,彼此相伴。


    你的遠方就是我的遠方,


    你的停留就是我的停留。


    你愛的人會成為我愛的人,


    你所珍視的會成為我所珍視的。


    你在哪裏死亡,我也會在哪裏被埋葬。


    …


    後來的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


    一個粉雕玉琢,比季川江寓還要美麗的一個女孩。


    “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生一個這麽漂亮的女孩。”江寓盯著女兒說。


    “她和你夢中看到的小女孩……”季川欲言又止。


    江寓輕輕撫摸她脆弱的額頭,“一模一樣。她又回來了。”


    “你說,叫她什麽名字好呢?”江寓看著這個粉色的小肉團。


    “其實我已經有了主意。”


    “…是嗎,我也已經想好了。”


    “那我們一起說。”


    “季許。”


    “季許。”


    他們的女兒,名叫季許。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才病》,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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