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蹙眉看她不過一個簡單抬手的動作就讓手臂間的傷口割裂開。


    他沉著聲板著臉,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我這會心更疼。”


    摸著陵天蘇臉頰的手微微一顫,蘇邪麵上倒是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她故作常態的微翹嘴唇得意道:“小狐狸這是承認擔心我,喜歡我了?”


    陵天蘇沒有說話,直接微沉身子去解她的衣衫。


    蘇邪美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羞惱,身體連撤正要擺脫他的動作。


    卻又聽到陵天蘇的聲音想起:“受了這麽重的傷就別亂動了,你身體我哪個部位沒見過。”


    聽聞此言,蘇邪倒還真是聽話安靜了下來。


    她本就不是扭捏造做的姑娘,若是極力抵製,反而更顯的尷尬。


    陵天蘇先是將她抱出水池,再動作輕柔的將她白衫自肩頭褪至臂彎之處。


    蘇邪半攬著衣衫,不知是太冷還是太疼,一直平靜的身體此刻微微輕顫。


    陵天蘇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原本光潔的腹部。


    手臂甚至是白皙的背部,都滿是刀口,縫口以及鞭子加身將傷口撕裂開出道道猩紅可怕的傷口。


    原本平穩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他手掌微顫的貼在她滿是傷痕的肌膚之上,壓抑著怒火語調平穩道:“你先忍一下,我先將你體內的東西取出來。”


    蘇邪看著他那副謹慎擔憂的麵容,心中一時也不知作何情緒。


    她沒有說話,陵天蘇也不再多加詢問他的意見,掌心微震間,溫和的水種之力如潺潺河水流淌一般,滲入她的每一道傷口之中。


    水生萬物,萬物複歸於水。


    水種之力的開啟有著極大的妙用。


    它的攻擊力不如雷騰那般迅猛,不如烈焰那般熾烤,不如金鐵那般銳利,但卻有著極強的治愈力。


    水滲入傷口,溫柔微涼的將把百枚鋒利鐵片冰封包裹。


    掌心的元力一震,傷口上的縫合之線便化作了塵埃散落。


    陵天蘇小心翼翼的掌控著水之力,在盡量不弄痛她傷口的情況之下將那百枚鐵片盡數逼出地外。


    叮叮叮……


    寒冰包裹著鐵片,清脆的擊落在地。


    陵天蘇緩緩收回手掌,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她胸前春光收回,繼而目光一轉,看向貫穿蘇邪肩後琵琶骨的兩道銀鉤。


    這銀鉤取出不難,但他能夠感知到此刻蘇邪體內滿身毒蟲皆源自於此銀鉤。


    他不能夠保證,若是他貿然將那銀鉤拔出,難保她體內的毒蟲不會失控暴走,摧毀她體內的生機。


    陵天蘇沉思片刻,抽出離塵劍,劍鋒將銀鉤尾端輕輕割除一道細小劍痕,反手一劍割破手掌,分別將鮮血灌注在那劍痕之中。


    沙沙沙……


    利爪勾動著肌膚皮肉的聲音瘋狂的在蘇邪身體之中響起。


    蘇邪悶哼一聲,小臉更加透明蒼白。


    她體內的毒蟲嗅到了鮮血的味道,且陵天蘇的妖血混合了紅櫻綠果的藥效,對於這類毒蟲更是有著致命一般的誘惑。


    紛紛倒爬回了銀鉤之中。陵天蘇一邊將手掌的傷口滴落在銀鉤之中,另一隻手掌則是緊緊的貼在蘇邪的身體之間,直至感受到沒有一道毒蟲存在她的身體之中的時候。


    他目光驟然大亮,掌力猛然後吸間,嗤嗤……


    百足鉤應聲抽出。


    蘇邪秀眉微蹙,有些站立不穩。


    陵天蘇麵無表情的將那對銀鉤凍結成冰,隨手甩落在地。


    落地之間,銀鉤伴隨著毒蟲直接支離破碎,化作一地的冰屑。


    正欲取一些補充氣血的藥物給她,蘇邪的聲音卻忽然響起:“我有些渴。”


    陵天蘇微微一怔,正想說我這有桃兒,要不要來兩個解渴的時候……


    蘇邪冰冷的嬌軀傾壓而下,陵天蘇一臉錯愕下意識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緊接著嘴唇一陣溫熱嚴密,被堵了一個嚴嚴實實。


    陵天蘇雙目大睜,不過隨即想到這小妖女平日以來的作風,隻當她是日常調戲。


    隻不過他此刻吃下來魅妖果,禁不起多大撩撥的,有些抗拒的正欲推開她。


    誰知剛起動作,蘇邪衣衫半解的肌膚在他輕微掙紮間,傷口被震裂,絲絲鮮血又從刀口之中滲出,燙濕了陵天蘇的掌心。


    隨即不敢亂動,就是這麽一陣遲疑的功夫,小妖女的開始及不安分的態度強硬攻陷,勢若瘋狂起來。


    陵天蘇鼻息悶哼,目瞪口呆地看著明顯不在理智的蘇邪,那雙明媚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層迷霧。


    多日以來,在毒蟲的折磨之下,她大量的流失鮮血,極度渴水。


    在蘇安與杜亦凝的麵前,她可以強撐得沒有一絲破綻可露。


    可如今他們一走,眼前的人換做成了陵天蘇。


    她又不想再固執地強撐堅不可摧了。


    陵天蘇自然也是看出了蘇邪此刻不正常的狀態,口中的水分被對方攝取了個幹幹淨淨。


    小妖女仍是不知疲倦地將雙手壓在他的肩膀之上,鼻息溫熱濕潤的撲打在他的臉頰,不知是動作過於激烈還是其他,陵天蘇聽到對方喉間深處傳來隱忍至極的哽咽之聲。


    就像一隻孤獨倔強受傷的幼獸,在他人麵前套上堅強的外殼,不讓別人發現實則這是幼獸是在痛苦之中暗自舔舐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陵天蘇眼眸一軟,自行咬破了舌尖。


    良久以後。


    唇分。


    蘇邪舔了舔嘴角的鮮血,蒼白的麵色恢複了一絲人氣兒。


    她靜靜地看著陵天蘇,清澈的目光不複以往那般媚態動人,反而頗有幾分空濛山色的幹淨。


    可她口中依舊卻是說著不著調的話語,蒼白如梨花的嘴唇微微揚起,輕笑道:“鼎爐小狐兄這是千裏迢迢過來送一血?”


    陵天蘇也不戳穿她以淡然調笑來掩飾眼底的悲傷,隨著她的話道:“一血早就沒了。”


    蘇邪眉梢輕佻,一條腿已經勾纏上了他的腰間:“瞧給你得意的。”


    陵天蘇被她勾得一個蹌踉,有些抱怨說道:“別動手動腳的,你渾身都是傷,趕緊療傷。”


    蘇邪眉眼依舊幹淨,可她卻道:“可你的身體比你說得話要誠實多了。”


    陵天蘇不明覺厲。


    蘇邪勾了勾唇,身體貼著他的身體輕輕一蹭。


    陵天蘇如遭重擊一般狠狠一抖,麵色微紅,忙去扯開腰間那隻細長的腿,微窘道:“你不知道,我來這的時候,情況很複雜……”


    為了轉移蘇邪那火熱且虎視眈眈的小眼神,陵天蘇不得不轉移她的注意力。


    於是將他如何進山,被捉來至此一五一十的從頭道來。


    實在沒法啊!若是換在平日,陵天蘇定然十分有堅定的決心與立場的來抵製這妖女的誘惑。


    可今日一整日以來,他全把合歡宗的春藥當飯給吃了個飽,縱然對著那群女弟子們能夠堅守本心。


    但麵對蘇邪,他就十分沒底氣了。


    聽聞陵天蘇講述的蘇邪果然鬆開了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直不起腰地拍了拍陵天蘇的肩膀:


    “你這是想得什麽餿主意啊,居然想到色誘,噗哈哈……還家境貧寒,腎虧體虛而不舉。


    那魅妖果是合歡宗的聖藥,極為珍貴,那杜亦凝也是蠢到家了,居然想利用你來壞我道心,其實不用那麽麻煩的,我們之間,還需要用得著一枚魅妖果嗎?”


    蘇邪笑著笑著突然琢磨過味兒來,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她笑容一下僵住,目光幽幽的看著陵天蘇道:“可是她們怎麽就如此輕易的接受了你不舉的事實,難道……”


    陵天蘇仰天淚目:“現在知曉小爺對你的好了吧,色相都出賣了個幹幹淨淨,你特麽就別在這胡亂挑逗老子了,還得留體力對付那北離太子呢。”


    蘇邪捏了捏拳頭:“占我鼎爐便宜,杜亦凝真是爪子不想要了!”


    陵天蘇抖了抖手,道:“先療傷,先療傷,近日以來大晉發生了許多事,北離太子要蘇安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事,我為你護法調息你便先下山等我,我救了蘇安便來尋你。”


    蘇邪搖了搖頭,道:“北離太子與合歡宗有著何種聯係我不關心,蘇安的死活我亦是不關心,我關心的是,合歡老祖如今閉關生死,這是我莫大的一個好機會。”


    陵天蘇皺了皺眉道:“你想……”


    蘇邪那雙極致妖嬈的桃花眸折射出寒魄冷芒,眼眸眯出一個迷人且淩厲的弧度,道:“他是存在我心中多年的噩夢與心結,我會在今日了解一切。”


    她緩緩抬首,眼中的執著與野心毫不顧忌的呈現在陵天蘇麵前,纖薄的唇微微開合:“我會顛覆整個合歡宗,再創造出一個新的合歡宗,所以葉陵……幫我吧。”


    陵天蘇從不反感女人有野心,尤其這個女人還是蘇邪。


    但是他實在不喜歡蘇邪為了這份野心的隱忍與壓抑,甚至不惜讓自己的身體一直處於這種極刑狀態。


    不過他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是問道:“要我怎麽幫你。”


    蘇邪全然不複方才的輕佻與調戲,定定的看著陵天蘇,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當我的鼎爐,不是練功鼎爐,而是雙修鼎爐。”


    得……


    一本正經的又說回到了不正經的上麵去了。


    陵天蘇苦笑不得:“你就這麽想采補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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