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腹地,四麵環山,峰巒迭起。


    秦都中央,有樽雄峰好似徒然拔地而起,獨樹一幟,整體猶如一柄絕世寶劍立在峰巒之間!如果說秦國是一柄劍,那麽秦都的這座峰便是劍的精氣,峰下香火苗鼎盛,受無數人膜拜。


    秦都城內,閣樓亭台,萬間聳立,似有序的環著那座雄峰而建。然雄峰一側,皇宮門庭氣勢恢宏,龍氣滔天的伴在一旁。不知是那如劍雄峰襯托了皇宮,還是金碧琉璃的皇宮烘托了劍峰。


    此峰雖險,嶙峋絕壁間,一條由胳膊粗細的鐵鎖,製成的曲徑似乎可借此平步青雲。


    雄峰之上,建有磅礴莊嚴的大殿,周邊古閣新坊相伴。置身其中,仿佛隨手可觸星辰。殿前,插著柄直挺挺的巨大石劍,仿佛蘊含無盡劍氣,衝天欲要撕裂星河。在石劍身上,撰著蒼勁有力的古樸二字——劍宗。


    霎時,一股衝天氣勢,就這樣徹底被宣泄開來般。


    夜將息,星夜熒瓏。


    大殿前石劍旁,正有位身著紫衫裙絕美女子獨步在夜色下,窈窕的身影,仿佛從月宮仙闕中而下的仙子。


    她便是那個曾在白府大鬧一場女扮男裝的美少年,不過如今,已經變回女兒身了。即便如此,看似柔弱的蕭條的身影,也難以掩蓋身上那股異常淩厲的劍氣。


    她神情微冷,如孤傲的皎月,如那深邃的夜空。


    雖然和李凡一戰,令她負了傷,但是她卻因此突破到了大圓滿!她是十六歲的大圓滿啊!秦國境內天才俊秀何人能與她比擬?哪怕百國三宗也難以找出幾個與她媲美的人物。


    本來以她如今的境界,算是與李凡徹底拉開了距離。不過,今天她哥回來,卻對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著實令她動了嗔怒。


    “映夕,還在生氣呢?”石劍之後,走出一位相貌堂堂的紫衣青年男子,他懷中抱劍,神色卻十分悠然。


    女子回身,見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頓時氣的牙齦打顫。可是也無可奈何,誰讓他是女子的親哥哥呢。


    江央似乎樂的見到妹妹氣鼓惱惱的樣子,他安然自若的斜靠在石劍之上,語氣輕浮的打趣道。“妹夫真不錯,氣宇軒昂,為人仗義耿直!還有,你看啊,你跟妹夫切磋一番竟然直接突破了!如果你跟妹夫在一起……哈哈,老哥真的向你良心推舉!”


    聞言,江映夕俏腦門上冒出絲絲黑線,自己這個哥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恨不得一巴掌將之拍死,落得清閑。


    良久。


    江映夕抬頭望著星空,紫色裙擺隨風飄蕩,她聲如細涓的一歎。“我與他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我對密藏圖裏的東西勢在必得!到時候,我跟他真的完全就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了,你懂的!對嗎?”


    江映夕語氣很平淡,不食人間煙火般。可江央聽著,實在有些心痛,他不明白,自己妹妹為什麽不能和普通人一樣?追求強者路,這一切難道不該是他這個做哥哥的來做的嗎?


    自從妹妹露出驚人的天賦以後,江央再也沒有見過妹妹發自肺腑的笑過。他發現妹妹實力越強,就感覺她越發脫離“人性”的七情六欲。隻有比她強的人,打敗她才能讓她清醒。如果世間再也沒有比她強的人,那麽到那時候,妹妹追求強者路上徹底失去七情六欲,還是他那個妹妹嗎?


    江央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撮合妹妹和李凡!他語氣不在輕浮,而是變得有些沉重的說道。“我知道!你所要,我便想盡一切辦法為你取來,這是哥哥能為你做的。我已經把密藏圖的事告訴李凡了,想來那個神秘的少年興許真的能幫到你。”


    在江央看來,他所麵臨的境地非常矛盾,對妹妹的寵愛,甚至可以為她摘漫天星,卻又不願看著妹妹走上那條滅絕情欲,可超越大圓滿武者的路。


    “哥?!”江映夕眼神閃過一絲責怪,但回頭看向江央時,隻見哥哥那布滿血絲的眼睛也在看著她,一時之間,內心對江央的不滿連同責怪都一掃不見了。


    無論哥哥做什麽,都是為她好!難道不是嗎?她不知道那少年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能讓哥哥江央如此信任他?甚至不惜將這種秘密都對他說。


    江央眼中恢複清明,他低頭摸了摸懷中寶劍,轉而歎了口氣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他說他三年前就曾在絕天嶺呆過!”


    江央對於當時李凡說的話自動省略一些,否則聽起來實在駭人聽聞,不過饒是如此,也足以讓江映夕驚的美目瞪圓。


    “隻怕他是信口開河,張嘴胡謅的吧!”江映夕著實難以相信,那個少年竟然三年前就曾去過那裏?三年前他才多大?


    江央望著星辰,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像,況且我已經和他約好,就在絕天嶺邊陲駐城相會,屆時他與我們一起進入絕天嶺,共探絕天嶺下的密藏!”


    說完,江央也不在多說什麽,打著哈切抱著寶劍離開了。


    唯有江映夕獨自留於殿前,她訥訥的望著當空明月,也不知想些什麽。


    絕天嶺,黑風城客棧。


    星河逐漸隱匿,陽光穿過霧靄已然刺破蒼穹。


    客棧二樓客房,李凡從沉寂的打坐中醒來,周身熒光漸漸褪去。他伸了個懶腰,對於昨晚沒能突破,隻好無奈歎了口氣。“誒!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我也不用急於這一時突破!師父說,修煉一途講究水到渠成,順其自然,這樣一來根基必然穩固。”


    李凡負起劍匣,隨後便已來到了樓下客棧。


    客棧大門十分敞亮,老頭也早早起來,此時正在門口掃著積沙。


    “您醒了?”老頭氣色不錯。


    李凡點了點頭,他讓老頭隨便準備一些食物,打算填飽肚子就去西城駐防地看看。


    老頭得知李凡將要去駐防地時,先是一愣,轉而鄭重的叮囑道。“您打算去駐防地?那裏由於接近絕天嶺外圍,時常有凶物出沒,您可要小心點!”


    李凡倒是不以為意,他都橫穿過絕天嶺,區區外圍,他李凡又豈會忌憚。不過是想多走走,在黑風城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做。


    李凡道別老頭後,騎著馬,揚塵而去。


    城西百裏處,是條肉眼望不到頭的人工大壩,泥土碎石以及草屑混雜築成,想來這便是老頭口中的駐防牆。


    李凡牽著馬,順著大壩內側向上走,是個呈四十五度斜坡,可輕易上去,來到大壩之上李凡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震撼到了。


    大壩有兩米左右寬,外側是垂直近三米高,且布滿尖銳的木刺,下麵有條近一米寬半米高的人工渠,人工渠順著駐防牆一路延伸,裏麵同樣布滿木刺。


    大壩對麵,那個終日雲霧繚繞,神秘莫測的山嶺間,還時不時傳來幾聲獸嘶鳥鳴,頓時有股人間仙境之感。


    李凡隨著駐防大壩,牽著馬匹一路走著。不久便看到遠處大壩內側駐紮著很多草棚,一群不修邊幅的漢子,赤裸著上半身,揚著鐵錘敲打著碎石塊,還有些人將石塊往桶裏裝,然後向大壩上運著,就這樣循環往複。


    這時,一氣宇軒昂的中年向李凡走來,這人一臉絡腮胡,同樣赤著上身,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洋溢著些許威嚴。


    “先天境界後期!”李凡眉毛一挑,暗自估摸著赤身中年人的實力。


    胡子中年來到李凡近前,神色很是和善的問道。“小兄弟,來這裏是為了何事?”


    李凡望了眼一旁的絕天嶺,很是隨意的說道。“慕名而來,隨便轉轉。”


    胡子中年聞言,若有所思。在此之前,他曾遇到過一群與眼前少年氣質相仿的年輕人,而且他們也說著同樣的話,不過還沒等他提醒,那些年輕人就直接進入了絕天嶺,如今都還沒出來隻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一時間,胡子中年也不知怎麽回答,最後一咬牙,勸告道。“小兄弟,我看你氣質不凡,切勿因為一時興起,而進入眼前這片山脈啊,否則隻會枉送了性命!”


    中年神情篤定。


    李凡聽著不由的一愣,怎麽感覺這胡子中年有什麽難言之隱?而且他怎麽覺得我一定會進入絕天嶺?


    胡子中年仿佛看出了李凡的遲疑,接著說道。“看來真如我所料想的那般,雖然不知道你和之前那群人是什麽關係,但是我猜測你會和他們的選擇一樣。”


    “那群年輕人?”李凡心頭不由的湧現一絲不妙,難道……隨後李凡將信將疑的向胡子中年問道。“可記得何時見到他們的?領的頭是誰?他們是怎樣的打扮?這些你還記得嗎?”


    胡子中年見眼前少年有些急切,暗自猜想他們可能真是一起的,於是回憶道。“昨晚吧,領頭是一男一女,當時燈火很暗,具體打扮實在有些看不清,不過似乎都背負寶劍。還有就是,其中那個領頭的女子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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