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卓夫蘭將手中的八卦雜誌往會議桌上一丟,在場還有幾個md的主管和經紀人,他們的麵前都有好幾本雜誌和報紙。


    現在是早上九點鍾,在這些消息未上頭版前,公司的電話幾乎已被各家記者的來電詢問給淹沒了。


    幾個高級主管更是神色憔悴。


    瑞尹文和閻虹音像是奸情曝光,被人打包送往公司待審。


    卓夫蘭對好友的新造型笑了好久,現在的瑞尹文雖然衣冠整齊,但報紙上的照片還是成為他嘲笑好友的重點。


    「你居然用這種方式召告天下?」卓夫蘭強忍著笑意,打破死氣沉沉的僵局。


    「你少來了,看不懂幾個中文字還敢笑我?」瑞尹文低聲斥道。


    卓夫蘭半挑劍眉,嘲弄的口吻說:「我又不是沒長眼睛,這些照片不就等於說明了一切?本人可是非常佩服你的膽量哦!」


    「你少多嘴!」閻虹音沒好氣地吼:「你們兩個擺明是狼狽為奸!」


    「什麽叫狼狽為奸?」瑞尹文不能苟同她的說法,這可是他人生一大賭注耶!


    「不是嗎?你明明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有多嚴重,你就是想害死我才甘心嗎?」


    她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要在眾家媒體麵前吻她?她的興趣可不是製造緋聞啊!


    「-就隻會這樣想嗎?」瑞尹文惱怒的瞪著她,「我這麽做是為-好。」


    「你還在說風涼話。」


    「我沒有!」他凜眉指著她未愈的傷,揪心的疼痛令他暴躁激動,「-被人打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我,我必須負責任。」


    「這是什麽鬼方法?」她拔尖音量怒吼,指著紙上文字,憂心忡忡地道:「現在我真的成為搶走全世界女人夢中情人的公敵,你認為我還可以安全的度過餘生嗎?」


    「我才不是什麽夢中情人!」


    「事實就是如此!」她對他的鹵莽極不諒解,「就因為那些女人愛你愛到瘋狂,才會對我動粗,你不想辦法辟謠,反而火上加油,氣死我了!」


    「-為什麽不想想?我……」


    「夠了!」


    md的形象經理低吼,他嚴肅的瞪著吵鬧不休的兩名頭牌模特兒,青筋正在他的太陽穴隱隱浮現。


    這兩個人,從剛剛進門就吵到現在,完全將其它人當成了木頭。


    經理不再沉默,將桌上的書報往邊緣一掃,說道:「你們兩個先坐下!」


    瑞尹文氣她的死腦筋,閻虹音惡狠狠地瞪著他,兩人各自懷著不同的情緒,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下來。


    形象經理見兩人終於坐定,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


    「有關於這件事,公司初獲知時確實很震驚。因為你們否認了那麽多年,居然早就已經暗通款曲。」


    「我沒有!」閻虹音極力否認,打死她也不敢這麽做!


    「那這些照片怎麽說?」形象經理質問:「-該不會是想這麽告訴我,那是角度的問題,其實他並沒有吻-?」


    「這、這個……」閻虹音無法否認,因為他真的吻了她。


    「沒話說了?」形象經理銳利的目光一掃。


    瑞尹文卻像極了沒事人,根本懶得理會她的辯解。


    形象經理深深的吸了口氣,彷佛有了重大的決定。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隻能這麽做了!」


    閻虹音聞言,迷惑的看著主管們慎重的神情,再次對瑞尹文不聞不問的態度感到忿忿不平。


    「什麽這麽做?沒有做不做的問題吧?」閻虹音急急的說:「這隻是個、是個誤會!這件事若引起他的影迷不滿的話,我願意發文解釋……」


    「現在是瑞尹文的電影宣傳期。」形象經理嚴峻地表達了公司的立場。


    「公司凡事以利益為優先,這一點在簽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們都有作書麵及口頭聲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我嚴重破壞他的名聲了?」她突然有股不妙的預感,「所以……你們想讓我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瑞尹文聞言,斂目掃向形象經理。


    形象經理卻一臉匪夷所思的反問:「我幾時說要請-走路的?」


    「那你們到底做了什麽決定?」她問。


    形象經理冷硬的嘴角突然微揚,展現難得的笑容問:「怎麽了?能留在公司,-看起來反而不怎麽開心。」


    閻虹音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無奈地瞪向瑞尹文,當是發泄。


    「事實上,我們懷疑你們很久了,隻是上頭動怒的重點,是氣你們為什麽說謊;既然現在已被媒體披露,我們會做一些後續的處理,免得雪球愈滾愈大,到最後無法收拾。」


    閻虹音企圖想說些什麽,可瑞尹文在桌底下遞來的手掌突然重重的壓住她的,阻止她開口。


    「什麽決定?」他分外冷靜地問。


    形象經理將視線轉向他,正色道:「我們必須主動向媒體公開消息,將新聞的操控權重新掌握,讓鎂光燈正大光明的指向你們。」


    「我……」閻虹音的抗議才吐了個字。


    瑞尹文立刻先聲奪人:「什麽意思?」


    「講白點,就是向大眾正式宣告你和虹音的關係,告訴大家超級搭檔事實上就是絕配佳偶,我相信在任何代言和廣告都會有絕對的利益。」


    「不行……」閻虹音的抗議仍然被忽略,瑞尹文的手愈握愈緊,隨著他掌心的熱度上升,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事實上,演藝界有不少公開的佳偶,大家的接受度都很高,更何況瑞尹文現在的聲勢正如日中天,我們這一擊一定會炒熱各項話題,利大於弊。」


    「等、等一下……」閻虹音愈聽愈不對勁,公司居然不反對?


    「那麽,公司同意我們的事?」瑞尹文說著,手指緊緊地和她交纏,彷若期望他堅定的力量能藉由緊握的熱力流入她的體內。


    「事實上,公司一向不會限製同仁們的感情生活。」形象經理有感而發,「除非有哪個同誌模特兒想『出櫃』,公司才會為這種事傷腦筋。」


    「那麽,今天要我們來有什麽事?」瑞尹文似乎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老神在在地問。


    形象經理看了看已經快睡著的卓夫蘭,輕輕的咳了兩聲才道:「基於你們隱瞞在先,公司還是要小小的薄懲你們。」


    閻虹音終於忍無可忍的搶到機會說話:「喂!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隱瞞,我不想被懲罰!」


    瑞尹文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冷冷地追問:「什麽懲罰?」


    「這是卓夫蘭導演的提議,公司在考慮下決定采用,因為這將為公司帶來可觀的利益。」


    形象經理將後續的解釋工作丟給卓夫蘭。


    卓夫蘭馬上振作精神,一派大導的架式道:「能製造頭版新聞是一個藝人最好的表現,所以我決定將招生廣告利用戲劇的表現手法,拍三個片段,如果反應良好,也許會有續拍的可能。」


    「你當我太閑嗎?」閻虹音先行發難,破口大罵:「好不容易隻剩下你這邊的拍攝工作,現在居然要沒完沒了的拍下去?」


    瑞尹文倒是挺開心的展露今天第一抹微笑。


    「你還笑?你好歹也說句話啊!」閻虹音氣到極點,朝瑞尹文的手臂狠狠的打了下去。


    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連串稀奇古怪的狀況全被她給遇上。


    「沒法子。」瑞尹文攤攤手,對卓夫蘭充滿感謝。


    「人家說做導演的都是神經病,遇上一個神經病裏的神經病,-隻能摸著鼻子,自認倒黴。」


    「你……」


    「好!就這麽定案,接下來幾天,閻虹音唯一的工作,就是和瑞尹文一起拍攝招生廣告。」形象經理直接下令:「若是一日沒有拍好,-這份訓練老師的工作也得跟著延後。」


    「什麽?」閻虹音不滿的準備抗議,瑞尹文立刻蠻橫的將她拉離現場。


    見他倆離去,形象經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可聽聽那對在門外仍吵鬧不休的男女,真令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侶?


    「你幹什麽還跟著我?」


    閻虹音忍不住轉身瞪著瑞尹文,這家夥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現在又像個跟屁蟲,尾隨在她身後。


    「-這樣也不是辦法。」瑞尹文答非所問的說。


    「你、你居然還說這種話?」她指著他怒吼:「都是你,無端引起這種是非,現在什麽解釋都沒用了,還害得我不能早日退出幕前,你實在是可惡透了!」


    「-真的很奇怪,很多人巴不得一直待在幕前,-卻死命的想往後走。」他無奈地說著,緩慢的腳步漸漸靠近她。


    他的手一撈,牢牢的擁住她的腰,明顯地感覺到她渾身一顫,他卻微笑了。


    「-在怕什麽?」


    「你想讓人看笑話,我可不想。」她使出全力推開他,還不忘氣呼呼的踹了他一腳。


    他笑嘻嘻地閃過,正色道:「做我女朋友不好嗎?」


    「不好!」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驀然停止腳步,狠狠地補瞪他一眼,「不準再開這種玩笑,聽見了沒?」


    「我沒有在開玩笑。」他微蹙眉,不悅的說:「從頭到尾,我對-的感情一直都是認真的。」


    「認、認真個頭啦!」她脾氣一來,無法克製地全部傾瀉而出,「你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翻臉無情,不是耍著我玩是什麽?什麽叫對我認真?若是這樣,那你告訴我,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說不出來了吧?」


    「我怎麽可能說不出來?」他凝眉斂目,冷靜的看著她失去理智的怒顏;他對她的悸動和震撼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始。


    「是-自己一直被過去禁錮,始終沒有敞開心胸去了解我。」


    「那是我的錯-?」她氣呼呼的說:「總之,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連篇,你得想辦法讓你那個什麽爛導演放棄拍三支連續廣告的念頭,我不想和你們耗,聽見沒有?」


    「很難!」他輕輕的吐了兩個字,提起拍片,他還真打算好好的謝謝這位死黨。


    「什麽叫很難?」她聽不懂。


    「他說出口的事情,就等於下了決定,很難有改變的機會,除非……」他饒富趣味的看著她,「除非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她的眉頭愈皺愈緊,「什麽特別的事?」


    「例如……」他用手指放肆的勾勒著她滑嫩的臉頰,低語:「男女主角有影響外貌的情形發生,又譬如說是受到很嚴重的傷、又或者女主角懷孕等等。」


    聞言,她眉尖一蹙,惡狠狠地朝他的腳踢了下去。


    「你敢說這種話我還不敢聽呢,混蛋!既然如此,你可以告訴他,女主角肯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帶著滿身傷到片場。」


    他硬生生的接下她高跟鞋的攻擊,痛得皺起俊臉,還不忘追問:


    「為什麽?」


    「我肯定一出門就被人家扁,你信不信?」


    「所以我才要跟著-呀!」他理所當然的接口。


    「什麽意思?」她一臉的困惑。


    沒想到他卻張手一攬,攀住她的肩頭,根本不理會這是人來人往的公司走廊,徑自牽著她往外走。


    「我來保護-的安全。接下來,-想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這個主意不錯吧?」他春風滿麵的說。


    「不錯個頭!」她現在極力的想撇清兩人的關係,可他卻愈弄愈複雜。


    「首先呢,嗯……」他不理會她的掙紮,仰頭思索了下,「我們的肚子都該餓了吧?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所以我們現在去餐廳吃飯;接下來,我們一起去看電影──『情定威尼斯』,如何?」


    「你瘋了不成?」她懷疑他是不是頭殼壞掉了,她還在氣頭上耶!他怎麽可以完全當沒事人一樣?


    「我沒答應和你一起去吃飯,也不答應和你去看電影,更何況那電影還是你演的,你又不是沒看過,幹嘛又去看一次?」


    「那……我們外帶快餐去電影院好了。」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還擅作主張的說著。


    「你真的想把我氣死才甘願?」


    她又想發動第二波拳頭攻擊,他卻反手一抓,沒收了她的拳。


    他的笑臉一收,取而代之的認真和坦誠,教她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


    「從剛才到現在-都氣鼓鼓的,氣壞身體可不好,而且,-再怎麽擔心也沒有用,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會等到-願意接受我為止,-不能再阻止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飯、看電影,難得搶到一天的假日,不好好利用怎麽行?」


    「可、可是……」


    「沒什麽可是,以前老是聽-的,現在開始,-聽我的就對了!」他大大方方的摟著她進入電梯。


    她卻依然忐忑不安。


    他對她是真心的嗎?這個問題閃過她的腦海,在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否定,可是現在她居然無法判斷了。


    她不想被綁住的,戀愛、感情,對她而言都是牽絆;她一向自由慣了,突然麵臨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他,看情形是當真要帶她逛大街看電影,現下她比較關心自身安危。


    她壓根兒不想要他的保護,因為他的保護,其實隻是引發嫉妒者爭奪戰的導火線。


    所以,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麽對付這棘手的問題才行!


    海濱小屋在md廣告部門的攝影器材進駐之後,增添不少熱鬧氣氛。


    而廣告的拍攝進度在鬼才導演卓夫蘭的百般挑剔下,一天才完成二段共約一分鍾的鏡頭。


    劇組一行人領教了早晨的日出,也受夠了日正當中的烈陽,全都口幹舌燥外加頭昏眼花,一行人恨不得躲到小屋裏吹冷氣喝冰水,更常常獨留男女主角和導演在海邊進行高分貝的協調。


    「剛剛那場戲水,我認為我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才可以通過?你分明是想整我!」閻虹音惱火的瞪著卓夫蘭罵道。


    她早已經不在乎卓夫蘭的大導演身分,對剛才在沙灘上跌倒和瑞尹文親吻的鏡頭遲遲無法過關而火冒三丈。


    瑞尹文本想替好友說些話來圓場,怎奈他也被她一並罵了進去。


    「還有,你不會抗議嗎?我嘴巴都快親破了,你很開心是不?」


    「誰教-連吻都不會?」卓夫蘭擺明了消遣她。


    聞言,閻虹音當場氣紅了臉,才想同他理論,就被瑞尹文整個人一拉,躲入樹蔭下休息。


    「火氣沒必要這麽大。」瑞尹文睇著她漲紅的雙頰,無可奈何地歎氣。


    她瞪著他,「誰不知道是不是你和導演串通好,要我沒完沒了的連續吻你二十幾次?」


    「-要這樣想我也沒法子。」他一點也不認同。


    在這麽多人及攝影機,外加一位存心整死他們兩人的導演圍觀下,他實在沒什麽心情去好好品嚐她第一次主動獻吻,更何況還得在她跌倒的情況下接住她的唇?與其說「接」,倒不如說是「撞」來得貼切。


    她已經認定這是瑞尹文的伎倆,不服氣地拿起海灘鞋打了他好幾下,怒不可遏的哇哇大叫。


    「我告訴你!用這種方式來追我,沒那麽容易,想都別想!聽見了沒?我不會上當,還有,我現在很渴,去拿酒來給我。」


    他皺起眉頭看著她,「-命令我?」


    「怎麽,不行嗎?」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讓他自動放棄愛上她的方法,與其對他好,倒不如對他壞,嚇也把他嚇跑!


    她斜睨著他,沒好氣地補充道:


    「是你自己說喜歡我,我倒要看看你喜歡我到什麽程度?在我還沒接受你的愛之前,我還得先考慮一下是否接受你的追求呢!既然如此,我要求的事情,你就得做到;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不如另謀他人愛。」


    「-想用這種方式要我放棄?」他領悟她的動機,微慍問著。


    「是,我已經說過,我不值得你愛,你偏偏要愛,我隻好出此下策。」她輕鬆自在地說完,一回眸卻被他的眼神震懾。


    他看起來很生氣!


    「-這樣看待我對-的感情?」他冷冷地質問。


    她挑戰他的冷肅,坦言道:「沒錯,我在酒店工作被男人羞辱,對感情的渴望已經消失殆盡,是你逼我去麵對我原本遺棄的東西,你就得擔起責任找回被我放棄的感情。」


    她說得輕鬆,可他卻震駭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她談起以前的事,才短短的幾句話,卻教人心疼憐惜。


    所謂的羞辱是什麽?


    僅僅二個字,包含了多少難堪和汙穢?


    而她又是花了多少時間站起來?


    他驀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著海濱小屋的方向走去,臨行前,他淡淡地頷首當是同意她的說法,但也說明了他讓步的極限。


    「-最好記住-剛才說的話,當我為-找回來的時候,-的男人隻能是我!」


    望著他的背影,閻虹音心裏燃起一陣火氣。


    「哼!什麽嘛!」她不滿的抱怨,「說得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我才是那個失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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