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珠寶店比比皆是,有時候為了拍戲所需,我會到赤柱市場買廉價的銀器和首飾,這樣即使用壞了也不會心疼。」於尚美挽著唯少午的手,臉卻別向卓敬西,述說著演藝圈的衣飾購買史。


    櫥窗櫃裏,擺示著各式造型的珍珠,細膩光瑩的質感讓卓敬西興致缺缺,她的眼神飄忽不定,最後停駐在賣場一角的礦岩。


    黑岩粗獷的展現它獨特的神秘感,立在角落,路過的人不會對它投以視及珍珠般時的欣羨,因為它隻是個陪襯,但卻極度的吸引她。


    當卓敬西掙脫邢西領的懷抱,走向那塊半人高的黑色岩石,他頗為意外。「你喜歡這個?」


    從她目不轉睛的神態裏,他找到了答案。


    「這是做什麽用的?」她伸出手撫觸它坑坑凸凸的外表,粗糙中有著細微的岩屑脫落。「天然的呢!都沒有修飾過。」


    「你仔細看,在賣場的角落都見得到,依設計的觀點來看,它們是為了掩飾角落的空間用來擬造環境的。」


    卓敬西環視四周,果然在角落裏找到它們的身影,來往的人潮裏,沒有一個人將目光從珠寶上-開,而它們又是黑色的,所以通常被忽略。


    「我覺得它們比珍珠好看多了!」她由衷地說。


    他對她奇特的觀點深感興趣,正要開口,身後一個聲音喚住他,一回頭,是賣場的經理人;他向經理人揮手示意,之後按住她的肩頭叮嚀:


    「敬西,我到『l?j』專櫃去選珍珠,你在這裏等著。」


    「等?不讓我跟?」


    「這次不用。」他在她的額間印上一吻,然後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專櫃,視線猶不放心的朝她頻頻望來。


    卓敬西很聽話的站在黑色岩石前。她發現岩石黑色的細縫裏隱藏著白色小粒子,因著燈光的照射亮著微光,晶晶亮亮的煞是好看。


    此時,她的臂膀給人撞了一下,隻感到蚊叮般的刺痛在手臂上一紮,一陣昏眩襲來,她立刻沒了知覺。


    ***************


    卓敬西感覺意識逐漸清醒,她努力張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黑暗,身體接觸到的是冷硬的椅子,手被反綁在椅背,腳亦不得伸展的死鎖在椅腳上,她欲開口喊叫,才知道嘴巴亦被封得緊密,無法發出字句……


    惶恐不安油然而升,冷硬的空氣壓迫著她,恐懼感在心底劃開,她全然不解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又發生了什麽事?


    腦中閃過的,隻有邢西領要她等待的聲音。


    「-醒了?」一個女音在她耳側響起,沉鬱而低啞。


    卓敬西的心騷動不安,嘴上的膠帶被人不留情的一扯,撕裂的疼痛化成熱火在她唇邊燒開,痛得她大叫:「你們是誰?捉我來做什……」她的聲音被一道巴掌聲掩蓋,左頰隨之傳來灼燙,迅速脹痛。


    「我沒有問你,你毋需發出任何聲音。」女人不屑地輕笑起來。


    傾聽著細微的腳步聲,卓敬西感覺有不少人在她身旁站立著,似乎在等待著女人的命令,女人離她不遠,是唯一的出聲者。


    「你想問……」卓敬西的話再度隱沒,因為腹部被人用力一踢,頓時感到疼痛不已,瞬間,一股鹹味自肚裏湧出,她已無法成語。


    女人嫌惡的將手一揮,待所有人都走出去後,才問:


    「你跟唯少午是什麽關係?」


    「唯……」卓敬西壓根兒對這個名字沒印象。「我不……不知道……」


    她的回答並不被認同,女人對著她的肚子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她感覺體內仿佛被掏空般,不斷的吐出血水。


    「別敷衍我。」女人大聲斥喝。


    卓敬西想回答,但發不出疼痛以外的聲音。她有跟這些人結怨嗎?為什麽她要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嚴刑峻罰?一堆問題在她的腦中打轉,隱約之中,有些模糊的記憶在她腦海裏閃現……


    「說啊!」女人的吼叫裏包含著濃厚的恨意。


    「我不知道!」卓敬西奮力一喊,所有的痛楚立刻傳遍全身,不隻是她的肚子,就連她的頭,都像快爆炸般。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時的音調已不再激動,反而相當冷靜,「唯少午是個無情的男人,你最好別靠近他。」


    「靠近……」卓敬西擠出呻吟之外的聲音:「我說……過,我不……認……識他……」


    女人悶哼一聲:「早上才一同共餐,-忘得可真快,」


    忘?卓敬西知道自己的弱點,她不是忘,而是不記得。


    她心裏又慌又急,因為邢西領還在等她;她甚至不想探究為何會來到這裏,唯一的信念是趕快回到他身邊。她慌亂的搖著頭,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語句間雜紊亂:


    「我……想你……是捉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


    「好吧!」女人咬咬牙,「最好是這樣,否則你會跟他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讓卓敬西打從心底泛起寒意、頭皮發麻;死……這個可怕的字眼,她會死嗎?她無法強裝自己不害怕,顫抖的身軀已經打起哆嗦。


    她聽到開門聲,還有女人撂下的拔尖笑聲。「給她打一針,看來她是邢西領的女人,也好,晚上讓兄弟們高興一下……」


    砰的一聲,聲音隱沒在門後,卓敬西戰栗著體內的寒意,那個女人說什麽?


    晚上讓……那是什麽意思?


    怎麽辦?她好害怕……邢西領呢?他為什麽留她在這裏?


    手臂的刺痛感再度傳來,她感覺到液體注入體內,跟著頭昏目眩。


    思緒被恐慌淹沒,黑暗之中,她隻覺無所適從……


    ***************


    「可惡!」邢西領捏緊手中的珠寶盒,於賣場內來回奔走。他再次立足在黑岩前,仍不見卓敬西的影子。


    於尚美遠遠的奔來,她已經通知了酒店經理,酒店方麵也派了服務人員幫忙尋找。望著邢西領充滿焦急、憤怒、無奈的複雜眼神,緊抿的雙唇,往日的平靜已不複見。


    她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敬西會不會回房間……」


    邢西領的眉頭鎖成一直線,額上青筋暴凸,「不會,她隻聽我的,我要她等,她不會擅自離開。」


    「洗手間也找過了。」唯少午走了過來,雖然對卓敬西沒有好感,但基於朋友的立場,他也很擔心。


    邢西領懊惱極了,他不該放她一個人在這裏,她到底到哪裏去了?


    手中的紅盒子被他憤然一丟,在地上砰的一聲打開,一顆黑亮的珍珠滑了出來。於尚美連忙拾起,那是一條沒有任何贅飾的項鏈,在藝術燈的照射之下,散發著神秘的光彩。


    「這條項鏈是要送她的?」


    邢西領恨恨地一瞥,憤然的眼神是答案,他搶過項鏈,當下使勁的拉扯。


    該死,就是這條項鏈害的,否則他不會放下她一個人……


    於尚美瞠目,驚愕的阻止他憤怒的舉動,「你不要這樣,就算找不到她也不要拿東西出氣啊!」趁他鬆手,她順利的搶了過來,撫著那條素雅的鏈子,她若有所思的凝視他,「不隻是你著急,我們也是。」


    邢西領抓著頭,不知所措的神情盡收於尚美眼底,據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曾送過女伴任何一樣禮物,他認為隻要女方獲得了他的關愛就已足夠;物質上毋需付出太多,那對他而言,是不必要的麻煩。


    於尚美一直在懷疑卓敬西何以得到邢西領的青睞,自從他們倆傳出緋聞之後,他就跟以往的緋聞圈脫離,難道他自己沒有發覺嗎?「你很愛她?」


    「都什麽時候了還談這個!」對於感情,唯少午永遠嗤之以鼻。


    於尚美不理會唯少午的插話,直視著邢西領尋求解答,「你一向關心你的女伴,但是這一次,你的關心變了質,你感覺到了嗎?」


    邢西領吸了口氣,不否認自己喜歡敬西的事實:「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西領!」唯少午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對於一向對感情收放自如的好友,他不敢相信好友竟然會深陷其中。


    「我一直在調適,愛一個人對我來說很簡單,而且公式化。」邢西領歎口氣,將背靠在牆上。「我承認她很特別,打從一開始,我就被她吸引了。但是我不想被束縛,所以才一直壓抑。」


    「你自由過了頭。」於尚美一語雙關,瞥了唯少午一眼才接口:「一時之間很難調適;但,至少你沒有否認這份感情。」


    唯少午努努嘴,轉而望向奔走的人員,不想聽這類談話。


    「我愛她!」他是說真的,悔恨讓他的聲音啞了。「我不該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裏……」


    「你沒有錯,你隻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罷了。」於尚美將項鏈收好後交到他手中。「會找到她的,這是你的心意,別辜負了。」


    「尚美……」邢西領的心中百感交集。


    於尚美給了他一抹寬心的笑容,「我會轉告千晴的,讓所有的女人都對你死心,這樣你可以安心『調適』了吧?」旋即,她似是想到什麽,正色嚴肅的說:「我想卓敬西可能哪兒也沒去。」


    「什麽意思?」邢西領的隱憂浮起,於尚美眼中的訊息是……


    「她被人捉走了!」


    「可惡!」邢西領的心炸了開,這就是他最擔心害怕的地方,他一直不敢往這個方向猜測,沒想到……他憤而往牆上一捶,他說過要保護她的,可是現在……


    「也許是你對她太好而引起的危機,又或者--」於尚美指著唯少午,「跟他有關。」


    「我?」唯少午調回目光,一臉不解。


    於尚美不由得一歎,「你不知道,最近跟你太親密的女人都有了危險?」


    「你有嗎?」唯少午連忙在她身上仔細查看。


    此舉讓於尚美紅了雙眼,他還是關心她的;她握住他的手說:「我一直沒離開過你,所以沒機會受傷。」


    可是,唯少午並沒有跟卓敬西有任何吵嘴以外的交集啊!


    「什麽危險?」邢西領急急地打斷兩人,不讓自己的思路往壞處鑽。


    「你也知道影迷們瘋迷的程度,不管是你的、少午的,都有一個共通點。」於尚美定定地說:「極端的影迷不是沒有,愛不到的隻好毀滅。」


    邢西領的心寒了,踉蹌的退了兩步。


    毀滅……他不要,太可怕了!他的心慌亂極了。「不行,我不能站在這裏等……」


    「你冷靜點,」唯少午不得不勸道:「她可能不是被捉啊!你說她會聽你的話在這裏等你,那你千萬不要走來走去,她會找不到你的。」


    「如果真的是被捉走了呢?」邢西領不得不這麽想,就算不是影迷所為,還有另一個人會這麽做……這是他最大的隱憂!


    此時,一名服務人員氣喘籲籲的跑來,遞上手中的紙條說:


    「這是剛才有位先生交給服務台的,指名要交給邢先生。」


    邢西領接過紙條,呼吸跟著開啟後視及的字句急促起來,看完之後他朝著門口狂奔而去,於尚美則很快的取出手機撥號,接通後,她急促的聲音響起。


    「尖沙咀警局嗎?請速往重慶大廈a棟……」


    ***************


    卓敬西的腦袋一片渾噩,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她的四肢仍然無法動彈,眼前依舊黑暗,可是,身體己變成平躺著,背後是軟綿綿的觸感,她微微一動,立刻明了自己的四肢被綁在床柱上。


    深深的恐懼罩住了她,為何她會遇到這種事?


    她做了什麽……她都不知道啊!


    唯一記起的,隻有與邢西領度過的總總,黑暗裏,她想起了和他說的每一句話,字字句句清晰的浮現在她腦海裏。


    清清楚楚的,是第一次見麵時,他要她記住他的話。


    的確,在她的記憶裏,全然充斥著他的影子;他說他是重要的,此刻她明白了,因為她需要他。


    可是,他也說過,如果她沒跟在他身邊,出了事隻能怪她自己……


    她是跟著他的,隻是他表示放開了她,難道這是要她離開的表示?


    悲傷爬上心頭,他不要她了?他不是要保護她嗎?可是他至今都沒有出現又代表了什麽?


    除了他,她想不到其它的人來救她。好慘!她恨不得抹去自己的記憶;首次,她對自己的記憶感到厭惡。


    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紛亂的腳步聲夾雜著粵語和輕蔑的笑聲,朝著她靠近;她不敢妄動,屏息間,感覺到自己猶如獵物般被盯視著,籠罩的寒氣逼向她,讓她更為驚悸。


    突然,她的衣服被人撕了開,胸前感到一陣冰冷,直透入她的心,讓她戰栗不已。在周圍的淫笑聲旋繞之下,一雙手探向她渾圓的乳房,她驚恐失措地大叫、掙紮,身體卻動彈不得,毫無招架之力。


    她擺動的身軀被那雙手狠狠地箍住,零星的拳頭朝她的腹部擊去,看著她痛苦不已,笑聲更尖銳了。


    混沌的腦袋被壓製住,她感覺到腰間的褲帶被鬆了開……


    亦在同時,門被人給撞開,隨著一聲怒吼和淩亂的毆打纏鬥聲,命令、叱喝和痛擊後的呻吟在她耳側忽遠忽近的飄著……


    接著,她手腕上的束縛消失了,跟著腳也可以行動了,但身體卻因痛楚而彎了起來,嘴上的膠布被人給輕輕的撕開,衝口而出的,是因腹部被打而狂嘔的血水。


    邢西領絞痛的心四分五裂,當他進門看到她的處境時,他恨不得殺死那群混蛋;他脫下衣服罩在她身上,跟著拆下蒙住她眼睛的布條。


    感覺到有人靠近,卓敬西本能的往後縮,輕輕的使力即足以讓她痛不欲生。


    「不要……」


    「敬西……」邢西領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甚至不知道可不可以碰她。


    這個聲音--卓敬西抬眼時已熱淚盈眶,她激動的環住他,哽咽道:「你終於來了……」


    她在等他!他緊緊地抱著她,聲音和心都痛苦不堪,「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天-……傷到哪兒了?」


    淚水濕透了他的肩頭,一陣咳嗽牽動著她腹部的傷口,她斷斷續續地說:


    「他們……打……我……我全……身都……好痛……」


    邢西領全身的神經跟著扭緊,抱起她,他穿過警員和人群,小心地躲過眾目往外走去,尾隨的人影隻剩下一個。


    「這是你保證的結果?」醫神停留在他的後方,冷冷地責備:「這是你所謂的『安全』?」


    「我不想跟你談這些。」邢西領頭也不回地命令:「跟我回飯店,幫我看看敬西的情形。」


    醫神跟了過去,他並不是屈服,而是對敬西的責任,以及他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


    邢西領將卓敬西輕放到床上,轉身往浴室取出毛巾,動作輕柔地拭去她唇邊的血液,隨著臉龐愈淨,他的臉色愈加鐵青。


    他們到底是怎麽對待她的?


    臉也腫了,青一塊紫一塊,看得他好不心疼和滿心憤怒。


    望著他細心地擦拭,醫神若有所悟,「我要幫她檢查傷口了,你不出去嗎?」


    「不用,我要看她的傷口。」邢西領堅決地說。


    醫神手一擺,站到床前拂開卓敬西胸前的衣服,赫然,兩人被眼前所見驚怔住。邢西領咬牙切齒的盯著她的腹部痛喊:「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傷她?」


    「我說過她跟著你不安全!」醫神狠狠地咒罵,在卓敬西的腹部輕輕一撫。僅隻是像微風般拂過,她便痛楚不已的低喊出聲。


    「他們還傷了你哪裏?」邢西領拭去她額間的冷汗,心亂如麻。


    卓敬西搖搖頭,虛弱地吐氣。「沒有了……他們隻打我的……臉和肚子……」


    「她的肋骨斷了一根,必須動手術。」醫神抬眼正視邢西領,「這件事不能鬧大,所以不能去醫院。」


    「我知道。」不然,他老早送她到醫院去了。


    「回台灣!」醫神說。


    「你在香港沒有可以動手術的地方?」以敬西目前的情形,絕對不適合搭飛機。


    「有,但是回台灣才是上策。」醫神解釋:「在香港任何一個隱密的地方休養,都會被梟王找到,我不想再冒險。香港這個地方,梟王太熟悉了。」


    邢西領取出一張紙問:「這是你留的嗎?」


    醫神搖頭。「我人本就在尖沙咀,看到你進了大廈而不見敬西,才跟了過去。」


    「那麽會是誰呢?」邢西領撥開卓敬西額間散落的發絲猜測著。


    「會有這麽詭異行徑的人隻有一個--」醫神感受到邢西領的改變,提醒他:


    「是梟王。但是我不能理解他為何會通知你去救敬西?」


    「敬西是他唯一的敵手,時候未到,他不會讓她死。」邢西領隻能這麽想。


    「也許在賣場裏,他聽到了我的話。」


    「賣場?談話?」醫神困惑了。


    「我必須收回先前對敬西的觀感。」邢西領愛憐地輕撫卓敬西紅腫的臉頰說:「我言不由衷,其實,我是愛她的。」


    醫神感受到他的真誠,大大的歎了口氣。「你也有這一天?」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因為我知道她們在我心底的角色是什麽。」邢西領很了解自己的變化,「她對我具有意義,我一直很清楚。」


    「很抱歉我必須潑你冷水。」醫神說:「你愛的是這一麵的她,你了解的,也是這一刻的她而已;她的過去,你一無所知。」


    「你想說什麽?」


    「一旦她恢複以前的記憶,她絕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我知道。」


    「我指的是感情觀。」醫神淡淡地說:「她接不接受你是個問題。」


    「她會忘了我?」邢西領不明白。


    這一點,連醫神也無法確定。「這種事很難預測,她可能會記得,也可能不會記得,又或者她記得,卻刻意忘記……」


    「什麽?」


    「談這些都還太早。」醫神撫著額,言歸正傳:「你的意思是梟王在賣場聽到了你的心聲,才讓你去救她的?」


    「我想應該是。」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不管梟王在想什麽,我們都得趕快離開這裏。」


    「最快到台灣的方法是--」邢西領直覺醫神絕不會去買機票,太慢了,


    「給你二十分鍾。」醫神開門前回頭一瞥,「我們立刻可以回去。」


    醫神走後,房內陷入一片沉寂。卓敬西感覺身體被擁住,移動讓她不住痙攣,她睜開眼,模糊的影像費了她好一陣工夫才看清楚,觸及邢西領一向炯亮的目光竟然布滿血絲,晶亮的眼眶也泛起蒙霧,她好震驚。


    「對不起。」他緊緊的摟著她。


    「好在你及時趕到……」她輕聲地響應。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他輕啄她的額頭,生怕弄痛她。


    「我會跟著你……」


    「我不要-跟了!」他說,感覺懷中的身體倏地緊繃,他接著又說:「我跟著你就行了。」


    她沉醉在他的目光下,緊繃的神經立即舒緩。


    現在,他要確定一件事,「你愛我嗎?」


    「愛?」她不了解這個字的意義;可是,卻出現了排斥的感覺。


    邢西領換了種問法:「你討厭我嗎?抗拒我親你嗎?還是不喜歡我抱你?」


    卓敬西怔忡了一會兒,她不討厭,甚至很喜歡;但那股排斥的感覺又是什麽呢?


    「怎麽樣?」他慌張起來,想那麽久,難不成……「連好感都沒有?」


    「不!」她急急地說:「我很喜歡,我都喜歡。」隻是……


    「那就是愛!」得到她的答案,他滿意極了。


    「是嗎?」她狐疑。


    「對!」他終於可以向她要這個答案了,「說你愛我。」


    「幹嘛說?」


    「快說啦!」


    「我愛你。」她一向屈服於他的命令,但這一次,她是由衷的表達。


    可是她仍不了解,這句話有那麽重要嗎?


    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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