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楓緩緩走來,冷冷道:“侍女是我選的,要的就是她們有問題,不留下暗門怕別人不入套不是?你們在密室這些天,我一直冷眼旁觀,別說下毒這點小事,殺了你們都是易如反掌。”


    “你們中的是我稱為第六極的至毒,別說在這裏,就是在星際間都無所逃,因為隻需用詛咒之法就能打入體內,心念一動就能發作,你們挺幸運,我還是第一次用到淨天境高手的身上,足以自傲了!”


    戚遠恨恨道:“你設的這個局就是要羞辱我等,警醒可能的反叛者從此滅了念頭?”


    李塵楓搖頭:“你們真沒資格值得我下這個套,要套的另有其人,可惜他沒來,反倒網了你們三個破魚爛蝦,讓我好生沒趣。”


    荀牧不忘挑撥:“史小姐,這就是你的好管家,膽敢拿主子作餌,這等歹毒之人不應殺了以絕後患嗎?”


    蘇意淡淡道:“他明知道我會同意,說不說無所謂,我爹在的話還會誇他!”


    荀牧登時啞然,這女主子竟是個賤皮子,被下人設計了居然還挺認同。


    戚遠怒道:“荀牧,你這個傻鳥,還看不出這是對狗男女嗎?之前的表象根本就是在耍花槍,老子被你害死了!”


    李塵楓怒容滿麵,頭也不回:“小姐,他罵你,說說小的該如何懲治這混蛋?”


    蘇意幽幽道:“人家有這等想法也不出奇,有什麽可計較的?找其他理由揍!”


    李塵楓一愣,玩鬧之心登時收斂,有點玩火的意思。


    “那啥……還有什麽遺言要說?說完該和天馬修士同死了!”


    三人瞥了一眼,那五十萬修士已然盡數化為血肉淌下,黑輪斬一收,化回一枚枚鱗片,隱入一副副黑星神鎧之上,神鎧如人般騎乘在天馬之上,森冷詭譎、噬血陰暗。


    席祖風冷笑:“你嚇我不住,老子隻有一事不明,你究竟有幾個分身?怎麽能做到毫無區別?”


    戚遠、荀牧也同樣有此疑問,以淨天境的修為真身、分身一眼即知,可在任何場合下窺視都是真身無疑,世間沒有人能有如此的速度。


    李塵楓輕笑:“分身用得不太習慣,你們看到的都是真身!”


    說著身形突然一閃,便又站在原地,手中多出一物,緩緩攤開。


    席祖風見狀麵如死灰,正是先祖留下的身份玉?,放在天蠍星係的隱秘處,待成功後取回,以免便宜了李塵楓,他竟然當麵取回,沒有時間的消逝,隻在於取時的耗費。


    荀牧嚷道:“少給老子故弄玄虛,你根本就是跟蹤我等,先取走了寶物此時拿來唬人,有本事給老子取一物!”


    李塵楓風輕雲淡:“什麽地點?取什麽?”


    荀牧陷入沉吟,一定要找個沒人在意的東西才行,思來想去報出。


    李塵楓又是一閃便站於原處,一個木匣扔在地上,一些小物件滾了一地。


    戚遠一看恍然,什麽合歡散、索鏈、皮鞭、麵具之類的東西,誰搜出都會隨手扔回去,根本不值得擁有,也就荀牧這種變態當寶,平時就放在寢宮裏。


    荀牧不得不信,臉色比席祖風還難看,憑此手段便永立不敗之地,即使有殺的能力卻追之不上!


    李塵楓道:“戚兄是否也要試試?”


    戚遠長歎:“試又有何用?要試就看看老子的骨頭在黑輪斬下堅持多久。”


    “好氣魄!如你所願。”


    李塵楓讚了一句,黑輪斬打出分射三人。


    荀牧大叫:“別,我投降……不過我隻降史小姐,一生保護她……”


    “不行,降隻能降我,否則還是一死!”


    荀牧瞪眼又看了蘇意數眼,享受地閉上眼睛:“你殺吧,劈得細一點,讓她的影像和到我血肉之中……”


    戚遠、席祖風冷冷地看著鋒刃臨身,血肉在眼前崩潰,任是骨頭堅硬無比,仍被絲絲切碎,終於眼前再無所見,化做一堆肉泥。


    三大星係主至此反殺不成,卻落得個身死道消!


    蘇意早就別過身去,奈何此時的鳳心星比之血殺星也差不太多,到處都是鮮血和肉絲在流淌,反而星辰艦上的叛軍死得要輕鬆一些。


    整個鳳心星隻餘兩個人默默無語,李塵楓麵色無波,血殺星上已讓他見多不怪。


    “別人我不多說什麽,明明那些侍女你能救下,為何不救?她們還不能證明自己的悔意嗎?”


    李塵楓冷冷道:“敢向你出劍的都要死,誰都不能例外!”


    蘇意猛然回頭,已是淚水盈麵:“你在意過我嗎?這是為你的殺戮找借口!明知我不忍卻為何要做?以我為餌我都能甘之如飴,為什麽要連累他人,為什麽?”


    李塵楓手一揮,虛無中一個界麵出現在眼前,十萬女子恭敬拜下。


    “死的那些一直就是餌,她們才是我給你選出的護衛,又加入一些曆經戰陣的書院女弟子,今後就留在你身邊,這樣我也能安心!”


    蘇意恨恨道:“我不要!你的話讓我不敢信,不知何時又被你說成是餌,天下女子說殺就殺,就因為失去了她嗎?”


    李塵楓一震,眼中一縷憂傷掠過,蘇意驚覺失言,有些手足無措,曾經刻意回避的傷疤竟然被自己隨手撕得鮮血淋漓。


    兩人默默無語靜立,血殺星飛臨上空,狂猛的吸力散出,空中飄舞和地上流淌的血肉盡數被吸入,連血腥氣都沒留下絲毫。


    界麵內的十萬侍女在一位英氣女子的率領下飛出,收拾著戰場,其實根本不用清掃,星上已是一塵不染。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沒有提前說給你聽,怕你露出破綻。”


    李塵楓的手在蘇意眼前輕輕拂過,一個場景在她眼中浮現,布滿整顆鳳心星,令她震撼、驚愕、疑惑。


    “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世間很多無所見的東西,而這些隻有你能見到,因為我們相伴來此。”


    蘇意柔聲道:“我居然住在兵營,你也從來沒離開過我嗎?”


    李塵楓點頭:“之前算是吧,隨著戰事的推進就未必了。”


    蘇意嬌軀巨顫:“因為剛才那句話嗎?我還可以……”


    李塵楓輕笑?e頭:“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事多了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他們隨時會將這裏的狀況向我稟報,放心當你的治世大才就是!”


    蘇意以手拂胸,幽怨道:差點被你嚇死,不坑人能死嗎?”


    李塵楓笑了笑轉身向血殺星飛去,蘇意一股心悸襲來,直覺告訴她,這人或許再不會在眼前出現。


    “李塵楓,告訴我,我能代替她嗎?你心中的位置……”


    一聲大笑傳來:“當然不能,你這是變著法子阻止我殺戮,門都沒有!”


    蘇意胸口急劇起伏:“再不會了……我與你一起殺戮!”


    血殺星飛得極快,如同奪命狂奔,沒有任何應答,理由一定是聽不見,能將他逼到這種地步,蘇意怕是唯一一人。


    望見侍女含笑的眼神,蘇意呢喃道:“我家的租子不能總讓管家一人去催……聽說過力不到不為財這話嗎?”


    英氣侍女輕笑:“我等差點被他練死,其實他心底最為深沉喜靜,坑人隻是表象。”


    蘇意蹙眉:“你們也被他迷惑?”


    侍女迷茫:“為何被迷?”


    ……


    血殺星的血海翻湧,衝天的腥氣令人窒息,一縷遊魂在血海中飄來蕩去,完全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曾經是誰?


    似乎生來就在此星,這裏是自己的家,它在血海中遊蕩,想找到玩伴,可是隻有一顆顆頭顱和殘肢斷臂在沉浮,讓它感到害怕。


    這裏是修羅地獄嗎?記憶中隻有這個詞匯讓它記起,管他呢,是地獄又能怎樣?這裏終究是自己的家。


    象它這樣的魂魄在血海中很多很多,甚至覺得血海就是魂魄所化,對了,還有那些逐漸凝聚成的血肉,和原來一絲絲的差別很大,有的快有的慢。


    它向那些魂魄飄去想要傾訴,可是沒有人理它,總是透魂魄而過,互相都不受影響,完全沒有交流。


    那些魂魄似乎在生長,越加的完整,居然威壓更盛,可是魂體怎麽可能晉級如此之快?不是肉身上才行嗎?


    雖然魂魄都不理它,可是也有聚積的地方,它也向那裏飄去,血海的渦漩中有一張血案幾,後麵坐著一位脫塵的青年男子,深沉內斂。


    似乎這裏隻有他一個人存在,所以無需再以慵懶噬殺的麵目出現,可這裏的人不都是他殺的嗎?還不斷吸來血肉、魂魄融入血海之中。


    血海中的魂魄都怕他,卻又希望聚在他的身旁飄蕩,因為都感到了安全和心靜。


    它飄過去在那人的眼前晃動,問他自己是誰,那人說的話隻有自己能聽見,不知其它魂魄是否也是如此。


    “我是你爹!”


    於是它找到了爹,感覺到了溫暖,一縷縷的魂魄從血海中向自己飄來,聚到一起,魂體越加的粗壯、強悍,威壓漸盛,如同魂魄中的王者,其它魂魄感到了心悸,離得越來越遠。


    它繼續在他身邊飄蕩,那人和他分享宇宙的神秘,很難懂讓它很迷茫,可是終於一點點的明悟得多些。


    長大的魂魄就要離開,恭敬拜別父親,拜下的瞬間,已是頂盔貫甲,似乎叫黑星神鎧,卻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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