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聲,凝元境修士如遭重擊,幸福得栽倒在地,渾不記得自己根本就沒報名。


    那位叫姒韜的洞玄境修士,仰天長歎:“重傷在身,如何能戰勝公證?眼看聖器旁落,奈何?”


    李塵楓袍袖一揮,一股濃重的生機落向他,數枚丹霧氤氳的丹藥在懸於麵前。


    “我觀你們連丹藥都沒有,此丹隻做你療傷之用,比試完畢,你來找我,再給你們族人煉製一批適用的丹藥,算是對比試不公的補償!”


    旋即袍袖再揮,生機、丹藥又落向所有傷者,此時已是貴賤之人都有。


    “都別急,恢複好了,一起上去揍公證,我保證他們會很樂意!”


    “謝太上長老成全!”


    全體參與比試的修士縱聲高呼,士氣大振!


    那些公證開始哆嗦,完全沒有樂意的意思,二打一不說,還沒有止境,能樂意的就是傻缺!


    李塵楓笑道:“能堅持到最後的公證,本太上長老賜兩件聖器,而且還會將煉器、煉丹的心得盡數傳授,資源也管夠,隻要剩下口氣,包你恢複修為,不過若是將挑戰之人打死了,一樣都不會給!”


    公證很樂意了,老臉笑得和花一樣,修為不高又豈能當公證?這和白送似乎區別不大。


    “聖品靈器啥樣?能看看嗎?”族人中有見識不高的,想增加點觀感。


    李塵楓輕笑,望向八位獸將,:“你們,亮出重劍!”


    八獸將戒指輕彈,刷的一聲,八口重劍電射而出,在空中略一盤旋,便從廊橋下徐徐飛過,展示於眾人眼前……


    重劍幽森陰冷,一股威壓暴烈而出,許多人被靈氣威壓震懾,登登地向後倒去,如一陣大風從草原掠過。


    “我也要報名!”


    “殺公證啊!”


    “殺!”


    穀中的族人雙眼露出了野獸般的幽芒,潮水般的擁向擂台,手腳麻利的跳上去就揍公證,守衛軍也躍躍欲試,虎視眈眈……


    公證們連忙避過,飛上空中,齊刷刷跪倒。


    “請太上長老快給個說法……全穀都打老夫等人,還活不活了?”


    李塵楓大笑:“族人都聽好嘍!老子方才所說,隻限於貴與賤的組合,同為貴族或同為賤籍皆無所賜,有意者到相應擂台報名,經確認方可上台,再敢胡鬧族規伺候!”


    這下熱鬧了,無論貴賤都視對方為聖器一般,見到修為相仿者便把臂相視,含情脈脈,相互打量個不停……


    修為差得遠的也無所謂,一把抓到手上再說,大不了你在一邊觀戰,打公證我上,拉著就去報名……


    孩童何妨?老人又如何?背上去,公證他也敢動手才行,老子一人就能揍扁他,聖器必歸我所有……


    於是五百萬賤籍被一搶而光,男女老少一個沒跑掉,那名與李塵楓談判的賤籍老者也被拽走,一臉的茫然,叛亂之人土崩瓦解,戰力消失得幹幹淨淨……


    那名與賤籍青年對戰的袁普高,急不可耐高喊:“姒韜賢弟,修好了沒有,你可是我的,並肩子上,揍公證啊!”


    姒韜虎目突然睜開,大笑:“好霸道的丹藥,不但盡複還有所長近,普高兄我來也,誰都別想跟咱們搶聖器,揍他娘的公證!”


    空中的公證們被催促著下去主持甄別,然後等著挨揍,方才的得意變成膽戰心驚,每人分不知多少萬人等著拿自己領賞,還能活到向太上長老拜師煉器的時候嗎?


    不論你高興還是害怕,比試終於又開始了,袁古望著師尊感慨萬千,真是將人心算到極至,輕而易舉便將沒多少人報名的賤籍分光吃淨,雙方還樂得不行,若是早來數年,袁氏族人的繁衍危機早就不存在了,真是個妖孽中的妖孽!


    李塵楓瞪了他一眼:“愣著幹什麽?還不下去甄別,讓公證好專心挨揍!”


    “是,是,弟子這就下卻!”袁古連忙帶人下去,維持起公證的公證。


    李塵楓終於舒了口氣,方才的大戰一觸即發,袁古作死的本事和自己有得一拚,區別就是自己能死中求生,而他就隻能等死,死了也不知怎麽死的,要不然自己是“大聖”而他是“小聖”呢!


    望了眼沸騰的擂台大比,雖是完全調動起來,要出結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關鍵還得看公證扛揍的修為強弱,管你呢,老子到別處玩會兒去。


    “冉狄、屈塔就屬你們兩個沒用,跟老子去北麵看看去!”


    “啊……哦,是!”


    冉狄心不在焉的應是,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戰陣那邊,那種熟悉之感縈繞在心頭,那裏似乎等待著自己,而非李塵楓,盡管都是軍容嚴整,挺立如山,等著為太上長老操演。


    廊橋的北麵專門比試戰陣廝殺,這也是李塵楓最感興趣的地方,自己生於軍中,長於軍中,骨子裏仍認為自己是一名兵士,而這種最古老的戰陣是何種的威力,讓他拭目以待,當年複國的熾熱使命下,一定不會少了那些領軍大將的兵法遺存,那可是人族曾經的傳奇!


    操演開始,軍陣古樸肅殺,前陣一排排、一隊隊的戰車呈楔形衝鋒,戰車上強弓勁弩暴射,如一把巨刃橫掃而出,遠程攻殺,碾壓當麵之“敵”,任你再是強悍也會被衝擊得陣腳大亂。


    隨後是人馬皆覆重甲的騎兵,又是一輪的長戈揮劈,將撕裂的口子猛然擴大,繼續撕裂……


    重甲兵身後,驀然間戰車方陣又至,以倒楔形隊列再度摧枯拉朽,在如此狂猛的衝殺下,能存活下來的敵軍已少之又少,隨後便是滿眼的輕騎兵再度掃蕩而來……


    冉狄渾身巨震,顫聲道:“我在地獄竟已如此之久嗎?”


    李塵楓驚愕道:“你竟是那時的人?”


    冉狄身為魂體,並沒有淚水,卻已是哭聲哽咽:“是,想不到他們竟是先王的遺存,我的王就是帝……”


    李塵楓抬手阻止,歎道:“不要說出,你隻能心中緬懷,過去了太久,你們的敵手皆已封神,思慮過甚,於你我無益!”


    冉狄哽咽點頭:“我那時就是駕禦戰車衝陣,他們根本不是對手,才從上蒼請來神衹相助,終至大敗,主人,相信我,王真是明君,不是他們說的那般荒淫無道……”


    “我本奴隸,連賤籍都是奢望,祭祀時我被綁上祭壇生祭,是王不願屠戮,放了我等近萬人,還讓我等從軍效國,之前的明君也未必能做到!”


    李塵楓道:“當時詔告天下的罪狀中,這一條排在最後一位,第二條是不用貴戚舊臣,那時我就有所疑惑,不用貴戚舊臣算得什麽罪狀?你也得有這個才能才行啊,後來史書中這一條卻沒了,顯然當時的貴戚舊臣被怒火衝昏了頭所致,後人醒起及時刪掉,人都死了罪名卻越加多了起來,想不起疑都難!”


    冉狄感激地望向李塵楓:“謝主人有句公道之言,您思謀遠慮,終於能讓王的後人見到馬匹,假以時日再無需以修士代馬衝陣,那種感覺才叫豪情漫天!”


    李塵楓笑道:“我總想找到那時的戰陣形製效仿,可找來找去卻覺得言過其實,戰車、重甲以馬力根本難以勝任,尤其是戰車,溝壑顛簸都會側翻,反而阻了後隊衝殺,今日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冉狄感傷盡去,豪氣道:“不錯,禦手都是修士,馬隻是在空跑,甚至站在那裏仍能衝鋒,我就曾率一支戰車方陣,於空中激戰,所向無敵,凡人又如何拿過來就用?”


    李塵楓苦笑:“浪費了老子那麽些時間,到頭來卻是修士間的大戰,這種禦手天玄大陸一個都找不出來!”


    隨即心中一動:“冉狄,地獄軍裏有多少你們當年的軍士,都拉出來,給我演示一番!”


    冉狄眼中一亮,旋即苦笑:“地獄軍的人魂互相極少說話,哪裏知道有多少,再說沒馬那種感覺也出不來呀!”


    李塵楓笑道:“多了不敢說,十來萬匹總是有的!”


    冉狄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自己和屈塔出穀可是將五行獸軍都帶了回來,此時就在大呂鍾皇的空間之內。


    大笑道:“好,我去拉人,你去牽馬,給你看看我軍當年的鐵血豪情!”


    冉狄回到大呂鍾皇的地獄軍空間,李塵楓神識分身也站在五行軍空間,一匹神駿寶馬的形象印於靈獸的腦海,不久,一匹匹一模一樣的寶馬飛出,仰天嘶吼……


    九萬餘名地獄軍出現在演練場,仍是當年的鐵甲鏗鏘,卻是以修為化出,換下袁氏族人的“戰馬”,拎過兵器,飛身而上,一支戰車大軍重現於世人眼前!


    “兒郎們,隨我殺敵!”冉狄振臂高呼。


    “殺!”


    戰車在空中縱橫馳騁,如一陣黑色的狂風橫掃,漫天箭雨掃蕩前路……


    李塵楓一指大軍,斷喝道:“穀中的族人聽著,這支大軍便是你們先祖的麾下,曆經萬載煉獄之苦,如今豪邁依舊,你們還隻識內鬥不休嗎?昔日的同袍如今淪為你們口中的賤籍,先祖在天之靈豈能瞑目!”


    “戰車殺神陣!”


    “我竟然能……親眼見到……”


    許多族人遺老顫抖間飛上空中,去瞻仰先祖曾經投射下來的場景,同樣的軍甲戰馬,同樣的鐵血殺伐,不覺間跪倒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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