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楓靜靜地立在穀口,想起兩人相識的一幕幕,風語穀是徐子檀師尊一族的所在地,從師學習陣法至今,修為應該很高了吧?對自己的恨還在嗎?心情糾結,讓他不敢再跨出一步……


    冉狄、屈塔和八頭獸將見他如此,都連忙停下腳步,將他圍在中間,凝神戒備,不知他看到了什麽樣的危險,竟然如此踟躕?


    “什麽人敢擅闖人類之穀?”


    數十位高大的人族修士,仗劍從穀口衝出,將李塵楓一行圍在了當中,高聲喝斥,他們衣著古樸,布衣又粗又厚,顯得粗獷剽悍。


    這才把李塵楓從思緒中拉回,迅速掃了一眼穀口的石碑,上書“人類之穀”,身上頓時一陣輕鬆,終於不再是自己孤軍奮戰,人族終於有強援現身!


    “在下李塵楓,特來拜會穀主,有要事相商,煩請代為通傳一聲!”


    一位領頭的俊逸修士,上下打量著他,冷冷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李塵楓一怔,這不廢話嘛,當然是破陣進來的,要是我可不會明知故問,有點打自己臉……


    屈塔傲然道:“自然是破了護穀大陣,堂堂正正而入!”


    那名修士冷笑:“人族中都是一些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嗎?不如說大陣是你們所設,能讓我等聽得更驚悚一些!”


    其他的修士哄笑,一臉的揶揄之色,屈塔怒意漸熾,正要嘲諷回去,卻被李塵楓阻住,有求於人又何必較真?心裏知道怎麽回事就是。


    李塵楓滿臉尷尬,抱拳道:“在下的隨從愛說大話,其實我們誤入大陣一月有餘,死傷無數,就剩下我們幾個幸存,這才不知怎麽的竟撞到了穀口,現在還不明覺厲呢,讓諸位見笑了。”


    數十位修士見他“實話實說”,顯然心存好感,竟真的不笑了,反而有些同情,領頭的麵色也緩和了下來。


    “你方才說有要事麵見穀主,又是何事?”


    李塵楓陪笑道:“能否讓在下見了穀主再說,死了這麽些人才到穀口,還煩通融一二……”


    領頭的俊逸修士點了點頭:“隨我來吧,不過裏麵還有一陣,要跟隨我的腳步,別又再有所死傷!”


    “是是,您走慢點,在下怕跟不上,有些害怕!”


    李塵楓連忙接著拍起來,修士嘛,有所專長,也有所短,這些人守衛修為也不低了,都是分神境修士,穀主必定洞玄境以上修為無疑。


    走入穀口沒多遠,真就有一個迷陣,眾人一進去,就見霧中套霧,穀中的景物驀然消失,旋即便伸手不見五指,李塵楓亦步亦趨跟隨,心中歎息,竟是比外麵的大陣更加的粗陋,這些人的陣法造詣確實太那啥了……


    屈塔傳音道:“這些小兒的把戲居然當寶,若是由小的教授,一月內決死軍人人都比他們強!”


    李塵楓怒道:“就顯你能,能在獸界立足又豈是等閑之輩?別被人來個示強以弱,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屈塔立即閉嘴,如此粗淺的陣法確實象故意為之,還是主人裝傻的本事高超,一


    路跌跌撞撞,時不時急得拉住對方的衣角以防走失,於是也加入進去拉住李塵楓的衣角……


    冉狄不明所以,走得相當穩健,就是苦了那些獸將,能讓主帥嚇成這德性的,肯定危險到極至,心驚膽戰地拉了一串,如一隊外出賣藝的盲人,艱難前行。


    俊逸修士很是得意,忽快忽慢,弄得眾人摔倒一片,引得後麵的修士竊笑不已,自豪感滿腔。


    終於走出迷陣,李塵楓驚慌失措,滿頭大汗的神情,讓屈塔歎為觀止,就憑這一手,主人就該是主人!


    俊逸修士笑道:“這位仁兄,可需歇息一下再走?”


    李塵楓甩去汗水,心悸道:“還是走吧,離大陣遠點能心安不少!”


    俊逸修士很欣賞他的表現,做了個請的手示,與他並肩而行。


    李塵楓終於有了搭話的機會,問道:“敢問此穀中人可是姓風?”


    俊逸修士笑道:“仁兄怎會有此一問?穀中人以袁姓為大,小姓中也從無風姓!”


    李塵楓又問:“可有一位叫徐子檀的女子在穀中學過藝?喜穿白衣,生得頗為美麗。”


    俊逸修士連想都不想:“沒有,為兄一直把守穀口,從沒見過此人,你確定她曾來過這裏嗎?”


    李塵楓大失所望,揺頭道:“或許傳言有誤,兄台無需掛心!”


    此時一陣鶯聲笑語傳來,三十多位女子從身旁追逐嬉鬧而過,竟是在溪水中沐浴的那些女子,之前從山上向下看,並看不出她們的身高,此時才發現也是高挑的身姿,同樣隻及人家的腰部,讓他自慚形穢起來。


    那些女子見俊逸修士領一眾“孩童”過來,很是新奇,圍過來指手劃腳,聲音有點大,登時穀中沸騰起來,呼的一下,數千男女老少飛出,稀奇地欣賞這些象人的物種……


    俊逸修士頻頻招手,如同押著一幫戰俘一般,自豪之色溢於言表。


    “主人,這些人可是有些無禮,用不用嚇嚇他們?”冉狄黑著臉有些來氣,傳音過來。


    李塵楓卻是毫不在意:“大能嘛,看不起人也屬正常,拉上他們以解人族的危機,這點雅量還是要有的!”


    獸將們終於見到人族男女,比人家看自己還新奇,傻傻地回看,引來穀中眾人的哄笑,這些“孩童”看起來智商就不高,顯然沒自己高貴,深為自己為穀中的一員而自豪。


    穀中山巒疊嶂,巍峨高聳,亭台殿宇掩映在其中,顯得出塵不凡,很有意境,讓人頓生陶醉其間之感……


    俊逸修士終於帶他們飛起,向一座大殿飛去,大殿前廣場極為廣闊,很適合這些“巨人”的聚集,殿前兩排修士持劍而立,威武剽悍。


    進到殿內,主座上一位白須老者端坐其上,兩旁族人肅立,無人殿前言事,應該早已得到了通報,專為等候李塵楓一行的到來。


    俊逸修士變得肅穆恭敬,向當中主座老者施禮。


    “回穀主,這些人誤入護穀大陣,死傷無數,隻是為見您一麵,弟子未經請示便領來見您,還請師尊責罰!”


    白須老者揮手道:“罷了,穀中還從未有人族來過,見上一見也是無妨,下去吧!”


    “是!”


    俊逸修士再施一禮,轉身而去,卻再未看李塵楓等一眼,族中的禮法確實森嚴,依命而行,絕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連眼睛都要做到目不斜視。


    白須老者上下打量著李塵楓,緩緩道:“來者何人?有何事求見?”


    “晚輩李塵楓,率隨從前來求助於人類之穀,以解人族萬古之浩劫!”


    李塵楓見他隻是洞玄境修士,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過既然來到,也不能輕易就算了,盡管開口一請。


    白須老者皺眉道:“人族有何危機,仔細說來!”


    李塵楓便將蚩尤五百萬年的咀咒講出,自己要去魔魂獸界探查的事也和盤托出,希望能得到人類之穀相助。


    白須老者歎道:“想不到我人類之穀的子孫竟遭到如此浩劫,老夫又豈可置身事外!”


    李塵楓一愣,聽這意思……敢情“人類之穀”還是人族祖先般的存在,這從何算起?


    “袁穀主,這裏與外界的人族又有何種淵源?殊晚輩等孤陋寡聞……”


    袁穀主有些不悅道:“人族竟然連自己的祖先都不知道,難怪受此浩劫卻不識破解,也算是報應!”


    李塵楓果斷認祖:“爺爺,這事可能年代久遠,知道自己祖先之事的人,可能曆經滄桑相繼去世,沒能傳於後代也是有的,還請您說出以證視聽!”


    袁穀主麵色稍緩:“或許真是如此也有可能,畢竟不知者不罪,當年女媧娘娘造人時,造出的第一位就是我們袁氏人族,後來娘娘有些倦了,便由這位先祖接著造下去,先祖法力較弱,所以造出的人族便矮小很多,便是你們這些有瑕疵的人族,繁衍到現在自然比我等低劣不少!”


    李塵楓使勁搓了搓臉,這事誰都沒見過,他怎麽說還真就辯無可辯,自己經史典籍看過不少,皆是語焉不詳,隻說女媧娘娘先是用泥土捏出人的模樣,吹口仙氣便成了人,第一個捏出的是女子,因為是模仿自己的構造,後來為人族的繁衍便捏出了男子,所以人族最初是以女子為尊……


    女媧娘娘不斷地捏啊捏,總有疲累的時候,便用藤蔓浸入泥水之中甩出,每一滴泥水便化做一人,至於第一個捏出的人又能幫娘娘繼續捏下去這事,就有點扯了,自己剛當上人就有如此法力,也不至於後來才有修煉修仙一說?


    李塵楓恭敬道:“晚輩聽說,娘娘以手捏出的人,後來都成了神,法力無邊,此穀的人族便為神的後裔嘍?”


    袁穀主略一沉吟,道:“那便是了,所以你們這些平凡的人族,唯一的本事就是能生,血統越加的低賤,身高也越是低矮!”


    李塵楓一臉受教的表情,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修仙便是通過逆天而行,曆經磨難才能具備通天徹地的法力,而神則是生而便有此法力,袁氏族人要是神的後裔又何需修煉?這事還需沉吟一番,顯然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之言,那麽是人類先祖這事,也難說為真……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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