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怎麽你沒死?”崔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李塵楓迷茫道:“我怎麽會死?到冥界隻是逛逛,想著玩夠了再回去!”


    “冥界還從來沒人能打進來的,你是第一個!”崔乾晃了晃腦袋。


    “這麽容易居然是第一個,順便查查你,總覺得你有隱情,咱九陽山就沒有孬種,如今你該知道感激了吧?”李塵楓輕笑。


    崔乾點頭:“確實該感謝,可你把我折騰得欲死欲活又怎麽說?”


    李塵楓瞪眼道:“不折騰哪能替你洗脫叛宗的大罪?你受苦,我的心卻滴著血,比你還難受!”


    “咱們換換?”


    “不用,看你難受就什麽都明白了,確實不好受!”


    “那還不鬆綁!”


    “對對,瞧你這記性,怎麽才知道提醒我!”


    李塵楓一抬手,縛仙索飛回,扶老三坐下,給了他幾枚丹藥服下。


    崔乾打坐恢複,睜開眼睛第一句話仍是充滿了疑惑:“不對呀,從頭到尾都是你收拾我,怎麽弄得我還得感激你呢?”


    李塵楓正色道:“這事咱們得縷縷,你看我為了追你誤入冥界,上來又要擒我,導致斷你一臂,這事我大人大量算扯平了,然後查明真相,替你洗脫叛宗的大罪,你不欠我欠誰?你不識數?”


    崔乾怒道:“老子再不識數,現在也知道你要去魔獸界,你根本就是有意闖入冥界,卻斷我一手,知我是冥界的人就設計擒住,再嚴刑逼迫我帶路,你哪件是為我好了?到頭來還要我感激你,怎麽就這麽無恥?”


    李塵楓氣道:“替你洗冤就不算了?這一件就都頂上了,就算不感激也是平局!”


    “屁,那是你摟草打兔子,趕巧了,我回去自有說辭,冥界這點小事還辦不成?如今收了我神魂逼我帶路,你對我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崔乾恍然大悟,氣不自勝。


    李塵楓大怒:“對你雖稍有不公,可老子占據大義,路過冥界殺叛徒有錯嗎?群敵環伺還記掛天域安危,設計擒你找出真相,順便給你做證,這等忠肝義膽,全天域給我找第二個出來看看!”


    崔乾愕然,氣勢大減:“我說的是師兄弟之情,你卻往天域存亡上扯,這是偷換概念!”


    李塵楓歎道:“我一向以天域存亡為己任,先天下後兄弟,被人誤解也隻能委屈了自己,不過你答應的事還得做!”


    ……


    李塵楓和邢參將回到冥街的小院等待崔乾的消息,出去月餘雖然結果還不錯,卻是如梗在喉,崔乾父親的癡情,對父母深深的愧疚,無不讓他震撼,此人生前必是義薄雲天、快意恩仇的大能,對兒子崔乾卻有些不近人情,好好的在人鬼兩邊都如履薄冰,讓他竟看透了生死,實在有些殘酷!


    如今又被自己狠狠的整治了一回,連臉皮超厚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見人。


    邢參將歎道:“你這三師兄兩麵為人,真難為他了,有些人竟還使勁往傷口上撒鹽!”


    李塵楓無奈道:“撒鹽的時候,誰知道他有傷,再說又不是我


    一個人幹的,以後有機會把鹽給他弄點出來!”


    “你有辦法?”邢參將對他的智計很有信心,說得出就做得到。


    李塵楓揺頭道:“也不知冥界的高層是怎麽回事,誰有把握?過幾天尋到要找到的人,就去獸冥界了,哪還來得及?”


    “你真要去?冥界、人界都能生存,好好享受回人生不好嗎?”邢參將又歎。


    “冥界能活就是太悶,人間道侶太多怕煩,魔獸界既能救五醜又刺激,怎麽也要去見識下,要不然不死心,總覺得沒盡力!”李塵楓無聊道。


    “所以你就讓我刺激?”


    崔乾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跨入時滿臉的豔羨,這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讓他有些恍惚。


    “喜歡,我走了就送給你,翠羽,再拿付碗筷過來!”李塵楓說道,屁股都沒抬。


    翠羽應了一聲,將碗筷放在崔乾的麵前,又忙著去炒菜,不久又端出三道菜,色香味俱全。


    崔乾問道:“這位姐姐還記得我嗎?你可是斬了我一臂!”


    “記得你的氣息,你殺公子,我便殺你,很公平!”翠羽回答得毫無煙火之氣。


    崔乾望向李塵楓:“她怎麽叫你公子,不應叫相公嗎?”


    “宓宮主硬賜,不要,她的族人有難,誰知追你時也跟了來,甩了三個,又跟來一個,擋都擋不住!”李塵楓苦笑。


    崔乾歎息道:“我人鬼間徘徊,不能有常人的生活,你卻往外擋,真不知你是咋想的!”


    李塵楓道:“我看你們挺合適,要不……”


    “公子慎言,宮主雖命我為你的奴婢、道侶,卻未允你將我送人,羽人域的尊嚴不可輕辱!”翠羽淡淡道,手中的針線卻未停。


    “開個玩笑而已,那麽認真幹嘛?”李塵楓撓頭。


    翠羽麵色清冷:“宮主一日未收回成命,我便跟著你,你娶魔獸為妻也由得你,奴婢決不幹涉,我隻是你其中的一位道侶罷了!”


    崔乾大笑:“老七,你弄得梅師叔師徒都做了道侶,該不是又挑戰難度,弄頭魔獸回來吧?”


    李塵楓哭笑不得,如同被混沌界圖照過,求助地看向老邢,邢參將卻渾若未見,繼續喝著酒。


    李塵楓無奈將救治五醜的事和盤托出,又把與梅寒雨師徒、歸海一葉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講出。


    “你說我沒心招惹吧,又是自己的錯,去魔獸界十死無生,總不能把她們也搭進去,隻能如此,但願時間能衝淡一切,我要是回不來,替我將翠羽送回羽人域,也算是了了師兄弟一場的恩義!”李塵楓苦笑。


    崔乾歎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是父親硬壓下的義,以前有些抗拒,如今也變得甘之如飴,你卻是被自己所困,對錯誰又說得清?自己扛吧!”


    李塵楓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你怎麽提前來了?不是說要等消息嗎?”


    崔乾道:“天降巨劍的事,讓上頭有了些疑慮,估計想等風聲過了再說,讓我等回府候命,這就來了!”


    李塵楓擔心道:“你回到冥間太久,身上


    的陰氣日重,就不怕這些年的努力前功盡棄?”


    崔乾苦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或許命本就該如此,總算在祖父母的膝下盡過孝,償了父母的心願,自己也算做過人了,餘孝也隻能等兩位老人歸老,再行補償吧!”


    “之前清除了那麽多,會不會在冥間有所不適?魂魄來回倒騰可不好受!”李塵楓皺眉道。


    崔乾揺頭:“損害總是有的,起碼魂元會大為削減,修為下降也屬必然!”


    李塵楓拿出一枚玉簡,置於額頭,烙印下功法遞了過去:“這是佛指舍利映射到我腦海的一篇功法,驅除陰氣有奇效,練與不練全憑你心,我有種感覺,練成後你很可能是人鬼都能隨意轉換的唯一一人,趁我沒走,幫你印證一下!”


    崔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將玉簡收起:“總算還有點良心,謝就不說了,你那幅破卷軸就弄得我魂元大降,說吧!你要找的是什麽人?隻要在冥界,我父親應能找到!”


    李塵楓笑了笑,眼神又陷入暗淡:“你也知道,我來自天玄大陸,這頭兩位便是我那從未見過的父母,另一位是養育我多年的瞿大娘,最後一位便是與我相似經曆的兄弟即墨文翰……”


    接著他便將那些埋藏多年的往事說出,崔乾、邢參將聽得唏噓不已,酒喝了一壺又一壺,心中卻是一片清明,他的經曆比崔乾更加的坎坷波折,能活下來就已是奇跡,竟能保持本心不變,更是難得……


    “老七,這事我無論如何都要替你辦到,放心就是,你還有什麽要托付的嗎?”崔乾問道。


    李塵楓略一沉吟:“你不問起,我還不好說,邢參將等九十餘人被我和奚玉救出,他們本就是人魂,和我去魔獸界也幫不上什麽忙,給他們個身份,或者幹脆給你父親作手下,跟著你也成,怎麽也要有個著落才行!”


    “行,這個更好辦,我替父親先應了!”崔乾答應得很是爽快。


    邢參將歎氣道:“嫌我沒用,隨手就扔,就不能給我們留點麵子,比如直接說不忍我等魂飛魄散孤身犯險!”


    李塵楓瞪眼道:“行,就如此說又能咋樣?你要是保證我到了那不死,我現在跪下求你去,不去也得去,你敢嗎?”


    邢參將怒道:“不去不就得了,回羽人域生孩子去!”


    崔乾眼睛一亮:“對呀,先生孩子留了後,然後再去自殺!”


    “滾一邊去,都想著拖後腿,告訴你,老子可是禍精,到時候把冥界折騰個天翻地覆,你樂意?”李塵楓威脅道。


    崔乾一激靈,立即閉嘴,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從鬼門關殺入居然能活到現在,誰還敢勸?


    崔乾的心事多年來埋藏在心底,終於能與人暢敘衷腸,也是非常的痛快,和李塵楓一起放開一切,放縱情懷,終將憂鬱的心結打開,恢複了年青人本該有的豪情,兩人喝得大醉,倒在院中睡去。


    翠羽收拾完碗碟,望著醉臥的李塵楓,麵色清冷依舊,卻不知所想……


    邢參將吩咐完人魂劍在外巡弋,望著兩位經曆坎坷的奇男子,仰天歎息,醒來時又不知會掀起何種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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