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陵軍參將杜潛如一道長虹飛向試劍台,身後九名親衛緊隨其後……


    “道友請代破軍宗師,受杜潛……不,應受蒼陵軍一拜!”


    杜潛等十人雙目噙淚,單膝跪地,場內外眾人皆是動容,想不到破軍宗師也是豪爽大氣之人,竟令噬血殺戮的戰將為之感佩,如此所為哪裏象閑雲野鶴,含飴弄孫之人?


    古硯秋連忙回拜,道:“將軍言重,還請查驗!”


    杜潛站起環視身前靈兵,顫聲道:“又何需查驗?方才一刀已盡展無疑,不知有多少將士因此而活命!”


    說罷抬手一揮,一件件靈兵自行飛進他手上佩戴的儲物手鐲,消失不見。


    “在下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將軍代為說項!”古硯秋道。


    “道友請講!”


    “為族人計,破軍宗師想於蒼陵軍允許的範圍內開設坊市,專營所煉器物以及材料,也可為軍中將士依功法定製趁手的靈兵,不知能否如願?”


    杜潛顫聲道:“豈有不準之理?莫說宗師有恩於蒼陵軍,就是沒有也是求之不得,末將不才,負責輜重及後軍支援,兵站就達數萬,一應房舍等物拿來用就是,何需另外添置,隻是宗師一人,又如何支應得來如此龐大的軍械供應?”


    古硯秋笑了笑:“此事容易,將軍請稍待!”


    隨即向浮島抱拳道:“董掌門、穆掌門兩位前輩,此前宗師曾言,若有任何宗門體恤宗師的族人,願與之長期合作,在下代為承諾,日後凡是接手的任何定單優先交由兩大宗門提供。”


    “蒼陵軍所需靈兵、陣法類靈器,皆交由靈器門和玄道宗煉製,宗師不取分毫,而所需獸魂的靈兵也由兩大宗門煉出靈兵後,再由宗師打入獸魂,而所得利潤均分……”


    董、穆兩位掌門驀然站起,顫聲道:“宗師此言當真?此事可開不得玩笑!”


    古硯秋道:“千真萬確!坊市一應事物由破軍盟管理即可,也是體諒我等的艱辛,宗師雖是閑雲野鶴,卻極重情誼,方才兩位掌門的體諒,自會銘記於心,在下已被宗師定為破軍盟的副盟主,一應事務皆有我與兩位前輩商議,宗師皆會認可!”


    “不但如此,所有經營煉器材料的店鋪,隻要在現價降低兩成,皆可與之合作,利潤隻取四成!”


    外地應邀前來的材料商激動不已,連連追問,得到滿意的答複,竟然歡呼落淚,顯然多年來被門伐壓榨得不輕。


    董、穆兩位掌門連忙向古硯秋行禮,穆掌門道:“老夫可不是不識抬舉之人,各地所開坊市一應費用,玄道宗包了,天品陣法由宗師任選一種!”


    董掌門哈哈大笑:“靈器門又豈能落入人後,護宗陣法也贈予宗師,其他費用與玄道宗各出一半,此間事了,三方快快商議具體事宜!”


    古硯秋回禮道:“好,不過是四方,請諸位經營材料的道友選出一人,共同議事!”


    試劍台前登時大亂,各家店鋪、商人一擁而入坊市的大殿,緊閉殿門,吵吵著選出代表會商大計。


    場內外眾人看到這一切,盡皆震驚,煉器界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竟然在寥寥數語中完成,四方的實力已然占據絕對優勢,又得蒼陵軍這一最大的助力,器宗一家獨大的局麵瞬間被打破,而不會引起外人的反感,破軍宗師的委屈求全,隨後的大氣舍利,終將不可能的事徹底翻轉。


    杜潛哈哈大笑:“倒是末將瞎操心了,這就回返蒼陵軍向主帥稟報此事,無論如何也要為破軍盟做點事以表謝意!”


    “那就不妨再多些謝意,這剩下的十五件靈兵也由將軍帶回!”古硯秋調侃道。


    “好,拿走就是,自家人又何需客套!”


    杜潛說罷收了靈兵,率親衛向空中的戰艦飛去,隨即數艘戰艦電射而去,劃破雲層……


    浮島上人人興奮議論,唯有器宗眾人神情恍惚,尷尬莫名,事態竟瞬間翻轉,連一絲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就已至不可挽回,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掌門。


    樸初子再不複之前的儀態,麵如死灰,恍惚間望向師妹,梅寒雨失望地歎了口氣。


    “師兄,這位豈止是煉器宗師?環環相扣,你同意還好說……如今天下人皆知器宗忌才,勢微已成定局,有再多的地品煉器師又有何用?”


    樸初子懊悔不已,低聲道:“可否與那位古盟主回旋一番,畢竟宗師不知……”


    梅寒雨更加失望,幽幽道:“那位宗師必定在場,否則古盟主不可能應承得如此痛快!”


    樸初子抬頭四顧,人頭攢動,又哪裏能看出何人才是?終於癱坐下來,麵色變化不定……


    丹陽子搖頭輕歎,不發一言,望向另一邊,穆、董兩位掌門已聚在一起低聲細語,聯手已成。


    李塵楓神情雖與其他弟子一般無二,心中卻是冷笑,難為梅師叔舍去羞恥,促成器宗變革,卻瞬間崩塌。


    試劍台上,古硯秋也與數名屬下低語,安排商談的細節,卻讓一些修士很不是味。


    “古盟主,我等不遠萬裏而來,也不能空手回去呀,再拿出些靈兵出來,哪怕威力低些也好……”


    古硯秋驚覺連忙致謙:“各位道友,靈兵實在是沒有了,隻餘宗師一些含飴弄孫之作,不敢怠慢了諸位!”


    “哦,拿來看看,宗師竟有如此雅興,讓我等見識見識也好!”


    修士們大感興趣,紛紛嚷了起來。


    古硯秋無奈請出宗林,宗林從儲物袋中取出靈器,一隊紫衣女子用托盤托著向台下眾人展示。


    “這些靈器是宗師隨手扔出,可能是閑時玩玩,自己都不曾試過,都是些家常的東西,博大家一笑而已!”


    眾修士見確實是家常用具,甚至是凡人之物,大失所望,揺頭不已,終究是閑雲野鶴,所思所想讓人摸不到頭腦。


    “咦,還有把酒壺,讓我試試,看看是否能讓酒更加香醇?”


    “道友盡管試就是!”宗林苦笑,竟還有不死心的。


    一位修士飛上高台,抓過酒壺,從儲物袋中取出酒壇往裏灌去,誰知整壇酒倒完竟未能裝滿,眾人一見來了精神。


    “再倒一壇試試,好象是空間靈器……”


    那位修士再倒一壇,又沒裝滿,往儲物袋裏摸去,悻悻地收回手,顯然隻有兩壇,於心不甘,一股靈力打入。


    一隻翠鳥清鳴數聲,從壺中幻化而出,繞壺飛翔……


    “竟也有獸魂打入!”


    眾人眼中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拿來打誰也不會傷,徒增雅趣罷了。


    “我就不信就這麽點好處!”


    那位修士取出酒杯斟滿,酒香撲鼻,竟至滿場都能聞到其醇美,令人精神為之一振,修士果斷倒入口中,慢慢品味,突然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台上。


    “這酒壺……可有價……”


    “未定價,道友以為幾何?”宗林隨意道。


    “我……出一萬靈石,不,一百靈石,畢竟是……尋常之物!”


    宗林點頭:“拿去就……”


    “且慢!”


    一位黃衫修士飛上高台搶過酒壺,一支酒箭射入口中。


    “靈液,這麽會功夫,竟能生出靈液……怎麽可能?”


    此言一出,滿場震驚,腦袋都是嗡的一聲,這要是能生出靈液來,該值多少靈石?


    古硯秋也是大驚,連忙搶過來,又是一支酒箭射入口中,這回眾人隻憑肉眼就能看出,酒液又有了些許的濃稠。


    “這寶物不能賣……需請宗師示下……”古硯秋從容不再,渾身顫栗。


    “古盟主此言差矣,我發現了其中奧妙,怎麽也要賣給我,多少靈石都給!”坐地的修士大聲抗議。


    “不行!價高者得之!”台下群情激昂。


    古硯秋無奈點頭,誰讓自己也沒當回事。


    結果一番狂瀾過後,竟以兩百萬靈石拍出,出酒的那位修士大聲抗議,浮島上拍得的那個宗門也不計較,當場又以五萬靈石買下壺中酒這才算完。


    這下場內外嚷聲雷動,一定要拍下剩餘的十二件靈器,古硯秋把心一橫,索性好人做到底。


    “宗師他老人家真是出手即寶,古某成全各位,羅前輩,煩您試器!”


    羅姓元嬰修士也是心情緊張,剩下的都是些煮食或飲酒的器皿,怎麽試?


    台下眾人紛紛獻計獻策:


    “煮食的炊具放些糧食來煮,說不定出來的是靈米!”


    “哪用如此麻煩?倒水進去看看能出靈液不?”


    “這些靈器都挺厚實,拿來砸人不錯,試試?”


    “對,拿劍劈,要是不壞,當大盾來使!”


    “那些觚、爵、角、尊、瓿都和酒有關,肯定跟酒壺一樣,拿酒試!”


    羅姓元嬰修士從善如流,真如台下所說,逐一用水、米、酒試過一遍,結果證明眾人的眼光確實犀利,竟都能生出品質不等的靈液、靈米來,刺激得眾人大呼小叫。


    古硯秋命人換上新的試劍柱,用那些厚重的器皿來砸,結果不僅銳不可擋,試劍柱竟被砸毀了數個,無奈之下又換上高階試劍柱,結果令人大為震撼,有三件靈器竟能達到天品一階的威力。


    平時裝水都能生出靈水,關鍵時砸出,能打出元嬰初期的一擊之力,雖然回不回得來另說,可畢竟有此威力,對方得了寶物放過自己也未可知……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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