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宮左使眼底一縷厲色閃過,這是自己唯一的反擊機會,用神識衝擊歹毒小子的神識海……


    他看著漸漸按向頭頂的那隻手,心中充滿了期待,接觸的一瞬間將是對方身死道消之時。


    “你好象有些緊張……”李塵楓有些猶疑。


    “你我都是第一次,些許緊張還是有的!”冥宮左使安慰道。


    “也是,你好象有些期待!”


    “哪有……”


    “做不到的地方還請擔待……”


    “做吧,老夫命中該有此劫。”


    “你不怨我!”


    “不怨……啊……你不按套路!”


    李塵楓突然打開天眼,一道粗壯的金光狠狠刺入冥宮左使腦部的神識海,將隱在其內的神識打得煙消雲散門戶洞開,緊接著右手按在他的頭頂,瘋狂搜索記憶。


    冥宮左使頭如炸裂,慘叫連連,拚命調動神識和靈力抗拒,可是一旦聚集,便被天眼打散,記憶和魂魄源源不斷向李塵楓的手中湧入。


    李塵楓心思縝密,隻是搜索記憶,對冥宮左使的魂魄保持著戒心,湧出的魂魄都被他隨即逼向空中。


    空中的白氣時聚時散,其內靈魂的嘶吼高亢,漸漸的趨於羸弱……


    一篇篇冥宮的獨特功法,被深深烙印在李塵楓的腦海,還有冥宮的一些秘辛,事無巨細都沒能逃過探查,他對冥宮的認知漸漸的與冥宮左使齊平。


    “好險,在冰洞中守候冰葉寒光草十年的那名修士,竟然是冥宮的長老,怪不得能在黑潮中安之若素,居然能憑氣息追查到這裏,順手查找我身後的神秘人……”


    李塵楓心中暗驚,幸好有此搜魂,自己不覺間竟成了冥宮頭號的死敵!否則有心算無心之下豈能保得命來?


    “不能讓冥宮左使留下任何自己的記憶!!”李塵楓麵色冷峻。


    天眼的金光再次狠狠打入,將冥宮左使的神識海撕碎,右掌趁機將他的記憶盡數吸出打散。


    冥宮左使淒厲的一聲慘呼過後昏厥過去,軟綿綿地癱在地上,藤蔓枝條化做的手腳四散開來,淒慘無比。


    “完全沒了記憶也不好,老子給你改改接著用!”


    李塵楓打定主意,隨手將空中飛散的記憶碎片攏了攏,打進他的腦部,又把體內收入的記憶胡亂搓碎打回給他。


    “羊施主太過歹毒,司宗主的公子就被你弄得瘋了,如今這天下唯二已成,難道還不放過嗎?”


    隨著一聲佛號傳來,一尊大佛從山頂邁步而下,金光四射,映得天際為之一亮,佛音呢喃,恢宏萬千,倏忽間便站在李塵楓的麵前。


    “又是築基境後期修為!”


    李塵楓心中暗道,已懶得做出驚奇的表情,自己確實有點背,遇到的修士總是修為高絕,讓自己怎麽追?


    “還請施主賣老衲一個麵子,放過冥宮左使如何?”


    大佛滿臉慈悲,兩條長長的白眉垂在兩側,聲音恢宏清亮,如從蒼穹傳來的法旨,讓人無法生出拒絕之心。


    “大師慈悲為懷,晚輩豈敢違逆,雖說山頂上清涼,若是早下來一步,左使現在還活蹦亂跳呢!”李塵楓恭敬道。


    大佛麵色一僵,隨即恢


    複了慈悲的麵目,笑道:“施主好一張伶牙俐齒,令老衲自慚形穢。”


    “此人便交給大師了,晚輩告辭!”李塵楓恭敬退後,扭頭就走。


    一堵無形的光罩擋在了他的身前,佛音再次傳來:“施主,忘了此東西!”


    “哦,也是!”李塵楓將冥宮左使的儲物袋扔了過去,卻又被光罩擋了下來。


    “大師還有事嗎?”李塵楓茫然問道。


    “施主果然不按常理,也不問問老衲法號?”大佛含笑吐出佛音,令人如沐春風。


    “敢問大師法號!”


    “老衲覺因!”


    “哦,絕陰禪師有禮!”


    “出家之人稱呼隨心,覺因與絕陰但憑施主隨意!”大佛金身虛影幢幢,威嚴肅穆。


    “晚輩失禮了,敢問絕陰禪師還有何教我?”李塵楓揖禮道。


    大佛不願再糾結於法號,輕笑道:“明空與明了皆為老衲的弟子,施主還不明白嗎?”


    “哦,明空禪師的那縷神魂被司震搜走了,你知道的,那玩意兒又不能吃,搶也就搶了……”李塵楓瞎話張口就來,明空的那縷神魂還在空間戒指裏躺著呢。


    “你認為本禪師會信嗎?”大佛漸漸失去了耐心。


    “大師可以搜魂!”李塵楓建議道。


    大佛麵色一僵,自己可沒有天眼,風險有點大,慈悲道:“這事緩些再說,和老衲回普齊國與國君說下寺廟分潤之事!”


    李塵楓心中冷笑,如此修為端木清明豈敢不從?無非找個理由查出老子身後之人罷了!


    “冥宮左使又如何?要不要送他回去?”


    “此間事了再說,老衲與冥宮有些來往,諒也不會怪罪!”


    大佛袈裟一拂,李塵楓和倒地的冥宮左使便落在七彩祥雲之上,向遠處而去,一路佛音繚繞,梵文閃爍。


    “大師不累嗎?”李塵楓終於恢複了好奇。


    “心中有佛便氣象萬千!”大佛笑吟吟宣揚佛法。


    “心中有佛也捆人嗎?”李塵楓更加好奇。


    “這條索有些來曆,叫做縛仙索,老衲從未用過。”大佛慈悲道。


    “大師以為我是仙人?”


    “不,你隻是比仙人難纏罷了……”


    李塵楓“哦”了聲,對大佛如此高的評價感到榮幸,“把左使和我捆在一起不好嗎?省得他醒來駕雲而去。”


    “不用,他能記得是冥宮的人就不錯了,再說你的天眼和老衲的功法正好能克他!”大佛心如明鏡。


    李塵楓不說話了,欣賞起雲層下的壯麗河山,心中卻緊張思索破解之法,縛仙索隨著掙紮深深的箍進肉裏,實在是個大麻煩。


    七彩祥雲飛得極快,在空中卻顯得不緊不慢,冥宮左使一日後終於醒轉,一屁股坐起滿臉怒氣。


    “你們二人誰是司震,誰又是徐天青?竟敢綁我冥左!”


    “你是冥宮左使,不叫冥左,我們是救你之人!”李塵楓審視著答道。


    “胡說!你救我為什麽還被捆著,拿屁股來救?”冥宮左使不屑道。


    大佛回過頭來,戲謔地看著李塵楓。


    “唉,我乃這位覺因


    禪師的大弟子,師尊怨我救了個大魔頭,故而將我捆起,在下正後悔反思!”李塵楓幽幽道,眼中充滿了懊悔。


    大佛服氣揺頭,不愧是將佛儒兩家辯得不知南北的東西,連眼神都分不出真假。


    冥宮左使瞪向大佛,怒道:“大和尚,老夫又如何成了魔頭?還不快快洗我清白,否則辱了你家師太!”


    大佛慈悲道:“施主乃是失憶,過些日子,老衲為你施法救治便是!”


    “放屁,你才失憶,出家不為錢財和尼姑,就為坐雲彩上賣肉嗎?”冥宮左使暴跳如雷。


    一聲佛號傳來,將冥宮左使打得又暈了過去,大佛苦笑揺頭,真是不知佛家尊嚴為何物。


    “辯不過就打,明空用得也挺熟,果然是一脈相承!”李塵楓大笑。


    大佛的慈悲不再,陰冷道:“施主若變成他那樣,老衲很是樂見!”


    李塵楓麵色一僵,討好道:“要不,我給他改改?”


    大佛不語,念誦經文不墜,顯然默認。


    李塵楓開啟天眼,一縷神識打入冥宮左使的腦部,沒多久,左使醒來看了看兩人,一言不發。


    許久,大佛憋得有些難受,冷冷地看著李塵楓。


    “那啥……左胸,不對……左兄,你可記得些什麽?”李塵楓無奈問道。


    “大和尚使壞,司震給我搜魂時,他躲在山頂見死不救!”冥宮左使湊過身來,低聲向李塵楓訴苦。


    大佛支愣著耳朵,一聽之下怒氣勃發,殺機四起。


    李塵楓一激靈連忙開啟天眼把冥宮左使打暈,小心道:“那啥……有些不該記得還是不要的好!”說罷又一股神識打入左使的腦部,然後提心吊膽地等他醒來。


    七彩祥雲上時而陰雲密布,時而金光熠熠,可憐的冥宮左使醒了暈暈了醒的,終於得到了大佛和李塵楓的認可,斜靠在雲層上唱著鄉間俚曲,吵著要遁寂空門,願為師太守身如玉。


    大佛恢複了慈悲為懷的麵目,打出一個玉蓮花將李塵楓的天眼遮住,以防再汙染到冥宮左使的純淨心靈,任憑左使摸著自己的佛頭稀罕個不停。


    這日,祥雲來到一條大河之上,河水奔湧澎湃而又清明,如一條矯龍在山間穿行,兩岸植被茂盛、繁花似錦,令人陶醉其間不忍離去……


    冥宮左使趴在雲上稀奇地看著,捅了捅身邊的“粽子”。


    “大師兄,這河如此美麗,可是叫美麗河!”


    李塵楓不忍欺騙他純淨的心靈,朝大佛撅了下嘴:“問你師尊去,我編不全乎!”


    “此河名為涅槃河,乃普齊國聖河,由老衲命名,取蕩滌凡塵,陶冶佛心之意,隻可惜下遊卻於楚嶽國境內,汙了佛心!”大佛緩下了祥雲,佛音嫋嫋,厭惡地看了李塵楓一眼。


    一條漁船逆流而上,一曲漁歌在河麵上蕩漾開來,與佛音回響,蕩滌著紅塵俗務,一條三層的畫舫樓船順流而下,將一切映入畫中……


    李塵楓終於不再思量逃走的法子,掙了掙接受著蕩滌。


    “師尊,那漁夫竟然往聖河裏撒尿,還還……舒服得直哆嗦,弟子去護我佛心!”


    冥宮左使大怒,翻下七彩祥雲,駕著兩條麻杆兒般的纖腿,一頭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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