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三月帶著北方春天特有的燦爛嫵媚,萬物複蘇,和秋冬完全不一樣的景象,生機盎然,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春就像詩人筆尖的花朵,嫵媚惆悵,畫匠手下的芳華,淺酌淡墨。幾個筆畫就是整個華夏,靜聽風雨沏茶賞花。距離都城圍牆約有十餘裏之地,這是當今掌刑獄案件審理的大理寺,審理全天下重案之地。凡是有重大案件都會有大理寺的人行動,大理寺卿宇文凡位高權重,其位列九卿,為天下權勢登峰造極之人。大理寺內,人聲鼎沸,幾個大理寺獄丞來回奔走,似乎有大案發生。


    大理寺俞文華,十年前是司直一職屬於從六品上,近些年來屢破奇案,官位節節攀升。已經成為大理寺少卿,從五品下,已經是大理寺的二把手。除了大理寺卿以外他就是最大。今天他拿著一卷案卷神情凝重,案卷之上講的是近年來發生在幽州的嬰孩失蹤案件,這個案子和以往的失蹤案有些不同,這個失蹤案都是由孩子父親報案,這個按理說也沒有問題,但是問題就在。這個案件都是由父親報案,而嬰孩母親也隨著孩童消失。短短三年時間內已經發生了有十七起,這對近年來由範鴻推行新政以來是難以置信的。


    大理寺少卿俞文華還在發愁之際,推門進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手持一柄長劍,對著俞文華行禮之後就站在俞文華身後。


    “大人不知你在憂愁什麽?”女子出聲,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


    俞文華見到來人之後,眉角不經意的鬆了開來,麵帶笑意的說道“清芷,你回來啦?最近學劍學得如何?”。此女就是俞文華從揚州帶回的少女,葉清芷,當初的稚嫩少女,現今已經長得出落大方了,猶如芙蓉出水,上麵還掛著熠熠生輝的細珠。


    “師傅已經說我的境界達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了,現在可以讓我自己出去辦案了!”葉清芷說道此時心中就有難以抑製的欣喜之色,這其中的艱苦怕是隻有俞文華知道。葉清芷學劍之時已經錯過了最佳的習武時段,骨骼定型,靈智也不是初開。那樣習武之人都是無法達到大成,別說‘登堂入室’就連‘熟能生巧’都不一定能夠達到。可是葉清芷卻不知有什麽勁促使著她每天練劍,無論寒冬酷暑從不間斷,整整十年時間,葉清芷跟隨大內第一劍道高手‘劍癡’習劍,那個葉清芷每天練劍的楊樹下麵都有了她的腳印,在大理石上踩出腳印,可見她刻苦的程度。俞文華對這個女子的欣賞卻遠遠不止於此,每次練劍結束之後,葉清芷就會來到大理寺翻案卷,很多疑難案件被她看了之後都會有新的發現,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很多細微的線索都被她發現。提供給破案人員,也正因為如此俞文華的官職才會升的如此迅速。這簡直是天生的女神捕啊。


    “既然洪師傅都這麽說,你肯定是進步不少了!”走去我家,叫你嫂子給你做幾個菜給你慶祝一下。俞文華放下案卷,起身就往外走。可是他沒有見到葉清芷跟過來,隻見葉清芷拿起案卷就在那裏翻閱。


    “幽州...幽州...。”葉清芷喃喃自語道,隨後拿著案卷就對俞文華說道“大人,這件案子派我去吧,我剛剛出山正想大展身手呢!”葉清芷對著俞文華搖搖案卷說道。


    “清芷你別鬧,幽州那是什麽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危險了,雖然這是要案,但是還是叫別人去吧!”俞文華心中一驚,他可舍不得讓葉清芷出去冒險。短短幾年時間的相處,他已經把她當做是自己的親妹妹了。


    “大人,我認為這個任務我去最合適,先不說咱們大理寺能有幾個能夠在修為上勝過我。就從這個案件的複雜程度來講,我也是首當其衝的,我相信我一定能破案。而且如果你不讓我去,我就告訴嫂子,昨晚你那麽晚沒回來是去哪裏了!!”前麵的話葉清芷說得理直氣壯,句句在理。後麵的話確是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案子已經讓俞文華頭疼了好幾天了,聽到葉清芷這麽說也是哭笑不得。無奈的擺擺手說道


    “罷了罷了,你就去吧!到時候和梁樂一起去,再帶上幾個獄丞,相互有個照應。”


    “下官遵命!!走吃飯去!”葉清芷聽到俞文華同意了之後心情愉悅。放下案卷就隨俞文華走了出去。


    幽州城地處景國最北邊,在其北邊是匈奴之地,幽州城北方有一座山,名叫天門關,此處是一道天塹,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孤峰絕頂,中間是一道僅有數十名寬的甬道。景國在此甬道之上見了一座城門,數萬精銳常年駐紮此地。因此這裏被稱作,‘北方咽喉’。


    幽州城常年不見陽光,十有八九都是被霧氣所籠罩。這對北方而言是很難想象的,但是據一些年長之人的說法就是幽州是連接陽間和陰間的通道。每年的中元節,陰間陰氣最重,那時候門戶就打開,如果過了子時還在街道上的人,就會被勾走魂魄。當天夜裏無論聽到何人敲門都不能開門,不然就會被吸走陽壽。這些都是當地之人的傳說,正是因為由此流言才會導致幽州的人都搬遷出去。雖說這是一個州,但是人數卻不及別的州的一般。


    江湖上的隻要是活的夠久的人都知道,幽州城的霧氣並不是什麽鬼神之說,而是當初有一個天下第一魔門‘祖魔教’占領此地,‘祖魔教’教主‘原始天魔’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整個城中埋下件魔器,啟動陣法之後,準備將整個州的人用來煉器,瞬間幽州城就變成了煉獄,人間慘劇。後來當時的正道集結,將其覆滅。自那以後幽州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終年不見天日。籠罩在霧氣之中。


    距離幽州城百餘裏開外的幽冥山上。接近傍晚,山上的風景宜人,倦鳥回巢,夕陽西下。照紅了整個幽冥山,今日難得的沒有霧氣,從幽冥山頂往下望去,眾山伏在腳下。血羽盟中,在議事廳隻有三個人,其中坐在首位的是血羽盟宗主孟浩。血一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孟浩了,剛來的幾年見到的比較多,最近三四年僅僅見過兩三麵。一見麵孟浩就拍拍血一的肩膀說道“不愧是太長老介紹的人,果然是年輕俊傑啊!如今聖教有這樣的規模,其中少不了你的汗馬功勞啊!”。說完就哈哈大笑,心情愉悅。


    血一沒有說什麽,對這個很少見到的人沒有什麽親切感,對於血羽盟,他隻是想報答當初的賜名之恩。還有不讓自己的堂口的弟兄收到傷害。見到血一沒有說話,孟浩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對另個人在場的女子說道“依風,這些年辛苦你了,不僅要四處征戰還要幫主打理教務。”幽鳳堂堂主莫依風說道“宗主言重了,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莫依風身為幽鳳堂的堂主,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歲月痕跡,成熟穩重溫婉大方,容貌氣質放到塵世都是上上之選。身穿一襲淡紫羅衣,就像是二八少女。孟浩在她的秀臉之上停留了一段時間之後,沉吟道“現今你們已經將幽冥山周圍勢力清除幹淨了,接下來就是往外擴張了。近年來萬毒門和永樂宮都蠢蠢欲動,而朝廷和正道都虎視眈眈。現在如果不壯大自己,那接下來一旦開始大戰,那我們唯有被吞噬殆盡!所以接下來我們的目標要防在幽州城。現在幽州城的勢力已經被一個叫做‘鬼門關’的勢力統一,這個新興的勢力不容小覷,接下來可能會是一場硬仗。策略還是一樣,白虎主攻,幽鳳策應。如果不敵,青龍會去協助。這是信號收好。”孟浩將一個類似焰火棒的東西遞給幽鳳說道。


    “屬下遵命!”“屬下遵命”血一和莫依風同時回答道,隨後孟浩揮揮手叫二人出去,待二人走遠之後,在議事廳一個暗門處出來一個男子,這人就是青龍周遠智。孟浩轉身對周遠智說道“這次你的任務主要是收回那件東西,不可叫那二人知曉。你去了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的首要任務是拿回那件東西,這件事完成之前,別的事情一律禁止。可明白?”周遠智點點頭,就消失在議事廳裏。


    “血一,這次任務很凶險,‘鬼門關’和之前的勢力完全不一樣,你要知道這個門派雖然是新興的力量,但是和我們這些老牌的魔門一樣都有自己的底牌,凡事謀而後動,不能力敵就直接撤退!”莫依風輕柔的聲音傳來,看著這個從少年人一直在廝殺當中成長成為現在的樣子。莫依風心中有的隻是憐惜,以及對這個少年人曾經的好奇。什麽樣的過往會造就這樣一個果斷堅韌的性格,或許隻有經曆過絕望,我們才知道自己有多堅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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