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也還沒深,人還在淺夢之中。馬匹也還在吃草,尚未打盹。一個帳篷之內,陸誌澤和一眾手下的人在合計之後的路線計劃,他們對‘三門嶺’也是心存畏懼的。特別是被劉半仙算了一卦之後,心中的鼓一直在敲個不停。每個商隊都是有各自護衛人員的,這些都是江湖之上招攬的,這些走商的護衛是所有護衛之中最為下等的一類。因此也很少高手會前來,這些的所謂的護衛大多都是僅會一點三腳貓功夫的不入流武者。


    這幾個商討的人中就有一個護衛隊的首領,其修為是‘初窺門徑’的境界,這還是陸誌澤花了大價錢才從別的商隊裏麵挖來的,他手下一共有二十個護衛,盡都是不入流的武者。但是他的地位深受陸誌澤尊敬。導致他講話談吐格外的自傲,一幅老天第一我第二的態度。當陸誌澤把劉半仙的卦說給眾人聽的時候,大夥兒都是心中一緊。走商之人是很信這些話的,但是又聽到解救之法的時候,聽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頓時就嗤之以鼻。特別是護衛隊首領雷讓,聽到之後肚子都要笑疼了。當即準備去找天一的麻煩,卻被陸誌澤好說歹說攔下了。說是來者是客,有許諾這趟事成之後給他加價。這才平息了雷讓心中的怒火。


    話沒說完就聽見外麵起了騷亂,有馬匪下山,各樣的呼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帳中人彼此對視紛紛麵露苦色。陸誌澤躬身向雷讓行禮將其帶領手下行動。雷讓拍拍胸口表示自己的手到擒來,陸誌澤舒了一口氣。隨後便走出帳外,隻見外麵已經燈火通明,隻見馬匪的首領騎馬站在營地前麵,張口說道“今個哥們一杆子兄弟張耳閉嘴,要吃喝拉撒,你我並無過節,哥們幾個就求財,不害命,你們的頭是哪個?出來說話,我胡子也是好理之人,待會兒要是滿足了哥幾個的要求,就請你們和黃湯(酒水)不然就讓你們吃刀子!”


    陸誌澤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走上前來對著馬匪頭子胡子說道“不知道是胡子大當家下山,實在是怠慢了,不妨下馬來帳內喝杯水酒,好解解渴,也給眾兄弟們帶點薄禮上山,你看意下如何?”說完拿出一個箱子裏裝滿了銀兩。


    “哦,看來你也是明事理之人,但是怎麽辦,我胡子可不是一般的‘生毛子’(鄉巴佬),你給的那些白條哥幾個是看不上的,要麽人留下,要麽人走。你們選一個吧!”胡子將手中的斬馬刀扛在肩上,滿臉的胡子倒是不弱了他的名聲,眼神挑釁的望著一杆眾人。


    “這就是閣下不講理了,我知道你們這一行的規矩,你又何必將我們趕盡殺絕呢,我們無怨也無仇吧!”陸誌澤明白了這群馬匪並不是為了搶劫的,而是來要命的。這趟如果走空了,那他們比死了還痛苦。


    “嘿嘿,你也是明眼人,你就不想想你得罪了誰?”胡子哈哈哈大笑,隨後眼神一凜揮了揮手中的刀子。後麵在黑影中的匪徒就魚貫而出,足足有四五十人。各個麵露凶光一看就是身負人命。


    這邊的護衛隊首領雷讓也帶著二十人衝了出來,將眾人護衛其中。隻見胡子冷聲一笑,跨馬就直接奔向雷讓。


    馬匪那邊人數雖多但是也都是烏合之眾,沒有多少的戰力,而雷讓這邊顯然相互之間練習過,會一些簡單的合計之術。這樣一來二去竟然打了個不相上下。但是雷讓和胡子之間的較量就沒有這麽輕鬆了。隻見胡子一刀一刀的壓著雷讓打,每一擊都是雷霆之勢,雷讓堪堪防守,更別說進攻了。


    天一二人在遠處看著這場戰鬥,並沒有參與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堅持短時間是不成問題的,天一則是看向更遠的地方。似乎在忌憚著什麽,劉半仙一臉無所謂,喝著小酒,哼著調子。


    終於在一盞茶的時間後,雷讓就堅持不住了,被胡子一刀給劈飛了,手上的刀也飛了出去,身上出現了一道滲人的口子,正在遝遝往外冒血。眼看自己最強的護衛隊長被雷讓劈飛,陸誌澤頓時心慌了,這下他考慮的不再是能不能走空這趟商的問題了,而是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全的問題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想到自己得罪的人是誰。無奈之下隻能向劉半仙求救。把他當做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劉半仙沒有叫他失望,喝了一口酒之後,示意天一過去。天一有些無奈,但是也是搖頭晃腦的走到場地中間。站在之前雷讓戰鬥的位置。


    胡子見到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少年人,嘴都要樂歪了,隨後示意手下先別打了,一起來笑他。“小娃娃你是不是剛睡醒要尿尿走錯地方啦!”胡子便笑邊說道。


    “沒錯!我是找不到尿尿的地方,因為我想要尿你臉上!”天一指了指胡子的臉說道。


    “哈哈哈,大當家的他說你的臉長得像尿壺!!”剛剛停下來的馬匪們笑的更歡了。胡子卻是滿臉通紅惡狠狠的說道“臭小子別給你臉不要臉!”


    “我不要像尿壺一樣的臉!!”天一有些無辜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全部的人都被天一的話給逗笑了。


    “你找死!!”胡子麵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也不管不顧是不是孩童,提刀就向著天一劈來。商隊之中不少人發出驚呼,仿佛不忍心下一秒就看到這個少年人一分為二,紛紛捂上了眼睛。


    但是讓他們失望了,隻見天一身體一晃,躲過了那一刀,隨後左手從刀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刀背,滑到刀柄之處。右手化掌拍在胡子的右手上,隻見胡子吃痛鬆開了手掌,天一便輕而易舉的奪過胡子手中的斬馬刀。換天一執刀劈向胡子,用的也是胡子之前使出來的一招,力劈華山,比胡子可要快多了,力道也不是同日而語。胡子吃驚還沒回過神來刀已經在他頭上架著了,雖然天一沒有再繼續劈下,單單氣勁就使得胡子渾身的衣服爆裂開來。


    隻見胡子雙手護不住身上露出來的點,隻得站在馬後,借由馬擋住別人視線。


    說時遲其實時間都隻在一瞬間。從胡子持刀劈向天一到後來天一奪刀,刀氣碎衣,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很多人都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戰鬥已經結束了。


    這下胡子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好在天一沒有直接殺掉他,不然真是虧到奶奶家了。


    其他的手下也都下巴要驚掉下來,紛紛將手中的刀劍扔到地上,準備投降。胡子因為拿不準天一的意思不敢亂動,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天一對著不遠處的森林望了望,發現那個人已經不見了,隨後用刀指著胡子問道“指使你們的人是不是揚州城的守門侍衛啊!”


    “啊,你這麽知道,不對,我們沒人指使!”胡子雖然是大當家的,武力還算不錯,但是腦子轉的不夠快。一不小心就把實話說出來了,這下眾人就恍然大悟。那個二當家的當即就罵罵咧咧的指著揚州方向罵那個人。


    “小爺就饒了我吧,我也是鬼迷心竅聽了我那個遠房表弟的話,才會出現這樣的事的!不該‘宰這根子’(劫鏢)啊”胡子見到天一的刀沒有放下來的意思就鼻涕眼淚直流求饒,心中卻要把自己那位表弟罵得狗血淋頭,有這麽強的人坐鎮,還劫這商隊不是找死嗎。回頭想看看那個表弟的,卻發現他跑了已經。心中又是一頓亂罵。


    “陸老板,你說怎麽處置這個人?”天一轉頭望向陸誌澤,而陸誌澤還在震驚當中沒有反應過來,天一見他沒有反應就又叫了兩句。陸誌澤才回過神來,走上前來對著胡子說道“大當家的我們走商之人也是在道上行的,這件事你們做得不厚道,要不是我有這位小兄弟在的話現在後果不堪設想了,但是還請你轉告你那位兄弟,如果有什麽過節還請他當麵來找我說,而不是在背後幹這麽陰損的招式,這是剛剛準備給你們兄弟幾個的銀兩,現在依舊給你們。讓你們走空也不好,今後都在道上混的希望能能夠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你說是不是!”陸誌澤說完之後將手中的箱子遞給胡子。這下輪到胡子為難了,對這個中年男子有些佩服。


    這度量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但是卻不好伸手去接,因為這個他的手還護著自己的腚呢。陸誌澤看出了端咦就將箱子放在了胡子馬身上的袋子裏麵。退了回去。天一將刀插在地上拍了拍手就走了回去。


    胡子撿起地下的刀,翻身上馬大吼了一句“風緊,扯乎”一行馬匪就浩浩蕩蕩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陸誌澤滿臉的感激之色,來到了劉半仙麵前,剛要說什麽,劉半仙揮揮手說道“不要說什麽了,這都是天機,而且你也給過報酬了”,拿出錢袋晃了晃,便和天一一同走到之前的馬車上歇息了。


    留下陸誌澤一臉的敬佩之色“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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