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島演武廳。


    隨著天一二人走到台下的歇息之後,這次大比算是落下帷幕。可是觀眾還是有些意猶未盡。但是事已至此也隻能收拾準備離去,在眾人即將開始收拾的時候,葛和平說話了。


    “各位稍安勿躁,一開始的時候在下已經和大家說了,大比之後有驚喜給你們,怎麽這麽著急離去呢?”說完,葛和平麵露得意之色,伸出肥胖的雙手,輕輕拍了拍。這時候地上大發震動,隻見擂台之上緩緩開了一道口子。


    隨著一陣一陣鋼索鐵鏈的聲響之後,一個渾身浴血的人被捆綁在刑架之上。麵目髒汙,神情恍惚。眾人見到此景之後紛紛議論起來,場地裏麵越發嘈雜。


    天一二人也瞧見被升上來的人,隻見史老瞪大眼珠,瞠目結舌,滿臉都是震驚之色。別人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認識,這個人不就是不久之前給自己送白島邀請帖的人嗎。這個不是葛和平的心腹嗎?這麽做又是何意?


    好像知道了眾觀眾的好奇之心,葛和平略帶得意的說道“你們眾人可知道這是何人?”此話一出,那些原本還在討論這個問題的人頓時安靜下來了。


    “這個人是朝廷的人,當今皇帝景言安插在我們‘燈下黑’的奸細。各位武林同道,你說我們該如何處置這人啊!!”葛和平一邊緩緩說道,一邊眉頭輕佻,似乎很不在意的這人的死活。但是目光的餘光一直在瞄著擂台下麵的某個方向。


    果不其然,台下不知道誰大聲喊了一句“殺了他!殺了他!”隨後又有許多人附和,不多時全場都是“殺了他”的言論。


    葛和平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場下的人安靜。隨後說道:“近年來朝廷對我們江湖的約束越來越強了,而且還記得十年前那次剛剛成立的景國,就直接清剿了江湖八百門派之事嗎?想必這裏還有不少那場戰事的受害者!“


    ”沒錯,景言本身也是出自草莽,起義成功以後就過河拆橋,傾囊而下領兵十萬禁衛,直接一個個門派覆滅過去,八百門派,數萬弟子。朝生暮死啊!此仇不報枉為江湖人!“說完聲淚俱下,叫聞者傷心聽者流淚,那些有類似經曆的人也聲淚俱下。


    葛和平對那個說話的人點點頭,給他投去讚許的神色。“既然如此,那我就依據大家的心願,將這個朝廷的奸細直接斬首,以柬蒼天!”說完就手掌一揮,台下一個侍衛腰上的刀就直接飛到他的手中。隨後高高舉起長刀準備一揮而下。


    “副幫主,刀下留人,這個人萬萬殺不得!!”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隨後史老的身子出現在擂台之上。站在葛和平的身前護住那個朝廷的奸細。


    “哦?史老,你有何見地呢?”葛和平微微眯著眼,臉色的笑容微微又些僵硬,盯著史老的臉上說道。“我認為此人殺不得!如果你殺了他,那就等於和朝廷直接宣戰了,雖說現在的朝廷是多事之秋,但是畢竟他是國之重器,瘦死的駱駝都還比馬大,何況是現在的景國啊!還請副幫主三思!”史老不懼葛和平的眼神,盯著葛和平的臉說道,態度堅定。


    “你是說要放過這個朝廷的奸細,莫不是我們‘燈下黑’怕了朝廷不成?”葛和平的語氣越來越陰沉,身上的氣勢則越來越強起來。史老直接麵對這樣的力量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大海之上的孤舟,來回飄搖。


    “這個人要保護朝廷的奸細,他一定也是朝廷的人!殺了他!”之前那個台下叫囂的青年人此刻又扯著嗓子吼了起來,似乎還要鼓動周圍人想要直接上前來殺了史老。但是經過史老的短短幾句話,場下的人似乎冷靜了不少,雖然有人異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衝上來。


    不對,有一個人,那就是天一。他見到場下有人異動,就上台站在史老的身後,拔劍怒視周圍的人。


    “副幫主,你還記得幫主當初是因為什麽離開的?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的位置,不要自誤,讓整個‘燈下黑’為你的過失要負責啊!”史老皺著眉頭盯著葛和平說道。


    葛和平此時麵沉似水,麵目之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笑容了,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殘暴,史老和天一已經退了好幾步了。但是他們的眼裏的堅定卻不曾改變。


    “你還知道我是副幫主?幫主不在我就能全權代表我們的‘幫派’,現在你是在質疑我的權利嗎?”一邊說葛和平一步一步走向史老,氣勢暴漲渾身都被青氣所繞。


    “我隻是認為,幫主沒回來,你沒有權利代表他作這麽重要的決定!”史老已經無法站立了,即便低頭,但是他的話語還是很堅決。眼神堅毅。


    “那我就送你去見你的幫主!”話音剛落,隻見葛和平的全是青氣匯聚在手中的刀身之上,隨後將其甩出。青刀在虛空之中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周圍形成的罡風刮的周圍人臉上生疼。史老麵色慘白,雙掌放在胸前,準備抵擋。但是刀的速度太快,帶來的颶風使他無法逃跑。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如果躲開了,身後的天一怕是得當場殞命,無奈隻能硬著頭皮接招。


    說時遲那時快,刀隻是頃刻之間就飛到史老身前,沒有任何阻擋,直接穿透他的手臂,穿過他的身體。飛射而出,飛向天一。


    天一前一刻還在史老身後,感覺的到他身上的溫度還要他給予的安全感,下一刻就被他飛濺出來的血液包裹了全身。頓時氣息紊亂起來。


    想著這個亦師亦友的老者一路走來的點滴,年少時候的照顧,不加言辭的訓斥,江湖路遠的點滴陪伴,在他最灰暗的時候能夠給予他些許的溫暖,那對他而言已經是他生活著所有的光亮了,生活,生下來活下去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對他而言這麽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血紅色,紅色的擂台,紅色的天,還有那一柄紅色的刀。這是血嗎?還是這個世界!


    撕心的呐喊得不到絲毫的回應,或許這個世界隻有我吧!一人一一劍,傲立天地之間。全身被紅色的勁氣包裹,渾身浴血,雙目猩紅。原本黑色的頭發變成了暗紅色,隨風亂舞。


    刀至,手中的一尺半一記‘血龍刺’抵在青色的刀身之上,隻是一瞬間,心血噴出,手中的一尺半頃刻化為數節。身體被擊飛,刀隨其後。


    “葛瘦子,出手也太過歹毒了吧,過分了哦!”場地上出現了一個邋遢男子,兩隻手指夾住那柄青刀。隻見那男子左手夾刀,右手扛著一麵‘仙人指路’的旗子,上麵還掛著好幾壇酒。


    眾人皆都稀奇,首先驚奇的是葛和平這個圓滾滾的胖子為何有這麽強的實力,另外更加好奇的是場上的這個邋遢男子是何人。竟然僅用兩根手指就能阻止剛剛勢無可擋的青刀。


    “劉老鬼,你還沒死啊!我在處理我們幫內之事你又來插什麽手!”


    葛和平見到出現的人是劉半仙,臉色頓時又些詫異,神情疑慮,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我對你們的幫內之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但是這個少年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要帶他走!”劉半仙指了指後麵倒地不起的天一說道。


    “他是我的人,我培養的,花了巨資,你就這麽說帶走就到走嗎?”葛和平淡淡的說道,心中又些無奈,看來這個少年人是殺不掉了。有這個邋遢男在。


    “在下上官朔,拜見劉世伯,家父時常惦記您,今日一見風采不減當年啊!”這時候擂台之上上來幾個人,分別是永樂宗的上官朔還有萬毒門還有修羅殿的人。修羅殿的眾人麵色似水,他們的門派的佼佼者傑出弟子杜向文被天一所殺。原本打算在比試結束以後,再回去的路上,把天一虜回去,讓他體驗修羅殿那些能夠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但是時候劉半仙來了,讓他們的算盤全部落空。


    “你不是上官家的小子嗎?就是那個修為不行,心眼不少的小子啊,既然你來了就給你父親帶個話。說’當年那件事我會找他討個說法的!”劉半仙歪著頭,看著風度翩翩的上官朔,挑動眉頭說道。“小侄定將世伯的話帶到!”上官朔麵帶微笑說道,笑容迷人叫人如沐春風‘一般。


    “還有修羅殿的!這小子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你們有什麽麻煩盡管找他,不用顧慮我。!”劉半仙很誠懇的說道,心想以後有人找天一麻煩,磨練磨練倒也不失為一塊好玉。


    “前輩說的那裏話,既然小兄弟已經是‘血羽門’的人了,那和我們都是魔道中人,要相互照應才行呢,怎麽會互相殘殺啊!”為首的申屠聽到劉半仙這麽說,還以為他說的是反話,頓時冷汗直冒,反複斟酌措辭,生怕惹怒了這個煞星。


    “我沒說反話!我是認真的!”劉半仙摸摸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還請前輩放心,我們也是認真的!”一眾人恭敬躬身說道。


    “爾母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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