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楓幾乎是耍無賴似的霸占了白婕妤的半張床。


    因為風婆婆和光頭同樣中彈,伊森已經有先見之明地叫人幫忙處理了一下,不用白婕妤費心費力了。


    等白婕妤洗完澡完回來的時候,秋楓已經在那半張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而且拿了一張新的毯子獨自蓋著。


    原本打算抱著被子去風婆婆那裏將就一晚的白婕妤頓時猶豫了。


    她認床。


    而且,秋楓看上去毫無威脅——睡著了,並且單獨裹了一張毯子。


    此刻已經兩點鍾,白婕妤的腦袋昏昏欲睡,揉揉有些酸疼的脖子,真地有些累了。


    真的去和秋楓擠?


    可是兩個人雖然有了那個交易,甚至上次已經坦誠相見,但那時白婕妤畢竟是在夢裏,真要讓她清醒的時候做那種事,仍然無法接受。


    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眼睛因為酸澀甚至有淚水流出來,實在是乏地厲害。


    “應該沒事,不穿睡衣。”白婕妤也不想去打擾已經睡下休息的風婆婆,安慰了自己兩句,小心翼翼地在秋楓身邊躺下來。


    好在這個家夥有點側躺著睡,而且身材又不胖,完全夠兩個人躺下又不挨著。


    雖然知道秋楓已經睡熟了,還能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但是白婕妤還是有些拘謹。


    長這麽大,除了龍王以外,她從未和異性躺在一張床上,這樣的感覺怎麽那麽怪?


    “睡一會兒就好。反正現在他睡著了,又不知道自己在他身邊睡過覺。早上再早些起床,他肯定什麽都不知道。”


    “要是他突然醒了怎麽辦?他會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


    “應該不會吧?都受這麽重的傷了……”


    白婕妤的腦袋亂成一鍋粥,眼睛卻沉沉地閉上了,太困了。


    房間內陷入了靜謐之中。


    秋楓確實沒打算動她,盡管他沒睡著。


    有人說:“如果你愛她,又怎會懼怕十年牢獄?”


    秋楓很想做點什麽,就算白婕妤反抗……好吧,他的身體狀況,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悄悄平躺過身,聞著滿屋子的芳香,秋楓睡了過去。上次身邊躺著女人是什麽時候?似乎尤莉還沒有背叛他……


    兩人沉沉睡去,一夜無話。


    白婕妤醒來的時候,連忙睜眼朝身邊看去,空無一人,唯有被子裏似乎還留著些許餘溫,看樣子秋楓起床好一會兒了。


    檢查了一番,身上完好無損,讓白婕妤很是鬆了口氣,又似乎隱隱有些失落,明明上次秋楓還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還有些困,白婕妤翻了個身,幾個呼吸就睡著了,鼻尖彌漫著一絲秋楓的味道。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白婕妤才起床走出了房門,一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秋楓在健身房裏練功,聽到動靜便緩步走了出來,帶著標誌性的笑容:“醒了?我早上煮了粥,給你熱一熱。”


    一晚上的修養,加上一個早上的練功,他的傷勢已經有了初步愈合的跡象,經脈也開始好轉,《養氣訣》的效果隨著他修煉的時間增加,也在緩步提高。或許今天晚上就能幹點什麽?


    白婕妤看不透秋楓的所思所想,但是看到秋楓臉上“真摯”的笑意,頓時覺得生活似乎也不是那麽糟糕。


    ……


    如果說西藏是天朝大地的一塊瑰寶,那麽布達拉宮便是這瑰寶上耀眼的明珠。布達拉宮依山而築,宮宇疊砌,巍峨聳峙,氣勢磅礴。


    紅宮二回廓素有畫廓之稱。回廓四周滿繪布達拉宮修建史、紅宮落成慶典和佛事活動等壁畫。壁畫多達698幅,有當年修建紅宮時的情景,還有當時藏族人民的生活習俗,如賽馬、射箭、摔跤等。


    一個眉目如畫的素衣女子正對著牆上一幅騎射圖寫生。不見有一絲猶豫,動作如行雲流水,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一個輪廓。無論是下棋還是作畫都講究布局,往往第一子或第一筆便是非常重要。有一個好的開端,那麽結尾便不會太差強人意了。


    女子停筆沉思了一會兒,黛眉微微皺起,手上的鉛筆在剛才的畫紙上畫了個大大的“x”。


    “臨慕的東西,無論多麽完美,靈魂終究是別人的。與自己何幹?”女子微微歎氣,收了紙筆,往不遠處正在聊天的幾個女孩子走去。


    “靈兒,快,笑一個!”嚴小婷伸出兩根手指,撐開顧靈兒的嘴角。


    不過顧靈兒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讓嚴小婷和沈小雅也跟著愁苦了起來。


    “靈兒,你這樣可不行啊!”沈小雅無奈道,看到素衣女子走來,頓時招了招手,“姐!作好畫了?”


    沈小雅的姐姐沈素心對藏語頗為精通,對西藏也十分熱愛和喜歡,聽聞三女要來西藏旅遊,便跟著一起來了。


    沈素心微微點頭,看著顧靈兒說道:“不如去找兩個得道高僧給她開解開解吧。”


    “好主意!”嚴小婷眼睛一亮,“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西藏的高僧大多講藏語,我可以充當翻譯。”沈素心說道。


    顧靈兒也沒有反對,被嚴小婷和沈小雅拉著走。一行人穿過重重宮殿,找了一個僧侶或者說喇嘛問明了路,便直奔目的地。


    一座偏殿之中,一位喇嘛幫一對夫妻解完簽,招招手,輪到了顧靈兒。


    “你們在外麵等著吧。”沈素心單獨陪著顧靈兒走了進去,這個靈秀的女孩兒,應該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施主,求個簽吧。”喇嘛說道。


    “不用分事業、姻緣嗎?”沈素心問道,在別的地方的寺廟,似乎都有這種說法。


    “殊途同歸,不必分。”喇嘛淡淡一笑。


    顧靈兒低著小腦袋,隨意抽了一根簽。喇嘛見狀,微微蹙了蹙眉:“看樣子施主不是問前路,而是有心結要解。”


    “如果剛剛那對夫妻,妻子突然被猛獸襲擊,丈夫為了救她而殺了那頭野獸,他是否有罪?”顧靈兒問道。


    沈素心微微一愣,才把話轉述了一遍。


    “有罪。”喇嘛微微一笑,“眾生皆平等。”


    聽到沈素心的翻譯,顧靈兒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這喇嘛的回答,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不過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如果……丈夫殺的是人呢?是不是罪大惡極?”


    殺人?


    沈素心臉色一白,這女孩兒看到有人殺人了?難怪這兩天一直精神恍惚,問她說什麽不肯透露。


    忍不住多看了顧靈兒,沈素心盡量把原話翻譯過去。


    喇嘛同樣有些詫異,看著顧靈兒滿眼的哀傷和糾結,想了想,輕聲說道:“毫無疑問,他罪不可赦。但是他一定很愛你……為了你,他甘願下阿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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