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張檸和如煙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雲夫人和燕北惠都是尷尬,跟著張檸停住了腳步。


    如煙今天過來隻是上香的,旁人的話她充耳不聞,她平日裏鮮少出門,今日恰逢十五,雲少毅又是在外鎮守,她想著來燒香拜托,給他求平安,她不認識雲夫人和燕北惠,更不認識張檸,隻是走上來的時候,正好和她們對上,見她們擋著她的路了,她禮貌性的朝她們福了福身子,而後準備繞過她們。


    張檸仔仔細細的盯著如煙,隻想從這張臉上看出點名堂來,她想知道,這女人身上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讓雲少毅對她沉迷不已,可是看了許久,除了漂亮之外,她真的看不出別的,難道雲少毅就是如此膚淺之人?


    許是覺得張檸的眼神太過怪異,如煙也朝她多看了幾眼。


    這個時候,一名婦人突然撿起一塊小石子,朝如煙扔了過來,鈴鐺雖陪在身邊,卻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沒來得及救她,如煙被小石子砸了個正著。


    鈴鐺勃然大怒,朝婦人喝道:“你做什麽!憑什麽打我們家小姐!”


    “哼,本夫人平日裏最見不得這些霓虹院的騷狐狸,本夫人說過,以後見一次打一次,誰叫你們家小姐犯賤出現在本夫人麵前!”


    那位夫人腰圓膀子粗,活像個男人似得,鈴鐺猜想肯定是這婆娘的相公經常出入煙花之地,所以她才如此痛恨從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可他們家小姐又沒有招惹過她,為何要承受這些?


    鈴鐺氣不過,上前就要和這位婦人理論,卻被如煙及時拉住了手,製止了她。


    小石子不大,扔在她頭上是有一點痛,但她也沒大礙,這位夫人也是可憐,況且她也沒說錯,她之前的確是在霓虹院,被人打一下就打一下吧,還能少塊肉嗎?若是那夫人能解恨,就算她做了好事了。


    鈴鐺跺了跺腳:“小姐,您攔著奴婢做什麽?”


    “算了鈴鐺,她也不是故意的。”


    “小姐,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鈴鐺,算了。”


    那位婦人見如煙這麽好欺負,像是來勁兒了一般,又破口辱罵起來:“不要臉賤蹄子,還敢出來招搖撞市,老娘打死你!”說著,又從腳邊撿了一塊比較大的石子,朝如煙狠狠砸了過來。


    這一次,鈴鐺有所防備,抬腳就把石子踢了回去,準確無誤的打在婦人臉上,婦人痛呼一聲,連忙捂住了臉,不可置信的指著如煙喝道:“你敢打老娘,你這賤蹄子還敢還手?老娘今天和你沒完!”


    鈴鐺上前,雙手叉腰喝道:“怎麽樣?你想打架嗎?你覺得你打的過我嗎?你也知道這是如煙姑娘,等我們四爺回來了,看他怎麽收拾你!”


    婦人聽了這話,像是有些怕了,後退了兩步沒再上前。


    如煙攔也攔不住,鈴鐺就說出了這話來,她頓時羞愧的臉紅,小聲朝鈴鐺喝道:“誰給你的膽子,拿著四爺的名號招搖撞市的,也不怕汙了四爺的名聲。”


    鈴鐺小聲道:“小姐,奴婢是氣不過。”


    “不要再說了,咱們還是快點進去上了香,然後早點回去吧。”


    “是,小姐。”


    婦人見她們要走,又張口罵罵咧咧道:“賤蹄子,還把自己當回事了,老娘看你能得意多久。”


    鈴鐺扭頭瞪了她一眼:“你再這樣胡亂冤枉人,小心我們報官了。”


    “哼,你以為老娘怕你嗎?別以為有雲家的人護著你們,老娘就怕了,老娘告訴你,老娘什麽都不怕,報官就報官,剛才你可還打了我呢!”


    燕北惠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位婦人分明是拿如煙出氣,偏偏這女人還這麽好脾氣,簡直脾氣好到能把人給氣死了,要是換做平常,她早就打抱不平了,可偏偏她是四弟養在外麵的女人,這會兒張檸就在邊上,若是她幫忙了,怕是往後要生了嫌隙了。


    燕北惠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可有些事情她還是明白利害的。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沒去打抱不平,張檸倒是說話了,朝那位婦人說道:“這位夫人,剛才我們都看到了,明明是你先打了人家,人家姑娘好心沒跟你計較,你又想打人,這才被人還手將你扔出去的石子還給你,這要是到了官老爺麵前,你可是錯的那方。”


    “你,關你什麽事兒啊!”婦人對張檸說話的口氣明顯弱了許多,畢竟張檸身後跟著那麽多護衛呢,婦人知曉那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說白了,她就是欺軟怕硬。


    “我隻是實話實話,更何況,這位姑娘又沒有惹到你,你憑什麽對人惡言相向?”


    這婦人的做法,讓許多人都看不下去,小聲說道:“是啊,那位如煙姑娘據說是還沒接客就被雲家四少爺給贖身了,真要是破敗身子,人雲家四少爺這麽尊貴的身份,能要了她?這女人就是欺善怕惡,把在自己相公那兒受的氣都發泄到人家身上來的,說起來,就算她是霓虹院出來的,這娘們也過分了點吧。”


    “是啊,是過分了。”


    “你,你們!”婦人顫著手指指著眾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檸又說:“若是真要報官,我不介意當一回證人。”


    “哼,老娘懶得跟你們計較。”說完,婦人逃似得離開了,也不知道是已經上了香的,還是連上香都顧不上了。


    如煙朝張檸福了福身子,輕聲細語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如煙感激不盡。”


    張檸神色複雜的看著如煙,沒有回應什麽,如煙不明所以,抬眸看了看她,卻見她紅了眼眶。


    “姑娘,您怎麽了?”說著,如煙開口道歉:“對不起,是如煙讓姑娘受累了。”


    張檸苦澀一笑,似乎有些明白,雲少毅為何會對麵前這個女人動情,她的確,比她溫柔的多,也的確比她更漂亮,身為男人,雲少毅憑什麽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呢?


    “姑娘……”


    “我已經成婚了。”


    如煙聽罷,連忙改口:“對不起夫人,是如煙唐突了。”


    張檸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母親,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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