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瑣事雖多,但也算是平靜了,畢竟在這隨時風起雲湧的後宮之中,小打小鬧都不算什麽,這些日子,大家在說的,不過就是瑞嬪和栩昭儀爭風吃醋罷了。


    紅鸞並非是個喜歡爭風吃醋的人,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她也完全沒這個必要,所以不用多想,肯定是身懷雙生子的瑞嬪不滿皇上專寵栩昭儀了。


    這幾天,但凡皇上在栩昭儀的慶宛宮住下了,沒多久就會有人跑來將皇帝叫到延華宮去,不是說瑞嬪娘娘肚子不舒服,就是說瑞嬪娘娘孕吐的厲害,請皇上過去看看,皇帝也是真心念著雙生子的安危,每每都會過去,而後就被留了下來。


    栩昭儀對此倒是一點怨言都沒有,安安靜靜的,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原本以為是小打小鬧,誰料這天,延華宮真的出了事情。


    雲攬月腳步略急:“怎麽回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奴婢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可突然之間瑞嬪娘娘就開始嚷著肚子痛,紅霞姑娘也立即去請了太醫,但是診治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查出什麽原因來,皇上早朝上了一半,硬生生被皇後身邊的李公公給請了回來,現在所有人都在往延華宮趕,聽說就連德王妃都在趕過去了,娘娘身為東宮娘娘,理應在延華宮候著,娘娘,再快些吧。”


    “太醫都診治不出來?就沒有一點頭緒嗎?”雲攬月是真的著急,這雙生子以及瑞嬪,可都是她準備用來對付裘貴妃的最佳棋子,可千萬不能出事了。


    “一點頭緒都沒有,皇上吩咐下來了,太醫院必須抱住瑞嬪娘娘和雙生子,要不然就要問罪整個太醫院。”


    “快走。”雲攬月腳步又急了一些。


    到了延華宮門口,正好看到從另一邊走來的德王妃,燕北榮與喬宓最近一直都住在宮裏,倒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德王妃安好。”


    “太子妃不必多禮,瑞嬪娘娘身子抱恙,還是快些進去吧。”


    “好。”難得的,她們這兩個相公關係緊張的人倒是相攜一起都了進去,裘貴妃在外廳,一眼就看到了這畫麵,麵色頓時難看,喬宓也反應快,不動聲色的放開了手。


    雲攬月倒是不介意,給裘貴妃福了福身子算是請安,便走到寢室裏去了,德王妃給裘貴妃請了安,也跟著進去了。


    裘貴妃哼了一聲,麵色不佳。


    皇帝坐在床邊,聽著瑞嬪痛苦的在床上掙紮,也是急的不行,怒喝道:“一群廢物,若是連龍胎都保不住,朕留你們何用,來人啊!”


    太醫們立即下跪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朕也不要你們真的有什麽辦法,隻問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可現在你們一個都說不出來,朕對你們已經失望透頂!”說著,皇帝問道:“朱太醫呢?人可到了?”


    德安連忙說道:“皇上息怒,人派出去有一會兒了,想來已經在路上了,老奴這就去外麵看看,見到人立即帶到皇上麵前。”


    “速度要快,朱太醫年歲大了,德安,你派轎攆去接。”


    “是,老奴遵旨。”德安立即小跑出去,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將朱太醫給請來了。


    朱太醫一直都是隻給皇帝一人看病的,這些年也不常在太醫院,他年歲大了,皇帝對他也照顧有加,不必他天天都來太醫院報到。


    朱太醫拎著自己的藥箱疾步走了進來,朝皇帝請安:“老臣給皇上請安,路上顛簸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朱太醫快快請起,瑞嬪已經痛了好長時間,你快過去看看吧。”


    “諾。”朱太醫拎著藥箱立即來到床榻邊,先是把脈,而後鬆開,又接著把脈,連續五六次重複,都像是沒什麽頭緒,他躬身道:“皇上,老奴鬥膽,還請瑞嬪娘娘露出腹部,讓老臣仔細診斷。”


    “朱太醫也沒有診斷出什麽來嗎?”


    “略有懷疑,卻不確定。”


    皇帝看了看瑞嬪,見她疼的直打滾,縱使明白男女授受不親,但也別無他選,剛要點頭應下,皇後上前一步:“皇上且慢。”


    “皇後!”


    “皇上可知曉,為何太醫診治宮妃,都要隔著帕子,不可直接觸之?”


    “朕當然明白,可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朱太醫躬身說:“皇上皇後請放心,老臣自有辦法。”說著,拿起一塊薄薄的絲巾,皇帝會意,讓紅霞上前,掀開瑞嬪的衣裳,露出圓滾滾的腹部。


    朱太醫全程背著身子,直至紅霞說好了才轉過身來,那一塊薄薄的絲巾放在瑞嬪腹部,朱太醫便隔著絲巾,手掌貼上腹部。


    其實不能碰觸不過是形式,就是為了給外人一個交代,皇帝自己倒是沒那麽介懷,朱太醫一把年歲了,又是為了治病,心中自然沒有雜念。


    朱太醫沿著腹部移動手掌一圈,眉頭緊鎖的點了點頭,像是有了結論。


    皇帝見狀,麵色一喜:“朱太醫可有結論?”


    朱太醫點了點頭,卻是跪了下來:“皇上,老臣無能。”


    “朱太醫何出此言,難道是連你也無法醫治?”


    “回皇上的話,瑞嬪娘娘並非中毒,也不是生病,老臣身為太醫,的確是診治不了。”


    “那她為何如此疼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瑞嬪娘娘腹部冰涼如雪,依老臣猜想,是中了邪術!”


    皇帝一驚,頓時拍案而起:“什麽!邪術!”皇帝冷眸掃向宮妃:“到底是何人膽敢在宮中使用邪術謀害朕的龍胎,德安!”


    “老奴在!”


    “給朕徹查此事,不得有誤!”


    “老奴明白。”


    皇帝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而後看向朱太醫:“朱太醫可有別的法子?”


    “老臣也是根據書中記載有此猜想,並不知道治療的方法,若是邪術,或許隻能請聞人家的人前來醫治了。”


    皇帝擰眉:“瑞嬪痛成這樣,等朕派人去墨城請聞人世家的人過來,怕是腹中胎兒早就沒了!”


    朱太醫低垂著頭,也是歎息連連。


    雲攬月不願出頭,卻是沒有辦法,無奈上前道:“父皇,攬月有法子可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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