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德滿都,富有人家本就少,而哪家女兒當上活女神的,更是眾所周知,薛沙錫很快地使查到梅禾嬙的老家,是住在國王路上,離庫瑪莉寺僅隔一個巷道。


    國王路把加德滿都的城市劃分,東城與西城,所以相當容易找尋,奧格齊金一路走來,隻要提起梅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以“起死回生之說”,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一天,他從舊城的新路,一路向西而行,盡頭就是故宮杜兒巴廣場,就如同薛沙錫所說,前往庫瑪莉寺的路上,有不少新舊的寺廟林立。


    在庫瑪莉寺的大門前,有兩座彩色石獅子護衛於左右的台階上。寺內外窗戶雕刻著神像、孔雀、笑臉骷髏等木工十分精細的裝飾。而通過這所寺廟,才是杜兒巴廣場,這裏曾是梅禾嬙的安身之所,他必須進去瞧瞧——這好似他的使命,催促著他必須這麽做。


    步入裏麵小小的中庭,四麵牆上的木工雕得更精致,他發現已有不少遊客將盧比置於中庭的平台上,仰頭等著風采絕倫的活女神現身。奧格齊金亦摸了摸口袋。找出了十盧比,在他將錢擺上台時,窗子開了。


    同時一陣驚歎聲,朝著窗口齊發。他抬頭,凝眼一瞧,女娃兒唇紅齒白,淺淺的紅暈印在她的臉上,一副嬌羞的模樣。


    在這一聲聲驚歎和熱烈的討論中,他的耳邊突地傳來一聲傷懷的長歎……


    奧齊金側過頭瞧去,隻見一名年約四十的男子望著窗口歎息,在眾人歡呼之下,他的哀傷更為明顯。


    隻見男子用力的甩甩頭,轉身準備離開,奧格齊金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在一條迥廊中,他叫住了男子。


    男子的腳步起初頓了頓,像在確定是否真有人叫他,他才停下腳回過頭問:


    “什麽事?”


    奧格齊金注意到,男子的皮膚黝黑,眉毛甚濃,眼眶微微凹陷,讓他的眼睛看來更大,鼻子微挺,雙唇略薄。


    正當奧格齊金思索著該如何開口發問時,那名男子重複的又問了一次:“是你叫我吧?有事嗎?”


    “呃……”奧格齊金吐吐地說:“你剛才……為什麽……”


    “你是指我剛才看到活女神時,為什麽歎息嗎?”男子倒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情。


    他看著奧格齊金點頭之後又:


    “我是這間廟的夥夫,在一般宗教節慶時,也是活女神下寺行走街頭的代步工具。”


    “那麽,寺裏的事,你知道很多嘍!”奧格齊金喜出望外。


    夥夫理所當然的道:“大部分啦!’‘


    “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奧齊金欲求確定的問。


    “我從小就住在這裏了。”夥夫反問:“你是要找人嗎?”


    “你知道梅禾嬙嗎?”


    當奧格齊金道出她的名字時,在夥夫的臉上,看見了疑惑和訝異。


    “這……”夥夫屈指算著,隨即感慨的道:“有六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孩呢!說起來,與今日相比之下,她算是曆年來的活女神中,最美麗的一個了!”


    奧格齊金的心裏有著無比的驕傲,猶如吸進了滿腔溫暖的陽光


    夥夫侃侃麗談,頭仰著天,回味著那段時光——


    “她相當的有名氣,慕名而來的人說是比當今的還要多十倍以上也絕不誇張!她倒也不會因此侍寵而驕,個性不錯、人又溫柔,在多追求者中,她卻選中_了雷那瑟,唉……”言及此,夥夫長歎了口氣,緩緩的搖著頭。


    “怎麽?發生了什麽事?”奧格齊金不動聲色的問。


    夥夫咳了兩聲,向四下瞧了一眼才道:


    “現在算是事過境遷,所以我才敢說……雷那瑟在當年是有名旅客,為了梅禾嬙才留在這裏定居,可以想像他有多麽愛她。我本以為,他們的結合是天造地設,偏偏在結婚當天,不知怎地,突然傳來他前一天猝死的消息,梅小姐還為此昏了過去……”


    奧格齊金配合著他的敘說,心口亦隱隱作痛起來。“後來呢?”


    “想想,這些活女神真是可憐!”夥夫恢複剛才的慨然麵貌,“在這裏,受人尊仰愛載,退了任之後,卻是人見人畏……沒有道理啊!我也看過幾個活女神退任後有幸福的婚姻啊!梅小姐受謠言所苦,連家人也不諒解她。她母親也不想想,當時她替家中賺進不少財富,竟然因此翻臉不認人了,更誇張的是,趕走她的後一天,便替她的大女兒舉行婚禮。更奇怪的是……”夥夫壓低了聲音,雙眼一轉,小心翼翼的說:“那個新郎竟然跟雷那瑟長得一模一樣!”


    “什麽!”奧格齊金瞠目結舌,他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詭異的消息。


    “對啊!你不信啊!可以去看看啊!他現在是金飾店的老板了,在廣場的左側商業道路上。”


    “怎麽會這樣?”奧格齊金在心底暗自驚叫,果真被薛沙錫猜中了。“他不是死於工廠暴動嗎?”


    “你也知道工廠暴動啊!”夥夫解釋:“雷那瑟是亞格拉煉油廠的員工沒錯!但我剛才也說過,他旅遊至此而且決定住下來,怎麽可能在結婚的前夕又回到亞格拉市參加暴動?”


    “是啊!”奧格齊金拍拍額頭,他怎麽如此胡塗?這麽大的疑點,他竟然沒有發覺


    “也難怪你不會想到,從這裏往返亞拉至少要一天的路程。”夥夫繼續說:“一切來得太突然,那時大家也沒想到,有誰明天要結婚了.還趕回去參加暴動的,真是太離譜了!而梅小姐也實在單純得可憐,連問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出了家門,之後情況怎樣我就不知道了。”


    之後?奧格齊金若有所思,他隻知道初見麵時的她是多麽的嬌小和無助。


    “那個雷那瑟,還有聽他提起過禾……梅禾嬙嗎?”奧格齊金不著痕跡的問。


    “嘿!”夥夫怪叫一聲。“他更奇了,像個失憶人,問他什麽,他一概不知咧!”


    “是裝的嗎?”奧格齊金本能的問。


    夥夫聳聳肩,表達他的不知內情


    此時,走廊的轉角突然傳來一聲吆喝,夥夫大聲的應了句,隨後跟奧格齊金道了別,便匆匆的離去。


    沒料到事情竟會如此迂迥曲折。奧格齊金總算找出了一點頭緒,漸漸清晰的影像在他腦中浮現,他微微的眯起眼,往商業道路上走去。


    ◇◇◇


    他還是走了!


    梅禾嬙凝滯的眼神呆望著窗口,迎著微風,她聞到淡淡的草香,記起了奧格齊金身上獨特的男性味道和體溫……


    那一夜,她由純真的女孩蛻變成女人,撫摸著身上未完全褪去的瘀紅,那是他留下的記!在他帶她下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將與他糾葛不清,而當她與他緊密的結合時,她確定了一個事實——她愛上了他!


    她一直以為他是令人害怕的,但,他給予了她尊重和溫柔,反複思量,她終於了解,因為她久離人群,缺乏的是一份安全感,初次麵對人群,她便不由自主的擔心害怕,也許是她失去了信心。


    又或者,她根本沒有信心,她不認為她能夠順利的回到人群之中生存。


    而因為他寬闊的胸膛容納她的嬌小,他厚實的雙手可以牢牢的抓緊她的小手。她知道,他是她的天,他奇跡似的出現在她的生命裏,注定了他是她倚靠的支柱。


    “在想什麽?”清朗的女音自她身後響起,莫妃在照顧兒子的“百忙”中,抽空來到這裏,為的就是見見這位來自山中的退職活女神。她指指開敞的門說:“門沒關,我就進來了。”


    梅禾嬙眼中泛著遲疑的光芒,印象中,她沒見過這個女人。她與顏美姬同為東力臉孔,散發著優雅的氣質,是足以讓人信賴——這當然隻是梅禾嬙的第一象。


    “你是……”


    她給了梅禾嬙一個親切的微笑。“我是古德鐵的妻子……”


    “莫瑜妃!?”梅禾嬙咧開笑容,欣喜的看著奧格齊金口中,眾人所敬仰的大嫂,原來她竟是這般迷人。


    莫瑜妃很快的聯想到,又不知是哪個家夥在她麵前說些什麽了!瞧她的眼神,幾乎充滿了崇拜。她當然可以繼續享受這種榮耀,但是,夢幻總有破滅的時候!相信不久的將來,梅禾嬙會看到的……


    “很抱歉,你來到這裏這麽久了,我才來看你,一切都還習慣嗎?”


    梅禾嬙柔柔的一笑,定定的看著她回答:


    “非常好,謝謝你的關心。”


    莫瑜妃推了張沙發向窗戶旁,在她的斜對麵坐下。


    “你有所不知,即使是城主們遠行,他們之間都會保持聯係,今早,古德鐵接到奧格齊金的電訊……”言及此,梅禾嬙的身子明顯的一振,莫妃盯著她發亮的眼睛繼續說道:“他怕你不習慣。”


    “他好不好?”提起心上人,梅禾嬙掩不住心頭的愉悅。


    彼此皆互相的關心彼此?這是一個好現象!莫瑜妃在心中思量著,抑製著笑意說:“他很好,隻是很想你!”


    立即的,在梅禾嬙小巧的臉上,展露無限的嬌羞,替她的美增添了幾許魅力。


    莫瑜妃感慨的暗自搖頭,這麽絕佳的美人兒,配上奧格齊金那塊大子,真是有點浪費。


    “這沒什麽好害羞的。”莫瑜妃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搭著她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試探地道:“看情形,你很喜歡他。”


    這下子,梅禾嬙的臉好比豔陽,光輝燦爛。


    莫瑜妃更替她可惜了!這麽柔情似水的女人,怎麽會喜歡上那個大老粗呢?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就有一對是這樣的了——汗特鋁與顏美姬。而擁有細膩心思的人反而是男方。這是所謂的互補嗎?


    “常聽人說……”莫瑜妃的心思飄洋過海,回到了台灣。“會相互喜歡對方,是因為對方有和彼此相似的因子,可是又有人反對這種說法,認為如果找尋的對象與自己有同樣的個性,那麽就好像照鏡子,與其如此,那麽乾脆跟自己談戀愛就好了。”


    梅禾嬙似懂非懂的凝視著她,不知如何搭腔。


    莫妃並沒有要求她的回應,隻是逕自說著:


    “反對的人認為,自己的另一半,最好跟自己完全不相同,他們說,這叫互補。你覺不覺得,你和奧格就是互補。”


    “也許吧!”梅禾嬙似乎有些聽懂她的說法,以自己的想法接了口:“以外型而論,我和他的確很難扯在一起。顏美姬也說,他和阿克銅是標準的難兄難弟,連說話也要比大聲。”


    沒錯!莫瑜妃很同意。她拉著梅禾嬙往窗口看去,“在那裏,顏美姬正與阿密在學習泡茶,我們下去瞧瞧。”


    “說起茶……”梅禾嬙一麵說,一麵回想:“我在當活女神的時候,也有學過,師父告訴我們,其實中國有一則傳說,敘述茶的起源和印度頗有關聯。”


    “哦?”莫瑜妃挑眉著問她,“你倒是說說看。”


    “據聞,有位名叫達摩的婆羅門僧侶,從印度東去中國傳道,由於路途太過遙遠,他在剛抵達中國的時候,因為旅途勞頓不支倒地,醒來之後,他對於自己的身如此孱弱不堪感到懊惱萬分,一怒之下居然放掉自己的雙眉。而眉毛落地之後,神奇地著根生長,他在吃了茶葉之後,神清氣爽,元氣大增,隨即又展開了他潛修之道。”梅禾嬙印象深刻,所以說得跟當年師父口述的一樣,一字不露。


    在茶園的一端,一個棚子底下,一名老者與一名女子麵對麵的坐著。遠遠地,就可以看見老者極有耐心的解釋著,而學生的笨拙也可以看得出來。


    “你知道嗎?”老者阿密掌管這片茶園已有四十年,可以說他的大半輩子皆與茶為伍,他吐出一口口的煙圈,和善的說著:“早在十八世紀的未期,英國的旅遊家就已經在阿薩密一帶發現茶產。東印度將中國的茶葉運到英國各地販賣,直到當年國家為了因應局勢之轉變,有關當局才決定開拓有關茶的事業。”


    “我管什麽開拓不開拓’……”顏美姬吃力的說著,她的手在放棄與進行間掙紮著,眼前的茶葉,她就是怎麽也拿捏不出水與茶問的量要放多少才對。


    “什麽嘛……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顏美姬開始生氣的時候,就會語無倫次。


    “印茶分兩種。”阿密仍然是處之泰然,老神在在的解釋:“普級茶和正統茶,茶名的起源,是來自它們壓碎、冷卻的製造過程。”他伸手舀起一把茶葉說:“這個叫ctc,普級茶的一種,色度較暗,為我國產地內銷,而這個……”他拎起另一袋茶葉道:“這是正統茶,不論在氣味和色度上,都顯得比較淡,平均一公斤的ctc茶可以衝泡五百杯茶水,可是正統茶隻能衝泡三百五十杯左右……”


    “哎喲一一”顏美姬哇哇大叫:“我現在連泡一杯的量都搞不清楚了,還什麽一公斤五百杯呀!”


    “我來吧!’,梅禾嬙輕巧的閃入兩人之間,在一堆茶葉之間,她聞著嗅著兩把茶葉說:“這個是大吉嶺茶和阿薩密金花橘紅茶,屆於正統茶,大都以外銷為主,對吧?”


    阿密揚了揚眉,瞧著這名女娃兒,為她能正確的分辨茶種而感到訝異和驚喜。


    莫瑜妃叉著腰,作勢地朝著正在“苟延殘喘”的顏美姬喊話:


    “你呀!別在那裏丟人現眼了!快點起來,讓禾嬙給你開開眼界,你看看你,哪像在泡茶?洗手還差不多!”


    顏美姬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壓著梅禾嬙坐入椅子,自己則退到莫瑜妃身邊,不忘對她吐舌頭。


    “難道你就會嗎?哼!’’


    莫瑜妃淡笑,視線仍停留在梅禾嬙身上,隻見她俐落的雙手在茶具上遊走,眨眼間,陣陣茶香撲鼻而來,空氣中立刻染上懷古的氣息。


    “梅小姐的手法相當標準!”阿密讚美道,梅禾嬙以微笑回禮,雙手一遞,奉上了三杯吉嶺茶以供品茗。


    莫瑜妃將聞香杯湊向鼻子前輕輕晃動,讓香味從呼吸間預先享受其清香,腦中為之一清,整個人跟著清爽起來。


    阿密更是大大的歡喜,“好茶也得配上好茶藝,不錯不錯!”


    “大約在一百五十年前,茶隻是山區部族的休閑飲料,如今已然躍升為印度的國飲了。”梅禾嬙謙虛的說:“這一點小技術,不算什麽。”


    “不過,平均來說……”莫瑜妃啜了口茶道:“還是比不上英國人,嗜茶成癮。”


    “真是奇怪……”顏美姬抓起一把大吉嶺茶葉,“在台灣,我還沒見過茶葉的製造過程,真想看看。”


    “在大吉嶺和印度南部,這兩個地方的茶廠是對外開放的,你想看的話,可以去那裏瞧瞧。”阿密介紹著,而且他同時想到,“這次奧格城主到尼泊爾去,聽說那裏的……”


    一陣杯與杯的碰撞聲紛落在阿密的耳邊,因而中止了他的話,同時,他亦看到莫瑜妃和顏美姬瞬間沉重的臉色。


    “他……他到尼泊爾?”梅禾嬙的聲音如同地上的碎片一樣,她一邊安慰著自己,隻是湊巧,他到那裏是為了公事……無奈,提起她的故土,她的心亦跟著悲傷。


    莫瑜妃和顏美姬相互朝著阿密使眼色,梅禾嬙輕聲的道歉,急忙地清掃一地的碎片而沒注意到三人間互傳的訊息。


    “怎麽了?”阿密以為自己是老眼昏花,他看不懂這兩名女主人的意思,反而大聲的反問:“不對嗎?我沒記錯啊!城主是到尼泊爾的加德滿都啊,要不然是哪裏?”


    “哎呀!”莫瑜妃和顏美姬兩人異口同聲的發出挫敗的叫嚷,她們瞥向梅禾嬙,看到了梅禾嬙在鶩愕間碎片割破的手……


    ◇◇◇


    莫瑜妃抓著手中的信箋,一邊透過通訊器將內容念給螢幕裏的人知道。


    “她昨天一聽到你人在那裏,就馬不停蹄的去找你了,我真不知道,你哪來這麽大的魅力!你瞧,她隻留個信,人就不見了!當我拿早餐進房時.真把我嚇了一跳。”


    “她來了?”奧格齊金雖然訝異,但仍掩不住欣喜。


    “對啦!”莫妃回憶:“怪不得,她昨天直問我怎麽跟你取得聯絡,我就將你住的地方告訴了她。”


    “她幾時出發的?”他憂心的問,現在隻怕她隻身一人前來,是否會發生意外?


    “大概是今早吧!”她看了一眼信紙,並沒有注明時間。“你那邊事情到底查得怎麽樣了?可以告訴她了嗎?”自從上次通話後,莫瑜妃一直掛念著這個問題。“我想,你還是早早跟她說了吧!反正又不是做壞事。”


    “做壞事的人不是她。”他歸納從夥夫那裏得知的消息。“我知道雷那瑟開了一家金飾店,我打算明天去找他。”


    “真是奇了,一直以為死了的人竟然還活在世上?你怕禾嬙知道後又回到他的身邊?”


    他的眉頭迅速凝起,如果沒有莫瑜妃的猜測,他倒是沒有想過這件事。


    莫瑜妃很快的察覺出他的反應,搖頭且極感慨的說:


    “你還真是出了名的沒人腦,不過阿克銅比你還糟糕!你都這樣了,我看他以後怎麽辦?你一定要別人的提醒,才會有危機意識嗎?”


    他也很苦惱,因為他的確習慣了依命令行事,如果今天沒有梅禾嬙的出現,恐怕他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裏。


    “我想了解當年事情的真正演變,好讓她多年來的隱憂消失,你知道她一直是自卑的,我不希望她一直生活在這種心情中。”


    “總之,為了心上人,你希望她快樂起來。”她頗有感觸的說:“但是,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很擔心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麽樂觀。”


    “大嫂的意思是,不讓她知道也許會更好?”他有種違背良心的感覺。


    莫瑜妃摸著下巴,深深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畢竟未來會有何變化仍是未知數,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別告訴她雷那瑟還活著的事。”


    “這個我知道。”他不會做咬舌頭這等自殺的蠢舉動。


    這點讓莫瑜妃欣慰,因為代表他的腦子仍在運轉。


    “那麽,照你這麽說,禾嬙的身世亦是個嚴重的問題,你又打算怎麽跟她說?”


    每當遇到複雜的問題,奧格齊金一向隻有找人商量的份,而這一次,不知為何?他除了煩躁還是煩躁,苦惱的吼了一聲。


    “我不知道,因為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發現,而這樣的發現,讓我不知從何查起,甚至失去了方向……”


    莫瑜妃被他的低吼嚇了一跳,當她感覺到他的苦悶,她由衷的歎息,但她確信一個事實。


    “她的事,注定得由你來解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決!就看你怎麽做,這也許是上天給你的考驗,否則,你大可以置之不理。”


    “我不可能不管她。”在他見到禾嬙第一眼的時候,他早已被她迷惑。


    “所以嘍……”莫瑜妃爽朗的笑了開來。“天下無難事,就怕‘無心’人!我相信你可以辦得到。”


    “你的意思是,你們不再給我任何的意見了?”這對奧格齊金而言,無疑是青天霹靂。


    莫瑜妃揶揄道:“讓你的腦袋運轉一下,否則你的腦袋遲早會生鏽。”


    唉……奧格齊金隻能歎息再歎息。


    “看來,隻剩薛沙錫能……’,


    “這可不一定。”她馬上截斷他的話,給了他一個判決式宣告:“薛沙錫忙著找一個女人,可能沒空理你。”


    “女人?”這倒是新聞,薛沙錫怎麽沒提起。


    “他說,有個吉普賽占星女出現在尼泊爾,他聽說了她的一些神奇事跡,他想一睹這個女人的廬山真麵目。”


    “占星?”奧格齊金的腦中本能地浮現一個幽暗的角落,一雙指甲尖長的手指繞著水晶球打轉,口中喃喃念著咒語和沒人聽得懂的話,巫婆帽底下,有著突出的肛勾鼻和滿是皺紋的皮膚……思及此,他皺了張怪臉。“老女人有什麽好看的?光想到就陰森森的。”


    “誰跟你說是個老女人的?”莫瑜妃瞪了他一眼,“聽說是個妙齡女郎……”


    “唉,聽說的不一定準。”如同活女神的傳言……


    見著他又變得有些悶悶不樂,她無法成功的轉移他的話題,所以她隻好放棄道:“反正我隻是通知你,當她出現的時候,你別慌了手腳。”


    突地,通訊器中,奧齊金的眼凝視著某一點。莫瑜妃不明白他的僵硬為何,直到他關上通訊器前她隻聽到一句。


    “她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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