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葉無痕連手都沒有揮一揮,直接轉身消失在眾人眼前。


    眼看著葉無痕消失不見,連神識範圍裏都尋不到這個人之後,玉虛宮前突然“嗡”的一聲沸騰起來。


    原本都知道魔教來勢洶洶,但也不過是仗著陰謀詭計與叛徒,才打下了昆侖,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蠱惑了那秦王,讓他甘心為魔教所驅使。


    但如今看這架勢,這天下五大國竟有三個將要被魔教收入囊中。原以為那魔教也就有個無當聖母撐著場麵,還有那個人山屍海的手段恐怖一些。沒想到蟄伏了兩年之後的第二次出手竟是如此大的格局。


    聽剛才那意思,魔教中竟還有當年萬仙陣裏逃出來的大妖,想當年有記載著,從萬仙陣裏跑出來的截教散仙還有二三百名,雖都不是什麽出名的大能,但這千年過去,積累當然更厚,就算沒有那麽多活下來,真對上陣了,在場的哪一個能說不會畏懼。


    在場的除了幾名體量強大,底蘊深厚的名門、大國首腦有所憑恃,雖然麵上還不好看,但終究還保持著氣度。


    書院的先生們和闡教的門人顯然知道的內情更多一些,雖然心驚倒也沒有惶惶不知所措。馮戍一邊照料著薑森,一邊為鳳飛沙推功過血。


    不一會兒,鳳飛沙悠悠轉醒,又想起之前的事情,隻覺得萬箭穿心一般,再聽著身遭的嘈雜聲,什麽魔教勢大,什麽鳳族覆滅,什麽鳳王怕是不測,什麽南荒易主。各種壞消息,排山倒海的襲來,更讓她臉色慘白。


    馮戍看了王質一眼,這位四先生立刻知道師兄嫌現在人聲嘈雜,吵得鳳飛沙不好休息。隻見他走到場間朗聲說道。


    “諸位!請安靜!”


    這一聲有絲法力催動,聲音不是太大,卻很洪亮而且在現場的每一個地方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聲音響起後,空氣明顯一滯,待大家看到說話之人,早有心思活絡的聯想起王質的身份。


    之前還無人知曉,但今天觀禮的人可都見證了,這為書院的四先生,竟是當年的廣成子轉世,當年元始天尊弟子中第一位敲鍾證道的。這位大能覺醒,或者說他們這些闡教轉世金仙覺醒之後,那還在乎什麽無當聖母,到時候那逍遙榜都未必能夠衡量這些大羅金仙。


    一時間又有一些心思活絡的中小道門,來到了這些先生的周圍。請他們主持公道的,請他們匡扶正義的,歌功頌德的有,為首是從的也有。


    王質的身邊當然也少不了這樣的人,聽著又漸漸起來的嘈雜聲,他眉頭一皺,先前直接進了玉虛宮裏,竟沒細看,這外麵竟有這麽多道門的人前來觀禮。


    這些人站的位置低,眼界與格局自然有很大局限。就像此時急著討好書院先生的這些人,殊不知自己的謙恭已經給人家帶來了壞印象。這些人就像是中的龍套,總想給自己加戲,還纏著主角讓他潛規則自己。連作者都不願意浪費筆墨描寫相貌的人物,主角哪有興趣潛他們啊!老讓這些龍套纏著要求潛,這就像被騷擾了一樣啊!


    王質皺著眉頭看向馮戍,隻見馮戍看著鳳飛沙的眉頭皺的更深。


    都是書院的弟子,要說起護犢子的傳統,他們闡教的人又哪個會差。當年又不是隻有太乙真人一個把寶貝都給了弟子,隻不過自己所托非人罷了。


    親眼見著鳳飛沙的遭遇,王質當然同樣心疼,此時的這些恭維聲聽起來更覺得刺耳。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突然用比之前更大一倍的聲音說道。


    “我說了!請安靜!”


    這下,再沒眼力的人也不會以為剛才王質的那聲安靜,是為了自己或者說是他們書院後山的這些先生們亮相了。


    人家是真的覺得他們很吵。


    想到剛才自己像土包子一樣的上前諂媚恭維,很多人都羞紅了臉,都是修道之人,平時走到普通人之間,哪個不是一身的涵養與氣節,驕傲的像世外高人一樣。剛才那一刻簡直是暴露原型的一刻,什麽世外高人,那嘴臉比之俗世之人根本沒什麽兩樣。


    也是!再高的修為,他們不也都是從人世中來的嘛!


    一個人尷尬了會怎麽辦?當然是把尷尬的話題轉走。場間這麽多人尷尬自然也就馬上有人找到了能夠迅速轉移話題的事情。


    “咦?這媱掌門哪去了?”有人說了一聲,立刻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這件事情上來了。


    媱金翎是今天的主角,魔教挑釁的直接對象,昆侖的新任掌門,肩負著統領道門的大義。收到魔教的消息竟然轉眼就不見了,尤其是大家像無頭蒼蠅一樣沒個主意的時候。


    雖說大家都不至於懷疑媱金翎和她們昆侖的人會是怯戰逃跑的人,尤其是葉成之前剛剛從昆侖山上殺回來,但此時不見人影,難免給大家落下一個沒有擔當的印象。


    一想起葉成,眾人才發現這位竟也不見了。眼看剛剛靜下來的人群又複有“嗡嗡”聲漸漸做大之意,王質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


    “咚!”


    突然有洪亮鍾聲,從武當金頂上傳來。武當山各處的樂師聽到這記鍾聲,俱都奏起道樂來。木酉的聲音從金頂上響起,傳遍四野。


    “禮成!”


    所有人肅然而立,望向金頂方向齊齊施禮。


    還未等這些人放下手來,木酉從玉虛宮裏走了出來。他在武當山上這一門進而百門出的傳送陣法,當真是方便無比。


    隻見他身邊跟著張劍一,站在玉虛宮巨大的匾額下麵,朗聲說道:“昆侖掌門媱金翎請書院諸位道友,昆侖各門道友,唐王陛下,齊王陛下,西方佛門幾位方丈。前去金殿共商馳援南荒,剿滅魔教大計。”


    木酉話音剛落,身邊的張劍一便轉身回了玉虛宮裏,複又站到殿內陣法當中,木酉指著那處一揮手,張劍一便消失不見了。


    張劍一雖然已經成為一尊傀儡,卻是天下間最特殊的一個傀儡,也是全天下最強大的一個傀儡。


    雖然不知道這位小劍仙還能不能恢複,但就算隻拿他當做一個傀儡看待,這尊傀儡的實力,也是實實在在的強者。


    因為當初媱金翎傳出來的情報,其中的副產品,她和張劍一那生死間磨礪出來的愛情故事更是傳遍世間,不知被多少寫書人、說書人愈加細膩的加工著、傳送著。是以,向來被視為邪魔外道的人製傀儡,在媱金翎和張劍一這裏竟有了一些聖潔與惋惜的味道。


    不管凡間如何傳送這二人之間的愛情故事,當前來觀禮的眾人,當然主要是那些中小宗門的人,看到這個逍遙榜上三十九名的傀儡竟然像童子一樣出來傳稟,而帶他傳話的更是一位書院後山的先生時。這些人終於意識到了劫後重生的昆侖,究竟底蘊在哪了。


    不算今天剛剛加入的,即使僅僅剩下三個人,一個是天下難逢敵手的劍仙,隻有魔教的無當聖母和書院的夫子能夠壓他一頭。另外兩個,則是未及二十便已經登入仙途的少年天才。單以高手的質量來看,這世間除了書院和魔教,仍舊是他們這一脈最為強大。


    俗話說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這能夠左右世間的,終究還是站在頂端的這些人。而昆侖和書院向上數去更是出自一家,闡教和人道千年前便站在一起,如今書院的眾位先生更是闡教眾仙轉世,若是他們日後覺醒回哺昆侖,那時昆侖的光景可是要比千年前剛剛封神之後的闡教還要厲害,畢竟那時的眾位金仙是沒了胸中五氣和頂上三花的。


    想到這廂,玉虛宮外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大家自信的談笑風生,仿佛魔教的困難已經迎刃而解了。


    但接下來準備去往金頂上的那些人卻是另一番表情,他們凝重的認真思考著,走入玉虛宮然後出現在主峰上的金殿中。葉成、媱金翎和張劍一早在這裏等著他們了。


    眾人互相施禮落座,新加入昆侖的各門之主也沒有對媱金翎施什麽過重的大禮,這些人心底裏真正親近與敬畏的,還是後山的那些先生,自家傳承的根源,老祖宗一樣的存在。


    眾人剛剛坐下,鳳飛沙突然跑了出來,向著各方深深施禮之後,急道。


    “眾位前輩、道友,我南荒被魔教大肆撻伐,鳳族之困危在旦夕,鳳飛沙請求諸位助我南荒鳳族一臂之力,以免南荒心向正道者生靈塗炭。”


    媱金翎坐在主位之上,開口說道:“沙沙的痛苦我最了解,不管於公於私,我昆侖決不允許昆侖山上的悲劇重演。沙沙稍做休息,過後自然是要去南荒的,當然還要你帶著我們。”


    媱金翎說完示意薑森將她扶到座位上。


    “咳!”


    薑岱看了一眼與會眾人,然後問道:“不知道夫子此時身在何處,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把他老人家請來,聽聽他的意見。”


    “咳咳。”


    薑森輕咳了兩聲,示意自己的父親不要再問下去了。薑岱看薑森提示,便知道自己似乎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但是問都問了,覆水難收,他也隻好閉了嘴不在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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