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酉一字一頓的說道。


    “道友哪裏去?”


    “我......我......”玄白支支吾吾的想著對策。


    “你想幹什麽去啊?”木酉再次逼問道。


    “啊!”


    玄白突然想到一個借口,連忙說道:“我去看看金翎說的那處髒的地方去。”


    “看那玩意有屁用啊!”木酉怒喝道。然後提著玄白的領子反身向山上走去,留在原地的元生隻聽到山道上隱隱約約的又木酉的聲音出來。


    “不懂沒關係,這次貧道陪著你看。”


    元生看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替玄白苦笑搖頭,然後走進偏殿,來到那放著圖紙的桌子前,俯身看了一眼,果然在上麵看到了一塊髒了的地方。


    “嗬嗬,還真有。”


    ......


    不說元生清理那一點汙漬,也不提木酉帶著玄白滿武當山的轉悠。這邊媱金翎帶著張劍一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位木師兄的掌心,在空中飛了一陣,見他沒有追上來,便按下道劍,尋了一條官道落下,跟張劍一兩個人向著長安繼續走去。


    大唐以武立國,身處四戰之地,對境內防禦看的極重,若無唐王特赦,很少有人可以在大唐的空域上飛行。


    且不說,各地的軍事防禦,國家養的高低法師。便是那在骨子裏都透著尚武的大唐尋常百姓,見到了侵入空中的不明之人,也要拿他當個鳥人射他兩箭。


    所以說為了不惹那些沒必要的麻煩,還是下來步行的好。


    她和張劍一在官道上行了半日,天色漸晚便找了一處驛館住下,不成想第二天剛剛起床,媱金翎正在為張劍一細心梳理之時。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媱金翎沒當回事,以為隻是唐國尋常的軍隊調動。卻不想,那些聲音到了驛館之外便突然停下,整齊劃一的聲音顯示著這隊人馬非同一般的素質。


    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聽到有什麽騷亂發生,也就放下了警惕之心。在房間裏吃過了早飯,帶著張劍一來到堂前結賬時,卻聽到有人將自己的賬結清了。


    “是誰結的?”


    媱金翎問道。


    驛丞笑著將手向外麵官道上一擺,然後躬身退下。


    媱金翎狐疑著出了驛館的門,來到街上,終於見到這一早趕來的隊伍究竟是什麽來頭了。一隊皇家依仗騎兵,簇擁著一架四匹馬的金路王輦,車前的軾條和軛條上雕刻龍虎,是為“文虎伏軾,龍首銜軛”,花紋十分的繁縟華麗,鑲金錯銀,奢華無比。


    這種馬車按照周禮的說法叫做“以賓,同姓以封”,就是天子請客吃飯時候坐一坐,另外賞賜給自己家裏親戚的一種車。


    “前方可是昆侖媱上仙與張上仙?”


    隊伍中為首一人在馬上向媱金翎深施一禮,然後接著說道:“末將恭請二位仙人上輦,吾王已在宮中等候多時了。”


    “你們這是來接我的?”


    媱金翎詫異道,她指著那架王輦說道:“這規格會不會高了一點。”


    身著華服的唐將說道:“上仙即將執掌昆侖,是為道門領袖,曆代昆侖掌門來唐皆享受這種待遇,上仙還是安心上輦隨我入宮見駕吧!”


    “好吧!糾結這個也沒什麽意思,好久沒見唐王了,他給麵子我怎麽也得兜著啊!”


    說完,媱金翎便帶著張劍一一同坐上了唐王為他們準備的金路王輦。


    “哎?唐王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啊?”


    媱金翎好奇問道。


    一直與媱金翎搭話的唐將答道。


    “是十二先生算出來的,自從去年得到上仙情報,十二先生便經常到宮中與吾王議事。”


    “哦。”


    媱金翎應了一聲。


    “十二師兄,李衛公。這位師兄熟讀韜略,精通兵法。這些事找他商議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行了一日,將近黃昏時分,一座雄城終於出現在了媱金翎的視線當中。而這時這些風塵仆仆的儀仗隊伍終於肯停下來,


    進了長安城外這處富麗堂皇的驛館之後,媱金翎便幾乎看不到那些跟著她們一道走來的唐國騎士。待她吃過晚飯之後,帶著張劍一閑逛之時終於發現。原來這些魁梧奇偉,儀表堂堂的騎士此時全都在一絲不苟的擦拭著儀仗器物,刷洗著馬匹鞍蹬,剛到驛館時那風塵仆仆的樣子早已經煥然一新。


    要是夜華在這裏,又要仰慕於唐國軍伍的素質了。


    媱金翎不由的想到。


    到了第二天,媱金翎和儀仗隊伍早早的準備完畢,挑了一個良辰,然後用一個均勻的不疾不徐的節奏向城中行去。


    這種節奏,既不失速度,不失氣派,不顯忙亂,又能讓整個隊伍威風凜凜,比之當初在雲城關外見到的那些騎兵,雖沒有壓迫性的氣勢,卻更多了一絲神聖與莊嚴,畢竟這是貴客進城,又不是準備打仗去的。


    在這種節奏的控製下,當他們來到北方的玄武門下時,正好趕上了另一個吉時。門前顯然認真的灑掃了一番,這麽多的馬匹經過竟然沒有灰塵飄起,也沒有泥水飛濺,顯然連灑水的時機都控製的恰到好處。


    坐著王家車輦,一路進了王宮,早有唐王在殿前相迎。


    相比之,之前那一隊騎兵的護送,此時隻有唐王一個人迎接媱金翎和張劍一,反倒是與那規格格格不入。


    “陛下這是......”


    媱金翎從車輦上下來,向身前的唐王問道。


    “嗬嗬。金翎你馬上就是昆侖掌門了,以後凡是正式場合少不了這麽一出,這次就當是給你彩排了。昆侖蒙遭大難,無人主持禮儀大典。難不成你以為你這個昆侖掌門的接任大典,就你和劍一走到人前說兩句話就算完了?”


    唐王說道:“寡人是要提醒你,以後當上了道門領袖,在一些地方便不能由著性子,一味地自由自在了。就像是你與寡人現在要去禦書房,寡人便要挺胸闊步,走出王家威儀。身上這袍,頭頂這冠,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懈怠。”


    媱金翎當即明白唐王所指的事情,站直了身體,正準備對他恭敬一禮,謝謝他的提醒,卻想到唐王所提醒自己的身份。故而微低頭,合了雙手,然後向唐王說道。


    “謝陛下提醒。”


    “嘿!你這悟性果然來的快。”


    唐王讚了她一句,突然微傾身體,悄聲說道:“身居高位也有身居高位的無奈,就像我就隻能自稱寡人,平素說話還得注意著各種規矩,真是不勝其煩。咱們快點走,一會兒到了禦書房,沒了那些酸腐的禮部官員和禦史大夫,我看誰敢在我耳邊嘮叨。”


    媱金翎一臉愕然,隨即又露出了一臉笑意,想起來小時候見到這位陛下的時候,這位可不是什麽照顧著繁文縟節的俗人。


    唐王帶著媱金翎和張劍一,腳下暗暗加速,終於是進了禦書房的大門。


    “嗡。”


    禦書房裏嘈雜的噪聲幾乎又將媱金翎給逼了出去,無數人在大殿之中討論、爭論、議論著,那些聲音匯聚到一起,讓跟著唐王進來的媱金翎以為自己到了鄉鎮趕集的地方。


    “啪啪!”


    兩聲脆響在殿內響起,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這時,禦書房裏的人才發現了剛剛進來的唐王和媱金翎她們。


    “參見陛下。”


    禦書房裏呼啦啦的跪倒一片,隻留下一位手裏拿著一根長長教鞭的人,鶴立在人群之後,隻見他對著唐王稽首一禮,然後說道:“參見陛下。”


    然後又對媱金翎和張劍一施禮道:“你們總算是來了。”


    唐王和媱金翎對那人還了一禮,唐王道:“諸位愛卿平身吧!這裏是寡人的禦書房,你們都是我的肱骨大臣,一些俗禮能免的咱們就免了。李衛公,雪國那邊戰事的推演怎麽樣了?早上的線報,那雲城關已經下了第一場春雨了,今天是五月二十二,我看用不了幾天雪國的道路怎麽也得開化了。”


    這個唯一可以站在唐王麵前的李衛公,就是夫子的第十二位弟子了,雖說現在在唐王帳下出謀劃策,盡輸胸中韜略。但卻不在朝內領受一官半職,他的身份還是後山的方外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夫子親傳弟子的這個身份,就可以讓他在麵對唐王時以平輩相待。


    聽唐王這一張口,顯然是不打算再寒暄幾句,而是要直入主題了。好在媱金翎也算是經曆了慶思源在葫蘆穀的洗禮,對這些唐人直來直去的性格有了免疫力。此刻還真沒有什麽不適應的感覺,順其自然的跟著唐王,向深處走去。


    禮畢起身的那些軍師、將領,不用唐王授意,自動的投入到之前的工作當中去,幾乎是瞬間,先前的那份嘈雜就又把媱金翎她們淹沒了。


    路過一個吵得極凶的圈子,唐王也不禁停下腳步聽了一下,媱金翎向這一圈人中間看去。赫然發現,這一圈人圍著的,正是當初自己在葫蘆穀交給慶思源的那段“水息蜃樓”影像。想來是那位將軍複製了一份,然後傳送過來的吧。


    “白癡!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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