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邋裏邋遢的木師兄完完全全的無視了跟在元生身後過來的三個人,拉著元生研究起他的圖紙來。


    “師兄。”


    元生向媱金翎和玄白苦笑一下,然後對那低頭研究圖紙,嘴裏不停念叨著的道士說道。


    “師兄,你先別忙了。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跟我一起從雪國回來的朋友。”


    “哦?有客人?”


    道人似乎恍惚了一下,然後趕緊站起來,然後動作標準的衝幾人稽首一禮。再抬頭時卻是驚喜道:“這不是昆侖的媱師妹和張師弟嘛!哦,對對,那時候是有消息說你們在一塊來著。”


    這位木師兄又看向給他還了一禮的唯一一個陌生人。


    “那這位小兄弟應該就是執明神君了?你叫玄......玄......什麽來著?哎呀!你們看看我這記性,研究這些東西把什麽都忘了。敢問......?”


    “玄白。”


    玄白上前認真的把自己的名字念給對方,不過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不這樣回頭他就會再一次忘了自己。


    “哦!對對對,是叫這個名字。貧道木酉,自從陛下決定將這武當山贈與道友,我便來到這裏了。山上的一應宮宇殿堂和明暗陣法都是我設計的,你來的正好,山上轉轉,有什麽不滿意的趕緊告訴我,我好重新施工。”


    木酉說完便遞給玄白一副地圖,玄白拿過來一看,竟是山上各處的宮宇亭台,泉眼溪流的位置與走向。另有紅色的線條在地圖上依山水在整個武當山上勾勒著,玄白從小自學成才,後期又蒙前身玄武指導。修煉一途自然是驚才豔豔,但要說道其他知識的儲備,那可要貽笑大方了。


    玄白看著那玄妙繁複的線條隻覺得眼睛前抖散了一團毛線,理不出個頭緒。再抬頭看向木酉的時候,隻見他指著前方的山門催促道:“去吧!去吧!有什麽想改的可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完工後可就不好改了。可別不好意思說,畢竟是你自己的道場,以後你要長呆在這的。”


    看他幾乎是轟人一般的架勢,玄白才知道剛剛這位道兄說的轉轉,不是客套話,而是真的要自己去看一圈。


    玄白感動的施禮說道:“木師兄如此盡職盡責,白隻有感激不盡,哪裏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哎。你這話說的就不客觀了。這天下沒有完美的東西,我們能做到的隻有盡量的趨向於完美,這才是一個修道之人應有的態度。快去!快去!我還等著你的意見呢!我跟你說你的工作可不少,就拿寢殿來說,你這個主人公喜歡什麽色調?喜歡什麽風格?屋子裏要放點什麽?睡覺頭衝南還是北?這些都等著你定呢!還不快點。媱師妹六月大典結束,唐王陛下就會昭告天下,將此山封做你的道場了。你總不好讓媱師妹大典的時候,這山上還到處是未完工的工地吧!”


    玄白哪裏想到,自己一句感激的話,引來了木酉的這麽多問題。這一連串下來,簡直比剛才那些繁複的線條更加令他頭大。


    “好好好!木師兄,你忙著,我這就跟他一塊去看看。”


    媱金翎到底是跟父親多去過幾次後山,跟山上的那些師兄還算熟稔,知道這位木師兄的性格,趕緊推著玄白往山上跑去。


    “哎!這才對嘛!媱師妹你主要看看玉虛宮和金殿,這都是你大典要用的地方。哎哎哎,小師弟你別走,你還得跟我研究研究剛才的那個問題。”


    木酉一把拉住了想趁機一塊上山的元生,這位師兄看似糊塗,但糊塗的都是他關心的東西之外的那些事情,對於他上心的事情,他可是一點都不會馬虎的。


    媱金翎拉著玄白跑了老遠,再回頭看被木酉留下的元生,這家夥已經在木酉的旁邊跟著他一塊在圖紙上比比劃劃了。


    “到底是文化人啊!”玄白羨慕的說著。


    媱金翎看著下方沉浸在解題過程中的兩個人,突然覺得有些眼熟,這一路上她看到了太多這樣醉心於某一領域的天才,他們並沒有因為自己出色的天賦而放棄了刻苦的努力,反而是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投入著自己全部的經曆與心血。


    看著全部心思都放在圖紙上,卻依舊站的板板正正一直自律的元生。媱金翎挽著張劍一悄悄的示意了一下玄白,三個人隨即安靜的走上身後的山道。


    “白,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轉轉。”媱金翎向玄白問道。


    “嘿嘿!”


    玄白一笑,然後說道:“我雖然生在在不毛之地,見識淺薄但還知道不能破壞人家的二人世界這個道理。”


    說完一塊冰晶出現在他的身邊,玄白邊向裏麵走邊說道:“一般到了陌生的地方,我也沒有要人帶路的習慣,我的習慣是,隨緣。”


    一句話說完,玄白整個人都已經進入了冰晶之內,隻見他隨手一指,一塊冰晶出現在極遠的地方。


    “我們在金殿集合,你們可不要玩的太盡興,讓我等的太久啊!”


    話音剛落,空氣中一陣波動,再看這冰塊之內哪還有玄白的身影。


    媱金翎看著相當識相跑開的玄白,然後輕輕的拉起張劍一的手,將自己的小指勾上他的小指,又放下來,在身側輕輕的甩了甩。


    “嘻嘻。”


    被自己的小動作羞到,媱金翎嬉笑著低頭向山上走去,但那勾在一起的兩根手指卻沒有分開。


    走了一段四周再沒有什麽人了,媱金翎也終於褪下臉上的羞紅,和張劍一兩個人愜意的走在山道上,隻有山下工地裏敲敲打打的聲音陪著他們在山中回蕩著。


    媱金翎和張劍一在山路上並肩而行,講著她們小時候的過往,當然,一直都是媱金翎一個人在說。但是,她並不覺得失落。他肯定是能夠聽到的,媱金翎這麽想著。


    漸漸的兩個勾在一起的手指,變成了十指緊扣,漸漸的媱金翎又把頭倚在張劍一的肩膀上,連另一隻手也挽著張劍一的胳膊,就像整個人都掛在了張劍一的身上一樣。


    “嘻嘻,賤人,你是不是又要說我欺負你了。”


    媱金翎抬起頭看著張劍一的側臉問道。而張劍一卻還是目視前方,亦步亦趨的跟媱金翎保持著相同的節奏向山上走著,並沒有對媱金翎的問題有任何回應。


    “哼!”


    媱金翎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又將頭頂在張劍一的肩膀上。


    “就欺負你了,怎麽樣?你還能找小師叔告我去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就栽到我的手裏了。你可要經常討好我,要不然等你老了走不動的時候還得我整個輪椅出來帶你遛彎。你說我要是想起來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我找個下坡雙手一鬆,到時候就,走你!”


    “哈哈哈哈。”


    媱金翎“咯咯咯”的笑聲回蕩在山林裏,逗引出無數的吉鳥仙雀不停的跟著、雀躍著、叫著。


    走了一會兒,媱金翎突然停下來,嚷道:“哎呦!賤人,我好累啊!你背我吧!”


    說完,媱金翎走到張劍一的身後,一下竄到張劍一的背上。


    “好了!走吧!”


    媱金翎說完,張劍一便背著她再度邁開步子向山上走去。實際上她這個大修行者怎麽會因為這一點路途喊累呢?累了隻不過是媱金翎突然升起的一點女兒家的小心思。


    當她跳到張劍一的背上時,卻突然沒來由的鼻子一酸。張劍一的雙臂十分自然的環著她的小腿,身體微微弓著背。


    這種感覺分明就是當初她和張劍一一起逃出昆侖時,每天的日常。不管過了多長時間,經曆了多少事情,這寬厚而堅實的後背從來都沒有變過。隻要她在這裏,隻要他也在這裏,這一切都不會改變。


    想著想著,漸漸有一絲濕意暈開,媱金翎這才反映過來,不過是那一瞬間的回憶與感動,竟然讓自己的眼淚濕了張劍一的肩頭。


    幸虧這個家夥不知道,要不然肯定是要取笑我的。


    媱金翎一吐舌頭,在心裏暗暗想著。


    將手臂環過張劍一的脖子,媱金翎向上又蹭了蹭,整個身體都舒展開緊緊的貼在張劍一的背上,把下巴放在張劍一的肩頭,媱金翎在張劍一的耳邊悄聲說道。


    “賤人,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目光堅定的張劍一,堅定的邁上一步台階,同時背著媱金翎的身體一使勁,仿佛那頭也點了一下。


    “張劍一,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沒有聽到這個家夥的回答,媱金翎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眼圈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


    媱金翎在心裏想道,明明見過那麽多意念堅定的人,他們從不知道失望為何物,一直向著自己的目標努力的前進著。明明見過了那麽多,經曆過那麽多,怎麽還會這麽脆弱呢?


    媱金翎猛地抬起頭,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故作蠻橫的從張劍一吼道。


    “賤人!你喜歡我嗎?”


    張劍一繼續沉默的向上攀登著,每一步走出都像微微的點頭。


    “咚!”


    突然有拳頭砸在了張劍一的胸口上。


    .


    .


    .


    謝謝絕色瘋叔給木酉師兄的名字,也請大家閑暇之餘看看她的《魂穿我把原主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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