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森的叫聲很快被一陣排山倒海般的聲音掩蓋了,隻見從雪見城方向奔來一隊騎兵,不多時便已有一支輕騎來到跟前,左右一分將元生幾人圍在當中。


    說是騎兵,可這雪國的騎兵坐騎卻不是普普通通的馬匹,而是一頭頭一人多高的雪狼。是雪國特有的兵種狼騎兵,比之主流的馬騎,狼騎更兼具食肉動物的凶殘,還有狼的不畏嚴寒。擅長夜間活動,嗅覺敏銳、聽覺良好、機警,極善奔跑等優勢。


    隻不過因為雪國環境惡劣,向來物資匱乏。所以,狼騎兵雖然戰力極高,但以雪國的國力卻一直無法成規模的組建狼騎部隊。近些年雪國經常襲擾燕國,戰略上竟一直保持著攻勢,這狼騎兵堪稱主力。許多時候,燕國騎兵的馬匹一見到成群的狼撲來便先亂了陣腳,這仗還沒打就先輸了一半。


    今年來的優勢積累也為雪國帶來了極大的信心,漸漸的有一種說法流傳出來。“狼騎不滿萬,滿萬則無敵。”


    “這雪國的狼騎兵有這麽多了?咱們剛到就能見到這麽一支,我看怎麽也有三五百人了吧。”薑森小聲嘀咕著。


    其實薑森真的是誤會了,雖說這兩年雪國聲勢漸盛,也沒有達到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麽多狼騎兵的手筆。


    常言道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一個平民百姓使天大的勁了也未必能見到什麽真正有權有勢的人。薑森又哪裏想到,其實是他們剛才打鬧,鳳飛沙雲燒萬裏,從天而降那一下實在太過驚人。雪國方麵要來查探一下自然也不能掉以輕心,這不後麵還有大部隊嘛。


    所以說這麽多的狼騎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反而是薑森他們自己吸引來的。世間人老是埋怨天道不公,福薄緣淺,有時候或許真的隻是自己能力未夠罷了。


    “真該讓夜華來看看,這雪國人不光實力增長,行軍布陣也很有章法。”瑤金翎看了一眼周圍包圍著他們的狼騎兵,一個個士兵怒目橫視,戰意凜然。胯下雪狼口裏嗚嗚發聲,呲著狼牙,嘴角流涎,低伏著身子仿佛隨時都要撲上來將幾人撕碎。就是這幾百人便散發出攝人心弦的血腥氣勢。“就是這士氣也不是他們燕國士兵可比的。”


    “你這師娘進入狀態了?開始為徒弟操心了?”鳳飛沙調笑著瑤金翎,又來到了大黑馬的旁邊,說道:“老黑今天挺出息的嘛!腿沒嚇軟?”


    大黑馬一聽這話,來了精神,甩掉嘴角的白沫,衝天打了個響鼻,看都沒看那些雪狼一眼。仿佛根本不屑於拿自己與他們比較。


    “嗬嗬。不愧是書院。”瑤金翎見到大黑馬活靈活現的樣子出了不能人語,其他與人一般無二。心下想道:書院果然是名不虛傳,這般通靈的動物,要說原來在昆侖時也不少見,但無不是天下一等一的靈物,但像這普普通通一匹馬也這麽有靈性可真是前所未見。夫子不愧是父親口中最接近聖人的那一位。


    “爾等不要交頭接耳,報上名來,從何而來,到何處去?”這時正對幾人打包圍圈裏出來了一個人對著幾人喝道。


    “這問題可深刻了。”薑森說道。


    “哦?怎麽說?”鳳飛沙問道。對麵問話的那人也不知道薑森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認真的等著薑森的答案,結果他們看到的是薑森望著天際一副深思的模樣。


    三個呼吸後。


    “第二個!”“轟”


    一陣煙塵彌漫過後,薑森癱倒在問話那位騎士的狼爪邊。鳳飛沙恨恨說道:“給我宰了他!”


    這股凶悍勁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雪狼騎士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下意識的握上身邊的刀柄猛地抽出。


    “止戈。”


    眾人隻覺得眼前寒光閃過,場麵似乎沒什麽變化,但激動的雪狼騎士卻如墜冰淵。往日大刀壓手的感覺沒有了,此時手中指著鳳飛沙的赫然隻是一個刀柄。


    他的手在出汗,冷汗。平時握著好像長在手上一樣的刀柄,被冷汗浸潤的滑不留手。他想退,他不敢動。就好像被天敵攝住的獵物,不敢動,不能動,仿佛動一下就會沒命。此時他終於知道,他所麵對的根本與他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對方是鷹,而自己...是蟲,在食物鏈上還要隔著好幾層的差距。


    洪流一般的軍隊攜著排山倒海的聲浪來到跟前,然而所有的狼騎兵的眼中卻隻有那個刀柄,在他們的意識中此時場麵無比安靜。


    無聲處驚雷愈震,無色處墨色愈濃。輸了並不可怕,隻有不知道怎麽輸的時候,才最可怕。


    一滴汗流進騎士的眼睛,雖然痛癢,但他卻不敢稍眨。他感覺手上的汗越來越多,那刀柄仿佛快要從他的手裏溜出去,於是他愈加用力去抓那刀柄。直抓的他手指發白,骨縫裏咯咯作響。


    “咳咳!”


    從地上灰頭土臉起身的薑森正要說話。“噗!”那與刀柄較勁的騎士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歪倒在地。


    “我去!什麽情況!”


    差點被噴一臉血的薑森實實在在的被嚇了一跳。


    簡單來說這位狼騎士是被嚇死了,隻是任誰一時也不會想到一個身強力壯的騎士會被嚇死。然而這位狼騎士當時所麵臨的心裏壓力又是何等巨大,以至於身前的薑森幾聲咳嗽便能驚得他心脈巨震,吐血而亡。


    這種事就連薑森他們這些當事者想過味來都要轉一轉,那在外人的眼中得到的信息可就是另一種劇情了。


    “大膽狂徒,竟敢殺了我的先鋒官,來啊!給我圍住不要讓他們給我跑了!”


    狼騎兵圈外,雪見城出來的大部人馬也終於趕到。當先一杆帥旗之下,卻不是一位身披甲胄的將軍。隻見四個魁梧壯漢卻一副道童打扮,扛著一副巨輦,輦上坐著一人身穿黑色長袍,胸口處繡著一隻火紅的楓葉。


    “雪國楓家的人。”這身楓葉黑袍讓薑森直接叫出了這人的身份。


    此時狼騎兵早已遠遠退去,新的包圍圈換成了一層層舉著巨盾的步兵,外層刀槍林立,再向外則是立馬張弓的輕騎。


    瑤金翎輕輕地拍拍張劍一的肩頭,這溫柔的舉動自然不會有多少人在意,隻有書院幾人知道那些不在意的人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你們還算有點眼力,不過敢在我雪國境內殺我雪國的先鋒官就很愚蠢了。不管你們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背景,我奉勸一句,不想吃苦頭的話就給我乖乖的繳械投降。”楓家的將軍說完身上藍光一綻,連掐了幾個印決,右手一揮。隻見包圍著眾人的巨盾上漸漸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印來,竟是一麵麵附著符文的法器盾牌。


    此時那些盾牌也發出幽幽藍光,與那將軍身上的光芒交相輝映。那將軍手再一指,數麵盾牌立刻從士兵手中脫出,一塊塊結合起來形成一個圓圈將書院幾人圍在當間。


    “喝!”那將軍厲喝一聲,法力湧入盾牌。隻見那些盾牌開始滴溜溜繞著幾人轉了起來,藍光大放,森森寒意幾乎肉眼可見,眨眼間馬車上便結了霜。


    “水氣朝元。”瑤金翎境界已是踏入仙途,一眼便瞧出這將軍已是水氣朝元的法師。


    “呦!”那將軍尋聲望去,正見到瑤金翎那驚世容顏,不禁意外出聲。心下讚道:好驚豔的美人!


    有了這意外之喜那將軍便又迫不及待看向旁邊紅衣似火的另一個女子。


    “妙啊!”


    那將軍眼睛再一亮,心裏盤算著是不是再施什麽狠辣手段讓這些人乖乖就範,畢竟看起來這幾個年輕人器宇不凡,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應該是見過世麵的。


    就在這時鳳飛沙向前踏出一步,自這一步踏出後,那些盾牌發出的寒氣便再靠不得前。


    “第一!”鳳飛沙伸出一根手指,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鳳飛沙身邊的溫度明顯升高了。沒錯,就是看到。因為大家都看到此時的鳳飛沙好像海市蜃樓一般,看得見卻又瞧不明,周圍好像裹著一層又一層的波紋。那是浪,熱浪!


    “貴國的先鋒官之死可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將軍不信可以召你那些狼騎兵前來對質,亦或者當場驗屍也可。”


    鳳飛沙陳述著,這位楓將軍卻沒怎麽聽進去,作為一個水行法師,楓將軍可以說是對火行之力是最敏感的。就在鳳飛沙一步踏出之後,楓將軍赫然發現自己的法器竟然無法壓製住她了,換是平常自己這盾陣困死幾位上等的火行法師簡直不值一提。


    “大膽!你們還想暴力抗法不成?”楓將軍大聲喝道。隨即掐動印決,繼續催動盾陣,右手再一招,打外層又飛出百餘盾牌散著藍光懸在幾人頭上。不一會盾牌上開始結冰,百餘麵盾牌合在一處,好像一座冰山似的。


    “第二!”鳳飛沙麵色一沉,又伸出一根手指。腳下的雪地瞬間汽化,露出多年掩蓋在冰雪之下的土地。瑤金翎微動一步,將元生和大黑馬擋在身後,免得他們受了火力之苦。


    “我們書院的人可沒有乖乖投降的。”


    鳳飛沙的火元已經逼開盾陣發出的寒氣直接撞到盾陣之上。一時間滋滋之聲想起,盾陣之上冒出大量水汽。


    “這......”楓將軍見狀大吃一驚,心思急轉,一個念頭浮現:難道是火氣朝元?竟憑自身修為便在我盾陣中不落下風,這麽年輕的高手?她們究竟是什麽來曆?剛才她說的什麽?書院?書院!


    “你說什麽?你們書院的人!哪個書院?”


    “除了長安城外那個,大陸上還有哪家有資格已書院二字示人。”這時薑森也站到鳳飛沙旁邊,食指青光閃動一指地麵,轟隆隆所指之處便漲起一顆大樹,大樹參天,直接將楓將軍祭在空中的那座冰山又頂高三丈有餘。


    “剛才楓將軍不是說不管什麽背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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