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老師引著他們幾人到了抽簽報名處,遠遠便見了李不凡。


    李不凡見他們過來,稍稍有些一怔,即又笑著過來與他們打招呼,抽簽老師自是知曉他們之間的事情的,也不多說,隻是告訴他們幾人,自己先去等他們,待他們說完話,再過來抽簽。


    千古秀幾人倒沒什麽,寧小三卻是容不下這個與大哥搶嫂子的人的。


    “我說,別以為上次給你好臉了,就沒完沒了的跟我們套近乎好嘛?很熟嗎我們?”寧小三跨步上前,攔住李不凡道。


    李不凡聽寧小三的話,無奈笑笑,看向千古秀與君莫笑,示意他們,自己有話要說。


    君莫笑見寧小三攔住李不凡,有些尷尬,悄悄揪了揪千古秀的衣袖,讓他支開寧小三——自己與李不凡的關係,自己是不方便對寧小三說什麽的。


    千古秀會意,與小三說道:“小三休要胡鬧!不得對李公子無禮!”


    寧小三被千古秀說的好大的委屈,卻也不敢忤逆大哥的話,讓開路,賭氣站到一旁,冷眼看著李不凡。


    千古秀見小三讓開,笑著迎向李不凡,問道:“李兄可有事?”


    李不凡笑道:“倒也沒什麽事,隻是見你過來了,打個招呼,謝謝上次你送我消毒的酒罷了。”


    千古秀擺手道:“李兄哪裏話,你的傷可還好些?”


    李不凡笑道:“無妨了。”


    千古秀舒了口氣,輕鬆道:“那便好,這幾天我一直擔心著,若是將你傷得重了,影響你大比的成績,還琢磨著要給你送些療傷藥品去,聽你這麽說,我就安心了。”


    李不凡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千古兄言笑了,我李不凡好歹也是靠山王的孫子,家裏若是沒什麽上好的療傷藥物,那才是奇怪,這點傷沒什麽的,這幾日早就調養好了,自是不會影響宗門大比的成績,千古兄安心即可。”


    千古秀聽他這麽說,也就徹底安下心來,試探著問他道:“若是沒事了,我們幾個就去抽簽了?”


    李不凡笑道:“不急,千古兄,能否讓小弟與莫笑單獨說幾句?”


    千古秀聳了聳肩,雙手悠哉的抱著後腦,眼神瞟了眼君莫笑,對李不凡道:“你問她咯~”


    李不凡聽千古秀的話,滿是期待的看向君莫笑。


    君莫笑有些惱怒千古秀將問題拋給自己,偷偷擰了他一下,大方得體的與李不凡笑道:“不凡,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都不是外人,不用介意的。”


    李不凡好似知道君莫笑早就會這般回答一般,無奈笑了笑,自嘲道:“其實也沒什麽的,隻是覺著有些話,若是不與你單獨說,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有些難為情罷了。”


    寧小三又犯了倔脾氣,喊道:“我說你這人,磨磨唧唧的,有完沒完,還是個大老爺們兒不,又想做什麽?事無不可對人言,這話你不懂麽?”


    李不凡尷尬的搖了搖頭,自嘲道:“確實也是這麽個理,我也沒想著要跟莫笑再說些什麽有的沒的,隻是想告訴她,這半年來,我想通了很多,你們也沒必要再那麽敵對我的。”


    千古秀看著李不凡,忽然笑了笑,招呼小刀、小三與阿蠻道:“走,我們先去抽簽,別讓老師久等了。”


    寧小三聽大哥招呼,警示的瞪了李不凡一眼,不情不願的跟著千古秀去了。


    便隻剩下了君莫笑與李不凡。


    兩人就那麽沉默的對視著,氣憤說不出的尷尬。


    良久,君莫笑發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問李不凡道:“不凡,你有什麽話,快些說,我怕他等的久了,著急。”


    李不凡看著君莫笑,似是痛苦,似是糾結,又似乎是,解脫。


    “便那麽在意他麽?”李不凡聲音有些沙啞。


    君莫笑聽李不凡的聲音,心裏也是有些發堵,輕鬆不起來——不知什麽時候起,自己與他,竟到了這般境地。


    “嗯???????”君莫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李不凡見君莫笑的態度,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故作輕鬆的笑道:“莫笑,沒什麽的,我知道我給你造成了困擾,以後??????以後不會了,這半年來,我真的想通了很多,那時候,是我不成熟,是我做錯了。”


    李不凡說著,情緒慢慢有些激動:“真的,我想通了,我想,但凡是死纏爛打的人,大概都不是真正的喜歡,那隻是在跟自己賭氣,真正的喜歡,是不會去死纏爛打的。我想通了,真正的喜歡,就是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對方,包括她愛誰的權利。我以後不會再去糾纏你了,也不會再給你們添任何的麻煩了!”


    君莫笑不知該怎麽回答他的話,隻好靜靜站著,等他說完。


    “我??????我隻是想問你,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做朋友麽?”李不凡越說語氣越弱,最後,隻是低頭小聲的問君莫笑,期待著她的回答。


    本想故作輕鬆,卻沒想,幾乎變成了乞求。


    君莫笑見李不凡的模樣,心裏也是心疼,可現在,他與她家秀的關係,自己又怎好表態?可若是自己若是連這點希望都不給他,他心裏又會是怎樣的痛苦?


    君莫笑咬咬牙道:“不凡??????若是你能與他做朋友,我們便是朋友。”


    李不凡聽君莫笑的回答,抬起頭,開心的笑了,一如那是邊城的孩子,與君莫笑道:“會的。”


    君莫笑聽李不凡的話,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說不出是輕鬆還是沉重,鬧得自己心煩意亂。


    千古秀走過來,輕輕攬住了君莫笑的肩,調笑道:“可不是我有偷聽的喜歡,隻是你的聲音太大了,我再不來,怕是又要被同學們誤會了。”


    李不凡與君莫笑聽千古秀的話,環首四顧,果然見周圍好些同學頻頻側首再看他們,也有些不好意思。


    千古秀又與李不凡笑道:“我自是從來沒不把你當朋友的,隻是你那時因莫笑的關係,一直打心底排斥我罷了。”


    李不凡點頭道:“這是實話。”


    千古秀問李不凡道:“李兄,你說,什麽才是喜歡?”


    李不凡道:“喜歡麽,我想就是在一起很開心吧。”


    千古秀又問他道:“你可曾憧憬過你們的未來?”


    李不凡語塞,有些沉默,許久,真誠道:“不曾,隻是想過要在一起。”


    千古秀笑了,很燦爛,好似九月驕陽,道:“那便不是真正的喜歡。”


    見李不凡不解的看著他,千古秀與李不凡解釋道:“我聽莫笑提起過的,你與莫笑一樣,雖經曆不同,但也都是一樣的人,你們都是孤獨的孩子,隻不過,莫笑長大了,而你還沒長大,這也怪不得你,男人嘛,總是要比女人晚熟的。”


    李不凡依舊不解,問千古秀道:“我不知道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千古秀回答道:“你自幼便失去了父母,於邊城長大,那時的你,很孤獨吧?除了莫笑便沒有朋友了罷?莫笑呢,也是打小就被父親當做男兒身養著,一個女孩子,自小便被父親當做男兒一般嚴格管教,得不到什麽關愛,想來心裏也是滿是不解跟委屈。”


    說到這裏,更是緊了緊攬著君莫笑的臂膀,又繼續道:“想來,兩個孤獨的孩子,在平日的接觸玩耍中,得到樂互相的關愛,定是銘記終生的,隻不過,莫笑比你成熟的要早,她區分的開,那隻是友情,而並非愛情,而你,卻誤以為是愛情。”


    李不凡沉默不說話。


    千古秀又道:“捫心自問,難道不是麽?是,你始終銘記著兒時的諾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莫笑的感受?有沒有問過莫笑?沒有吧?你自始至終,都隻是想要完成那時的諾言,要跟莫笑在一起,卻沒有想過,你的行為會對莫笑造成什麽影響,那不是喜歡,那隻是你對兒時與莫笑玩耍時那種關愛的渴望,或者說,是你自私的占有欲!”


    君莫笑見李不凡沉默,又聽千古秀愈說愈嚴厲,怕她家秀傷了李不凡,想說些什麽,又被千古秀製止住了,隻好偎在他懷裏,有些心疼的看著李不凡。


    李不凡呆怔怔的站在那裏,久久沒有說話,不知怎麽的,不見了向來從容不迫、溫文爾雅的氣質,略顯瘦弱的身形,於陽光下,顯得那麽的孤零。


    忽然,李不凡身形開始微微顫抖,臉上忽而猙獰,忽而平靜,雙手抱頭,痛苦的蹲在地上,不住的發出痛苦的嚎叫。


    千古秀見狀臉色一變,放開攬著君莫笑的臂膀,與君莫笑驚道:“不好!他要走火入魔!”


    君莫笑聞言也大吃一驚,她自是沒想到千古秀一番話能說得李不凡走火入魔,急切的看著千古秀,等他想辦法。


    千古秀探手入懷,取出潘玉送的碧落笛,一曲鎮魂百轉回腸,在李不凡的心中漾起千層漣漪,綺疊縈散,複又迷蒙,牽動往事,終淡如煙。


    千古秀一曲鎮魂罷了,大喝一聲:“醒來!”


    李不凡好似醍醐灌頂,眼神恢複清明,氣勢卻節節高升,實力竟又進了一層!


    君莫笑見他沒事,欣喜的拉著千古秀的手跳了起來——當真不希望自己這兒時玩伴,有什麽閃失呢!


    李不凡知若是方才沒有千古秀相助,自己怕是真的走火入魔了,拱手真摯道:“多謝!”


    千古秀笑著看他,道:“心結破了?”


    李不凡點頭道:“破了!”


    千古秀也不多說,拉著君莫笑去抽簽,與李不凡擦肩而過,用君莫笑聽不到的聲音輕輕傳音道:“我也是孤兒來的~”


    李不凡望著千古秀的背影,眼中滿是震驚——這愛笑愛鬧,放浪不羈的人,也是孤兒麽?


    活得真自在呢!


    好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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